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被弄干凈了的爐鼎并沒有變得漂亮起來,還是有些灰撲撲的,不打眼,所以它的美妙之處還需要有耐心又細心的人才看得出。</br> 喬初陽奇怪的是,自己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知道它是爐鼎,知道它有很重要的價值,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對它的用途卻一點概念都沒有。m.</br> 爐鼎爐鼎,既是爐又是鼎,爐是用來燒火的,鼎是古代用來盛飯食的,后來才演變成為插香的,那就只有可能是下面燒火上面煮什么東西,不可能說是把香放在上面烤。</br> 既然是煮東西的,那是煮什么的煮飯煮菜是不可能的,這么小,還不夠喬初陽一個人吃的。</br> 喬初陽又想到了自己,為什么是自己對這個東西有特別的感覺,而別人,特別是那個小販,卻沒有認識到這個東西的價值的意思,自己與他們有什么不同是了,自己的中醫(yī)天賦,天生能夠記住所有的草藥的模樣,料理的方法和藥性,腦海中的藥方子簡直是數(shù)以萬計。難道這東西也是跟藥有關(guān)它是用來煎藥的</br> 喬初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應(yīng)該就是如此了,除了這樣,她還想不出有別的解釋了。</br> 現(xiàn)在是還有不少的草藥鋪子,但是等政策推行開來之后,西方醫(yī)學對中醫(yī)造成極大地沖擊,中醫(yī)藥的市場越縮越小,西醫(yī)占據(jù)了大半的江山。西醫(yī)在療效上卻是很好,見效很快,可是這一世喬初陽對人體對醫(yī)學的認識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西醫(yī)講求的是快和狠,但是它的配方多是化學藥劑,所以對人體來說,遠不如中醫(yī)溫和。有些頑癥,并不是靠西醫(yī)的猛藥能夠治好的,在這一方面,中藥的發(fā)揮空間比西藥大很多。</br> 看來這爐鼎是真的跟自己有緣了,喬初陽不由得露出笑容,難怪自己一眼就覺得這東西不凡。</br> 了解了這東西的用途,喬初陽也就輕松了不少,后來便趁著假期的時候在家里弄一些草藥用小爐鼎熬藥,剛開始不得其門法,經(jīng)過摸索才慢慢摸到一些門道。</br> 小爐鼎熬藥一定要木塊,其他的都不行,而且越是木芯就越燒得久。熬出來的藥藥性不僅和藥本身有關(guān),還有這爐鼎用的木材有關(guān)。其中的門道還真不少。</br> 而小爐鼎因為熬藥,其中的花紋越來越明顯,銅黃也越來越明亮,有越用越新的趨勢。真是個奇特的東西。</br> 喬初陽的中醫(yī)天賦讓她對所學的課程更加融會貫通,在兩年的學習時間里,喬初陽已經(jīng)將心中的中醫(yī)學知識吃透了不少,直接走出學校,也是一個中醫(yī)藥師,但是在當下,中醫(yī)藥師似乎沒什么市場,還需要等過些年份。</br> 喬初陽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衛(wèi)校,當然畢業(yè)成績也不會差到哪里去。</br> 在這兩年的時間里,基本上學校是半軍事化管理,所以喬初陽的身體經(jīng)過摔打后長高了很多,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高挑健美的身材,白皙粉嫩的臉蛋呈心形,雙眸晶亮,放在哪里都是出挑顯眼的。</br> 在每年畢業(yè)季的時候,各大醫(yī)院都會來招人,當然,最先緊著的是軍區(qū)醫(yī)院。</br> 這一天,年級組組長將喬初陽和其他的幾個人叫到辦公室,說了軍區(qū)醫(yī)院會派人來的事情。</br> 年級組長拿著幾個檔案袋說:“進軍區(qū)醫(yī)院比別的醫(yī)院待遇要好,那是肯定的,但是人家也很嚴格,你們進去要通過人家的政審。如果你們自己有什么問題,要先跟我們報告一下,可以通融的,學校一定為你們爭取一下。”</br> 這個衛(wèi)校里有不少人跟喬初陽一樣,學習成績不錯,但是家庭情況卻不怎么好的,上了高中也交不起學費,更何況還有上大學,所以就來讀衛(wèi)校,爭取進醫(yī)院,做個護士,在這個時候,護士還是一個很吃香的行業(yè),不管是工資待遇上,還是在嫁人上,都是條不錯的出路。</br> 等其他的人都走了以后,喬初陽留了下來。</br> “喬初陽同學,是不是你的檔案有什么問題啊”年級組長已經(jīng)過了不惑之年,為人是一等一的好,上課也講得好。</br> 喬初陽道:“老師,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用的姓氏是我媽媽的,我爸爸姓周,而且我本身不是孤兒,我爸爸還活著。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沒有撫養(yǎng)我這個女兒,而且我也不想和他有聯(lián)系,我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怎么辦”</br> 年紀組長是很看好喬初陽的,因為這個女孩從進學校就表現(xiàn)很好,學習很好,學習醫(yī)學知識也很有天賦,特別是中醫(yī)藥老師,總是把她掛在嘴邊做榜樣,可見這個女孩是有多優(yōu)秀。沒想到她的檔案出了問題。</br> 年級組長摸了摸有些光光的頭頂,道:“你的情況你自己寫一份報告上來,我會和校長他們商量的。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不送往軍區(qū)醫(yī)院實在可惜。”</br> 喬初陽羞赧地笑,道:“謝謝老師,那我先回去了”</br> 喬初陽在報告里清清楚楚地寫明了她和周立磊也就是她的父親的關(guān)系,說明自己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不長,而且沒什么記憶,周立磊這些年也沒有任何音訊,并沒有對自己的學業(yè)和生活有過資助,也沒有任何關(guān)心的話語傳來。總之,在看報告的人看來,父女兩就像是斷絕了關(guān)系一樣。</br> 其實想喬初陽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當初上山下鄉(xiāng)的青年正是熱血的時候,對于純真的愛情沒有抵擋之能,當然會做下一些錯事,雖然大家的故事不一樣,但是結(jié)局也無外乎那幾種,而且喜劇收尾的少,悲劇的多。所以像喬初陽這樣的愛情遺珠也不在少數(shù)。</br> 過了幾天之后,軍區(qū)醫(yī)院果然派人來了,據(jù)校長提點,這兩個負責人是軍區(qū)醫(yī)院的副院長,一般是他們兩個負責醫(yī)院的日常事宜,所以每年醫(yī)院招人,也是由他們兩個負責。兩個人一個擅長西醫(yī),一個擅長中醫(yī),互補合作,很有默契。</br> 可是在喬初陽看來,兩個人似乎沒有校長說的那么親密啊。</br> 兩個人首先在學校里逛了一圈,看了看學生們參加的簡單的軍事訓練,然后開始考核學校推薦的那幾個人。</br> 考驗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平時上課所學的,給人打點滴,配藥拿藥之類的,難是不難,但是在那么多人的圍觀下淡定的完成這些任務(wù),就有些考驗了。</br> 有人失手打翻了藥盒,自然就無緣進入軍區(qū)醫(yī)院。</br> 一天的考驗下來,讓大家辛苦得很。</br> 參加完這場簡單的考試之后,學校便陸續(xù)放了假。</br> 喬初陽將行李收拾好,回家等待消息。</br> 八年之后,爺爺奶奶卻是蒼老了許多,但是喬初陽一直注意兩個人的身體,盡量讓他們吃好點,穿好點,又用藥物調(diào)理著,終于比上一世好了很多,喬初陽也松了一口氣。自己出去工作之后,回來的時候就更短了,二老的身體更難關(guān)照到了,所以要穩(wěn)定好根本才是。</br> 喬初陽回家半個月之后,喬展天也放假了,兩個人在路上遇見,喬展天微微一愣,脫口而出道:“陽陽,你漂亮了好多”</br> 喬初陽不由得臉一紅,大牛什么時候?qū)W的這樣油嘴滑舌了</br> “你學習怎么樣還順利嗎”喬初陽轉(zhuǎn)移話題道。</br> 喬展天也長高了很多,人如其小名,黑黑壯壯如一頭壯實的牛,因為讀書,又多了一絲書卷氣,沒顯得呆愣或者莽撞,反而有些賞心悅目了。</br> 喬展天道:“還可以吧,下個學期就要緊張很多了。對了,你奶奶有沒有跟你說你的親事啊”</br> “什么親事”喬初陽奇怪得很。</br> 喬展天漲紅了一張臉,一雙大手急忙擺來擺去道:“沒什么,沒什么,就是看你畢業(yè)了,我想著你奶奶也會給你找婆家了,所以才問問。”心里卻高興了不少,他聽村里的那些二愣子在背后說過,喬初陽就是村里的一枝花,不僅本村有人惦記著,外村也有不少人惦記著,所以就心急了些。雖然少年還沒明白自己那懵懂的心思,可是忐忑的心情讓他有著少年維特一般的煩惱。</br> 喬初陽不由得笑起來,整張臉猶如春花綻放的芳華:“瞧你從哪里聽來的捕風捉影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比我還先知道倒是你,東九嬸嬸該急了,跟你差不多大的人都結(jié)了親了。”</br> 望著喬初陽那張笑臉,喬展天訥訥說不出話來,他媽媽確實嘮叨過,不過想著兒子可能會考上大學,以后可能要娶城里媳婦的,倒是沒逼迫他。</br> 這個暑假,喬初陽平時自學遇到的問題便都整理了出來,和喬展天討論了許久,才一一找到了答案,同時也心里感嘆,學習這件事,有老師比沒老師省力多了,以后自己等工作穩(wěn)定了,一定要報個夜校才行。</br> 喬展天心里卻是另外一番滋味,聽說喬初陽有可能會去軍區(qū)醫(yī)院了,那里雖然管得嚴,但是待遇卻是一等一的好,而且人家現(xiàn)在還在努力學習,憑著喬初陽的聰明勁,肯定能考上大學,而自己讀完大學出來,跟她的距離,不是一點兩點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