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愛(1)
一生所愛(1)
吃過了晚飯,許刃幫著倆夫妻收拾了碗筷,回身,程池已經(jīng)站在了大門口。
是應該告辭了。
她向白思思道謝,感激她今天的招待,白思思迎出來正要挽留程池,忽而瞥見邊上的許刃連鞋都穿好了,知道他迫不及待想做什么,白思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即說道:“那么程小姐,下次再過來玩。”
“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
程池向夫妻倆道了謝,便走出了門。
許刃跟著出來,按下了電梯,可是程池直接從他身邊錯開,朝著樓梯匆匆跑下去,許刃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追上去。
“程池,這里是23樓!”
許刃想叫住她,可是程池絲毫不為所動,面無表情,步履匆匆地往樓下趕。
許刃三兩步追下來,拉住了她的手腕。
程池眼睛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水色。
方才在白思思家里,她只能壓抑著,忍著,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的情緒驟然爆發(fā)了。
“混蛋,你放開!”
程池掙開他的手,繼續(xù)往樓道下面沖,步履慌亂,險些踩空了摔倒,被許刃一把撈住,順勢攬進懷里,緊緊桎梏住。
他粗重地喘息:“你不能這樣,程池。”
“我怎么樣!”
程池用手打他,想推開他。
許刃另一只手,從包里摸出了那一片陳舊的書簽,他的目光極盡溫柔,聲音卻帶著某種哀求的意味:“你不能…給了我希望,到最后卻又不理我。”
看著那支被眼淚暈染過得陳舊書簽,程池的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當初,她是怎樣撕心裂肺嚎啕大哭著,絕望地寫下了那張書簽,將它放進了《呼嘯山莊》的書頁里。
命途多舛的希刺克厲夫。
驕縱任性的凱瑟琳。
沉悶壓抑的天空下,那盛開在荒原之上,大片迎著狂風招展的歐石楠。
過往的痛苦宛如潮涌一般,將她席卷吞沒,她背靠著墻,坐在了樓梯上,躬著身子,將臉埋進膝蓋里,張大了嘴,大口地哭泣著,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情緒激動到極點,背部猛烈地抽動著,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這么多年,一直在壓抑的情緒,宛如洪水山崩,在這個點傾瀉而出。
她哭得委屈,他撕心裂肺。
許刃坐到她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捂著臉的手移開,露出那張紅撲撲的小臉,眼睛已經(jīng)腫了,鼻尖也紅得通透,小嘴更是哭成了臘腸似的,臉頰上滿是淚痕。
許刃什么也不說,托起她的臉,俯過身,緩緩貼上去,吻上了她的嘴角,輕輕的一嘬,然后將臉貼在她的臉頰,“噓”了一聲,安撫她的情緒,用手輕輕捂了捂她的嘴,又“噓”了一聲。
她還是哭,他的手上濕漉漉都沾滿了眼淚。
許刃的心絞成了一團,索性又將臉湊過去,貼著她的臉,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昏暗的樓道里,兩個人貼著臉相依相偎,程池抽泣著,卻轉過臉吻了吻他的下頜。
她嘴上全是眼淚,這一個濕漉漉的吻,徹底將許刃堅硬的心融化,他隨即覆了上來,用力咬住她的唇,輾轉地吮吸,可是又顧及到程池還在抽泣,鼻子也堵塞著可能無法呼吸,又不敢太深地探入,吻一會兒,然后松開,與她耳鬢廝磨一陣,讓她換氣,然后又咬上來。
程池她一邊哭,一邊跟他接吻,嘴里頭還斷斷續(xù)續(xù)口齒不清地說著:“我…我不是…不是怪你…”
“我就是怪自己蠢…”
“就是心疼你。”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應該要陪著你,這六年,我應該要陪著你…”
他再度封住她的嘴,吮吸著她紅彤彤的唇,吻掉她的眼淚。
“不管你怎么推開我,我都該死死抱住你。”
他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腦,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后背,將她整個人箍進懷里。
“我知道。”
他親吻她的側臉和耳垂:“程池,我明白你的心。”
我明白,你以一腔濃情,深愛于我。
即使一無所有,潦倒落魄,你從不棄我。
“程池,許刃這輩子都還不了你,只有把這條命給你。”
程池哭著,卻又露出了一個丑得不能更丑的笑:“賤命一條,誰稀罕呢。”
許刃將她輕輕摟進懷里,下頜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吻了吻,笑說:“真不稀罕?”
“不稀罕。”
“不稀罕也給你,就算做了鬼,也要纏著你。”
程池終于破涕,手揪住了他的衣角:“你怎么變得這樣無賴。”
許刃哈哈一笑,順勢將手擱在她的肩膀上,說:“我本性便是這樣,小時候就特皮特無賴,十里八街的小孩見著都得繞道走,后來長大了,懂事了,知道靠拳頭逞不了什么大能耐,就收斂了。”
他和程池一路走下樓梯,梯階漫長,他一直在說話,說了很多的事,小時候的,監(jiān)獄里頭的,還有出來之后,遇見的那些人和事。
程池依偎在他的懷里,默不作聲地傾聽,時不時抬頭,用大大的眼睛凝望他。
今夜的月色溫柔,他的心,更是軟成了一灘稀泥。
“你絕對想不到,我在監(jiān)獄里遇見了誰。”
“那種地方,還能遇見誰?”
“說出來沒意思,你猜猜?”
除他以外,程池并不記得她認識誰,蹲過大獄。
她搖搖頭。
“嗯?
猜不到就算了。”
許刃拉開了車門,讓程池坐進去,隨即自己也上了車。
程池側過身看著他,撒嬌道:“你告訴我嘛。”
“突然不想說。”
他壞笑,有意要吊她胃口。
程池“嘁”了一聲,坐正了身子:“不說就不說,送我回家。”
“真要回家?”
他笑問。
“回!”
許刃笑著,啟動了引擎,將車開上了大馬路,走了一段,程池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許刃用余光掃到,嘴角又泛起了笑。???.??Qúbu.net
今天他笑過的次數(shù),比這六年加起來還多。
程池攥住了挎包肩帶,過了會兒又把窗戶打開,狂風灌進來將她頭發(fā)往后吹得凌亂,她又連忙關上窗戶,又側眸,偷偷瞥了他一眼,左不對的右不對,反正就是不對。
終于,她清了清嗓子,問:“你真的在鹿江邊上買了套江景別墅?”
“沒,跟你吹牛皮的。”
“……”
過了會兒,程池又問:“那你現(xiàn)在住哪?”
“住橋洞下,廢品站邊上。”
“許同學,你丫變忒壞了。”
許刃笑得很是開懷:“程老師,想對我做家訪嗎?”
“并不是很想,你這爛泥扶不上墻,只能自生自滅。”
“那怎么行。”
許刃說:“當老師的,得對學生一視同仁。”
“你是哪門子學生。”
“我是你關了門的學生,楊過和小龍女那種。”
“楊過和小龍女可不只是師徒。”
“對,他們還是情人,咱們也是,關起門來日的那種。”
“許刃!”
程池扭頭瞪他:“能不能別這么下流!”
許刃還是笑:“我跟我媳婦講葷段子,礙著誰了我下流?”
“誰你媳婦!”
程池紅了紅臉。
“你是我媳婦。”
“我還沒說要嫁給你。”
“我也沒說要娶你啊!”
“混蛋!”
車在停在了江邊的一棟小別墅前,江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對岸萬家燈火。
江風拂面,空氣中帶了某種生澀的潮濕。
許刃將車穩(wěn)穩(wěn)地停進了車庫,出來的時候拉住程池的手,帶她進了三層的小別墅:“回家了。”
他說送她回家,回的是他們的家。
“許刃,好有錢啊!”
程池在屋子里參觀了一圈,不禁感嘆。
“這就有錢了?
趕明兒帶你回上海,那邊的房子,是這里的三倍。”
許刃走到吧臺,緩了緩,回頭看她:“會不會覺得我特暴發(fā)戶。”
程池倚著墻笑個沒玩,笑完之后走過來從后面抱住他筆直堅硬的勁腰,低沉地罵了聲:“死暴發(fā)戶。”
許刃任由她抱著,拉開了冷藏的冰箱,問:“喝什么飲料?”
“有酒嗎?”
“有,你等等。”
許刃關上了冰箱門,朝著地下室走去,沒多久,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瓶紅酒。
“世紀珍藏”許刃走到吧臺邊,拿開瓶器打開了酒塞:“它等著你,我也等著你。”
程池迫不及待地坐上了高腳凳。
“嗯。”
許刃給她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果然是珍藏。”
程池晃了晃自己酒杯里那么一丁點的玫瑰色液體,別嘴:“小氣。”
“你酒量淺,但今晚不能醉。”
許刃說。
“為什么?
怕我對你做壞事呀?”
程池笑。
他看著她,目光里氤氳著濃郁的夜色:“我要你,清醒地跟我做愛。”
酒還沒喝,程池的臉上先暈了紅,她垂首,拿起了酒杯:“許刃,我們干杯。”
許刃笑著舉起酒杯,與她碰了碰。
程池喚住他:“就不說點什么。”
“說什么。”
許刃放下酒杯。
“比如,余生請多指教什么的。”
許刃又笑了起來,笑得程池臉更紅了。
他晃了晃酒杯,看了她一眼,目光明亮而坦誠:“程池,余生我只和你一個人做。”
……
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刻放下了酒杯,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許刃朝她走過來,甚至不小心絆倒了腳邊的凳子,程池卻退后了一步,他便頓住了腳。
是程池走上千,輕輕地,牽起了他的手,摩挲著他粗糙的手掌,然后抬頭,輕輕地吻住了他的唇,交織著醉人的酒香。
許刃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到客廳。
“沙發(fā),還是上樓。”
“我想去你的床上。”
他的床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味道,那熟悉的味道,讓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栗。
……
低頭瞥見身下的女人皺緊了眉頭,甚至流了眼淚。
許刃俯下身,親吻她的背,親吻她的臉。
“怎么,疼?”
“不是。”
“那哭什么?”
“不能哭?”
許刃笑了笑:“是,以前做的時候,你也愛哭,不過那都是后面求我的時候,現(xiàn)在都還沒開始,你就哭,像我欺負你似的。”
“你沒有欺負我?”
程池的眼淚幾乎是止不住的。
許刃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吻上了她的眼淚。
“其實我每周…”她抱緊了他的背,啜泣著說:“我每周都有來監(jiān)獄,你不見我,我就站在外面,在你們自由活動的時候,隔著一堵墻,我能聽見你們說話的聲音,我就是過來,聽聽你的聲音。”
“別說了。”
許刃吻上了她的眼睛。
“許刃,出獄的那天,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許刃,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為什么不來找我?”
她哭著,呻吟著,仿佛全世界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許刃將臉埋進她的鎖骨,沉沉地說:“你畢業(yè)那天,我來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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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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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