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能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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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宸和易子卿從認識以來就是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如果在一個地方,那就沒有不亂的,可現(xiàn)在,倒意外地反常了。
易子卿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扶著額,面無表情地看著地板,而段亦宸也無言地站在一旁,倚靠著墻,一向不抽煙的他,此刻指尖捏著一根煙,煙霧裊裊。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良久,易子卿才冷聲開口,“她的傷全是因為你受的,你倒還真是忍心。”
段亦宸緊抿著那冷情的薄唇不語,可喉頭卻是忍不住輕微的攢動了一下。
他忍心嗎,他怎么可能忍心。
“以后不要強迫她了,我也不跟你硬搶,我們公平競爭。”
段亦宸掐滅手中的煙頭,沒有丟掉,而是緊緊攥在手中,一雙冷眸睨向易子卿,他終于開口,“怎么個競爭法。”
易子卿深吸了一口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xiàn)在的情況太復(fù)雜,恐怕,向暖以后都會有陰影,會恨極了所有人。
他挫敗地咬了咬牙,清冷的聲音夾雜著深深的無力,“這還真是麻煩,當初,為什么要害向家,為什么偏偏是向家?”
“你以為我就不想知道這個原因么,”段亦宸的目光變得深邃,思緒仿佛回響起了什么事,“可偏偏,我們誰都沒有那個能力去知道這一切。”
一個醫(yī)生從向暖的病房里走出來,經(jīng)過他們,段亦宸終于直起身,轉(zhuǎn)身走向病房,丟下一句冰冷的話,“公平競爭什么的算是不可能了,而且,我離不開她。”
段亦宸進了病房,易子卿也惱火地站起身,恨恨道,“你他媽就以為我離得開是嗎,我比你更先愛上她,五年!”
他的話沒有人回應(yīng),而易子卿也喘著氣站在那里,半晌,他兀的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般,身子驟然僵住,然后回過身看向剛剛那個醫(yī)生過去的方向。
等會,那個人……
易子卿下意識地沖過去,卻在經(jīng)過男洗手間時,目光無意看到里面隨意被丟在地上的白大褂和口罩,那一刻,他猛然驚醒,拔腿便往那個男人離去的方向沖出去。
那個男人,為什么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是巧合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越神秘的人,就越讓易子卿不安,他沖出醫(yī)院,外面來回進出的熙熙攘攘的人,卻讓他找不到目標。
易子卿大喘著氣,一個一個地看著每一個人,那個人卻沒了蹤影!
可是,那個神秘人那天晚上為什么要幫他,又為什么此刻會巧合般地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又是誰?!
……
病房里,向暖沉默不語地躺在床上,目光淡淡地看著天花板,就連段亦宸進來,她都沒看一眼。
段亦宸站在床邊,目光深沉地看著床上的人兒,沒說話,而是突地伸手,觸碰上她的秀發(fā),然后移了移,幫她輕輕按揉著頭部。
向暖本來是做好了準備的,可這一下,她還是忍不住僵了僵。
“我頭很痛。”向暖淡淡地開口。
這還是這些天以來,向暖第一次如此平和地同他說話,段亦宸頓了頓,薄唇緊抿著。
“我都不知道,我們是什么時候,又為什么要到這種地步,這幾天,我真的是受夠了,我們不要繼續(xù)下去了,行嗎。”
向暖的眸子終于動了,看向段亦宸,“我跟你在一起,我們好好在一起,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段亦宸,可是你能娶我嗎?”
為她按揉著的手兀的僵住,段亦宸的表情也凝固在臉上,那是錯愕的,不敢置信的。
他以為她又是情緒過激到了極點然后說的話,可是沒有,她看著他的目光那么認真,好像是真的在確認某件事一般。
他能娶她嗎?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嗎。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段亦宸的手緩緩滑下,然后握住她的,第一次表情是那么認真且凝重。
“只要你愿意,就算所有人都阻攔著,我只隨你。”
段亦宸,不可一世了那么多年,卻在那一刻,徹底為一個女人淪陷。
向暖的表情有剎那的變化,卻還是沉靜了下來,輕笑了兩聲,“真好……”
“我有些渴了,去幫我買一杯檸檬汁回來吧,我想喝醫(yī)院旁邊那家的,我要你去買。”向暖緩緩將手從他的手里拿出來,移開目光說著。
她的手在抽離的時候,不知怎的,他下意識地想去抓她的手,卻也只能虛晃了一下。
他莫名有些隱隱不安,看了眼門口的方向,他的人在外面。
稍稍穩(wěn)了穩(wěn)心,段亦宸沉聲道,“好,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便出了房間,病房里又歸于一片平靜,向暖目光沉靜地看著窗外,可下一刻,一滴晶瑩便順著她的眼角流下,然后眼淚便像決了堤地崩潰而下。
天知道段亦宸說那一句我只隨你的時候,她是有多么想緊緊擁住他,有什么事情,是比愛恨交加更要讓人揪心讓人痛苦的。
她多想剛才的事情成真,多想那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可是,這些卻都是不可能的。
向暖就這樣任由著眼淚,起身,看著自己還在打著點滴的右手,伸手便將針頭給拔了出來。
頭還在隱隱作痛,向暖胡亂按著手背,緊緊盯著房門口,跌跌撞撞地便往洗手間走去。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只有這么一次了。
向暖現(xiàn)在無比慶幸,她所在的樓層是在一樓,窗戶下是一些花花草草,還有一圈花壇,可向暖此刻卻無暇顧及那些了,她此刻就希望,在醫(yī)院后門那里,段亦宸沒有派人守著。
腳也在之前崴到了,疼得厲害,特別是頭疼得像要炸掉一般,向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腦震蕩的感覺,頭痛欲裂,她真怕以后還會有后遺癥。
看著緊閉的窗戶,向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它打開,然后搬了個凳子過來做墊腳的,一點一點地爬了上去。
她的時間很緊迫,本來就在一樓,段亦宸最快很有可能會在兩三分鐘之內(nèi)回來,而她爬得又很艱難,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騙她,如果她出去了可是外面什么人都沒有,那就是真的慘了!
咬牙死死忍著,向暖終于爬了出去,卻在跳下去的時候受傷的腳不小心又扭了一下,疼得她登時直接叫出聲來。
她連忙捂住嘴,緊張地回頭看了病房一眼,看著醫(yī)院后門的方向,向暖扶著墻沿著這邊緣的路走過去,然后便忍著疼快步走了過去。
這一路她都是緊張到極點的,怕段亦宸已經(jīng)知道了正在后門口等著她,怕他的人在附近轉(zhuǎn)著,發(fā)現(xiàn)了她,向暖低著頭就這樣一個勁地往外走,卻冷不防地撞上一個人。
她以為是段亦宸過來了,嚇得登時就連連往后退,目光驚慌失措地看向橫在她前面的人,緊張的心終于松了下來。
那男人帶著一頂鴨舌帽,整個人顯得低調(diào)萬分,而他的面容也如他的眼睛一般,深邃得很,卻也帶著冷情的味道,這是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身上有那種成熟滄桑的味道,卻又給人一種非常沉穩(wěn)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兩邊,這才拉過向暖,帶著她上了車,那是一輛顏色深沉的普通轎車,在車流里都不會引起人注意的那種。
“等會,你要帶我去哪?”向暖沒有放松警惕,上了車后握住車門把手,做出隨時要下車的姿態(tài),“你要先全部告訴我,我才跟你走。”
男人卻顯然并沒有打算理她的意思,他發(fā)動車,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動著方向盤,便將車開出醫(yī)院轉(zhuǎn)了個方向。
“你現(xiàn)在沒有退路可走,也沒有選擇可以選,至于我要帶你去哪里,一會自然會跟你說,現(xiàn)在你最好是將車門關(guān)好,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會負責。”
而此時,病房里,段亦宸緊緊握著手里的那杯檸檬汁,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以及那還在不停滴著藥水掉在地上的針頭,咬著牙,狠狠地將手里的果汁杯子給捏變了形。
他上當了,他上了向暖的當!
知道他最想要什么,便假裝妥協(xié)來騙他出去?向暖啊向暖,為了離開,她還真的是什么都可以裝出來!而他呢,卻還真的傻傻以為她回心轉(zhuǎn)意,就這么信了!
有人遞上來一條毛巾,想給段亦宸擦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段亦宸走向洗手間,在目光觸及到放在窗戶下的凳子時,情緒徹底失控,他一把扯過一旁人的衣領(lǐng),惱怒道,“人呢,這么多人看著一個人,向暖她人呢!”
那個人被段亦宸這氣勢嚇得直發(fā)著顫,他咽了口口水,訕訕道,“剛剛有人傳消息過來,向暖從后門出去了,我們的人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上了一輛陌生的車。”
陌生的車?而那個與向暖里應(yīng)外合的人,又是誰?!
段亦宸那一雙黑眸迸發(fā)出冷光,一把推開那個人,大步便往外走。
“都給我追上去,給我找,追到天涯海角不管是誰帶走了她,都給我把人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