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思慕綿綿133
聽到這句話的沈嘉晨忽然懵了懵。
他說……他喜歡她?
這四個字仿若一句咒語,傳入她的耳中,就讓她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喜歡她……這是什么意思?
而與此同時,說完這句話的慕慎容控制不住地又收緊了纏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同時緩緩曲起身體,幾乎是將她包在自己懷中,隨后微微低下頭來,靠近了她的頸窩。
縱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可他終究還是理智和清醒的,這樣的理智和清醒來自于現(xiàn)實的殘酷——她給的殘酷。
他沒辦法想象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因為她和他之間,沒有美好可想象。
所以說出這句話之后,他膽怯了。仿佛跟她貼得近一些,就會制造出一些美好的假象,讓那種殘酷暫時被忘卻。
可就是他這個動作,一下子將失神的沈嘉晨拉了回來。
她驀地回過神來,一轉(zhuǎn)頭,就對上慕慎容近在眼前眉眼和鼻梁。她甚至感覺得到,他溫?zé)岬暮粑鼧O其緩慢地拂過她裸、露的肌膚。
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幾時這樣親近過?
這樣的變化讓沈嘉晨感到恐懼和慌亂。
仿佛只是頃刻之間,那些從前曾牢牢占據(jù)她內(nèi)心的驕傲與漠視,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腦海中。與此同時,此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仿佛突然被隔絕,成了另一個世界,遙不可及的莫名。
沈嘉晨猛地伸出手來推了慕慎容一把,隨后,她咬了咬唇看著他,“慕慎容,你對我做了什么?”
當(dāng)她問出這句話的瞬間,雙臂還放在她腰上的慕慎容漆黑眼眸中僅剩的那一絲光亮,瞬間覆滅,陷入無邊無際的黯淡之中。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緩緩收回了自己放在她腰上的手。
察覺到他的動作,沈嘉晨猛地坐起身來,拿過自己的衣服,幾乎是翻滾著下了床,來不及穿上里里外外的衣服,只是將長外套裹在自己身上,赤腳站在冰涼的地面上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慕慎容。
她在發(fā)抖,也許是因為寒冷,也許是因為憤怒。
而他身體內(nèi)沸騰的血液緩緩鎮(zhèn)定,最終只剩冰涼而僵硬的身軀。
他沒有動。
而沈嘉晨抖得更加厲害,她看著他,幾乎是吼出來:“慕慎容,我要告你強、Jian!”
他聽著這句話,仍舊沒有動。
仿佛突然之間陷入了一個無比荒誕的世界,沒有任何的前因后果和邏輯可言,所有的事情說發(fā)生就發(fā)生,極其荒謬可笑。
可是他卻笑不出來。
有沈嘉晨的世界,不就是如此?講什么因果和邏輯?她沈大小姐高興,他就是可以站在她面前與她平視說話的慕慎容,她一時好奇便可以與他發(fā)生最親密的事情;而她若是不高興了,他就是那個寄人屋檐下招人討厭的孤兒,是偷kui狂是強、Jian犯,是讓她厭惡的一切。
如果要笑,也應(yīng)該笑自己,竟然那么愚蠢,那樣癡心妄想,妄想著可以有一絲希望,哪怕只是一絲絲……
沈嘉晨飛快地穿著自己的衣服,從里到外,她竟然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穿好了所有,隨后她才再度看向慕慎容,似乎是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見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模樣,那些沖到嘴邊的狠話卻仿佛突然之間打了個轉(zhuǎn),重新沖回了肚子里。
她呆滯了片刻,忽然轉(zhuǎn)頭就沖出了這間屋子。
沖出樓道,外面寒風(fēng)習(xí)習(xí),沈嘉晨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無頭蒼蠅一樣地往前沖。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她只是低頭往前走著,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然而她既不理會也不停頓,仍舊低頭疾走。
直至筋疲力盡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依舊是狂亂的。
這種狂亂,從慕慎容的屋子里,一直持續(xù)到此時此刻。
她身在一條陌生的街道,沒什么行人,只有街道上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
沈嘉晨疲憊地停住腳步,頹然地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總是心跳依舊不可控制地飛快與紊亂,可是她坐在那里,卻近乎呆滯。
腦子里一片混亂,她呆滯地盯著眼前偶爾經(jīng)過的車輛,一輛又一輛,很久之后,一絲清醒的念頭才終于鉆進(jìn)她紛繁混亂的腦海之中——
她和慕慎容,做了那件事。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子?
她臉上又紅又白,卻始終無法為自己心里那些復(fù)雜纏繞的思緒理出一個出口。
這一天,直到晚上天黑透,沈嘉晨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
沈家父母和沈嘉寧竟然都在家里,看見沈嘉晨回來,沈嘉寧詫異地問了一句:“你一早上就出門,現(xiàn)在才回來,去哪兒了?”
沈嘉晨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沈媽媽從廚房里走出來,見了她,不由得問:“嘉晨,你不是答應(yīng)我會把慎容的衣服拿過去給他嗎?為什么那些衣服還在他的房間里?”
聽見慕慎容的名字,沈嘉晨心臟控制不住地一縮,仿佛是針扎了一下,卻久久沒辦法恢復(fù)。
她沒有回答沈媽媽的話,轉(zhuǎn)身就沖上了樓。
“這孩子……”沈媽媽一僵,“怎么回事?”
沈嘉寧嘆息了一聲,說:“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最討厭慎容,這種事交給她怎么會靠譜?還是明天我去吧。”
……
沈嘉晨將自己泡進(jìn)一缸熱水之中時,僵冷了大半天的身體才仿佛重新一點點活了過來。
溫?zé)岬乃ㄊ庍^肌膚,卻瞬間將她拉回了今早。
水波蕩過的這些地方,慕慎容通通都碰過……
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想什么時,整個人忽然一凝,下一刻,她猛地往下一縮,將身體沉入水中,直讓水波沒過頭頂。
將近一分鐘之后,她才嘩啦一聲從水中鉆出來,趴在浴缸邊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氣,然而心里念著的,卻反反復(fù)復(fù)都是慕慎容的名字。
慕慎容,慕慎容……
她怎么可能和慕慎容……
她驀地咬住唇,仔細(xì)回味分辨著自己的心境,卻沒有嘗出一絲的厭惡與不堪……
……
這天晚上,沈嘉晨徹夜不眠,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到的都是她和慕慎容之間發(fā)生的那些事,縱使心緒復(fù)雜,卻也擋不住那無法忽視的、讓她身體控制不住顫抖與發(fā)燙的某種情感。
一直到黎明時分,沈嘉晨才因為疲憊而控制不住地睡去,可是睡得并不沉,幾個小時后她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這天天氣不錯,睜開眼睛便看得見窗外的藍(lán)天。
沈嘉晨一睜開眼睛便再也睡不著了,起床的時候她察覺到自己仍舊全身乏力,卻是因為那顆狂跳了整晚的心。
她在房間里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才終于拉開門下樓。
時間還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家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沈父沈母也就算了,一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沈嘉寧竟然也不見人影。
沈嘉晨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坐了下來,攬了個抱枕進(jìn)懷中,腦海中反復(fù)閃過的卻依舊是昨晚那些情形。
可是此時此刻,慕慎容又在做什么呢?
想到他,她控制不住地咬了唇。
其實很有一股沖動,想現(xiàn)在就沖出門去他的小屋子里找他,可是找到他,她又該說什么做什么?
況且,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之后,難道不應(yīng)該是他來找她嗎?
想到這里,沈嘉晨一頭栽進(jìn)了沙發(fā)里,不知不覺,一躺就是兩三個小時。
直至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她才驀然回神,一下子從沙發(fā)里坐了起來。
大門打開,沈家父母帶著沈嘉寧從外面走進(jìn)來,神情莫名都有些感慨和唏噓。
沈嘉晨還沒來得及問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沈嘉寧就走了進(jìn)來,大喇喇地在她身邊坐下,“從今往后你可開心了。”
“什么?”沈嘉晨瞥了他一眼。
“慎容走了。”沈嘉寧說,“我們剛剛?cè)C場送了他,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飛飛向美國了。我想他應(yīng)該再也不會回來了吧,這難道不是你最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