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8)
螢火(8)
不能不說,陸行商的的確確,是個暖心的男朋友。
他沒有演出的空檔期,基本上擔當了程池的專車司機,每天都會來學(xué)校接送程池上下班,平日里的相處,也是非常照顧她,感覺就像個大哥哥似的。
其實仔細算起來,他的年紀比之她還要小一歲,雖然倆人念大學(xué)是一屆的,但是程池復(fù)讀過一年。
陸行商的情商很高,從他撩妹的手段就能夠看出來,而且倆人在一塊兒的時光里,除了第一次吃飯,提過許刃之后,那兩個字,便從倆人的談話里徹底消失了。
他不提許刃,程池自然更加避諱。
總的來說,她對這個應(yīng)該已經(jīng)算是半個男朋友的男人,比較滿意,也愿意盡心地待他好。
只是有一點。
似乎還…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坐在窗邊,想了很久。
直到Sex從龜殼里探出小腦袋,跟她對望了一眼,程池才恍然有些明白,她待陸行商的好,都是基于他待她很不錯的基礎(chǔ)上,就跟還人情似的。
缺的是當初待許刃的一往無前與掏心挖肺。
而那樣的熱忱,興許這輩子,都不會對第二個人再有了。M.??Qúbu.net
—
程池和楊靖他們約了競速賽局,她把陸行商也帶了過去。
“介紹一下,男朋友。”
程池將陸行商領(lǐng)到小伙伴面前,大大方方地介紹。
“大家好,我叫陸行商。”
陸行商很有風(fēng)度和禮貌地與眾人握了握手。
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白悠以外,幾個小伙伴都有些懵,尤其是楊靖。
“不是吧程池。”
他快人快語:“你不跟許刃復(fù)合你早說啊,你早跟我說,我他媽就追你了我,你擱大馬路上隨隨便便找這么個人你這是成心不讓我好過…”
“胡說八道什么呢!”
楊靖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悠給一腳踹飛,她沖陸行商抱歉地笑笑,指了指腦子:“他這兒有問題,甭理他。”
楊靖捂著自己的膝蓋呲牙咧嘴,表情痛苦地指著白悠,又指了指程池和陸行商,最終捶胸頓足長嘆了一聲。
程池笑了笑,拉開了自己法拉利車門,跟陸行商說:“要不要上來試試?”
陸行商當即便同意。
幾個選手也各自上了車,白悠拿著旗子,走到山道正中間,一聲令下,幾輛賽車宛如光梭一般飛了出去。
“要是不好受,就跟我說。”
轉(zhuǎn)過了第一個彎道,程池對陸行商道。
“還行。”
陸行商輕松地笑了笑:“我不暈車。”
他不暈車。
程池不由得加大了油門。
心里頭,卻驀然空了一塊出來。
那個暈車的男人,不是他。
她想起了第一次帶許刃賽車的樣子,他咬著牙,分明緊張,卻又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緊繃著,臉都紫了,看上去可愛極了。
那次程池跑了最后一名。
可是卻不曾有半點遺憾。
耳邊風(fēng)聲呼嘯,帶來了記憶里的音訊。
“以這種速度,你又是最后一名。”
“沒所謂啊!”
“聽楊靖說,賽車你從不輸,甘心走在最后?”
“我有你嘛。”
即使被全世界甩在后頭,我也不在乎。
因為你說一定會站在在某個地方等著我。
可你…
騙了我。
—
程池是第一個沖破終點。
漫天的彩帶嘩嘩啦啦飄落,被夜風(fēng)吹得漫山遍野。
陸行商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紅,興許是風(fēng)。
楊靖輸了比賽,依舊是老規(guī)矩,晚上的酒局,他請客。
一幫人熱熱鬧鬧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娛樂會所,開了個大包,又是滿桌子的酒。
酒過三巡,楊靖帶了那么點兒醉意,把陸行商給叫出去了。
“兄弟。”
走廊間,他醉醺醺地將陸行商給按在了墻上,迷迷糊糊地說:“你曉不曉得,高中那陣子程池就跟許刃好上了。”
“我曉得。”
陸行商點頭:“阿池都跟我說過。”
楊靖緋紅著臉,低頭冷笑了一聲:“她都跟你說過是吧,那她有沒有說,有一次賽車,她帶了許刃,那個時候,她跑的可是最后一名,知道為什么?”
他抬頭,逼近了陸行商,滿嘴酒氣,壓低了聲音:“因為她舍不得。”
陸行商別過臉,避開他滿是酒味的氣息,低聲喃喃道:“你醉了。”
“醉沒醉老子心里頭清楚。”
楊靖不耐煩地吼了聲:“不清楚的人,是你。”
“程池還喜歡許刃。”
楊靖指了指房間門,提高了音量:“問問那個包間里,他媽誰不知道,你以為你能插得進來?”
“我知道。”
陸行商說:“我還知道,你今天的表現(xiàn),對我的態(tài)度,都是嫉妒。”
楊靖突然冷笑了一聲,放開了陸行商:“是,老子是嫉妒,但是老子嫉妒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許刃一個,你他媽算老幾?”
“楊靖。”
陸行商理了理自己的衣領(lǐng),抬頭看向楊靖,不再笑,換了稍稍嚴肅的表情:“你們,是不是都挺盼不得她好?”
“你她媽能再說一遍?”
楊靖沖他吼。
“我說,你們是不是都……”
陸行商的話還沒說完,楊靖的拳頭就招呼了過來,卻被趕出來的白悠給一把拉開,她拽著楊靖的后衣領(lǐng)往后拖。
“老子要弄死這家伙!放開手!”
楊靖瞪紅了眼睛,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白悠死命拽著他,沖陸行商不住地說道:“抱歉,他喝醉了就是這德行,連自己都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陸行商冷著臉,說:“今天差不多了,我?guī)С坛刈吡恕!?br/>
“是,她喝了不少,麻煩你送她回去。”
白悠道。
“自然。”
陸行商說完理了理襯衣領(lǐng),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包間。
“你他媽回來!”
楊靖還要跑過去,白悠一把拉住了他,急聲道:“你丟人不!”
楊靖暴躁地說:“丟啥人,這家伙自己不識好歹!”
“識不識好歹,他都是程池帶來的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你算哪根蔥,也好指手畫腳?”
白悠也有些來氣,故意拿話嗆他:“等程池醒了,他要是擱程池跟前兒打小報告,這朋友還當不當了?”
“咱們多少年的感情,他試試!”
楊靖很不服氣地說。
“反正你今天的表現(xiàn),特沒風(fēng)度!”
白悠環(huán)抱手臂,淡淡地看著楊靖:“還跟十幾歲那陣子差不多,特衰!論氣魄,論度量,那姓陸的,能甩你幾大馬路。”
她感嘆道:“不得不說,程池挑男朋友的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哼,跟許刃比,差遠了他!”
楊靖沒好氣地說。
“行了,我要是你,壓根就不會跟他發(fā)生正面沖突,一個電話把正主叫來,到時候看看,誰勝誰負。”
楊靖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同時看向白悠,嘿嘿地笑了聲:“我還以為你站小白臉那邊。”
白悠笑了笑:“我誰也不站,但喜歡看熱鬧。”
楊靖拿出電話給許刃撥了過去,等了幾秒,看著白悠有些啞然:“關(guān)…關(guān)機了。”
正說話間,陸行商已經(jīng)扶著不大醒人事的程池走了過來,對白悠道:“我送她回去了。”
白悠點點頭:“麻煩你,陸先生。”
望著陸行商扶著程池離開的背影,楊靖看向白悠,傻愣地問:“就這樣讓他把程池帶走,萬一這家伙起什么歹心…”
白悠皺了皺眉頭,道:“電話,繼續(xù)打呀,打到許刃接為止!”
楊靖又忙不迭地撥了電話。
幸好,下一通電話撥過去,許刃那邊,終于是通了。
楊靖急吼吼地問道:“你在哪啊?
剛才怎么關(guān)機了?”
許刃道:“前幾天上海總公司有些事情處理,現(xiàn)在剛下鹿州機場。”
“難怪這幾日不見你人影。”
許刃他提著公文包,步子邁得大,走得挺急,言簡意賅地問:“找我什么事?”
“哎,沒啥大事。”
楊靖起了壞心,有意要吊他胃口。
“沒事我掛了。”
“你瞅瞅,啥態(tài)度!”
楊靖拖長了調(diào)子,方才在陸行商那處受的氣,似要從許刃身上討回來似的:“當初找到我們,說要把程池重新追回來的時候,一口一個楊哥,叫得那可是跟親哥沒差。”
許刃那邊低笑了聲,拿著抑揚的調(diào)子說:“親哥,請問你到底有什么事。”
楊靖也不跟他磨嘴皮子了,只說道:“那啥,就是有個人,趁你不在跟程池談了個戀愛。”
“……”
許刃那邊沒聲兒了。
“喂喂喂!”
“聽著。”
“程池喝醉了,他送她回家呢,不過…是不是往家里送就不大清楚了,剛從嘉華出去,應(yīng)該是走香檳大道,你要不要去堵一堵,說不定還能……”
楊靖話沒說完,電話就已經(jīng)被許刃掛斷了。
—
程池暈暈乎乎,很是不聽話,走到了夜總會酒吧大廳里,拉著陸行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折騰個沒完,陸行商倒是也縱容她,好不容易等她鬧得自己覺著累了,才將她弄出了酒吧,扶到法拉利車上,側(cè)身給她仔細地系好了安全帶。
程池臉頰上泛著醉意的酡紅,眼眸半睜半闔,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嘴里咕咕噥噥低聲說著什么。
清泠而皎潔的月光下,她的醉態(tài),美極了。
陸行商情不自禁地俯身,想要吻吻她櫻桃似的瑩潤的唇。
然而剛剛湊過身去,不遠處一道刺眼的車燈光驟然打了過來,陸行商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眼睛。
他按了按喇叭,向?qū)Ψ娇棺h,車燈晃了晃,滅了,他緩了很久,視線才重新恢復(fù)正常,陸行商啟動了引擎,將車開了出去。
他走的不是香檳大道,而是另外一條路,上了高架,他想把程池帶回自己的家。
今天楊靖的話,說實在的,對他而言沒有一點波瀾是不可能的,他是男人,縱然表現(xiàn)得好像很有風(fēng)度與氣量,也沒有辦法不在乎女朋友的前任,那段轟轟烈烈?guī)缀跻汲闪嘶业膼矍椋H眼見證過,所以心里的妒火,此時此刻,才愈加強烈。
他是何等驕傲的一個男人,自問,論學(xué)歷論家世論才華,樣樣都比許刃強,即使他承認,大學(xué)那陣子,的確是很欣賞過許刃一段時間,但那樣的欣賞,僅此于一種俯視姿態(tài)的玩味,因為不管許刃怎樣努力,現(xiàn)在取得了什么樣的成績,他都永遠不可能邁入他們上流階層的圈子里,就像可憐又可悲的蓋茨比一樣,金錢和地位,是絕對的兩碼事,不可混為一談。
所以他可以理解程池對許刃的喜歡,很可能是一種拯救和憐憫的心態(tài),同樣也能夠理解,像楊靖這樣的人,這么接納和喜歡許刃,也同樣是處于一種憐憫和自我麻痹的崇高感。
陸行商的確喜歡程池,從第一面就喜歡上了,不過并不算愛得很深,但在既然又機會能重逢,他其實也挺想與她好好發(fā)展,因為他們是相配的。
一通漫長的回憶之后,陸行商透過后視鏡,發(fā)現(xiàn)方才拿車燈閃他的那輛車,一路跟著他,緊隨其后。
陸行商微微皺了皺眉,加重了油門,將車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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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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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