第八章 蟄龍城
    深夜,山林氣氛壓抑,閃電劃過蒼穹,漂泊大雨夾雜著冰雹,齊刷刷轟落而下,氣候變得無比惡劣。
    鈞天動作矯健,身形撞碎撲面而來的雨幕,全力奔跑,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同時,他屏住呼吸,將狐皮大衣撕碎,扔向山林各地,干擾獒犬的搜捕速度,爭取到逃命時間。
    鈞天穿著大褲衩,背負(fù)劍胎,肌體強健有力,冷靜奔襲在雪地山林中。
    “雨夜更能干擾獒犬的嗅覺,我必須在天黑前離開這片區(qū)域,否則等待天一亮,恐怕真的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了。”
    鈞天目光清冷,他對這片區(qū)域并不陌生,小時候就經(jīng)常隨著爺爺來此砍伐樹木,特別一條巨大的冰河盤踞在山林盡頭,綿延足有上千里。
    河岸邊氣溫極低,冰河全面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唯獨邊緣區(qū)有一些打魚洞,但是冰河之水寒冷刺骨,都能凍死命輪境修士。
    “砰!”
    鈞天毫不遲疑,他猛沖到魚洞中,全身很快冰冷無比,窒息的要命,簡直要被活生生凍死。
    鈞天的眼神堅定無比,猛力劃動雙臂,他欲要橫渡冰河,游向?qū)Π叮駝t背后的山林將會是他的埋骨之地。
    同樣,他隱約聽到犬嗷聲,結(jié)果不到盞茶功夫,數(shù)頭體型巨大,長滿黑毛的獒犬,殘暴沖到河岸。
    “他不可能跑到冰河里面,這完全是在自掘墳?zāi)梗 ?br/>
    鎮(zhèn)長吳慶城迅速趕來,剛才鈞天和黃安山交手他看得真切,認(rèn)為殺手妄想依靠體魄橫渡寬度十里地的冰河?簡直在癡人說夢。
    “氣味就是在這里消失的,也不可大意,我們可以分出一批人,沿著冰層前往河對岸搜捕,其他人回頭繼續(xù)搜,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出去!”
    黃家來的護衛(wèi)有了決定,黃鶯畢竟在等結(jié)果,要是找不到人或者殺手尸體,以黃鶯的性格他們都會被重罰。
    漆黑與冰冷的河水中,鈞天的身軀全面麻木了,行動越來越緩慢,身軀都在發(fā)抖。
    “嗯?”
    鈞天果斷吞掉含在嘴里的泉眼寶液,身軀很快熱騰騰的,但是讓他驚異的是,身軀在緩慢恢復(fù)中,散發(fā)出更多的生命能量。
    鈞天有很復(fù)雜的感覺,仿佛熬過冬季的‘蛇’,在進行生命蘇醒,全身都熱乎乎的,皮膚變得堅硬一些,抗寒性更強了。
    “借助大自然的惡劣環(huán)境,磨煉肉身筋骨。”
    鈞天喃喃自語,他隱約洞悉到體內(nèi)隱藏?zé)o數(shù)個命輪,形似沉睡的肉身寶藏,需要強大的體魄方能將其開啟。
    命輪境,吞霞境,神藏境。
    前期修行的三大境,命輪境以天地精華滋養(yǎng)命輪成長,命輪更是儲藏生命精氣的根本。
    吞霞境則是吸收太陽精華,可以讓生命精氣完成質(zhì)的改變,此等領(lǐng)域絕非命輪境可以媲美的。
    至于神藏境?命輪誕生神力源泉,同樣以神力源泉改在肉身,軀殼誕生神能,這一關(guān)就非同小可了,壽元高達三百歲!
    冰河中,鈞天借助寒水磨練體質(zhì),輔以泉眼寶液,短時間他進步驚人,更能洞悉到體內(nèi)隱藏的命輪,在熾烈,在強盛,當(dāng)然過程無比的緩慢。
    “看來想要開啟肉身命輪,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可惜我身上的命泉寶液有限,無法維持長時間在冰河里面苦修。”
    鈞天一直在改變渡河方向,遠離搜捕小隊。
    遠在山林中,黃鶯聽完屬下匯報,險些失態(tài)。
    隨著搜捕圈子放大,黃鶯發(fā)現(xiàn)一個離譜的現(xiàn)實,獒犬嗅到殺手極有可能是從寶藏區(qū)里爬出來的!
    唯一的幸存者?
    黃鶯身邊的護衛(wèi)大氣不敢喘,黃鶯的眼神太可怕,陰冷與癲狂,更多的是發(fā)現(xiàn)獵物的興奮,玉體都在輕微發(fā)顫。
    “難道是鎮(zhèn)元洞天的遺址之一?”
    黃鶯想到了很多,昔日探索寶藏區(qū)有些起源者,但修為最強的才是命輪境四重天而已,那么短暫幾天成長到斬殺黃安山?對方到底得到了什么樣的機遇?
    “就算不是,也斷然是萬古前的強者秘府,藏有造化傳承。”黃鶯下令全面封鎖寶藏區(qū),同樣傳訊家族,調(diào)派強者前來深挖!
    “既然他能逃出寶藏區(qū),此人難道掌握抗衡寒氣的寶物?一定是這樣!快,立刻調(diào)集人馬趕到河對岸,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揪出來。”
    黃鶯眼神駭人,不僅想要得到鈞天的寶物,更想要弄清楚寶藏區(qū)的探索路線,故此鈞天對她太重要。
    這時間,鈞天悄無聲息爬出打魚洞,渾身濕漉漉的,同時留意到遠方有大批拎著火把的身影在集結(jié)。
    “如此大動干戈,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
    鈞天心頭“咯噔”一下,臉色難看,他飛速離開這片區(qū)域,一頭扎進廣闊的雪原世界。
    “我要離開這里,不能給小妹帶來危險。”
    漫天風(fēng)雪中,鈞天孤身遠行。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從小到大更沒有離開過雪原鎮(zhèn),但出于謹(jǐn)慎心理,準(zhǔn)備離開黃家的統(tǒng)治區(qū)。
    風(fēng)雪浩大,鈞天背影渺小,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遭遇過雪崩,經(jīng)歷過寒流風(fēng)暴,碰到過雪原流寇,斗過惡獸,無比艱難活著,長途跋涉數(shù)千里。
    泉眼寶液耗盡了,鈞天的修行到了六重天領(lǐng)域,也離開了黃家的領(lǐng)地。
    “一座城!”
    一個月后,鈞天蓬頭垢面,衣衫褸簍,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透射著震撼光澤,凝望地平線盡頭的宏偉古城。
    這座城很大,像是盤踞在雪原上的鋼鐵巨獸,城墻高大,帶給他沉重的壓迫感。
    大批士兵在城墻上巡邏,想要通行非常艱難。
    鈞天在附近尋了個水潭洗澡,又在村落里偷了件粗布麻衣,獵殺了一頭雪狼,以獵戶身份順利進城。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望著過往衣著華麗的行人,以及同齡少年有說有笑的樣子,他緊握著拳頭,精神有些恍惚,想到了自幼長大的雪原鎮(zhèn)。
    “等我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孤身走在繁華的城內(nèi),鈞天饑腸轆轆,腦海中回想起守城侍衛(wèi)的話,天黑前要離開,否則會被當(dāng)做流民壓入監(jiān)牢。
    鈞天在橋頭包子鋪喝著熱騰騰的肉湯,啃著驢肉包子,全身疲倦漸漸消退,開始思考何去何從。
    結(jié)果他尷尬發(fā)現(xiàn),身上沒有糧票。
    店主中年婦人目光不善走來,巡視著鈞天的衣著,寒著臉道:“你這個小窮鬼,敢在這里吃霸王餐?你也不去蟄龍城打聽打聽去,誰敢在這里鬧事!”
    “我忘帶了,明天一定還上。”鈞天站起來賠笑,他身上有黃金票,但黃白之物根本見不得光。
    “還?你拿什么還?我看這頭雪狼賣相還不錯,權(quán)當(dāng)?shù)謧 ?br/>
    鈞天自知理虧,在蟄龍城他無依無靠,不能惹事,只能花錢消災(zāi)。
    “母親,您看他也不像是白吃白喝的人,依我看算了吧。”
    一位藍衣女子飄然而來,她玉體修長,婀娜挺秀,膚若凝脂般,閃爍著晶瑩光澤,臉頰上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讓這家包子鋪頓時蓬蓽生輝。
    鈞天頓感驚艷,鋪子里吃飯的人紛紛投來灼熱目光,相互間竊竊私語。
    誰人不知蟄龍城的三大美人,豆腐西施便是其一,雖然她是賣包子的,不過胸前偶然泛起的波濤,可見霸道之處。
    “死丫頭,我不是讓你和江家公子外出游玩,你今兒怎么沒去?”
    店主婦人臉色不好看,城里想娶她女兒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特別江家是僅次于城主府的豪門貴族,更有強大的起源者坐鎮(zhèn)。
    “不想去。”
    墨晗面容俏麗,明眸似秋水,臉上始終掛著柔和笑意,但鈞天敏銳洞悉到,女子眼底透著深深的哀傷,惹人憐愛。
    “每天可以吃上肉,生活不見得如意。”
    鈞天在心里咕噥,這可是他們兄妹自小的愿望,雖然未曾如愿,但相反日子過的很快樂。
    “我真的忘帶錢了,明天我一定前來補上。”鈞天走過去道謝。
    “幾個包子而已,就當(dāng)我請你了,天快黑了你趕緊走吧。”墨晗在案板前揉面,雪白的玉手纖細(xì)修長,輕聲回了一句。
    “明天我一定來。”鈞天轉(zhuǎn)身離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能把錢送來才怪。”
    店主婦人沒好氣數(shù)落墨晗,江家已經(jīng)許諾了巨額彩禮,十輩子都花不光,但是墨晗偏偏對江家公子不理不睬。
    …………
    鈞天在城內(nèi)七拐八拐,驚愕的是南城角落,有一座挺拔的高峰。
    “龍首峰。”
    鈞天登山而行,通過路人得知上面有客棧和酒樓,甚至立在山巔,時常可以看到紅日初升,沐浴朝霞。
    讓他驚喜的是,腦海中的九色瓦塊在散發(fā)溫度,他順著指引來到山巔,踏入一片迷霧繚繞的山莊內(nèi)。
    山莊內(nèi)古樹成片,蔥蔥郁郁的,氣候溫暖,而在偏遠的角落區(qū)域,一座殘碑立于孤墳前,正是它在吸引瓦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