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清慈道君授意, 學(xué)府的高層提前獲取分析過學(xué)員們身上的記錄儀后,以萬族聯(lián)盟的名義第一時間發(fā)布緊急事態(tài):永久封閉埋骨秘境,且所有出入過埋骨秘境之人原地隔離, 等待檢查。
半日之后, 返程的行舟到達青云學(xué)府, 但不允許降落,懸停空中,被結(jié)界隔開。
沒課的先生們幾乎都來了,烏泱泱御空守在結(jié)界外。
一隊從頭武裝到腳青云侍登上行舟,給天驕們解釋狀況:“我們發(fā)現(xiàn)埋骨之地有一種繁殖能力極強的異種妖獸, 危險程度極高,絕對不能被攜帶進入中州大陸,需要檢查你們的攜帶物。”
眾人一臉茫然:不是已經(jīng)檢查過一遍了?
學(xué)員們看這陣仗,明白茲事體大, 沒人多做抱怨,配合著一一出來接受檢查。
唯獨一房間門窗緊閉, 沒個反應(yīng)。
眼見要青云侍推門就要進去時絨的屋子
牧丹青立時閃身攔在門口,長長地呃了一聲:“要不你們先去別的房間看看,我先……我和里面的人商量一下,她可能正在忙。”
“啊?”
青云侍疑惑:“在行舟上能忙什么?”
牧丹青小臉一紅, 說不出口。
這祖宗半日了, 和小情人待在屋子里,門都沒開過一次。
叫別人能怎么想?
好在羅倩嘻嘻哈哈出來圓場:“要不然先檢查我吧, 我這不忙~”
龍濉訥訥:“我也不忙。”
青云侍:“……”
牧丹青見人被迷瞪瞪地拉走了, 才頂了個大紅臉去敲門。
……
屋內(nèi), 半透的屏風(fēng)擋在門口, 山水畫幕的那一頭隱約可見兩道依偎在床上的身影。
一個微微垂首地半倚坐在床頭看書, 一個趴枕在他的膝邊,睡得正香。歲月靜好,道不盡的溫情纏綿。
篤篤篤——
敲門聲猶豫地響了三聲,趴在白亦腿上的人微微蜷縮了下身子,眉心蹙起。
白亦撫摸上她蹙起的眉:“被吵醒了?”
絨崽臉色差得很,眼下一片青黑。想是進秘境這幾天,就沒睡過一場好覺,
牧丹青吸收骨魂火有人護法,且成熟的本源骨魂火相對溫順。就這樣,她還生脫了一層皮才將火煉化。
絨崽拿的異化骨魂火。此火攻擊性極強不說,她還得分神護住牧清然的意識魂魄不受波及,艱難和疲憊可想而知。
時絨聽著他的聲音,尚未睜開眼便一展眉頭,抿唇笑起來。
臉頰尋著他掌心的溫度,輕輕蹭了蹭,發(fā)出含糊的哼聲:“嗯……”
白亦心都要給她蹭化了。
……
絨崽是個熬夜狂魔,但凡他睜著眼,她便是上躥下跳,到處搞事的模樣。
印象里,白亦甚少有瞧見她睡著的時候。
睡姿竟不是他想象中小霸王的狂放不羈,她蜷著身子,額頭小心地靠著他,睡顏安靜而無害。
一呼一吸都乖得要命。
白亦無不憐愛地想,這么乖的絨崽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就連他的把柄落在她手中,她都沒有想著趁火打劫,只老實巴交地讓他再賠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兔子來。
最多最多,就是要求在陪/睡娃娃缺位的這一日,讓他代替著守一守。
半點不叫他難做,多懂事,多有分寸~
白亦兀自想得感動泛濫。
外頭敲門聲再度響起,時絨迫不得已睜開了眼,迷迷糊糊:“這是怎么了?外頭好像很喧鬧的樣子?”
“萬族聯(lián)盟的人來了,過來檢查行舟上有無攜帶蟲卵,每個房間都要查。”
“嗯?”
時絨清醒了幾分,“動作挺快呀。”
雖然她已經(jīng)要求對出入境者做過一次篩查,但若由師尊出面提點,讓官方組織再去廣泛地檢查一遍,自然能更萬無一失。
時絨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身,卻沒有下床。
而是用腦袋拱開白亦拿書的手,迷迷瞪瞪地鉆進了他的懷里,沒骨頭似地緊貼著他。
白亦愣愣地支著被她拱開的那只手,一時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時絨喃喃道:“我每天起床都會抱一抱我的兔子,師尊說好了要替它的,不會反悔吧?”
白亦深吸了一口氣:“……”
師徒之間這樣過近的距離,若是給從前的他來看,明顯是逾矩的。
就,一旦接受了陪/睡娃娃設(shè)定,心里縱然還有些別扭,卻無奈地發(fā)現(xiàn),再想端起一張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臉,已然做不到了。
師尊沒有吱聲,時絨就當(dāng)做是默認了。
愈發(fā)自得地靠在他肩上,“我好久沒睡這么香過。要不然,以后師尊日日都陪我睡吧?”
白亦只當(dāng)她是睡迷糊了:“你那是孩子話。”
催促著:“外頭好些人等著,快起身吧。等檢查完了,回院子再睡。”
時絨被他不痛不癢地推了兩下,噗嗤笑了。
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孩子才不會說這話。”
溫?zé)岬暮粑鲈谒牟鳖i,白亦猛地一僵。
時絨面色如常地起身下床。
隨手抓了兩下,便將凌亂的頭發(fā)扎成了高馬尾,能出去見人了:“可以走啦~”
白亦耳根發(fā)熱,一臉復(fù)雜地望著她。
她果然是對他圖謀不軌吧?
說是跑去秘境自省,竟還愈發(fā)肆無忌憚起來了……
……
白亦在時絨房間里待了半日,大家有目共睹,集中隔離自然少不了他。
房間內(nèi)在噴灑殺蟲的毒霧,其他所有人被聚在甲板上,一個個排隊受檢。
時絨同白亦剛上甲板,就聽到前頭傳來一陣騷動。
“嚯!”
“娘唉,在秘境出口的時候,不是就有人說過不讓帶蟲子出來嗎?”
“這還是一只完整的成蟲?”
檢查到龍濉跟前的青云侍嚇蒙了,趕緊退后兩步一抬手,周邊的青云侍們紛紛聚了過來,嚴陣以待。
在外場監(jiān)看的先生們神情嚴肅:“怎么回事?”
一群長者冷著臉,眸光犀利地掃過來,那陣仗還是挺嚇人的。
乖乖龍濉慌忙擺著手解釋:“不是不是,這蟲是被煉制過的,是標本,沒有危害,出來的時候查過了。”
查出成蟲的青云侍聞言松了口氣,上手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他所言非虛,這蟲里里外外死得很干凈,沒有安全隱患,又抬手比了個安全的手勢,解除警報。
一先生看得稀奇,順嘴問了句:“你不是龍族嗎?怎么還會煉制蟲?”
受到驚嚇的乖乖龍有問必答,“我不會,是時絨幫我煉制的。我想要帶一只蟲回來作紀念,她說這蟲危險,就煉制了一只給我。”
……
“真好啊~”
白亦冷不丁開口,“進一趟秘境能帶個紀念品出來,往后能時時瞧著回憶回憶,也算不虛此行。”
語氣聽著再尋常不過。
時絨心中卻警鈴大作,訕訕:“害,那兒能有什么紀念品啊,臭的臭,丑的丑,也就龍濉審美奇特了些,圖一樂呵。”
審美奇特?
白亦想到了時絨從小喜歡,且現(xiàn)在還指定非要的丑兔子。
心里更不得勁了。
……
“哦,行,你可以走了。”
青云侍接受到長老的指令,放行龍濉。但一搭手,按住了成蟲標本:“蟲留下。這標本對研究這種未知蟲族很有價值,可能需要過幾天再還給你,或者給你兌換成學(xué)分?”
龍濉立馬搖頭:“我不要兌換成學(xué)分,什么時候能還給我?”
青云侍:“……”
他也就隨口那么一說,一般人誰不選學(xué)分選這個?
還是不可能還的,搞完研究,這東西都沒法拼起來了,怎么還呢……
龍濉明白了。
東西眼睜睜被沒收,偏人家理由正當(dāng),他都沒法爭辯。
但不舍也是真不舍,龍濉出離地委屈了,回頭看向人群中的時絨:qaq
姐姐,他搶我東西。
時絨默了默,也回頭去看師尊:o_o
師尊,他搶我小弟東西。
白亦:“……”
離譜。
……
根據(jù)記錄儀的觀測,半日時間,足夠攜帶的蟲卵孵化。
所有人為此嚴陣以待,在行舟上來來回回檢查了三遍,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行舟之內(nèi)一只蟲子都沒有。
時絨對這個結(jié)果不感意外。
青云學(xué)府的學(xué)員大多是大世家的繼承人,眼界和見識自然比普通人高得多,生物入侵這種事,他們可能沒經(jīng)歷過,但被提點之后都能很快地想到其中危害性,配合除蟲。
需要注意的是在秘境附近的守衛(wèi)人員。
他們?nèi)羰倾露碌粢暂p心,才會出大問題。
……
從隔離的行舟出來,部分傷員被轉(zhuǎn)移去濟世殿,大部分則又被集體拉去云暉殿的后殿,參與聽證考核。
這一環(huán)節(jié)有點類似于論文答辯,上交記錄儀的記錄之后。
學(xué)員再當(dāng)著眾評審長老的面,簡單概述一下自己在秘境之中可獲得學(xué)分的行為,由萬族聯(lián)盟的評審長老們根據(jù)事實,判定此次任務(wù)最終會給學(xué)生的學(xué)分。
一般情況下,評審長老只三人。
由每一屆的“年級教導(dǎo)主任”或者資歷最老的“班主任”乃至“校長”擔(dān)任。
這一次情況特殊,埋骨秘境任務(wù)造成了兩死八重傷的慘況,牽扯甚廣,需要對外給出一份合理解釋來。
滄明鏡特批與死傷學(xué)員相關(guān)的直系親屬過來旁聽,損失最重的回春門的幾位主話事人都到了,陰沉著臉坐在親屬席,氣勢駭人。
……
時絨最后一個做完隔離檢查,闊別師尊,姍姍來遲。
聽證考核的大廳內(nèi)已經(jīng)坐滿了人,光是審評的長老都有八位之多,有學(xué)長正在上頭“答辯”。
時絨本來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的,坐在第一排的牧丹青和龍濉揮了揮手,招呼她過去。
時絨:“……”
決定無視。
牧丹青通過玉符給她發(fā)來傳訊:“位置都是按照隊伍排的,最終結(jié)果越靠近地宮核心骨魂火的,排在越前,你得坐到第一排來。”
這話說得時絨心中一頓。
放目望去,玄梓小隊前頭竟然還悄無聲息地冒出來三只隊伍。
可能是因為存在人員傷重的情況,三只隊伍都沒有滿員出席。
牧丹青正后面孤身坐著一位玄衣的姑娘,沉默而孤冷,氣場尤為強大。
時絨:青云學(xué)府可真是藏龍臥虎啊。
……
骨魂火被奪時,大部分未氪金開掛的學(xué)員還在沼澤上空御劍,和尸鬼纏斗,所記錄的事件千篇一律。
只有些人運氣好一些,在沼澤就遇見了元嬰期尸鬼,還能打得稍微精彩一點。
那畫面無聊,不少卷王學(xué)霸們在等待答辯的過程中,已經(jīng)就地盤膝而坐,當(dāng)場運轉(zhuǎn)起大周天修行起來。
地宮部分才是這次聽證的主環(huán)節(jié)。
直到輪到明殊隊伍里唯一存活的錢晨上前“答辯”,所有人面容一肅,停止修行,望了過去。
……
錢晨救了烏筠兩次。
一次是在沼澤上空,烏筠被骨翅尸鬼抓走,他沖進尸鬼堆,渾身浴血地將人搶了回來。
第二次就是在地宮了。
但這次烏筠沒有那么好運,錢晨拼盡全力,也只在元嬰期的尸鬼嘴中救下了一半人。
小姑娘尖叫哀嚎了沒有兩息,倒在他懷里,徹底氣絕。
殿內(nèi)的氣氛一度死寂。
回春門,烏筠的父親站起來,紅著眼睛,一字一頓:“我對烏筠之死沒有異議,感謝這位錢晨公子兩次相救。”
錢晨沉默地點點頭,卻回了句:“對不起。”
……
在錢晨的記錄之中,他和明殊因為烏筠之死而大吵了一架。
他也曾極力勸阻明殊回到地面,但明殊與他理念不合,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既然是兩人達成一致,商討好的分開。
錢晨雖依然會因離開的隊友死亡而扣分,但所扣分數(shù)不多,最終影響不會太大。
……
玄梓之所以排名靠后,深入地宮不深,便是因為收到了時絨的消息。
三人遭遇蘇醒的元嬰期尸鬼,受了一些輕傷,立馬撤了出來,但意外撞見了一從剛孵化的不知名蟲族,完整地記錄下來蟲族和尸鬼相互啃食對戰(zhàn)的畫面。
頗具研究價值,也算意外收獲。
……
讓時絨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氣場凌厲的玄衣姑娘竟是鳳族。
鳳火至純,天克尸鬼。元嬰期的尸鬼被她當(dāng)柴火燒了一大堆,暴力開路,猛得一批。
就是運道差一些,在地宮之中走偏了方向。
若非如此,指不定骨魂火是誰的呢。
也是她救下了落單的錢晨,以及另外兩只深入地宮,遇險的小隊成員。
整一救援隊似的。不過雖沒得到魂火,救人的獎賞學(xué)分還是很高的。
……
最有意思的是龍濉的記錄。
他和時絨一樣,是徹徹底底的新人,第一次入秘境沒經(jīng)驗。一個聽證用的記錄,愣是給他拍成了vlog。
記錄的開篇,就是他一張清俊的小白臉。
一手拿著記錄玉符,一手指著黑漆漆的遠處,拎著“手電”的時絨:“這個是我絨姐。”
又指了指旁邊的牧丹青:“這個是牧丹青。”
看著鏡頭:“我們?nèi)齻€是一個小隊。我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嗯……在一個枯林里頭,這里很黑,天上都沒有月亮。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
全體人員:“……”
牧丹青手腳蜷縮地捂住了臉:救命,早知道會這樣公開處刑,為什么她當(dāng)初沒有攔著他!
時絨則是恍然大悟。
她就說龍濉一路上似乎總在嘀嘀咕咕什么,沒想到自己給這拍記錄小視頻呢。
……
因為藤蔓遮掩,且他在給吸收骨魂火的牧丹青護法,不能離開。
龍濉記錄儀的視角沒有拍到明殊殞命的畫面,只看到了旁邊火光忽閃了兩下。
龍濉甚至不知道明殊的存在,還對著鏡頭解說:“剛剛火又閃了兩下。不過問題不大,我絨姐神識超強,根本不怕魂火~”
這馬屁拍得時絨倍兒有面,嘿嘿揉了揉鼻子。
心想他倒是怪,在vlog里一直叫她絨姐,平日里反倒沒這么叫過。
……
除了回春門之人關(guān)注著明殊,其他人更在意的是那個曾在龍濉和牧丹青記錄中出現(xiàn)的,那一團會主動攻擊人的骨魂火。
甚至有人懷疑那火還有致幻的功能。
否則在它發(fā)起的攻擊被一娃娃擋下之后,時絨怎么會無故對著魂火撲了上去?
評審長老倒是看出來,那是娃娃上面的幻陣了。
不過那兔娃娃身上幻陣級別之高,令他們震驚,猜不出坑了時絨一把的人是誰,當(dāng)場也沒敢吭聲。
……
終于輪到時絨。
記錄儀上記錄了明殊死亡的全過程,可以看得很清楚,骨魂火在先擊殺了明殊之后,試圖以同樣之法吞噬時絨,被她強大的神識反噬掌控。
席下一評審長老問到:“在救下明殊之后,和明殊被骨魂火襲擊之前,你的記錄儀關(guān)閉了。我能問問這一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記錄儀本就不是一直開的,是人都會有隱私。
它是為了記錄任務(wù),又不是為了監(jiān)視學(xué)員。
時絨簡單答:“我們聊了會兒天,私人的事。當(dāng)時他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除,情況穩(wěn)定,我沒想到骨魂火突然暴起,殺了他。”
評審長老疑惑:“私人的事?你和明殊有私交?”
時絨剛要回答,回春門有人站起來,主動道:“我們對明殊之死沒有異議。”
發(fā)聲的長老回頭看過去,頗顯疑惑。但苦主都發(fā)話了不追究,萬族聯(lián)盟自不會主動往身上攬活。
幾個判決長老對視一樣,默契地將這個問題放了過去。
……
學(xué)分評定不會當(dāng)場宣布,評委組內(nèi)部還得綜合各方因素考量一番。一日之后,學(xué)員自去云暉殿領(lǐng)取最終的學(xué)分獎勵。
時絨剛走出殿,羅倩上來同她勾肩搭背,頗顯熱絡(luò)。
記錄儀的存在從每個人的視角將秘境中的事重新講述了一遍,還是無剪輯版,每名成員的真實性情暴露無遺。
時絨奪得第一,從始至終卻沒有玩心計和惡意打壓對手的把戲,反而屢屢為前輩們提供信息幫助。
尸毒未愈,便大著舌頭,在能動彈的第一時間通知提醒他們元嬰尸鬼會被驚醒的事實;共享首次發(fā)現(xiàn)蟲族的地點;最后又再三提醒他們不要攜帶蟲族出秘境。
甚至還在自身神識足夠吞噬骨魂火的基礎(chǔ)上,將本源骨魂火讓給了牧丹青。
同為丹修,羅倩簡直大為震撼。
她還以為她們之間至少是做過什么交易的,沒想到記錄之中的時絨什么都沒提。
選擇自己留下對抗那團攻擊性極強的骨魂火,直接讓牧丹青去摘本源火。
羅倩代入了一下。
若她是牧丹青,還是個男的,她這輩子非時絨不娶了。
……
羅倩正說著要去時絨院里坐一坐,前頭迎上來一位手執(zhí)拂塵,鶴發(fā)童顏的長者。
她一愣,當(dāng)即行禮:“明伯伯。”
明燁,八品煉藥師,人族丹修巔峰級別的人物之一。
曾是回春門的掌門,后因壽數(shù)將近,為尋求突破而閉死關(guān),逐漸淡出了世人的視線。
早有人傳說他死了。
羅倩沒想到還能見到他好好地站在這里。
明燁點了點頭,面容溫和:“我同時絨有些話單獨說,不知方便嗎?”
羅倩看看時絨,見她沒有抵觸的意思,自覺地退下了。
……
“這次多虧了你家時絨機警,提前遏制住了蟲卵入侵。否則最壞的情況,整個青云學(xué)府乃至朝城都要封禁起來。”
清泉園中。
滄明鏡給白亦斟了一盞茶,“聽證會上,回春門也都表態(tài)沒有異議,此事雖然暫且平息下來,但當(dāng)引以為戒。同樣的秘境,十年過去,或許大不相同,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白亦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掉以輕心的是你,我早說過那地方不詳。”
滄明鏡訕訕。
白亦不問俗事已久,天下大事,十分重要的,在他眼里是三分。
時絨之事,一分重要的,在他眼里就是十分。
時絨進秘境后,他便失了平常心,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
滄明鏡總覺他話里有夸大之嫌,沒太往心里去。
“是我的疏忽。”
滄明鏡立時拱起雙手道歉道,“以后還煩請師弟多加提點,我定牢記于心!”
白亦并不受用:“萬族聯(lián)盟初立時,我便說過從此隱居,不再過問俗事。云隱仙府的事我不管,青云學(xué)府的事我更不會管了。”
滄明鏡挑了下眉:“那師弟今日特來尋我,是為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良久:“聽說你收了個小娃的紀念品?”
“什么紀念品?”
“就是那個從埋骨秘境帶出來的,成蟲標本。”
“你問這個做什么?”
滄明鏡滿頭的問號撥都撥不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標本是龍濉的,不是你家時絨的。”
“是我絨崽送給他的。”
白亦淡淡:“三日之后還給人家,別弄壞了。”
滄明鏡:“……好。”
護犢子到這地步,還有王法嗎?
而且他詭異地從師弟身上看到了一股子身為正宮的從容與大度是怎么回事?!
……
正思量,滄明鏡突然察覺到師弟今日與往常不同了些。
——如墨長發(fā)未能披散下來,反而用一根絲帶松松地束起中尾端,是的他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了三分。
滄明鏡疑惑。
他不是向來最注重保養(yǎng)頭發(fā),從不在頭發(fā)上亂綁一些發(fā)帶之類的東西么?
直待掃見他露出的后脖頸上的痕跡,視線狠狠一凝。
?!!
這是什么?!
白亦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施施然一笑:“哦,你看見了啊……”
滄明鏡心中一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滅口。
而白亦卻大方地側(cè)過身子,撩開頭發(fā),給他看那完整的咬痕。
笑吟吟地解釋道:“是絨崽咬的。”
他像給外人展示自家崽優(yōu)異的成績單一般,語氣無不夸耀,“看這糯米小牙,咬得多齊整!是不是很可愛?”
滄明鏡迷惑地瞇起了眼:“???”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同樣的秘境,十年過去,或許大不相同,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白亦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掉以輕心的是你,我早說過那地方不詳。”
滄明鏡訕訕。
白亦不問俗事已久,天下大事,十分重要的,在他眼里是三分。
時絨之事,一分重要的,在他眼里就是十分。
時絨進秘境后,他便失了平常心,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
滄明鏡總覺他話里有夸大之嫌,沒太往心里去。
“是我的疏忽。”
滄明鏡立時拱起雙手道歉道,“以后還煩請師弟多加提點,我定牢記于心!”
白亦并不受用:“萬族聯(lián)盟初立時,我便說過從此隱居,不再過問俗事。云隱仙府的事我不管,青云學(xué)府的事我更不會管了。”
滄明鏡挑了下眉:“那師弟今日特來尋我,是為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良久:“聽說你收了個小娃的紀念品?”
“什么紀念品?”
“就是那個從埋骨秘境帶出來的,成蟲標本。”
“你問這個做什么?”
滄明鏡滿頭的問號撥都撥不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標本是龍濉的,不是你家時絨的。”
“是我絨崽送給他的。”
白亦淡淡:“三日之后還給人家,別弄壞了。”
滄明鏡:“……好。”
護犢子到這地步,還有王法嗎?
而且他詭異地從師弟身上看到了一股子身為正宮的從容與大度是怎么回事?!
……
正思量,滄明鏡突然察覺到師弟今日與往常不同了些。
——如墨長發(fā)未能披散下來,反而用一根絲帶松松地束起中尾端,是的他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了三分。
滄明鏡疑惑。
他不是向來最注重保養(yǎng)頭發(fā),從不在頭發(fā)上亂綁一些發(fā)帶之類的東西么?
直待掃見他露出的后脖頸上的痕跡,視線狠狠一凝。
?!!
這是什么?!
白亦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施施然一笑:“哦,你看見了啊……”
滄明鏡心中一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滅口。
而白亦卻大方地側(cè)過身子,撩開頭發(fā),給他看那完整的咬痕。
笑吟吟地解釋道:“是絨崽咬的。”
他像給外人展示自家崽優(yōu)異的成績單一般,語氣無不夸耀,“看這糯米小牙,咬得多齊整!是不是很可愛?”
滄明鏡迷惑地瞇起了眼:“???”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同樣的秘境,十年過去,或許大不相同,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白亦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掉以輕心的是你,我早說過那地方不詳。”
滄明鏡訕訕。
白亦不問俗事已久,天下大事,十分重要的,在他眼里是三分。
時絨之事,一分重要的,在他眼里就是十分。
時絨進秘境后,他便失了平常心,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
滄明鏡總覺他話里有夸大之嫌,沒太往心里去。
“是我的疏忽。”
滄明鏡立時拱起雙手道歉道,“以后還煩請師弟多加提點,我定牢記于心!”
白亦并不受用:“萬族聯(lián)盟初立時,我便說過從此隱居,不再過問俗事。云隱仙府的事我不管,青云學(xué)府的事我更不會管了。”
滄明鏡挑了下眉:“那師弟今日特來尋我,是為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良久:“聽說你收了個小娃的紀念品?”
“什么紀念品?”
“就是那個從埋骨秘境帶出來的,成蟲標本。”
“你問這個做什么?”
滄明鏡滿頭的問號撥都撥不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標本是龍濉的,不是你家時絨的。”
“是我絨崽送給他的。”
白亦淡淡:“三日之后還給人家,別弄壞了。”
滄明鏡:“……好。”
護犢子到這地步,還有王法嗎?
而且他詭異地從師弟身上看到了一股子身為正宮的從容與大度是怎么回事?!
……
正思量,滄明鏡突然察覺到師弟今日與往常不同了些。
——如墨長發(fā)未能披散下來,反而用一根絲帶松松地束起中尾端,是的他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了三分。
滄明鏡疑惑。
他不是向來最注重保養(yǎng)頭發(fā),從不在頭發(fā)上亂綁一些發(fā)帶之類的東西么?
直待掃見他露出的后脖頸上的痕跡,視線狠狠一凝。
?!!
這是什么?!
白亦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施施然一笑:“哦,你看見了啊……”
滄明鏡心中一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滅口。
而白亦卻大方地側(cè)過身子,撩開頭發(fā),給他看那完整的咬痕。
笑吟吟地解釋道:“是絨崽咬的。”
他像給外人展示自家崽優(yōu)異的成績單一般,語氣無不夸耀,“看這糯米小牙,咬得多齊整!是不是很可愛?”
滄明鏡迷惑地瞇起了眼:“???”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同樣的秘境,十年過去,或許大不相同,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
白亦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掉以輕心的是你,我早說過那地方不詳。”
滄明鏡訕訕。
白亦不問俗事已久,天下大事,十分重要的,在他眼里是三分。
時絨之事,一分重要的,在他眼里就是十分。
時絨進秘境后,他便失了平常心,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提心吊膽,茶飯不思的。
滄明鏡總覺他話里有夸大之嫌,沒太往心里去。
“是我的疏忽。”
滄明鏡立時拱起雙手道歉道,“以后還煩請師弟多加提點,我定牢記于心!”
白亦并不受用:“萬族聯(lián)盟初立時,我便說過從此隱居,不再過問俗事。云隱仙府的事我不管,青云學(xué)府的事我更不會管了。”
滄明鏡挑了下眉:“那師弟今日特來尋我,是為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良久:“聽說你收了個小娃的紀念品?”
“什么紀念品?”
“就是那個從埋骨秘境帶出來的,成蟲標本。”
“你問這個做什么?”
滄明鏡滿頭的問號撥都撥不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標本是龍濉的,不是你家時絨的。”
“是我絨崽送給他的。”
白亦淡淡:“三日之后還給人家,別弄壞了。”
滄明鏡:“……好。”
護犢子到這地步,還有王法嗎?
而且他詭異地從師弟身上看到了一股子身為正宮的從容與大度是怎么回事?!
……
正思量,滄明鏡突然察覺到師弟今日與往常不同了些。
——如墨長發(fā)未能披散下來,反而用一根絲帶松松地束起中尾端,是的他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了三分。
滄明鏡疑惑。
他不是向來最注重保養(yǎng)頭發(fā),從不在頭發(fā)上亂綁一些發(fā)帶之類的東西么?
直待掃見他露出的后脖頸上的痕跡,視線狠狠一凝。
?!!
這是什么?!
白亦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施施然一笑:“哦,你看見了啊……”
滄明鏡心中一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滅口。
而白亦卻大方地側(cè)過身子,撩開頭發(fā),給他看那完整的咬痕。
笑吟吟地解釋道:“是絨崽咬的。”
他像給外人展示自家崽優(yōu)異的成績單一般,語氣無不夸耀,“看這糯米小牙,咬得多齊整!是不是很可愛?”
滄明鏡迷惑地瞇起了眼:“???”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