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火器之盛
她帶著她的父母離開。
趙洞庭率著秦寒和眾臣走向議政殿,在議政殿內(nèi)依次站定。
陸秀夫、張世杰、向東陽、陳文龍、蘇劉義、柳弘屹等主掌軍、政各部的大臣盡皆在列。
此時趙洞庭剛剛回來,雖然有不少人疑惑穎兒的事,但也沒誰在這種時刻說出來。
本來大臣就應該避諱議論皇上后宮之事,再者,眼下大戰(zhàn)將近,在議政殿里說這事,不是找罵么?
待得趙洞庭坐好,陳文龍率先出列,面有愧色,“皇上,臣出使大理,無功而返,請皇上降罪。”
以眼下南宋的局勢,的確需要大理出兵援助。他沒能說服段智興,雖然陸秀夫等人沒有說他什么,其余的大臣更是不敢說他這位副國務令的不是,但陳文龍心中卻是慚愧的。他知道趙洞庭對他此行出使大理抱著多大的希望。
眾臣都看著趙洞庭,有和陳文龍親近的甚至已經(jīng)打算出列為陳文龍求情。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趙洞庭竟是笑吟吟的,“無妨,無妨,陳大人此行辛苦了。”
秦寒所說的那位能有說服段智興之才的人是從平南直接出發(fā)的,宮內(nèi)的這些大臣們壓根還不知道這事。
當下,眾人只以為趙洞庭是寬宏大量,當下對趙洞庭更是佩服幾分。
這樣的年紀,能文能武,能征善戰(zhàn),還會治國,還有如此的胸襟。小皇帝實非以往的任何那一代皇帝可比。
“皇上圣明!”
有人帶頭拍起馬屁,圣屁,然后整個大殿內(nèi)的馬屁聲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趙洞庭也懶得制止他們,知道這是老毛病,坦然受之。
等到眾臣又都安靜下來,他才看向主管軍科部的尚書許月松,“許大人,近來軍科部也研發(fā)出新武器?”
許月松此人是從臨安跟著朝廷來到雷州的,以前只是兵器坊的主官,官居七品。
如今,趙洞庭史無前例的格外重視武器發(fā)展,他也一步登天,成為官居三品的尚書大人。
雖然這個尚書并沒有如陳江涵那樣大的實權,但怎么說,也是三品官不是?
許月松以前還從沒有這般在議政殿被皇上點過名,甚至連見都少見,當下愣是激動得有些簌簌發(fā)抖,連面皮子都不斷在抖動,連忙出列,跪倒在地道:“回皇上,軍科部近來并未研制出新的武器。”
這讓得趙洞庭懷疑他的發(fā)抖是不是因為害怕。
不過,沒有研制出新的武器,倒也沒有在趙洞庭的意料之外。他也說不上失望。
熱武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研制出來的,以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他總不能寄希望許月松能研制出導彈吧?
軍科部能夠另辟蹊徑,研究出霹靂炮和神龍銃,已經(jīng)讓他頗為滿意了。
這個年代,在火藥上大概很難做出改進,也只有在發(fā)射器上稍作改動。
他點點頭,又看向軍工部的尚書李慶云,“李大人,現(xiàn)在軍工部武器庫存還有多少?”
李慶云也是從臨安跟著過來的,以前更只是許月松的副職。當初兵器坊集研究、制造于一身,現(xiàn)在分立開來,正職許月松成為督造武器研究的軍科部尚書,而以前掌管庫存的李慶云,則是成為軍工部尚書。
軍工部,負責制造和囤積武器。xしēωēй.coΜ
這兩個部門雖然管的人不多,但在現(xiàn)在的南宋,地位可謂是無與倫比的重要。
李慶云聽到趙洞庭喊他,比之許月松甚至還要激動些,連忙跪倒在地道:“回稟皇上,除去派發(fā)往各軍中的武器之外,現(xiàn)在軍工部留有擲彈筒八百四十挺、霹靂炮四千余架、神龍銃一萬二千支。另外還有轟天雷十四萬余、擲彈筒炮彈兩萬余,神龍銃鐵彈不計。”
“嘶……”
聽完李慶云的匯報,連趙洞庭都不禁是倒吸涼氣。
他這兩年來的確是督促軍工部加緊趕制武器,但卻沒想過,竟然會制造出這么多的武器來。
這已經(jīng)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喜形于色,卻又有些疑惑,“軍工部的進度如何能這般快?”
李慶云瞧瞧陸秀夫,道:“國務令大人又為我們軍工部招募了千余工匠。”
“噢……”
趙洞庭看向陸秀夫,見陸秀夫點頭,便也點點頭。
陸秀夫雖是文臣,但對于軍事動向顯然還是有所了解的。他做主為軍工部招人,無疑做得極好。
趙洞庭原本還擔心軍工部武器儲備不足,自己向文天祥、張玨承諾的再給他們每軍配發(fā)兩百霹靂炮和五百神龍銃還需要加緊趕制,現(xiàn)在,顯然是沒有這種擔憂了。
文天祥、張玨麾下總共是十一支軍馬,也就是得再配二千二百架霹靂炮和五千五百支神龍銃。這樣算下來,軍工部還能剩下約莫兩千霹靂炮和六千多支神龍銃。再加上擲彈筒的話,簡直可以裝配出一支完整的熱武器軍隊啊!
只是,按著他的防御布置,南宋兵力頗為分散,完全將這些熱武器配備給一支軍隊并不現(xiàn)實。
防線太長,元軍完全可以從沒有配備熱武器的軍隊那里突破。
趙洞庭稍作思量后,大手一揮,道:“再往除去天魁、天罡、天機、天閑四軍以外的十一支軍隊中各配發(fā)霹靂炮三百架、神龍銃六百支。軍工部繼續(xù)加緊趕制,其余的朕另有安排。”
李慶云領命。
不過這時,柳弘屹卻是有些急了。
他的黃龍禁軍鎮(zhèn)守雷州,盔甲、兵刃倒是配發(fā)不少,可沒熱武器啊!
他眼巴巴地看向趙洞庭,道:“皇上,那黃龍禁軍……”
趙洞庭看柳弘屹臉色,自然知道他想要說什么,笑道:“此次我軍和元軍勢必是前所未有的大戰(zhàn),柳將軍,后勤補給之事朕便全權交予你了。我軍陣線沿著潯江、郁江布開,糧草的運送壓力可是不小。”
柳弘屺委屈的像是個小媳婦。
我想打仗啊!
我想上前線打仗啊!
皇上您到底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假裝不知道啊?
趙洞庭自然是假裝不知道。
黃龍禁軍軍卒多出自雷州,在家中多有牽絆,他心中并不想讓他們?nèi)ド锨熬€。
不過看柳弘屺的臉色,他不得不又道:“再者,元軍很有可能從海路突襲雷州,柳將軍你所需操心的事比前線更重。這樣吧,待得朕將前線各軍的火器配發(fā)妥當以后,剩余的火器便全部配發(fā)給你的黃龍禁軍,如何?”
柳弘屹心不甘、情不愿的領命,“是。”
他是熱血男兒,這從他當初寧愿反革離君也要幫助大宋朝廷就看得出來。
他自然是滿心希望帶軍上前線和元軍廝殺,但可惜,趙洞庭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其實,他心里隱隱也明白趙洞庭是什么想法。但明白,并不代表就不想上前線去殺敵。
將軍百戰(zhàn)死,馬革裹尸還。如柳弘屹這樣的忠勇的將軍,沒有幾人是愿意做守成之事的。
想想他們黃龍禁軍名為禁軍,卻做的是廂軍做的事,柳弘屹心里,實在是委屈得很。
但趙洞庭卻也并沒有再管他,而是看向陳江涵,道:“陳大人,糧草準備得如何?”
個人的意愿,在整個國家大勢面前,太過于微不足道了。
趙洞庭不可能僅僅因為柳弘屹想上前線,就讓他真正率著有家小的黃龍禁軍上前線殺敵。
殺敵,是要死人的!
陳江涵眨眼間的毛病怕是這輩子也改不掉了,眨巴著眼睛道:“回皇上,已籌……籌備大軍共計兩月的糧草。”
趙洞庭驚道:“這么少?”
陳江涵滿臉苦色,“這已經(jīng)是從雷州、瓊州能夠收上來的全部糧草了。”
趙洞庭也知道陳江涵大概已經(jīng)盡力,能夠有這么多糧食,說不準已經(jīng)是在省吃儉用了。
他沉吟著道:“若是有余錢,不防去越李朝買些?”
越李朝就是現(xiàn)在的越南。
陳江涵道:“皇上,越李朝怕是也沒有余糧啊……”
越李朝情況還不如南宋呢,貧苦得很。
趙洞庭揮揮手,只道:“能買多少便買多少吧!”
只可惜現(xiàn)在海運還不發(fā)達,若不然,他甚至有從更遠的地方購買糧草的想法。
想到這,他忽地看向大殿最末尾的秦寒,笑道:“秦寒,你看看能不能讓大理國君再支援我們些糧草?”
秦寒眼角不住抽搐。
他現(xiàn)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該將勸說大理這事給攬在自己身上。
這不是找罪受么?
殊不知,自從趙洞庭知曉蜀中的情況以后,現(xiàn)在滿心都是壓榨秦寒的意思。
你們不是態(tài)度曖昧,神神秘秘么?
朕就先不管你們到底是什么想法,先從你們身上撈些好處再說。
耨羊毛的本事,趙洞庭上輩子就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