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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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雖然已經(jīng)有了暑氣,但天氣還沒有徹底熱起來,正是一年當中最舒服的節(jié)氣。
她站在公園里,聞著空氣里漂浮著玫瑰的清香,覺得一切都好得不像話,心里充滿了寧靜的歡欣。
記憶這東西非常奇怪,很多新近發(fā)生的事轉(zhuǎn)眼就忘,可是一些久遠的事,連不相干的細枝末節(jié)都記得清楚。
她記得當晚自己穿著一條白色底藍雛菊的裙子,非常漂亮且合身,是母親買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蠻貴的,買來后,她一直收在衣柜里,一次也舍不得穿。
為了這次約會,她特意找出裙子,在房間里用母親的熨斗把裙子熨得齊齊整整。
走的時候,她跟母親說晚上要和唐潔鄧蔓去看diànyǐng。
母親正好也要出門,聽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瞥她,并且這一瞥明顯比平時停留的時間要長些。
她莫名心虛,疑心母親已經(jīng)猜到她談戀愛了。
可是,她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就算她和江成屹的事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應(yīng)該也沒什么吧。
去往公園的路上,她一面揣摩著母親的態(tài)度,一面有些好奇:江成屹有沒有向他父母提起過她呢,要是提到了,他又是怎么說的呢。
約定時間已經(jīng)到了,江成屹還沒出現(xiàn),她開始感到奇怪,不斷朝他來的方向張望。
又過了五分鐘,他依然沒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她拿出shǒujī,想要打給他,可是猶豫了一下,她又驕傲地放下。
她告訴自己,最多再等他五分鐘,要是他再不來,她一定會走,接下來這個暑假,他可別想再約她出來。
她找到一條長凳坐下,打算玩一會shǒujī里的游戲,就在這時,身后的小徑突然出現(xiàn)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她回頭,詫異道:“丁婧?”
丁婧的臉色異常蒼白,邊跑邊頻頻回頭,倉皇的程度,就像身后有鬼在追趕。
而在冷不丁看到她后,丁婧明顯嚇了一大跳。
陸嫣從來沒見丁婧這么狼狽過,雖然不喜歡她,仍然忍不住發(fā)問:“你怎么了?”
丁婧卻只冷冷地瞪她一眼,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往公園門口走了。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站在長凳前,往那條小徑深處張望,小徑通向公園深處的人工湖,此時黑幽幽靜悄悄的,除了一叢一叢絲絨般艷麗飽滿的玫瑰,連個散步的人都沒有。
還在琢磨的時候,身后傳來江成屹的聲音:“陸嫣。”
回過頭,看見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牛仔褲,帥帥的,還有一絲痞氣,高高的站在那,比夜空當中冉冉升起的啟明星還要亮眼。
過路的行人里,已經(jīng)開始有不少女孩子向這邊張望。
她哼了一聲,撇過頭道:“你遲到了。”
江成屹望著她,笑笑說:“我去給你取禮物了,一來一回的,耽誤了時間。”
陸嫣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有一個紅盒子。
他扶她在長凳上坐下,打開盒蓋,蹲在她腳旁,開始脫她腳上的涼鞋。
她吃了一驚,難為情極了,連忙阻止他:“哎呀,我、我、我自己來。”
可是江成屹已經(jīng)不由分說把她白皙的腳掌托在掌心,取出盒子里的鞋給她換上。
等到兩只鞋都換好以后,他抬頭看她,聲音很低很好聽,問她:“喜歡嗎?”
她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雙大紅色漆皮平底鞋,兩只鞋的前端各有一只蝴蝶結(jié),穿在她腳上,襯得她的腳背雪似的白。
后來她才知道那雙鞋是意大利一個f打頭的牌子,鞋的款式叫varina。
她之前的涼鞋有些磨腳,可是因為剛買沒多久,她沒舍得換,記得這件事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透露過,也不知道他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她心里充塞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樂,盯著那雙鞋左看右看,嘴角高高翹了起來。
為了表達自己對這雙鞋的喜愛,她打算起身在他面前穿著鞋走一圈,可是腳剛一動,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仍握著她的腳腕,掌心很燙。
她心一跳,悄悄看向他。
他剛才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目光跟平常有些不同,很專注,眸色很深,眸子里涌動著黑色的暗潮,漩渦一般將她牢牢吸引住。
他的手雖然保持不動,可是掌心的熱度卻仿佛能夠游走似的,酥酥麻麻的,沿著她的小腿,一直往上、往上……
她身上莫名一熱,掙扎著站了起來。
快步走了一段,回過頭,發(fā)現(xiàn)他還站在原地望著她,目光里那種近似**的東西慢慢消退了,轉(zhuǎn)而掛上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慢吞吞回到他身邊,突然,出其不意墊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他這才笑了起來。
后來他們在公園旁的小巷子里走啊走啊,他給她買了很多吃的,她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時不時垂下眼睛打量自己的新鞋子。
真漂亮,跟她的白裙子配極了,真恨不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注意到才好。
她問他,怎么找到這么合她心意的鞋子的。
他就說他媽媽喜歡買鞋子,家里專門有個房間用來放鞋,趁她媽不在家,他站在鞋柜前研究了很久,發(fā)現(xiàn)他媽媽買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鞋。漂不漂亮他不懂,但既然他媽媽同一款能買這么多顏色,應(yīng)該還算舒服,磨腳的可能性較小,所以就去給她買回來了。
那是陸嫣第一次聽到江成屹主動談?wù)撍赣H的事。
“沒醉沒醉,先去你家。”唐潔一把搶過系帶,自己扣好,“帥哥,聽我的,去附一院。”
車開動了,唐潔脫掉外套,撓了撓頭發(fā)借以醒酒,隨后轉(zhuǎn)臉看向陸嫣。
陸嫣連忙低下頭,神色如故地拿出shǒujī,開始翻閱>
她的目光很專注,像是生怕錯過了科里的重要通知。
又來這套。
唐潔一把搶過shǒujī,扳過陸嫣的肩:“咱們今天把話說明白,你跟江成屹當年怎么回事?”
陸嫣拍開她的爪子,輕描淡寫地撣撣肩:“什么怎么回事?”
唐潔乜斜眼看她:“今天晚上從江成屹來了以后,你整個人就沒正常過。當年的事我雖然全蒙在鼓里,但看你這些年從不提起,就總認為是江成屹對不起你,可是今晚我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他對不起你,該慫的是他,你慫什么啊?”
記得當年她得知陸嫣和江成屹分手的消息,都是在大學快開學的時候了。
那年暑假發(fā)生了太多事,一幕幕如閃電一般,快得她連細節(jié)都來不及看清楚。
就記得高考剛結(jié)束的時候,一切都還風平浪靜。
同學們湊錢搞聚會,隔幾天就瘋玩一場。
陸嫣忙著和江成屹談戀愛,時常看不見人影。
鄧蔓沉默了很多,整天悶在家里刷肥皂劇。
她則興奮地忙著辦護照和簽證,準備開啟期待已久的畢業(yè)旅行。
六月的陽光明耀得刺目,微風里殘余著薔薇花的氣息,生命從來沒有那么飽滿過,每天早上一睜眼都有種過節(jié)的錯覺。
可就在她沉浸在對未來的暢想中時,命運的陰影已在身后悄悄逼近,沒多久她就迎來了生命中一記痛擊。
高考分數(shù)出來了,陸嫣保持了一貫的水準,而她則超常發(fā)揮,僥幸超過了s醫(yī)科大的錄取分數(shù)線。
只有鄧蔓發(fā)揮失誤,連一本線都沒挨上。
填志愿的那天,她特意起了一個大早,本以為一定是同學中第一個到的,誰知到教室一看,早有人坐在桌前安安靜靜核對志愿表了。
“鄧蔓。”她的心一下子收緊,走過去默默挨著對方坐下。
安慰和鼓勵的話,她和陸嫣這幾天都已經(jīng)說盡。為了讓鄧蔓重新振作起來,陸嫣甚至接連好幾天都待在鄧蔓家里陪伴她。
到了今天,鄧蔓的狀態(tài)果然已經(jīng)好了許多,目光清亮亮的,也不再意志消沉。就是這些天明顯沒怎么休息好,瘦得下巴都尖尖的了。
“還是決定填s醫(yī)科大?”鄧蔓認真地問她,語氣跟平常沒有任何分別。
唐潔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在待人待物方面,她從來沒有這么謹慎過,為了照顧?quán)嚶那榫w,這幾天都快憋死啦。
她們?nèi)齻€雖然從高一開始就成為了好朋友,但性格完全不同。
她是明騷,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
陸嫣是悶騷,通常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不顯山不露水搞定了七中男神為例。
鄧蔓卻是她們?nèi)齻€當中最內(nèi)向的那個。
麻煩就在這里,如果這次發(fā)揮失誤的是她或者是陸嫣,事情都好辦,以她和陸嫣的性格,都不至于一蹶不振。
可偏偏是鄧蔓。
記得那天在她點頭以后,鄧蔓目光突然掠過她肩膀,看向外面。
緊接著,眼神里忽然涌現(xiàn)一種難言的情緒。
她忙順著鄧蔓的視線往身后看,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來了好些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陸嫣和江成屹,沒辦法不注意,因為那天兩個人都出奇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