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3)
歸途(3)
上午九點,車停在了報國寺旅游集散點,接下來的山路需要步行。
幾個人下了車,倆大美女共撐一柄小洋傘,格外靚麗搶眼。
楊靖拿著他的單反四處拍照,白悠開始涂抹防曬霜,順帶也給程池臉上胡亂抹了幾把。
程池戴著墨鏡,伸手無意識地遮擋太陽光,四下里張望著。
許刃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拿出幾根登山桿,指了指游客中心,“峨眉山的門票,在那兒買。”
隨即他又補(bǔ)充:“當(dāng)然,也可以在我這買。”
白悠問:“在你這兒買有優(yōu)惠嗎?”
許刃回答:“要貴二十。”
白悠翻白眼:“那還不如去旅游中心買正規(guī)票。”
“可以。”
許刃用登山桿指了指旅游中心大廳:“現(xiàn)在還早,過去排隊,興許等四十分鐘就能買到了。”
果不其然,放眼望去,旅游中心等待買票的隊伍曲曲折折都排到外面來了。
盛夏的旅游旺季,游客多。
“就在許導(dǎo)這兒買咯。”
程大爺豪爽地抽出幾張紅票子拍許刃胸膛上:“反正兩千的導(dǎo)游費都掏了,也不在乎這幾百塊的,是不?”
“怎么你還覺得虧了?”
許刃接過了錢。
“不虧,許導(dǎo)是當(dāng)紅頭牌,兩千算什么,兩萬也值起!”
程池嘴角掠其嘲諷的笑意。
許刃不再說話,將錢放進(jìn)包里,又從一沓零錢里抽出幾張五十二十的,遞給程池。
“不用找了,小爺不愛揣零錢。”
程池的大方,白悠楊靖二人見怪不怪,但是另外兩位美女姐姐,臉上神色就有些莫測了,看這女孩年紀(jì)不大,應(yīng)該還在讀書吧,多半敗家子富二代。
許刃還零錢的手,沒有收回去。
但程池也絲毫沒有接的架勢,兩個人僵持了半晌。
風(fēng)吹過,有點冷,眾人哆嗦。
最后,還是白悠走過來解了僵局,她接過了許刃手里的零錢揣進(jìn)包里,大大咧咧地說:“錢都不要了,都給我,都給我!”
—
“登山桿。”
許刃拿著竹竿子走到眾人面前:“三十塊錢一根。”
“就這破桿子,還賣三十?”
楊靖接過翠竹桿子,敲打了一下,明顯是前人用過的:“太坑了吧!還是二手。”
“不是二手,是n手。”
許刃說著指了指對面幾個賣竹竿的小販:“但是,他們賣五十。”
“心真黑。”
楊靖啐,其實他也不是心疼錢,就是看不慣許刃,想找他的茬。
“如果是在山下,我只買十塊。”
許刃解釋:“水漲船高。”
楊靖不服氣哼道:“那你怎么不在山下就賣給我們啊?”
和敵軍正面肛,豬隊敗露智商,程池覺得略丟人,扶額:“白悠,給錢給錢。”
白悠剛從許刃手里接過來的零錢,又回了許刃上衣口袋。
—
白悠去旅游中心上廁所,程池陪她,出來的時候,白悠說道:“這個許刃,怪眉日眼的,白給他錢他不要,偏偏又在這些小東西上斤斤計較。”
程池面無表情地說:“揩來的錢,那是他自己賺的,不讓他找零錢,是我們的施舍,這里頭的區(qū)別,他分得清。”
“想賺錢,又要自尊,哪有這么好的事。”
白悠不服氣地哼說:“虧你還這么大方,咱們就應(yīng)該勒緊褲腰帶,讓他一分錢都賺不成!”
“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
程池笑:“咱們又不缺這點子錢,出來玩,開心最重要,懶得跟他計較。”
白悠“咦”了聲:“你昨天,可沒這么想得開哦!”
程池沒說什么,走出了集散中心。
—
幾人撐著竹竿,往山上行進(jìn),石板路綠蔭環(huán)繞,空氣清新,頗有幾分“鳥鳴山更幽”的韻致。
程池一路都在觀察許刃,他背著厚重的登山包,埋頭往山上走,遇上他們要拍照或者駐足游玩的時候,他便停下來,獨自站在路邊等候。
對程池,他沒什么好臉色,但是另外兩位美女找他拍照,他便欣然應(yīng)允,與她們有說有笑。
程池故意放大了嗓門問走在后面的小雅美女:“你們給了他多少導(dǎo)游費?”
“一人三百。”
憑什么!
她可是給了兩千,三人算下來每個人近七百了,他就沒對她笑過!
興許是聽到他們的對話,許刃回頭看了程池一眼,義正言辭:“錢一律不退。”
生怕她反悔要退錢似的。
程池悶哼一聲,沒指望你這鐵公雞能把吞進(jìn)去的又吐出來。
兩分鐘后,程池生出了想要調(diào)戲許刃的壞心。
她幾步跨上山路,追到許刃身邊,露出狡黠的笑容:“許導(dǎo),提供特殊服務(wù)嗎?”
“你想要什么特殊服務(wù)?”
許刃調(diào)子微微上揚。
“還能有什么特殊服務(wù)。”
楊靖這時候突然冒出來,插了一句嘴:“嘿嘿嘿。”
“哦,嘿嘿嘿。”
許刃不動聲色地點頭:“加錢,可以的。”
“你成年了?”
程池問他。
“今年20。”
他反問:“你呢?”
“沒,還差幾個月滿18。”
程池道。
“那不行,我不做未成年的生意。”
許刃難得對她露出一抹笑,略帶了幾分曖昧的調(diào)子。
“許導(dǎo),你誤會,不是我,是我哥們。”
程池踮腳拍了拍楊靖的肩膀:“我哥們好你這一口,放心,他成年了!今年都快20了!你可以跟他嘿嘿嘿。”
楊靖很是配合程池,沖許刃色迷迷地笑,然而許刃聽明白他們的意思之后,臉色頃刻間便沉了下去,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
程池伸手和楊靖凌空來了個擊掌。
報仇報得爽歪歪。
—
野生猴區(qū)。
前面好幾位游客被頑劣的猴子拽衣角搶東西,鬧得沸反盈天。
但是許刃這一過來,猴子們便立刻消停了,有的蹲在路邊,有的吊在樹上,還有跳到他肩膀上的,都是一眾乖巧的模樣,不再鬧騰。
這動靜,引得游客們連連回頭,注目稱奇。
小欣小雅兩位美女看得可新鮮,跑過去要跟猴子們拍照,許刃一聲口哨,幾個眼神動作,猴子們立刻就會意了,跳到她們的肩膀上,乖乖地與她們合影。
白悠和楊靖都看的是瞠目結(jié)舌,紛紛上前拍照。
程池有輕微潔癖,所以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路邊。
她順手摘了一片闊葉給自己扇風(fēng),同時揚起下頜,抬眸看向許刃。
一只還是奶毛毛的小猴子乖乖地蹲在他的肩膀上,他嘴角掛著淺淡的微笑,側(cè)過頭與那只小猴子對視,目光里一片繾綣溫柔。
同時將手里的小半瓶水遞給了小猴子,小猴子接過,熟練地打開瓶蓋,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透著一股子聰明機(jī)靈勁兒。
一縷陽光斜梢著他寬闊的前額,在他眉宇間投下一片陰影,時間此刻仿佛也靜止了一般,她注意到,他嘴角的酒窩,很輕很淡,但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這種微笑不是故意討人喜歡的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有好奇的游客過來逗弄小猴子,許刃便微微俯身,把它放下來,小猴子跳到了母猴懷里。
許刃轉(zhuǎn)身,目光無意地掃向程池,嘴角還掛著未曾消退的笑意,兩個人遙遙對視了一眼,程池的心莫名一顫,連忙將目光移開,看向別處。
—
恰好,路邊也有一只猴子,蹲在獨木橋頭的柱子上,看起來似乎很不合群,默默地呆坐著,程池小心翼翼地路過它,它便用那圓乎乎的小眼睛,盯著程池,透著一股子機(jī)靈勁兒。
程池不由得又瞅了它一眼,它還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給看透了。
那眼神叫人很不舒服,程池沖那猴子罵了一聲:“看你妹!”
那猴子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好歹也是有點智慧的靈長類動物,覺察出程池很不友好的態(tài)度,它沖她露出了長獠牙,做出猙獰的威脅表情。
敢恐嚇?biāo)?br/>
程池炸了,罵了聲娘,撿起地上的石塊朝它砸過去。
“不要!”
許刃瞥見她和猴子的鬧翻,剛喊出聲,程池已經(jīng)出手了。
石塊飛向了那只獼猴,不過獼猴靈活往邊上一躥,躲了過去,它吊上樹梢,跟蕩秋千似的,“喳喳”大叫。
這一呼應(yīng),群猴立刻從四面八方蕩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圍在了程池身邊,不住地沖她呲牙,做出兇狠狀,更有甚者,吊在樹上伸手搶她的背包,扯她的頭發(fā)!
“滾蛋!”
程池不甘示弱,拿著自己的登山桿胡亂揮舞著打它們,不過猴子們動作何等敏捷,哪是她能碰到的,她顧得了左邊便顧不了右邊,還有上面,四面八方,全是野猴子,都來欺負(fù)她。
分明方才還乖巧順從的猴子們,此刻竟變成了兇狠的野獸一般,幾個女生被嚇得臉色慘白。
許刃三兩步跨過來,邊跑邊脫下外套,粗魯?shù)靥自诹顺坛氐哪樕希瑢⑺o(hù)在身后,拿著登山桿指著方才那只大獼猴,吼了幾聲,模樣同樣是兇狠異常。
似乎交涉了一陣,那只起頭的大獼猴“喳喳”叫了兩聲,跳上了樹枝,蕩遠(yuǎn)了去,群猴見它離開,索性也都紛紛散去,不再圍毆程池。
程池摘下他的外套,直接砸在了地上,似發(fā)泄一般,暴怒地大喊了一聲,徑直朝著前方山路跑去。
許刃沒什么表情,撿起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灰塵,重新穿上,然后招呼著隊伍,繼續(xù)前進(jìn)。
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臉,一路上,程池的神色,都很冷。
“這幫猴子,真夠團(tuán)結(jié)的。”
楊靖望著遠(yuǎn)處程池的背影,不禁感嘆道:“我們池姐,哪受過這等欺負(fù)。”
在他們的私立學(xué)校,她真是大爺,就算是教導(dǎo)主任,都要沖著她父親的面子,縱容她三分。
沒想到來這荒郊野嶺,竟讓猴子給欺負(fù)了。
“倒不是團(tuán)結(jié)。”
許刃解釋:“她惹的那只,是猴王。”
“猴王?”
小雅來了興趣:“猴王為什么不和猴子們呆在一起,反倒落了單,像是被孤立了似的。”
許刃淡淡地解釋:“它不會與那些乞食的猴子為伍。”
它有尊嚴(yán)。
—
“屁個尊嚴(yán)。”
前面的程池從包里摸出煙盒,掏了掏,沒了。
“許導(dǎo),有煙么?”
程池回頭看向許刃。
她的脾氣,像暴風(fēng)驟雨,來的快,去得也快,兀自發(fā)泄了一通,也就沒事兒人了。
許刃正要說山里面不好抽煙,但是看程池這樣,怕是也攔不住,索性摸出煙盒遞給她。
程池抽出一根,將煙盒還回去的時候,里面挾裹了一張百元鈔。
許刃微微一愣,隨即將錢還給她:“不需要。”毣趣閱
一根煙,還不至于。
程池淡淡道:“不是為你這煙,剛剛你救了我,我這人,不愛欠人情。”
許刃說:“你是我?guī)У挠慰停WC你的安全,我有責(zé)任。”
程池悶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不要扔了就是,讓猴子揀去,當(dāng)是我給那猴王的賠禮。”
她登山的步履輕快了許多,許刃看著她的背影,手里捏著錢,有些哭笑不得。
—
下午六點,距離目的地,半山腰的雷洞坪集散中心,還有小半段的路程,一行人卻早已經(jīng)累得七葷八素,連話都懶得說。
程池抬頭,陡峭的階梯層層疊疊,沒完沒了,現(xiàn)在一看見梯子,她就犯暈想吐,
何處是個頭啊!
程池再回頭看向許刃,這家伙面不改色,只低著頭一味往上走,因為出汗,他脫下了夾克衣,麥色肌膚,熱氣騰騰。
背上肌肉,一塊一塊的,線條流暢,黑色工字背心緊貼著皮膚,很性感。
難怪覺得這男人,有勁兒。
原來身材這么好。
程池的目光里流著幾分輕浮的意味。
“渴死了!”
白悠抱怨了一聲:“這爬了小半日,怎么著也沒見個賣水的啊!”
為了輕裝簡行,他們通共沒帶幾瓶水,老早就喝完了。
恰是這時候,許刃將自己背上的厚重的登山包放下來,程池盯住了他的包,心說這里面,該不會就有……
許刃拉開拉鏈,果不其然,從里面拿出了幾瓶礦泉水。
程池暈倒!
這家伙,背著這么一大包的礦泉水來登山,還真是夠拼的…
“一瓶二十。”
楊靖看白了許刃這奸商,加上又渴又累,也不想跟他計較,掏了錢接過水瓶子,咕嚕咕嚕喝了起來,小雅他們也紛紛過來買水。
總算減了不少負(fù)重,但程池注意到,他包里還有別的東西,她有點好奇,心說別是連今晚的伙食都準(zhǔn)備好了吧。
許刃注意到程池的目光,順手給她遞過來一瓶明晃晃的礦泉水。
程池并不渴,索性隨口胡謅:“錢都用完了。”
許刃一眼就看出這家伙是在起心思逗他開心,便將水裝進(jìn)了包里,不理會她。
不接招,她就沒辦法了?
“喂,許導(dǎo)。”
程池喚了他一聲:“我是真沒錢了,要不你把那瓶水給我喝一口。”
她指著他包側(cè)面網(wǎng)袋的小半瓶水,那是他喝了剩下的。
許刃給了她一瓶沒開封的,說:“不收你錢。”
“那不行啊,你這水賣給他們,偏偏就不收我的錢,要是被誤會我們有奸情,多不好意思。”
她故意作嬌羞狀:“人家還是黃花大姑娘。”
她嘴里的大伙兒已經(jīng)累得虛脫,腦子發(fā)曠,根本沒力氣八卦她是黃花還是油菜花。
許刃克制住想翻白眼的沖動,看向程池,她笑起來,眼角勾著彎月,透著一股子狡勁兒。
他看著她的眼睛,兩個人無聲地較量了一番。
突然,許刃嘴角也揚了揚,隨即從側(cè)包里,抽出了自己那瓶水遞給她。
程池心滿意足地接過,剛扭開瓶蓋,許刃突然說:“我家有艾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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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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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