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此番便是背水一戰(zhàn)!
滄飛羽全力催動神識,注入那珠子。
然而看著輕巧的一顆珠子,在神識奮力托舉之下,卻像是有萬斤之重。
滄飛羽咬緊牙關(guān),渾身汗如雨下,目眥盡裂地盯著那珠子:“給我起!!!”
玉珠微微顫動,晃晃悠悠地懸空而起。
唐栢抱著手臂看熱鬧:“……怎么抖成這樣?你可別把珠子摔碎了,到時候時絨都上不了場了。”
滄飛羽聽得青筋暴起,眼白充血。
玉珠在他竭力一博之下,又躥高了三寸,散發(fā)出微弱的光。在最高點(diǎn)甚至未能停滯一秒,便噠噠噠墜了地,引來一片噓聲。
“就這?就這?”
“還沒半人高呢……純屬于對自己的實力沒點(diǎn)數(shù)啊。”
“嘖嘖嘖,得虧那玉珠結(jié)實啊。”
青鸞族其余人小聲爭辯:“也不能這么說,人修的身體素質(zhì)差,但神識強(qiáng)度本就勝于妖族……”
“那是……”程金金齜著牙,“作為妖族,金丹期的神識能到半人高是算不錯的,可擱在人族里就平平無奇了。誰讓他不自量力自己出來炫呢?沒有那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
滄飛羽力竭癱軟在地,雖說心里不甘自己只能到這份上,卻也親身證實了一番此玉珠的效力,心下有了標(biāo)準(zhǔn)。否則只聽那執(zhí)法長老的一面之詞,他也哪里肯認(rèn)。
再者說,時絨前兩日還是筑基期,剛到的金丹。
若她的神識有異,是借了外力,必然無法支撐托珠這樣精準(zhǔn)且持續(xù)性操作,一樣會被他比下去。
……
有了鳥族老鐵的示范,時絨大概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表現(xiàn)了。
既要達(dá)標(biāo),又不能太離譜。否則神識與實力不符,到時候還真不好解釋。
和大乘期雙修那事,她就是故意開玩笑說給師尊聽的,
她作為白亦關(guān)門弟子的身份,遲早會曝光,哪能真壞了他的名聲不是。
既然執(zhí)法長老給了一個好臺階,能當(dāng)眾測一測神識,用不著她硬扯借口。
那還是低調(diào)些好。
時絨走上前,將神識注入玉珠,頓時為難地皺了下眉。
演技之逼真,看得宴安心頭一緊,雙手交叉抱拳,小聲喃喃:“不會真的舉不起來吧?”
解封之前,時絨留有的sss級神識無限趨近于零。
識海之中僅存的神識都是后來自己慢慢修出來的,凝練度極低,存于識海之中,甚至還是縹緲的霧態(tài)。
解封之后,便替換成了大乘期神識,量不多,勝在質(zhì)上。
但測試托舉這樣的小球,可用不了多少量。
時絨做不來那咬牙切齒,渾身冒汗的樣子,
但可以讓玉珠模仿著滄飛羽的速度,左震兩下,右顫三下,保持一個勻速的狀態(tài),緩緩上升。
就這么慢悠悠顛了一會兒球,玉珠便已升到了一人高,時絨正尋思差不多能收手了。
執(zhí)法長老嘴角抽了抽:“時絨學(xué)員,請你嚴(yán)肅一點(diǎn),用全力托舉。”
時絨大驚:“?!”
一臉無辜,訕笑:“長老哪里話,我用全力了啊?”
“玉珠不但可以測試神識階品,還能測試極限峰值。就像方才滄飛羽記奮力一博,達(dá)到峰值,玉珠便綻放出白光來。而你一直以一個穩(wěn)定且克制的力量托舉玉珠,它感受不到神識波動,是不會發(fā)光的。”
在場觀眾表情皆有一瞬的空白。
時絨能“顫顫巍巍”把玉珠托舉到一人高已經(jīng)夠逆天了,長老還說她“穩(wěn)定且克制”“沒有神識波動”。
那是什么意思?
時絨:“……”
艸,大意了。
有這事不早說?
眼見著已經(jīng)超了標(biāo)準(zhǔn)的一人高,沒什么上漲空間了。
時絨硬著頭皮再模仿著滄飛羽最后一搏般,短促用力將玉珠往上一頂。
咔——
玉球被拋往空中,玉光剎那極盛,當(dāng)場四分五裂。
全體人:“!!!”
時絨整個無語,這么脆的嗎?
執(zhí)法長老沉默了好一會兒,面無表情去撿起玉珠碎片:“玉珠有承載神識壓力的上限——化境后期,過了就會碎裂,這是正常現(xiàn)象。”
權(quán)音歪著腦袋,滿臉問號:嗯?這正常嗎?
化境后期,
哪里正常了?
滄飛羽呆呆望著地面的碎片,失了魂:“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青鸞族的滄寒一把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滄飛羽,
冷著臉:“少主三思,若再要一意孤行,我便要斗膽冒犯了。”
滄飛羽:“你敢!!”
滄飛羽是少主,且是青鸞一族近百年來最強(qiáng)的嫡系。
所以他們才一直容忍他孤傲自負(fù),甚至做出一些冒頭、得罪人的事。
之前不提,是因為人族勢弱,除了有一個斷層式的頂尖人物,清慈道君,再無其他人可放在青鸞一族的眼里。
如今時絨的實力有目共睹,她既然能以三靈根的資質(zhì)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怕又是一位另辟蹊徑的奇人。且她同為云隱仙府之人,劍法路數(shù)又像極了清慈道君。
滄寒只覺心驚,
少主得罪她,屬實不智!
等回族之后,他會將少主所做的一切,都告知給族內(nèi)長老。
再看事情是否還有緩和的余地。
滄寒淡淡道:“屬下效忠的是青鸞一族,而非少主一人,自然是敢的,還請少主不要為了爭一時之氣,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言罷,視線一轉(zhuǎn),朝青云榜上看去。
滄飛羽在被時絨戲耍一番之后,心態(tài)炸裂。為了找場子,也為了急公好義,快速掠奪積分,在龍濉和其他人滿世界找時絨的時候,他又找上越天瑜打了一場。
結(jié)果竟是輸了。
兩場連敗,他從七千多積分,直線掉到了一千多分。
已經(jīng)落出青云榜。
就好比是在賭場賭紅了眼之人,滿腦子只想著贏,一時忘了自身的處境,早已負(fù)債累累。滄寒當(dāng)頭一盆冷水,將他澆得透心涼。
滄飛羽陡然心驚,幡然醒悟。
……
結(jié)果已出,執(zhí)法長老當(dāng)場宣布時絨的成績作數(shù)。
云隱仙府的劍修們一窩蜂地涌上來,驚嘆不已,嘰嘰喳喳。
宴安一拍時絨的胳膊:“行啊你,就數(shù)你藏得最深了。”
程金金興奮得直搓手,巨大&30記340;塊頭直往她身邊擠:“你的神識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猛?”
白亦遠(yuǎn)遠(yuǎn)聽著,頭皮莫名一緊,轉(zhuǎn)頭看向時絨。
便見被簇?fù)碓谌巳褐械墓媚镄Φ瞄e散,懶懶道:“害,這世上既然有專修劍的法子,自然也有專修神識的法子。我不是學(xué)煉器么,順帶著修了些,也不知效果那么好。”
語氣姿態(tài),甚至有幾分沒心沒肺的味道。
白亦撇了下唇:這張嘴就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誰學(xué)的。
……
時絨說那一句沒避著人,也沒壓低嗓音。
留意著這邊動靜的人都耳尖地聽見了,興趣大起。
這下不只是人族,還有神識薄弱成短板的眾妖族也湊了上來,東一句西一句地打聽,態(tài)度極為恭順。
“不知時絨師姐你的師尊是哪一位呀?”
“這神識修煉之法,只要你一脈有嗎?”
“這可是新功法?能外傳嗎?我們在青云學(xué)府內(nèi)能有機(jī)會學(xué)著嗎?”
就連龍濉也湊了過來,在人群里頭眼睛晶亮地望著她。
之前“人人喊打”的,現(xiàn)在對她這么熱情。一個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村里唯一考上清北的大學(xué)生。饒是時絨這樣的臉皮,都有些吃不消。
往后退兩步,尋了個空擋處,盤膝一坐。
眾人以為她這是要謝客的意思,卻見她轉(zhuǎn)頭從乾坤囊里掏出一塊木板,立在自己旁邊。
木板上書,左邊一句:刀槍劍戟,三百積分。
右邊一句,統(tǒng)一標(biāo)價,童叟無欺。
時絨笑吟吟回望著眾人:“這么多人,別都干站著呀?來都來了,不照顧一下我生意?”
龍濉:“……”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