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13)
縱情(13)
程池沒有填報任何志愿。
她頹了整整一個月,每天都被楊靖白悠他們弄出去,賽車,散步,或者看電影,希望她振作起來,可是程池就跟死了似的,整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喝酒,她對什么都不感興趣,每晚回家都是滿身的酒氣,弄得楊靖都想一個飛機飛到上海把許刃暴揍一頓。
許刃沒有手機,他一走,便與所有人都斷了聯(lián)系。
想找,都找不到。
白悠很生氣,什么話都罵出來了。
“程池,你別想他了,許刃那種人,就他媽一鳳凰男,一門心思往上面爬,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過去他跟你好,指不定就是看準了你能讓他在學校里少受欺負,現(xiàn)在考上好大學了,不需要你了,就一腳把你踹開!”
白悠越說越氣:“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傷心,等他將來真的成功了,他不會看得上你的,你會成為他過往最不堪的證明。”
最后這句,倒是和許刃離開的時候說的那一句,異曲同工。
可是程池知道,他并不是那樣的。
他一定有苦衷。
“我并沒有一定要他與你分手。”
書房里,程正年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緩緩說:“我給了他兩個選擇,他想帶你走,可以,但是你跨出了程家的大門,就不再是我程正年的女兒,以后在外面,不管你活得好活得不好,都是他許刃的人,我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或者援助。”
他看著程池,繼續(xù)道:“還有一個選擇,他一個人走,把你留下來,你還是程池,你可以過任何你想過的生活,開著你的法拉利,飆車,泡吧,隨便你,或者去念一個專科,畢業(yè)后進公司,我給你弄個輕松的職位,安穩(wěn)地過完這一生。”??Qúbu.net
程正年淡淡地說著他與許刃交談的內(nèi)容,程池越聽,越感覺卻感覺全身冰涼。
“許刃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即使他可以打工賺錢養(yǎng)活他自己,申請助學貸款完成學業(yè),但至少現(xiàn)在,他沒有實力帶著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公主。”
程正年站起身,走到程池身邊,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柔聲安撫道:“女兒,你還小,或許感覺,愛情是大過天的,但其實并不是這樣,現(xiàn)實很殘酷,尤其是跟許刃那樣的男孩生活。
爸爸不想你走上一條將來會后悔的道路。”
程池用力擦掉了眼淚,與程正年對視,她的目光,極其用力。
良久,她咬著牙,決絕地說:“后不后悔,交給未來,現(xiàn)在我要去找他!”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堅定決絕。
“我不攔你。”
程正年說:“但是我不會資助你,程池,你要想好,不要一時意氣…”
“爸,你得給我一筆錢。”
“我不會給你一分錢。”
程正年聞言,有些生氣,加重了語氣:“你已經(jīng)成年了,像許刃那樣,要什么自己去掙,不要依賴別人,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爸,我需要學費。”
“什么學費?
你志愿都沒有報…”
程池看著他的眼睛,咬著發(fā)白的下唇,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復(fù)讀。”
程正年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復(fù)讀!
她要復(fù)讀!
他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
程池決絕地說:“我要復(fù)讀,考S大。”
明年的今天,她要堂堂正正考去上海,考去許刃的S大!
她不會成為他的負累,也不會成為處處被他照顧被他養(yǎng)的小千金,更不會成為他過往不堪的見證。
她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實力,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邊!
—
夜深了,程正年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寧靜的夜色,心情很是不能平靜。
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這個女兒,這個叛逆的,卻是最讓他心疼的女兒。
顯然,他錯了,他并不了解她,他甚至都不如許刃,這個只與她相處了半年的男孩,更懂她。
那天也是在這間書房里,許刃信誓旦旦地對他說,他要把這個選擇交給程池,并且他堅信,她會做出更成熟的決定。
許刃和他賭了一場。
現(xiàn)在,許刃贏了。
—
程正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程池真能考上S大,于情于理,他都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她喜歡那個灰小子。
許刃這一招,將了他的軍,而且贏得很漂亮。
—
七月底,十三中的復(fù)讀班就已經(jīng)開課了,程正年興奮而又有些忐忑地帶程池去報了名,一路上都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她又反悔,而程池看著窗外飛速流過的街景,一直沉默。
開學了,程正年忐忑了幾個月,一顆心才算是真正的塵埃落定。
程池的確是下了決心,開始發(fā)狠學習了。
每天早上六點便起床,吃早飯的時候照例要拿一個單詞的小本子,這回她不再獨自開車上下學,而是讓司機每天接送,以便她能夠在路上溫習功課,程正年有時候夜深了下班回家,還能看到她的房間亮著一盞小夜燈。
最重要的是,她不再出去和她的那幫狐朋狗友鬼混,興許是因為高考之后各奔東西的緣故,也可能是她的確要改過自新,現(xiàn)在的程池,與過往那個不良少女早已經(jīng)判若兩人。
而這一年里,家里發(fā)生了很大的變故,程正年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里面有江依絡(luò)和程厲銘去酒店開房的照片,兩個人相依相偎,很是親密。
接著程正年就和江依絡(luò)離了婚,同時把程厲銘也趕出了家門,斷絕父子關(guān)系。
沒了老爸的庇護,程厲銘的公司很快就經(jīng)營不下去,也倒閉了,而程正年似乎是鐵了心,連見都不愿意再見他,程厲銘徹底成了喪家之犬,過得很落魄,后來便離開了鹿州,至于去了哪里,沒人知道,他也不再跟家里人聯(lián)系。
白悠留在本省念了一個二本,楊靖則巴不得趕緊逃離他爸的掌控,一個人千里迢迢跑去上海念書,樂得逍遙自在,時常給程池打電話,說起自己的大學生活;說學校的妹子們妝濃畫得跟鬼似的,好看的很;說大城市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不出來都不知道,覺得自己過去實在是井底之蛙,現(xiàn)在和真正的有錢人接觸之后,才覺得自己他媽就是一暴發(fā)戶。
程池啞然失笑。
最后,楊靖還說了許刃。
他說他一來上海就跑去S大,想把他揍一頓,給程池出氣,結(jié)果許刃請他喝酒,把他灌醉了扔在路邊,搞得他還受涼感冒了好幾周。
他還說,許刃現(xiàn)在混得可牛逼了,沒人不知道,大一新生里有個顏值突破天際的帥學弟。
楊靖每次去S大找許刃,都能撞上有女生告白的,楊靖直接幫程池把那些女生轟走了,還放話說許刃是有女朋友的人,讓妹子們都死了這條心,因為他在S大出沒實在頻繁,結(jié)果直接被人誤會,以為許刃的女朋友其實就是楊靖。
此事在S大一度被傳為佳話。
程池只顧著笑,楊靖卻很不服氣:“怎么看,也該是老子威武一點吧!憑什么說老子是他女朋友!”
程池說,楊靖,你幫我顧著他,別讓他受欺負。
大城市里,人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難免踩低捧高,許刃這樣的出身,少不了遭人的白眼。
楊靖你要幫我顧著他。
“他受欺負,他欺負我好嗎?”
楊靖很不爽:“要不是看在你程池的份上,老子才懶得理他。”
寒假的某一天,楊靖打電話跟程池邀功,說許刃開始做生意了,還是他牽線搭橋給介紹了好幾個有錢的客戶,據(jù)說賺了不少。
程池好奇:“什么生意?”
“我也搞不懂,類似資金融通那種,存錢,放貸,他當個中間人,賺利差。”
程池也聽不明白:“正規(guī)嗎?”
“應(yīng)該挺正規(guī)的吧,還弄了個app。”
反正楊靖是一頭霧水:“他跟他們學院的人一起在弄,背后還有大老板的投資,好幾次他們開會我去聽過,經(jīng)手數(shù)目好像還挺大的,利潤也高。”
程池很好奇,掛了電話,按照楊靖提供的信息,下載了那個app,自己摸索了一陣,好像就是個理財?shù)能浖彦X存進去,一段時間生利息的那種,不過想提的話,隨時也能提現(xiàn)。
整個界面很是清爽干凈,而程池同時又搜到很多類似的軟件,稍稍有些放心了,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畢竟別人都在弄,說明這是可以做的。
她索性也注冊了賬號,然后從自己的銀行賬戶里轉(zhuǎn)了五萬塊進去,算是對他的事業(yè)的一點小小的支持。
三月底的某個晚上,程池溫習了功課,滅了燈準備睡覺,接到了楊靖的電話,楊靖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喘,說許刃那死王八蛋應(yīng)酬的時候喝多了,現(xiàn)在大馬路上撒酒瘋,他一個人,根本把他弄不回去。
他一邊說,一邊罵,電話里還傳來低沉的喘息聲。
程池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因為她劇烈的動作而摔地上,她有些慌張,說:“楊靖,你就近酒店開個房間,喝醉了千萬不能讓他一個人睡覺,萬一睡熟了要吐,噎著氣管就完了。”
“老子...老子…”楊靖斷斷續(xù)續(xù),喘著粗氣:“弄不動他啊!他不聽話,也不跟我走,把腦袋伸進垃圾桶里,哭著喊著,要找什么金子,神經(jīng)病啊!垃圾桶里能翻出什么金子?”
程池捂住嘴,眼圈霎時間紅了一片。
他不是找金子,他是在找…小千金。
良久,她平復(fù)了心緒,說:“楊靖,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說話。”
已經(jīng)將近一年的時間,兩個人,沒有直接的對話。
全是楊靖充當了中間人,跟程池說許刃最近怎么怎么了,跟許刃說程池模擬考又怎么吊打他們班的一眾學霸學神…
兩個人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淡淡地應(yīng)著,眉眼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淺笑,不著痕跡,不動聲色。
電話里,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拉扯聲,隱約聽到楊靖說,許刃,程池要跟你說話。
隨后,拉扯的聲音停止了,電話那邊出奇的安靜了,程池隱約能聽見街道邊飛馳而過的汽車轟鳴,還能聽到風吹樹葉沙沙作響,還有他…滯重的喘息。
“許刃?”
她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
喘息的聲音加重了。
“許刃,你別哭,我在這兒。”
…….
那天晚上,楊靖把許刃背到酒店,許刃趴在他的背上,不再鬧騰,楊靖卻能夠感受到他全身的顫栗。
他抓著楊靖的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電話一直沒有掛斷,但他也一直沒有說話,楊靖不知道程池跟他說了什么,但是許刃乖得像個幼兒園里拿到糖果的小朋友,除了死拽著電話不肯松手以外,就算楊靖扒他衣服和鞋子,他都完全不反抗,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楊靖無力地癱倒在酒店沙發(fā)上,看著許刃抱著他的電話,躬起身子,把自己埋在被窩里,聽電話里的聲音。
楊靖他有點心疼自己的長途話費。
他曾一度以為,程池著了許刃的魔。
但是現(xiàn)在看來,許刃好像中毒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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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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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