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時絨心覺奇怪, 這怎么能聽得到?
但滄明鏡等人視察完畢已經(jīng)要走了,時絨也不好單獨留下師尊詢問,道句恭送, 眼睜睜看著他走遠(yuǎn)。
晃了晃腕子上手環(huán), 就當(dāng)是師尊給她吃的一顆定心丸。
……
知曉此去是為平難的族落不多,大部分以為是去探險的, 少年天驕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指望著大展手腳,云舟上的氣氛便格外的熱鬧歡騰。
當(dāng)天晚上, 最期盼出海冒險的玄梓還好心情地組了個局, 說什么都要時絨一起參加。
時絨拗不過, 又不好將昏了醒,醒了又哭昏的孟知雪一個人放在船艙里, 為讓她振作一些,將人一起帶了出來。
寬敞的閣間里頭, 燭光通明。
嘉實給她讓了個里頭的位置:“哪來的小娃娃?”
孟知雪小臉蒼白,眼眶哭得紅彤彤的, 埋在時絨的懷里不抬頭:“……”
時絨坐下來的同時解釋了一句:“鮫人族的。”
嘉實便閉嘴了。
……
玄梓組的局, 無歌舞, 無酒水,也不敢大聲喧嘩, 省得吵鬧到云舟上層的前輩們。
就是一單純安靜的茶話會,只請了關(guān)系不錯的十幾人小團(tuán)伙。
把人聚在一起, 講起各類出海冒險的故事。
什么幽冥船、海猴子、海底巨妖,稀奇古怪的神話產(chǎn)物應(yīng)有盡有, 他對這個極感興趣, 說得眉飛色舞, 興致勃勃,可算是抖落起來了。
時絨沒什么興趣,但孟知雪終于沒哭得那么厲害,偷偷抬起發(fā)腫的眼睛,悄無聲息地豎起耳朵聽故事。
她松了口氣,能哄住孩子也不錯。
……
云舟遇著氣流,輕微的顛簸了一下。
屋內(nèi)的燭光晃動,風(fēng)卷起垂簾。
“其實說到幽冥船,東海之濱前陣子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艘……”
開口的是玄武族,說話的語調(diào)不緊不慢,在其余人亢奮高昂的討論聲中,極輕易地被掩蓋掉了。
時絨正好離他坐得近,聽到東海之濱的字眼,被吸引了注意力。
側(cè)過頭問:“什么樣幽冥船的?”
她全程沒開過口,突然開口,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讓玄梓等人都停止討論,看了過來。
“就是一條空船。”
玄武族人慢條斯理地吃著果子,“好像聽人家說,還是一條高規(guī)格的遠(yuǎn)洋船。奇怪的是,他的船身沒有大規(guī)模破壞的地方,就是底倉破損了一小點,隨便有個人補(bǔ)一補(bǔ)就行了,但沒人縫補(bǔ),它就那么慢慢沉到海里去啦。船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打斗的痕跡,就好像一夜之間,船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憑空消失了一般,或者一起棄船而走。”
時絨想到自己在青云會上看到的那一艘船:“它既然沉了,又是怎么給人發(fā)現(xiàn)的?”
“它自己飄到近海來了。你不知道,這種遠(yuǎn)洋船設(shè)定了返程路線陣法,無人駕駛也會乘著風(fēng)浪,慢慢往回走。只是因為它沉了,一直停在淺海岸邊,沒給人發(fā)現(xiàn),還是親自下海捕魚的海女們看見的。”
“海女們覺得幽冥船不詳,怕里面有幽魂什么的,沒人上去打撈。這不是正好,我們族落有人在那邊參與鑄造這次出海任務(wù)的遠(yuǎn)洋船,她們便找過來說了一下情況。我們族人通水性,上去查探了一番。根據(jù)船內(nèi)殘留的生活痕跡顯示,那艘船上面原有的修者應(yīng)該很多,且在船上的生活相對規(guī)律平靜,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一起消失不見了。”
玄梓靠過來,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最近東海之濱的怪事可真多,一樁接一樁的。”
孟知雪手心一緊,又埋回了時絨的懷里。
時絨剜他一眼,玄梓
立馬舉手求饒,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無聲:“我忘了。”
羅倩聽著聽著,顯得憂慮:“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咱們出海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玄姣蹙眉沉思起來。
嘉實的眸光和時絨碰了一下,喝口茶水,溫和道:“東海之濱地處偏僻,且地廣人稀,信息流通慢,是萬族聯(lián)盟最近過去造船才熱門起來。有什么稀奇事,自然是趁著那邊人多才能被爆出。”
玄梓一門心思去冒險,茫然地跟著應(yīng)和:“就是就是!哪片海域沒有幾個詭異故事,我看你就是膽子小。都是元嬰期的人了,還怕這種亂力怪神的事兒。”
羅倩抱著抱枕哼了一聲,顯得不滿。
龍濉看氣氛不對,生硬地幫腔:“我看也別一直說這個了,大晚上的,怪嚇人的。要不咱們換一個話題聊吧?”
龍刑干巴巴:“是的,聊點別的吧。”
牧丹青:“你們對古藥方有興趣嗎?”
時絨:“……”
得虧你們這些人不玩狼人殺,不然不給人抓得懷疑人生?
……
時絨當(dāng)場做了副紙牌,大家一起□□,輸了的真心話大冒險,強(qiáng)行將尷尬下去的場面給圓了回來。
事實證明,這種在后世曾經(jīng)風(fēng)靡過一時的社交游戲,在修真/世界依舊吃得開。
時絨作為游戲的“開發(fā)者”,雞賊地坐穩(wěn)了莊家的位置,沒有參與游戲,就看他們之間菜雞互啄,玩得上了頭。
羅倩贏了之后問玄梓有多少個前任。
玄梓歸著手指頭算,發(fā)現(xiàn)手指頭根本不夠用:“記不清了。”
羅倩一個抱枕砸到了他的腦袋上,挪走到旁邊,面無表情去挨著玄姣坐下了。
眾人吃瓜臉:“你可真行啊,怎么一點風(fēng)聲沒聽到?還以為你多潔身自好呢!”
“也有咱們青云學(xué)府的嗎?”
“有,有是有。”玄梓搖著扇子,“你們要聽到什么風(fēng)聲?分手了也不會成仇人嘛,不至于鬧得人盡皆知的。”
時絨嘆為觀止。
不愧是九尾妖狐,這海王魚塘管理學(xué)學(xué)得真好。
更秀的是,二號海王玄姣贏下第二場比賽之后,直接再問玄梓:“那你是怎么處理那些分了手,或者你不喜歡,可她/他還癡纏不休之人的?說出來姐姐借鑒一二?”
清純小龍龍濉咳嗽了兩聲,有點兒聽不下去了:“還有小娃娃在呢!”
時絨哈哈哈地捂住了不知何時睡著了的孟知雪的耳朵,“你們說,我擋住了。”
在場沒有他養(yǎng)的魚,玄梓毫不避諱道:“自然各有各的法子啊,得針對著不同場合和不同人的性格來。”
“但是基本上,說閉關(guān),就是最好的法子。你看,不管怎么說,咱們修者修行總是頭等要事吧?再談戀愛也不能耽誤了修行,耽誤了前程……”
玄梓揚(yáng)揚(yáng)手,“有些姑娘家世顯赫,又或者本來就與我是朋友、遠(yuǎn)親的,我不好把話說得太絕,壞了關(guān)系,就三番五次說閉關(guān),明明得空也拒絕與她見面。淡著淡著,她自然就明白了。”
時絨前一秒還在哈哈哈笑著,后一秒臉上的笑容一僵:“?”
為什么她忽然有一種膝蓋上中了一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