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
夜已轉(zhuǎn)濃,
窗外的薔薇花香絲絲沁人心脾,幽幽的傳入了風(fēng)閣之中。
靜謐的夜色籠罩著冷月山莊,風(fēng)閣里的人也是安靜的,少年的臉色幾乎是透明的白,他安安靜靜如剛出生的嬰兒,睡得很熟,唇角猶自掛著一抹笑。
床邊椅子上坐著如花的少女,她的頭歪在一邊,宛如春睡的海棠,安神的焚香燒得只剩下了一簇灰,散著寧靜的香氣,煙霧還繚繞在風(fēng)閣的臥室里。
這時,風(fēng)閣的門被輕輕一推,青色布衣的少年輕輕走了進來。他的手里拿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fēng)。
天氣雖不是很冷,但是春日的夜晚也是寒氣逼人,他將狐裘披在少女的身上,凝視著她清艷的容顏,她的睫毛微微一顫,睜開了眼睛。
“我就知道是你!月哥哥!”水清舞的臉上帶著笑,仰頭看著月輕寒。
“小舞兒,風(fēng)師兄沒事的,你忘了他可是風(fēng)家人,只要血流不盡,無論他受了多重的傷,他都會沒事的!師父給他服了丹藥,他很快就會好起來了!”月輕寒看著她,眼底有濃濃的擔(dān)憂。
水清舞瞅了一眼睡的正熟的風(fēng)天釋,輕輕站了起來。
“月哥哥,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她看著他,聲音很輕,像窗外的櫻花飄落,空靈寂寞。
月輕寒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只好轉(zhuǎn)頭去看風(fēng)天釋。
“師父那么疼你,你就不要傷他的心了!有些事,是注定好的,無法改變!”
“天下第一城的勢力很大是嗎?”小舞兒輕聲說道:“冷月山莊怕什么呢?”
“小舞兒,你要知道,冷月山莊沒有人愿意讓你嫁給霍驚雷!但是,我們都沒有能力保護你!不過,霍驚雷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水清舞低聲笑了起來:“這是他對冷狂的承諾嗎?”
月輕寒喟然一嘆:“就算是吧!”
水清舞神色微微一變:“替我照顧好風(fēng)師兄!”她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月輕寒眸中的憂色愈來愈濃,但是他卻不知如何安慰她。他站在風(fēng)閣的門口看她沉重的腳步緩緩離去,櫻花落在她的身后,她的背影變得漸漸迷蒙。
水清舞沿著風(fēng)閣的那條甬路一直向前走去,甬路的兩旁是一片櫻花樹,雪白的,血紅的,飄落在塵埃,落下了一地的心傷。
水清舞緊了緊披風(fēng),又回頭望了一眼風(fēng)閣中滿院飛舞櫻花,風(fēng)天釋那張晶瑩的臉?biāo)坪鯊垞P在花舞的地方。那個少年懷中抱著白玉古琴,笑的風(fēng)華絕代,一步步向她走來……
“小五兒,釋哥哥給你彈支曲子!”
“……”
水清舞唇角一牽,綻出一個微笑,釋哥哥,小五兒不能等你醒來了!不要怪我……
冷月小筑。
相思樹的樹影映在青石階上,樹下站立著一個人,影影綽綽,背影□□而寂寞。
水清舞放慢了腳步,距離那人五步之遙的時候,停住了身形。
那人終于轉(zhuǎn)回身,斑駁的樹影投在他的臉上,讓小舞兒看不清他的神情。
“風(fēng)兒睡著了?”他淡淡的問她。
水清舞沉默一會,問道:“為什么要對他下手?”
“舞兒,”冷狂走近她,眸中有跳躍的焰火,灼痛了小舞兒的面容,“你不明白!好多事你還不懂!”
水清舞仰起臉,瞪著他:“你養(yǎng)了我十幾年,你真的能把我就此送人嗎?”
冷狂黑眸愈來愈暗,水清舞仍是倔強的瞪著他,冷狂咬牙道:“我養(yǎng)你就是為了有一天把你送到對我有用的人手里,你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水清舞的腦子里就只有這句話,她在剎那間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忍住胸口升起的那股郁悶之氣,她小聲說:“你在騙我!是不是?”
這些年,冷狂對她的好,讓她覺得,這輩子,就跟在他身邊了,無論天涯海角,??菔癄€,她都只是冷狂一個人的。至少,在女孩子的心底里,她這樣堅定的跟自己,跟冷狂許下了這個承諾??扇缃瘢约簠s是連留在他身邊的理由都沒有。冷狂,你真的就這么狠心?
一陣風(fēng)吹過,水清舞顫抖了一下,好冷的夜晚!
她的身子貼近冷狂,她甚至都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說不清楚的味道。但是,讓她沉迷。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依戀他的呢?她自己都忘了,甚至忘記了他是她的師父!
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她也要面對現(xiàn)實了么?
少女溫?zé)岬纳碜淤N近他,他們距離如此的近,她的長發(fā)飛舞,眼神迷離,他感覺到一雙溫?zé)岬男∈汁h(huán)住了他的腰。
水清舞的臉埋進他的懷里,她的側(cè)臉緊緊貼近他的胸膛,她聽到了他的心跳。
“咚咚”他的心跳得好快!
時間仿佛在此時停止了運轉(zhuǎn)。
就讓我靠近你一次吧!她想。
冷狂居然沒有推開她,不自覺的,他有力的雙臂摟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頭上,貪婪的呼吸者她的發(fā)香,這個少女,是他的救贖,可是她終究不屬于他??!
那個夜晚,相思樹下,他們緊緊擁在了一起,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那一刻,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她的腰都要折斷了,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很不得把她融進他的骨血里,再也不讓彼此分離。
“冷狂師父,你也是喜歡我的!”小舞兒的心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安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