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7)
歸途(7)
前方是普賢菩薩的金身像,約莫四十多米高,十方普賢,眾生朝拜,氣勢恢宏。
“為什么這菩薩,這么多的腦袋呀?”
程池數(shù)了數(shù),有十個,層層疊疊,占了三行。
“十方寓意的是普賢的十大行愿,又象征佛教里的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十個方位。”
這個時候的許刃,總算有了點導(dǎo)游的樣子,跟程池耐心地講解:“普賢的十個頭像分為三層,神態(tài)各異,代表了世人的十種心態(tài)。”
程池似懂非懂地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白悠說這個菩薩超級靈驗,明年高考,我得去拜一拜。”
金殿為銅面鎏金屋頂,看上去恢宏氣派。
程池正要合十了躬身朝拜,許刃一把將她揪回來,跟拎小雞似的。
“許了愿,如果真的應(yīng)了,是要回來還愿的,你確定…還要來?”
“沒所謂啊,我要是真考上了,再來一次也沒什么…再說,我還可以回來看你。”
許刃微微一怔,松開了她的手。
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
程池走上前,閉眼,雙手合十對菩薩拜了拜。
“菩薩,請保佑我考上清華北大,實在不行,北師這些也無所謂,看你方便給我怎么安排,我服從調(diào)劑。”
許刃:“……”
他覺得她明年可以不用來了。
—
拜過之后,程池回頭看許刃,他站在蒲團邊,放下自己的登山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果盤,然后又從包里取出了三個碩大的紅蘋果,小心翼翼裝進了果盤里。
程池愣了愣,難怪覺得他背包里的礦泉水都賣光了,還鼓鼓的,原來他竟從山下,背了水果上來。
只見他雙手端著果盤,走到了殿前,小心翼翼地擱置在了奉臺上,這時候有老僧輕輕敲了敲木魚,聲聲悠長的南無,他走到蒲團前,手掌合十在胸前,拜了三拜。
木魚聲悠遠,涼風吹拂黃幡,轉(zhuǎn)經(jīng)筒滾動著,發(fā)出沉靜的回響,殿外游客絡(luò)繹不絕,點香上拜,動靜不小,而他卻仿佛靜止了一般,獨立于菩薩像前,低頭,虔誠參拜。
這個世界,此時與他無關(guān)。
程池的心有那么一瞬間,驟然靜了下來。
心里再無半點雜念,眼里,只有一個雙手合十的許刃。
而后許刃起身,從包里摸出了三張紅票子,放進了功德箱。
程池訝異,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一出手就…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容易理解,畢竟他母親都那樣了,如果菩薩真的有靈,這功德錢,不算什么。
—
乘坐大巴車,可以直接到山腳下,車里,程池歪著腦袋,靠著窗睡著了,許刃坐在她身邊的位置,瞥了她一眼,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耳廓,還能看見細微的白色小絨毛,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耳廓上掛著的藍牙耳機,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助聽器。
這樣一個女孩子,怎么會…
程池的睡眠很淺,一下子就驚醒過來,而此時,許刃的手正捏著她的耳廓。
她的目光,移向耳邊:“你…”
許刃輕咳了一聲,臉有些漲紅,像是被抓住偷吃零食的小孩子。
“你這耳朵,長得有點新穎別致。”
“……”
她將臉別向窗外,泛起了緋紅。
“你剛剛跟菩薩許了什么愿?”
她再度看向許刃。
良久,許刃說:“我沒有許愿。”
“嗯?”
“我從不向菩薩許愿。”
“那你還…”
還從山下帶水果上來,還給那么多的功德錢…
“只是覺得…應(yīng)該那樣做。”
他看著窗外飛速流逝的景物,目光沒有焦距。
應(yīng)該那樣做。
他或許無知,或許放肆,但他也有敬畏。
許刃一直將她們送到了火車站。
“走了,許導(dǎo)!”
白悠向他揮了揮手:“雖然咱們之間有不少摩擦,不過總的來說,玩的很開心!就不去舉報你了。”
許刃含蓄地笑了笑:“我是野導(dǎo),舉報……”
“舉報無效對不對。”
楊靖哈哈大笑。
許刃也笑了笑,對他們揮手:“一路順風,好好學(xué)習(xí)。”毣趣閱
從始至終,程池都沒有說話,一個人默不作聲地站在邊上,直到離開,她也沒跟他說一句話,偶爾與他對視,她也是匆匆移開目光。
“程池。”
許刃突然叫住了她。
程池幾乎是立刻回身,滿心期待地看著他。
他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根紅色的小鏈子,上面吊著兩個銀色的小鈴鐺。
“給你。”
程池接過了那鏈子,驚詫道:“給我?”
“紀念品,戴腳上。”
許刃說:“那一百塊,我買了這個。”
他隨即又補充:“純銀的。”
一百塊,恍然想起來,是她說要給猴王做賠禮的那一百塊。
明知道還錢她不會收,索性給她買了條鏈子,做禮物送。
晃了晃鈴鐺,叮叮咚咚,像夏天的風。
“謝了。”
程池低頭淺笑。
許刃怔了怔,倒是難得在她臉上看到這樣溫馴的神情。
“不謝。”
他轉(zhuǎn)身要走,程池卻突然叫住他:“許刃。”
“嗯?”
他回頭。
她紅著臉踟躕:“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說。”
“許刃這個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許刃怔了怔,沒想到她會對這個感興趣,他扭頭,看著遠方的層疊的山巒,想了想,喃喃道:“給我取名的那個人…”
程池耳畔,旋起了一陣風。
“她說…我是插在她心頭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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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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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