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別勝新婚
秦柔的珍珠養(yǎng)殖廠在臨水欣村辦了起來, 試驗站那邊聯(lián)系研究所給了她很多幫助和支持,并提供了兩批珍珠母貝。
秦柔還承包了漁業(yè)公司的漁船,打撈捕捉到不少野生珍珠貝。
技術(shù)人員和秦柔做了統(tǒng)一的規(guī)劃,用不了多久, 登上海堤, 就能看見海面上整齊地排列著一條條繩索, 上面懸著彩球,底下養(yǎng)著珍珠母貝, 海水一陣陣的浮動,給母貝們帶來海洋深處的營養(yǎng)物質(zhì)。
一葉扁舟飄在海水上,船上的人員定時檢查珍珠貝的生長情況。
說是個珍珠養(yǎng)殖廠, 實際上暫時只是個七八人的小作坊。
秦柔的珍珠養(yǎng)殖廠, 名字叫做“尋柔”, 她也是個取名無能人, 珍珠廠都喜歡叫什么潤什么潤的,她不想叫海潤啊柔潤之類的,隨隨便便就取了個名字, 叫做——
尋柔珍珠養(yǎng)殖廠。
秦柔叉著腰, 看向簡陋磚房上掛著的木招牌,周圍太簡陋了,蓋房子就花了不少錢, 又是作為廠房,又是員工住宿房。
“這個養(yǎng)殖廠真簡陋。”
真像個黑心小作坊, 哈哈, 幸虧她們不賣吃的, 只是養(yǎng)珍珠而已。
……總而言之, 珍珠養(yǎng)殖廠還是開了起來, 等到八零年底,第一批珍珠就會產(chǎn)出。
處理完了珍珠養(yǎng)殖廠的事情,秦柔坐船離開瓊州島前往廣城。
這些年來,瓊州島來往廣城的輪船她已經(jīng)來來回回坐了很多回了,就在這一兩年,輪渡的變化也很大,就好比說,以前經(jīng)常是夜晚七八點才出發(fā),第二天也正好是這個時候抵達目的地,現(xiàn)在各種時間出發(fā)的輪船都有。
以前是隔著海水,看著另一處島上燈光璀璨,引起了無數(shù)逃離人,現(xiàn)在口岸已經(jīng)打開了,七月,深城和另外三座城市開始試辦出口特區(qū),等到八零年,就會正式成為經(jīng)濟特區(qū)。
馬上就是一場輝煌的到來,屆時夜晚不再只是曾經(jīng)一座孤島燈光璀璨,而是四處燈光閃耀。
秦柔回到了學校,回學校之前,她在廣城找了個手藝好的老銀匠,拿出試驗站送給她的兩顆珍珠,請求老銀匠幫忙給她做一對珍珠耳鉤。
秦柔粗糙地畫了耳鉤的形狀,希望老銀匠能幫她把珍珠鑲嵌上去。
“這……這是珍珠啊?這可真漂亮!”已經(jīng)年邁的老銀匠看著手中的那一對細膩的海水珍珠,只見這對珍珠圓潤漂亮,光澤美麗,在陽光下反射著寶石珠光。
“對,這是南島產(chǎn)的海水珍珠,老師傅幫我打個珍珠耳環(huán)。”
找完了老銀匠后,秦柔回到了學校里,她要辦廠的事情,學校老師也都知道,因為像她這樣要辦廠的學生并不是孤例。
七七屆七八屆的大學生比較特殊,年齡相差十幾歲的都有,很多人以前留有不少人脈和存款,此時趕上了一陣投資辦廠的熱潮,一些膽子大的,這會兒哪里坐得住?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掏錢湊在一起辦廠開飯店的不在少數(shù),學校的老師對于這種情況也是樂見其成。
上面不是說了么,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學生們在學校里學再多的知識,都不如主動應用到實踐中去。
像在她們企業(yè)管理系就有好幾個學生開了廠,不過這會兒比較流行開服裝廠和罐頭加工廠之類的,秦柔要開的珍珠養(yǎng)殖廠就屬于比較奇葩的廠。
“珍珠?”
“為什么要開什么珍珠養(yǎng)殖廠?你要是有錢,現(xiàn)在開服裝廠不好嗎?”
服裝廠成本低,見效快,很快就能收回成本,粵省這邊的人可不是一蜂窩的人都去辦各種服裝廠,現(xiàn)在辦服裝廠的可太多了,根本不愁賣,全國都在缺衣服,都想換上新鮮漂亮的衣服,要穿花衣裳,要穿喇叭褲……
其他省的都來廣城這邊的服裝廠批發(fā)進貨,不過秦柔暫時不想去摻和服裝廠這一腳,這邊的服裝廠太多了,以后競爭也厲害,衣服論斤賣,價格被壓得很低,大老遠的來這里批發(fā)回去賣衣服倒是賺錢,自己在這里開衣服批發(fā)廠也沒什么意思。
衣服這東西賣不出去就會積壓,秦柔對時尚潮流并不敏感,她也不喜歡穿喇叭褲,也不想花費太多功夫在服裝廠上。
雖然她知道很多衣服款式,可她不會畫衣服版型設(shè)計圖,與其盲目踏入自己不知道的領(lǐng)域,不如好好做自己喜歡的事。
“因為我喜歡珍珠。”
“你就不擔心你的珍珠養(yǎng)殖廠賺不到錢嗎?虧錢了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家開服裝廠的你不擔心,來擔心我干嘛?”
秦柔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服裝廠能不能賺錢,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東西能賺錢的時候,再入場的確有些晚了,競爭激烈,想要殺出重圍,必須得費不少功夫。
就跟以后開奶茶店一樣,熱衷于開奶茶店的人無數(shù),實際上奶茶店倒閉率最高,每年大大小小各種奶茶店倒閉,仍然有人絡(luò)繹不絕去開奶茶店,覺得能賺錢。
更何況衣服的款式版型太容易模仿了,還需要去設(shè)計,每次換季就要更新衣服,很多都是抄襲外面經(jīng)典時尚設(shè)計師的作品。
管理一個服裝廠太麻煩,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雖然她不開服裝廠,但是卻可以用別的法子通過衣服賺錢。
“不是怕你賺不到錢么。”孫紅蘋偷偷地幸災樂禍道。
見到別的人開廠隨隨便便就能賺錢,孫紅蘋眼熱不已,她覺得自己要是有本錢,也敢去開廠賺錢,只不過她膽小,不敢去貸款。
人家去開個服裝廠罐頭廠還是靠譜的,像秦柔開這個珍珠養(yǎng)殖廠,她養(yǎng)殖珍珠?這珍珠能干啥啊?
真能養(yǎng)出珍珠嗎?也沒聽誰說過養(yǎng)什么珍珠。
“你聽過養(yǎng)珍珠嗎?還是在什么海水里養(yǎng)珍珠??”孫紅蘋問趙珊珊。
“沒聽說過。”
“你說秦柔該不會是被誰給騙了吧,還是故意在騙咱們。”
“不知道。”
等到了周末,秦柔的那一對珍珠耳鉤已經(jīng)做好了,此時她早就打了耳洞,戴上珍珠耳鉤,披散著一頭漂亮的卷發(fā),帶著舟舟和小餃子去軍校找他們的爸爸。
這兩孩子已經(jīng)七歲了,進入了快速生長期,每次秦柔見到他們,總覺得這兩個小崽子一直在躥個頭。
秦柔很注意兩個家伙的營養(yǎng),給他們多吃富含蛋白質(zhì)的東西,每天都給他倆定了牛奶,只要自己周末在家煮飯菜,總要給兩崽子燒一道豆腐菜。
“媽!”見到親媽的時候,這兩孩子總是要熊抱一下親媽。
秦柔挨個抱抱孩子,她覺得這兩個孩子又長高了,濃眉大眼的,眉眼輪廓像極了他們的爸爸陸琰,小小年紀已經(jīng)有了小帥哥的雛形。
這對長得相似的兄弟倆一起出現(xiàn)在路口的時候,總是會引得不少路人回頭觀看。
小餃子笑瞇瞇道:“媽,你又變漂亮了!”
“咱們的餃子小嘴兒真甜。”
“在外面不能叫我餃子!!我是陸維澤。”
現(xiàn)在的舟舟和餃子終于知道名字的美丑,比起曾經(jīng)的小名,他們更喜歡自己的大名,陸維洲和陸維澤。
哥哥陸維洲懷里抱著一個籃球,兄弟倆現(xiàn)在特別愛打籃球,每次去軍校,都要帶個籃球,去跟爸爸和叔叔們一起打球。
“好的,陸維澤同志,是媽媽錯了。”
秦柔跟兩個孩子坐上了客車,車上不少乘客的眼睛都落在他們母子三人的身上,秦柔習慣了別人的矚目,母子三個擠在一排座位上。
旁邊有個阿婆問她:“這是你兩弟弟?長得可真俊啊。”
“不是,這是我兩兒子。”
“啊,姑娘,你看起來這么年輕,兒子這么大了?”阿婆瞪大了眼睛看她,猶豫這問:“是親生的不?”
秦柔:“……”
小秦同志心想我那么長得像后娘嗎?
“我是他們親媽!”
陸維洲和陸維澤一齊喊了她一聲:“媽!”
秦柔一手攬著一個崽的肩膀,覺得這倆小子可真是媽媽的好大兒,她左右看了看,有些心虛的想到,再等個幾年,說不定這兩崽子都要比她還高了,到時候領(lǐng)著兩人高馬大的兒子出門,可真有安全感。
這幾年也在修路,車子開得不快不慢,卻要比后世在城市里的行進速度更快,因為這時候沒有那么多十字路口和紅綠燈,街上的汽車少,全都是烏壓壓的黑色自行車。
很快,他們就要抵達地方了,還沒下車,秦柔已經(jīng)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高大英俊的男人腿邊有兩個小矮冬瓜。
舟舟和餃子都跟她一樣,貼在窗戶邊看爸爸和妹妹們。
一下車,她就撲進了男人懷里,開心道:
“陸琰!”
什么叫做小別勝新婚,這就叫做小別勝新婚,結(jié)婚八年了,還是這樣想念對方,什么七年之癢,那都是沒有的東西。
陸琰幸福地將女人抱在懷里,替她撩了撩耳邊的長發(fā),低聲喊了她一句:“媳婦兒。”
豆豆和蓉蓉也開開心地喊哥哥,舟舟和餃子一人抱一個妹妹,這對甜豆蓉姐妹非常愛美,作為一個好哥哥,長兄陸維洲立刻道:“妹妹,你們頭上今天編的辮子真好看。”
“是爸爸編的還是爺爺編的?”
“爸爸編的。”
“姐姐的是爺爺編的。”
“要不要來猜猜誰是餃子哥哥?”
“你是?”
“不,我是你維洲哥哥啊……”
蹲在地上張國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手撐住下巴,心想這都過去多久了,為什么他看見的還是這種熟悉的場景。
——他的家屬咋又晚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