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自打宋星野遇見司寒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沒有懷疑過司寒的人魚身份,而且在后面的相處中,也更加酌定司寒就是一條人魚,有氣質(zhì)有品位的矜貴魚。
現(xiàn)在對方卻否認自己是一條人魚,震驚宋星野全家。
他腦子里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可能。
但如果是真的……
臥槽,臥槽臥槽!
還真沒有認真研究過這個問題的小宋,坐在馬桶上一臉呆滯。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人尿急的時候注意力都在膀胱上面,沒準一時耳背聽錯了。
算了,宋星野嘆氣,先抱懷疑態(tài)度,到時候找司路問個清楚。
至于為什么不找司寒,他丟不起這個人。
宋星野打定了主意,起來打開門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人不算少的男士衛(wèi)生間,司寒就站在洗手盆邊,宋星野出來的時候,對方抬眸看了過來,茶色的瞳孔毫無情緒,總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但還是帥得天崩地裂啊,不愧是他寒哥,宋星野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然后就想抬起巴掌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讓你不長眼睛,這可能是個純?nèi)祟悾?br/>
“發(fā)什么呆?”司寒的聲音也是涼涼的,沖洗手盆示意了一眼:“馬上要登機了,動作快點。”
“好。”宋星野點頭,硬著頭皮走過去,在司寒的注視下一臉認真,實則心里彈幕齊飛地洗完手。
等他完事后,司寒轉(zhuǎn)身走在前面。
宋星野:“謝謝寒哥。”
不管怎么說,司寒陪他過來上洗手間,此舉值得一聲謝謝!
“謝什么?”司寒回眸,發(fā)現(xiàn)宋星野慢吞吞,視線沒有多想地落到宋星野的腳上:“走這么慢,腳不舒服?”
宋星野搖頭:“那倒是沒有,快走吧。”
雙手揣兜里握緊手機,兩個人走回候機室,沒待多久就準備登機。
這一路上司路和秦少凡依舊親親我我,不時交頭接耳說小話,倒是平時很鬧騰的宋星野,跟斷了電的收音機似的,罕見地一聲不吭。
司路拍了一下宋星野的肩膀:“宋星野你怎么了?吃錯藥了?”
身邊的人豎起耳朵,包括司寒。
宋星野白他一眼:“你才吃錯藥。”
然后想到等一下還要求司路,立刻笑容奉上:“不不,是我吃錯藥。”
司路震驚,這小子真吃錯藥了。
等上了飛機,也是兩兩坐在一起,司寒坐下后,把自己的毯子遞給宋星野。
“我已經(jīng)有一條了。”宋星野指指自己腿上,表示自己不需要。
“拿著吧。”司寒直接放在他腿上,聲音小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你身上的味道太重。”
宋星野心里一驚,臉上一紅,心想你放屁,別人怎么沒聞到?
現(xiàn)在想想真的是,從頭到尾只有司寒說他味道重,連秦少凡挨他那么近,也只是聞到舒緩劑的幽香。
“那真謝謝你。”宋星野忍著心中的不爽,把毯子披上,然后拿出手機準備上網(wǎng)。
“飛機上別玩手機。”司寒看見了,提醒了一句。
也是,宋星野自認素質(zhì)還是挺高的,被這么一說就收了起來。
不能玩手機就意味著不能立刻得到司寒是不是人魚的答案。
宋星野心里抓心撓肺,決定鋌而走險一次,對司寒旁敲側(cè)擊:“喂,寒哥。”
司寒垂眸,瞥著戳他手臂的手指,白白細細的一根,長得比宋星野的性格秀氣多了:“什么事?”
宋星野:“你之前說……我身上的味道只有男性聞得到?那為什么凡哥聞不到?”
這是個好問題,司寒也想知道。
“我不知道。”他說著,但他的耳朵悄悄紅了。
網(wǎng)上流傳著一種說法,認為男性和人魚之間是有匹配度的,顧名思義,匹配度越高的男性和人魚,對對方的存在越敏感。
即使司寒不想承認,但是他對宋星野的氣息敏感是不爭的事實。
“哦~”宋星野把音調(diào)拉長,壓低聲音問:“你說我味道重?”
司寒輕咳了一聲。
轉(zhuǎn)過臉,沒說什么。
“只有男性才能聞到……”宋星野情緒難以平靜地重復(fù)著這句,靠回自己椅子上去。
媽的。
宋星野的顱內(nèi):啊啊啊啊啊啊啊!草草草草草!
蒼天啊!大地啊!快把這個傻逼收了吧!
我不配!不配!
要不是這里有幾百名乘客眾目睽睽,他想自己一定會表演原地抓狂,然后再來個自掛東南枝,或者到機翼上想靜靜。
司寒,是個純?nèi)祟惸行浴?br/>
不是,人魚。
天鴨,二十一世紀天生智障兒童或經(jīng)歷出生以來最尷尬的瞬間。
宋星野同學――請上臺領(lǐng)取本年度最敬業(yè)搞笑獎,全宇宙人民感謝寧用生命在搞笑!
“……”不客氣。
宋星野死狗一般靠在椅子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司寒。
同時腦海里正在上演一幕幕畫面,從他發(fā)自己的魚尾巴照片給司寒開始,再到他隔三差五地發(fā)信息騷擾司寒,最后到他在溫泉池用尾巴圈住司寒,臭不要臉地向人安利自己的尾巴。
這是妥妥的性――騷擾。
“臥槽……”宋星野捂著臉,整條魚都燒了起來,jio發(fā)熱,皮膚發(fā)熱,臉也發(fā)熱,總之全身上下都羞得快熟了。
堪比熱鍋上的紅燒魚。
看他表現(xiàn)出異樣,司寒不由提心吊膽,小聲說:“宋星野,哪里不舒服?”
啊啊啊啊啊 !!!!
哪哪都不舒服啊!
宋星野持續(xù)發(fā)瘋中,直到空姐也投來了關(guān)切的目光,他才抬起頭,露出一張飽受風雨的臉:“我沒事。”
語氣倒是還算穩(wěn)重,但誰都聽得出有事。
“是不是……?”司寒沒說那兩個字,但是給足了暗示。
“不是。”宋星野紅著臉解釋:“我只是突然心情不好。”
“是嗎?”司寒語氣懷疑,但還是信了他的話,挺溫和地開導(dǎo):“因為旅行結(jié)束,還是因為你的身份?”
宋星野硬著頭皮說:“都有吧,還有寫作業(yè)的事。”他看著司寒:“我能不能不寫?”
司寒也看著他,彼此對視了兩秒鐘后,率先移開視線,淡淡說了句:“隨你。”
心不在焉的小宋點點頭,之后就再也沒有跟司寒說話了。
連不寫作業(yè)都高興不起來嗎?
司寒不著痕跡地向旁邊掃了一眼。
到了機場,幾乎意味著這場四人旅行徹底結(jié)束了。
司家的兩輛車停著路邊,等待他們上車。
司路和秦少凡依依不舍地擁抱,不知道的還以為怎么著。
其實就在一個市。
磨嘰。
宋星野守著自己的行李,大大的一箱,去的時候這么多,回來的時候也這么多。
這才叫旅行!
一箱出發(fā)三箱回來,那叫購物!
司寒站在不遠處,正在協(xié)助司機搬行李:“里面有瓷制品,輕點。”
司機:“好的,大少爺。”
“寒哥。”宋星野摸了摸鼻子,走過去道別。
就這個舉動他猶豫了一個世紀,然后想想,自己蠢歸自己蠢,人司寒也沒有做錯什么。
就算決定以后不常來往了,也要好好地道個別。
為這份既短暫又愚蠢的閨蜜情,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司寒看著期期艾艾的人魚,眼神溫和了許多。
“這趟旅行很高興,謝謝你愿意陪我們出發(fā)。”宋星野認認真真說道,他知道以后見到司寒的機會可能不多了:“再見。”
“嗯?”司寒可能有點錯愕,過了會會聲音有點輕不可聞地說:“嗯。”
在不知道司寒是純?nèi)祟惖那闆r下,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就是宋星野尬吹他寒哥的好時機,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司寒是純?nèi)祟悾涡且霸僖膊缓靡馑即挡屎缙ǎ鞘撬暮跉v史。
他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臉紅成猴子屁股去坐后面的車。
這陣風從司寒身邊掃過,漸行漸遠,最后阻隔在車廂里。
“再見。”司寒低語,上了身邊的那輛車。
司路在窗戶和秦少凡手拉手呢,看見他哥來了趕緊松手:“凡寶拜拜。”
秦少凡:“路寶拜拜,愛你。”
司寒上車的動作頓了頓,司路以為他不高興,趕緊吐吐舌頭規(guī)矩地坐著。
沒過多久,秦少凡的語音就發(fā)過來了:小路小路,明天xx街小公園見面。
司路嘻嘻嘻:好呀。
說完秒慫,看著他哥。
果然,司寒的臉色挺嚇人,繃著臉教育了一句弟弟:“剛從外面回來,好好陪陪爸媽。”
司路不情不愿地哦了聲,對秦少凡說:凡哥,過兩天再去吧,這兩天陪爸媽。
秦少凡:應(yīng)該的,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
司路:嗯。
秦少凡:兩天后我?guī)闳ケ臼凶畲蟮牟剂鲜袌觯暨x好看的料子給你做仙氣滿滿的裙子。
司路笑得一臉幸福:好噠。
小兩口一路上聊個不停,司寒的手機卻始終沒有動靜,仿佛是一部假的手機。
那是當然,宋星野一上車就睡覺,直到回家都沒醒過。
秦少凡推推豬一樣的兄弟:“兄弟醒醒,你家到了。”
宋星野醒來的第一句話:“為什么要叫醒我?讓我長眠下去不好嗎?”
秦少凡舉著一根手指待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突如其來的文藝把兄弟嚇到了,宋星野歉意地呼嚕了一下他凡哥的毛:“凡哥再見。”
秦少凡揮揮爪:“野哥再見。”
提著行李下了車,站在a市烈日炎炎的天空下,宋星野輕嘆了口氣。
周六日,老爸老媽不在家,宋星野在家庭群通知一聲:媽我回來了,下午回家記得買肉。
宋毅行:你爸沒人權(quán)?
宋星野:嘻嘻嘻。
坐在床上發(fā)短信的小宋,嬉皮笑臉了片刻,換上一張認真的臉,滿腦子都在想,要不要發(fā)個微信告訴司寒他已經(jīng)到家了?
還是要的吧,畢竟這是禮貌。
寒哥,我安全到家了。
看看這簡潔的句子,看看這冷淡的言辭,皆是小宋對兩性之間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