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抉擇
    “鎮(zhèn)天侯……”
    渾身是血的影子走出刑法堂,引起了巨大震動,有人失聲道:“鎮(zhèn)天侯傷勢慘烈,難道真的被廢掉了……”
    此言一出,這片區(qū)域頓時沉寂到了極點,遠方強者的目光投射而來,當留意到鎮(zhèn)天侯背后的畫面,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刑法堂的地面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成片的殘尸躺在血泊中,一些獄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批跟著鎮(zhèn)天侯沖出去的罪犯,瞧見外面無窮無盡的兵馬,他們站在原地撓了撓頭,就悶聲退回牢房。
    “這……”
    十大洞天福地的強者不知道該說什么,原本他們火速趕往雄關(guān)平,想為鎮(zhèn)天侯的遭遇給全天下人一個完整的交代,壓下這場風暴。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吃虧的到底是誰?
    鈞天虎軀一震,滿身敵人的鮮血與爛肉炸裂,露出強健有力的晶瑩寶體,他依舊強大鼎盛,毫發(fā)不損。
    鈞天步履沉穩(wěn),英姿勃發(fā),走出刑法堂,英俊的面孔寫滿肅殺氣,引起周圍士兵都驚呼出聲,全新的鎮(zhèn)天侯無恙!
    “怎么會死這么多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有強者的臉色異常難看,刑法堂竟然遭遇了血洗,傳出去影響力太惡劣。
    “沒什么大事,不過是一些叛逃的罪犯圍攻我。”
    鈞天話語鏗鏘,冷酷向前走來,彌漫的肅殺氣越發(fā)的強烈了,道:“天老,怎么聽說是你放的惡狗?”
    “你放肆!”
    天老剛要怒喝什么,鈞天大袖一甩,打斷他的話道,”無妨,我不計較,不過是幾條惡狗圍攻本候,他們已經(jīng)被我全部就地正法了!”
    天老的眼神冷到極點,盯著鈞天最終什么都沒說。
    天俊德沉默了的心里都在流血,可根本不敢承認什么,以兵力接管刑法堂顯然不妥!
    自古以來,刑法堂內(nèi)除了執(zhí)法者和獄卒,余下的皆是罪犯,兵封刑法堂已經(jīng)犯了大忌。
    這時間,原本屬于這座刑法堂的執(zhí)法者大批趕來,留意到堂內(nèi)血腥畫面,面皮狠狠一抽,很清楚隕落者都是天族的精銳。
    有些強者看出了問題,不由得搖頭,這一次天族偷雞不成蝕把米,連同天老都被重創(chuàng)了,恐怕要虧損數(shù)百年壽元。
    “鎮(zhèn)天侯,夏族的強者何在?”有超級勢力的強者鄭重詢問。
    “不清楚。”鈞天搖頭。
    “不清楚?你能有現(xiàn)在的成就敢說和夏族無關(guān)?”
    景珠突然陰森森開口:“眾所周知,東神洲早就沒有夏族一脈,而你突然間橫空出世,看來真的是從廢墟走出來的。”
    武癡內(nèi)心一驚,這個老東西太惡毒了,讓人忍不住去聯(lián)想一些東西,特別鈞天現(xiàn)在的潛質(zhì)太高了,讓人忍不住將他和造化之門聯(lián)系在一起。
    場面頓時有些冷,一些強者暗中審視著鈞天,他的崛起堪稱奇跡了,難道造化之門真的被夏族秘密掌控了?
    “我夏族如果真的有強者還活著,你還能活著站在這里喘氣嗎?”
    鈞天的話語如同驚雷,這讓一些人不由得點頭,鈞天隱瞞身份多年,如果背后真的有大靠山支撐,何須遮遮掩掩?
    如果大夏王還活著,天族又算什么?景家更是弱小如同爬蟲,不值一提!
    “鈞天你休要狡辯,當年祖山一脈成立之初,幾十位頂尖天驕都練廢了,而你憑什么反壓他們一頭。”
    景珠的話語更為陰冷了:“諸位道友細想,他能有現(xiàn)在的潛質(zhì),若非掌握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們信嗎?”
    這片區(qū)域騷亂一片,來的老強者暗中交流,景珠的話也有道理,鈞天的崛起是個謎團,若非看到了至高的傳承,豈能顯照出模糊的三十三重天?
    “轟!”
    這片區(qū)域的氛圍越發(fā)的緊張了,恐怖的寒意在綻放,各大超級勢力的掌權(quán)者情不自禁向前逼來,欲要弄清楚一切。
    “這幫混賬來平定戰(zhàn)亂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惦記上了受害者!”
    蘇長青的臉色異常難看,事關(guān)最強的造化,誰能沉得住氣?畢竟十大封王者的崛起,都和造化之門有關(guān)!
    景珠的用心無比的惡毒,陰森森一笑:“到底掌握什么樣的秘密?將你的神魂記憶放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吧。”
    “轟!”
    剎那間,一只恐怖的大手橫壓而來,景珠弱小的如同一條狗在發(fā)顫,直接摔倒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低吼聲。
    “啊!”
    景珠差點被一巴掌給按死,她大口咳血,滿身裂痕,險些就原地爆炸。
    “一而再的搬弄是非,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張遠山震怒。
    “看到了嗎?這是他們自己跳出來承認了,還想要殺人滅口,我看夏族的事情和你張遠山脫不了干系!”
    景珠痛不欲生,紅著眼睛凄厲嘶吼,她恨透了祖上一脈,見不得他們好。
    “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
    張遠山通體殺意激蕩,不過接連有強者走來攔住了他,有人居高臨下審視著鈞天,道:“事關(guān)族群崛起之希望,鈞天我還希望你能交代清楚。”
    “我需要交代什么?夏族的一切我根本就不清楚,否則我妹妹云汐豈能被這個老東西帶到星月洞天,還要面臨生死危險!”
    鈞天冷喝,掃視著十幾位蠢蠢欲動的洞天之主,道:“至于造化之門我更不清楚,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能以道心立誓。”
    這些人皺眉,難道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道心,你能有什么道心?”
    孔明坤走出來嘲諷:“一個無法入道的祖上路,潛能已經(jīng)耗盡了,以此立誓保全族群秘密很符合情理!”
    鈞天的大手猛地騰起,隱龍甲與體甲共振,恍然間毛孔舒張,如同羽化登仙,貫穿蒼穹,打出了恐怖的攻擊。
    “啊……”
    孔家的強者想要阻擋都來不及,孔明坤腦袋都被抽的轉(zhuǎn)了好幾圈,重重砸在地上,面孔血肉模糊,嚴重變形。
    “鈞天你放肆……”孔家的強者勃然大怒,孔明坤差點被一巴掌抽死,神魂都崩出了裂痕,凄慘的不忍直視。
    “我堂堂鎮(zhèn)天侯,輪得到一個小小的萬夫長在這里羞辱?不殺他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
    鈞天的胸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冷眸掃視四周,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以人格立誓,我不清楚造化之門,更不知道廢墟深處有什么!”
    “鎮(zhèn)天侯,事關(guān)族群崛起之未來,你三言兩語就把我們打發(fā)了?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清楚再回答。”
    幾位壽元枯竭的洞天之主走來,舉世誰不想封王?然而唯一的祖庭被仙人洞牢牢掌握住,斷絕了他們的希望。
    全場的氣氛更為緊張了,事關(guān)封王之路,他們不會沉默下去。
    “鈞天都以人格發(fā)誓了,你們還想怎么樣?”武癡怒吼出聲。
    “事關(guān)族群崛起希望,不得不慎重,鎮(zhèn)天侯需要交代清楚。”
    又有幾位洞天之主走來,其中領(lǐng)頭的金陽洞天的洞天之主,璀璨如同太陽星在燃燒,無比的恐怖與強大。
    “你們鬧夠了沒有?”
    突然間,地平線盡頭走來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佝僂著身軀,全身枯瘦毫無生機,但卻充滿了大威嚴。
    “黎老,您怎么出關(guān)了?”
    洞天之主都失態(tài)了,他是上一代軍部大長老,曾經(jīng)吞服過圣藥活了兩萬年,論輩分大的壓死人。
    許多老古董都走過去參拜行大禮,算起來黎老算得上他們半個師尊。
    “雄關(guān)發(fā)生了這種之事,我能不出來看一看?”
    黎老大限將至,顫顫巍巍走來,道:“大夏王他老人家如果還活著,還在世,豈能看著黎明百姓受苦受難?看著他的后代子孫被爾等壓迫!”
    一些人沉默了,雖然未曾見過大夏王,但無敵神威依舊流傳于世。
    是啊,夏族要是真的掌控了造化之門,以這一族的恐怖程度別說他們了,黃家這些軍閥都能嚇尿。
    “遙想當年,真龍王,麒麟王,天劍王,三位闖入蠻荒大山拖住荒獸大軍,七大王者以生命本源筑起了這座雄關(guān),他們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是能讓人族眾生能成長在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中,那是何等的豐功偉業(yè)?!”
    黎老劇烈咳嗽,漲紅著老臉,怒道:“可你們在干什么?為難為雄關(guān)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小輩,簡直豈有此理!”
    這群洞天之主苦笑,那種功績誰敢去反駁。
    “幾萬年過去了,大夏王說不定?”景珠欲言又止,他如果死了哪?
    “你大膽!”
    黎老震怒,道:“夏族的族人都是天生的戰(zhàn)者,為戰(zhàn)而生,為戰(zhàn)而死,他們的心胸豈能是你可以衡量的?如果你遺忘了這些,就去英靈殿翻閱歷史,再敢妖言惑眾,當誅!”
    景珠氣急敗壞,忍不住噴出一口心頭血,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黎老的權(quán)威太大了,壓的她喘不過氣,更無力反駁。
    “我等謹遵教誨。”
    各方強者接連走來,也看不出來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武癡的臉色陰寒,造化之門終究在他們內(nèi)心埋下了懷疑種子,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天青你是怎么當?shù)牟睿堪衍姴康蔫F則當成了什么?”
    這時間,李老望向渾身染血的天老,怒道:“你身為雄關(guān)的頂梁柱,雄關(guān)的護道者,你不能這樣搞,否則誰還相信軍部,最終損害的是誰?是我們族群的氣運!”
    “黎老教訓的對,我會認真反省,雄關(guān)的損失我會負責。”天老對于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
    “這些就夠了嗎?不經(jīng)審查就把鎮(zhèn)天侯抓到監(jiān)獄審問,這才是重點,你要有個態(tài)度!”
    黎老面容鐵青,道:“還有楚鼎天,軍部大長老已經(jīng)夠難了,維持雄關(guān)安定先不說,還要抗衡各方壓力,你現(xiàn)在把他踩下去,未來還要什么權(quán)威執(zhí)掌軍部!”
    “大長老嚴重了,鼎天道友這件事我會親自向他賠禮。”
    天老苦笑,道:“至于鎮(zhèn)天侯這件事,都怪我聽信了讒言,誤把鎮(zhèn)天侯當做了北極通緝犯,他受的傷害我會彌補。”
    景珠的肺差點氣炸,狗日的轉(zhuǎn)頭就把她賣了!
    “通緝犯,什么通緝犯?”
    黎老的冷眸望向景珠,有人連忙來匯報,他聽到這些后,冷漠道:“景珠你有證據(jù)嗎?沒有證據(jù)就膽敢栽贓陷害,你好大的膽子,立刻去英靈殿面壁思過,好好學一學圣賢做人的道理!”
    全場修士目瞪口呆,這傷害性不大,侮辱性真的是太強了。
    堂堂軍閥掌權(quán)者,竟然去學習圣賢做人的道理?
    “啊!”
    景珠捂著心臟,身軀都要炸開,她都要氣瘋,七竅都噴出了火光,這讓人呆滯,真的能氣成這樣?
    景家諸強恐懼走來,將景珠抬走了。
    “還有你們這幾家,特別是孔家,傳承十萬年,竟然縱容門下弟子將雄關(guān)法則視為兒戲,還在參賽者圍攻鎮(zhèn)天侯?祖輩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黎老義憤填膺,道:“你們都是執(zhí)掌大軍的一方諸侯,別給我提什么恩怨,不覺得可恥嗎?”
    孔家族主的臉色難看的很,但對于這位活了兩萬年的軍部大長老,他們只能走出來服軟。
    “對了,偽造秘密文書是什么情況?”
    黎老突然問道,天俊德的眼皮一跳,這事情他們根本沒有辯解的余地。
    不過天族豈能眼睜睜看著天翔被處死,將鈞天是通緝犯的問題重新提了出來,要求徹查。
    他們很清楚黎老一向?qū)κ虏粚θ耍貏e對年輕一代犯罪處置的極為嚴苛。
    蘇太玄的腦瓜子差點抓破,倘若黎老一查到底,蘇家難以幸免,頂層狠人這層身份會泄露。
    各方面說情,念在天翔無知,再加上和鈞天有私人恩怨,蹲三十年監(jiān)獄抵罪。
    “鎮(zhèn)天侯,你為雄關(guān)作出了大功績,體內(nèi)流淌著夏族的血脈,不過犯錯就是犯錯,倘若不予以懲治,誰還把雄關(guān)的規(guī)則當回事?”
    黎老的話這讓鈞天有些無力反駁,查下去蘇家會受牽連。
    “黎老,你總不能讓我徒兒去蹲監(jiān)獄吧?”張遠山的臉變了,碰到講道理的老頭他也非常無奈。
    一群洞天之主也走來說情,鈞天雖然入道失敗,但他的存在能對荒獸族群起到很大的震懾。
    “依我看,發(fā)配到正義學院吧?”
    天俊德的目光閃爍,道:“當然他去做學生不合適,鈞天又沒有什么道德敗壞的問題,讓他去做教官吧。”
    “不行!”
    武癡和蘇長青當即走出來,發(fā)配到正義學院做教官?在他們看來,還不如去蹲一年的監(jiān)獄。
    鈞天皺眉,做教官教學生嗎?
    “你怎么不問一問鈞天什么意思?”天俊德意味深長道:“正義學院,畢竟曾經(jīng)是夏族的祖地!”
    “什么?”
    鈞天內(nèi)心一震,這個結(jié)果是他意想不到的。
    “不要答應(yīng)他……”
    武癡傳音,正義學院是各大勢力聯(lián)合在一起舉辦的,起先是為了讓有潛質(zhì)的戰(zhàn)場罪犯得到改造機會。
    但是漸漸的,正義學院成為了軍閥嫡系的避難所!
    這里面的學生各個都是混世魔王,還有一批軍閥大佬的后代,若是鈞天去里面做教官?以他的脾氣還不把天給捅破了。
    鈞天負手而立,遙望遠方。
    “你該不會真的要答應(yīng)吧?”武癡眉頭微皺,離開雄關(guān)他會非常的危險。
    “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鈞天嘆息,當神魂留意到漂流在識海中的夏族族印,彼此血脈相連之感,強烈沖擊他的心靈。
    一直以來他很想知道自己的來歷,現(xiàn)在找到了族群,也算了了一樁心愿。
    “我體內(nèi)流著的終究是夏族的血,我是夏族的兒子,我應(yīng)該回去看看,應(yīng)該要回去……”
    鈞天的拳頭緊握,滿心的酸楚,作出了決定。
    入道路已經(jīng)勉強開啟了,他不想繼續(xù)留在雄關(guān),想要去經(jīng)歷另一段人生,補全他的萬道路,展開全新的生命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