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忘記了一個人
那道聲音不重,卻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子讓人不敢置喙的威嚴!
夏淺語在不遠處聽得并不真切,比起齊燁這個狗男人,她更感興趣的是宮漓歌背后的那個神秘男人。
他也來了!
當初在宮漓歌成人禮上砸下天價禮物的男人,他究竟是誰?
齊燁的手指并沒有觸碰到宮漓歌,就那么停留在虛空中。
車門從里面打開。
夏淺語緊張的咽了咽唾沫,她對這個男人好奇很久了。
從她的角度看到從車里伸出的一只手,白皙瘦削,卻并不顯贏弱,骨節(jié)分明,每根手指的線條漂亮得像是精雕細琢的玉雕品,完美得讓人找不到一丁點的瑕疵。
她想到幾年前在新聞里看到某位以手指漂亮著稱的知名藝人,給手投了一個億的保險。
從車里伸出的手指比起那人的手也絲毫不差。
夏淺語更是對車主感興趣至極,只是一只妖冶的手就這么吸睛,他的人長成什么樣子?
宮漓歌站在中間,齊燁和容宴同時向她伸出了手。
“歌兒……”齊燁的聲音顯得卑微無比。
宮漓歌的小手放在了那滿是薄繭的手心,兩手交握,容宴輕輕一帶容漓歌便跌入他的懷中。
還沒等齊燁看到正臉,蕭燃已經(jīng)麻利的關(guān)上了門,阻絕了所有好奇的視線。
宮漓歌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起伏的心跳聲。
“宴哥哥。”
“嗯,我在。”
“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宮漓歌嘟嘟囔囔道。
“我忘記了一個人。”
她指著自己的頭,“以前我出過車禍,忘記了一些事情。”
容宴目光低垂,那一雙紫色雙瞳,像是天神帶著憐憫看著人間的眸光。
“那個人重要嗎?”
宮漓歌伸手緩緩撫著容宴的臉,她愛極了這一雙似神高貴的眸子。
“或許重要吧,不然我也不會在失憶的情況想到。”
想了想她又搖了搖頭,“應(yīng)該也不重要,真要是那么重要的話我又怎么會忘記他呢?”
“不管他是誰都已經(jīng)過去了,對我而言,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人是你。”
宮漓歌扳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陷入指縫中,從兩兩交握變成十指交扣。
紫色瞳孔波光蕩漾,溢出一抹溫柔,“好。”
涼九郁悶的上了車,又沒抓到宮漓歌的小辮子,害得她白高興一場。
白箋還在那邊等得抓耳撓腮,久久沒有等來信息忍不住主動問道:“怎么了小九?是有什么意外嗎?”
涼九無奈的編造謊言,“視頻沒有拍到,被人打斷了。”
“那先生呢?他是不是很生氣?”
想著容宴伸出的那只手,顯然他沒生氣,不僅沒生氣,甚至還極其護短。
“嗯,應(yīng)該吧,兩人上車了。”
“先生還讓那個賤人和他共乘一輛車?”
涼九在心里吐槽,何止是共乘一輛車,兩人都共睡一張床好么!
當然這些她沒膽告訴白箋,只好又敷衍了幾句。
“大庭廣眾之下懲罰她丟的也是先生的臉,先生應(yīng)該是帶上車好好懲罰。”
這么一解釋白箋心情才好了一些,忍不住偷笑起來,“先前我有些想不明白先生為何要留這么一個廢物在身邊,現(xiàn)在倒是有些明白了,肯定是為了發(fā)泄心里的苦悶。”
光是這短暫的幾天白箋就聽到宮漓歌被懲罰了好幾次,想著估計是容宴行動不便,這些年來苦悶在心里堆積如山,終于找到了一個發(fā)泄的口氣。
涼九見白箋誤以為宮漓歌的作用是出氣筒,一陣心虛,趕緊撤了。
齊燁呆呆的看著揚長而去的黑色豪車,他仍舊沒有看到那男人的臉,是誰!究竟是誰!
是他將自卑的宮漓歌變成現(xiàn)在這樣光芒萬丈的樣子。
嫉妒的種子瘋狂在心里發(fā)芽抽條,從五臟六腑包裹著他全身。
恨!不甘!
夏淺語何嘗不遺憾,這一次她離那個男人那么近,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男人的臉。
她從暗處走出來,放低了聲音道:“燁哥哥,你別難過了。”
齊燁在宮漓歌身上受到的所有侮辱全都發(fā)泄給了夏淺語,“都是你這個賤人。”
夏淺語忍著心里的恨意,她默默告訴自己,再忍忍,她在娛樂圈還需要齊家這個靠山。
等再強大一點,她非得要一腳踢開這個狗男人。
“燁哥哥,對不起,我錯了。”夏淺語垂著頭,將楚楚可憐飾演得淋漓盡致。
齊燁頭也不回的離開,夏淺語提著禮物跟了上去。
無人注意到遠處的竹林,一雙陰毒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
連著好幾天下午宮漓歌都會來陪老爺子下棋,聊天,偶爾也會親自下廚做一些老人家喜歡吃的東西。
不知道是老爺子對齊燁說了什么,還是齊燁自己想通了,那天之后宮漓歌再沒有見過他。
宮漓歌做好精致的下午茶端到老爺子面前,“齊爺爺,您嘗嘗看,這是我新做的綠豆糕,搭配茶最好不過。”
老爺子嘗了一塊,眼里有些莫名的色彩。
“丫頭,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因為您是為數(shù)不多對我好的人。”宮漓歌滿不在乎的笑笑。
老爺子卻是低下頭低喃道:“對你好的人。”
“是啊,我的身份特殊,在夏家沒有家人的疼愛,齊爺爺對我很好,這份情我一直都記得,既然您不愿意治療,我只愿在您最后的這些歲月好好相伴。”
宮漓歌摸著旁邊的綠植,白色的小花兒散發(fā)出淡淡的甜香。
“齊爺爺,這是什么花?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香味也很好聞。”
老爺子的眼神落在綠豆糕上,“朋友送的幾盆而已,說是嫁接培育的新品種,還沒有正式亮相,你不認識也很正常,這花的花期很短,也就這些天了。”
宮漓歌低下頭深深的嗅了一口,“真香。”
齊老爺子摸著左手的檀木佛珠,眼神縹緲虛無。
“齊爺爺,我瞧著這幾天你的身體比前幾天更差了,要不要請私人醫(yī)生看看?”
“不必,這是我的命。”
又是這句話,宮漓歌實在好奇,“齊爺爺,你的命究竟怎么了?現(xiàn)在的醫(yī)療發(fā)達,為什么您就是不愿意醫(yī)治?”
“因為啊,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我欠了一個人……咳咳……”
宮漓歌給他順著氣,“您欠了誰?”
老爺子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女,嘴角勾起虛弱的笑容,“我欠……”
沒說完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