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傅成凜還是一言未發(fā),把手機開了外音放在控制臺上,看著倒車鏡,慢慢往后倒車。
電話里,蔣城聿又扯了幾句,句句‘真情流露’,全是為了他這個發(fā)小著想。
“你真要彈的話,曲子好好選一下?!?br/>
傅成凜猛打一把方向,順利拐到馬路上。
他對著手機:“說完了?”
沒什么感情的三個字一出口,蔣城聿知道,自己白費了那么長時間口舌。彈鋼琴哄人開心這種事,比讓傅成凜不睡覺更要命。
“差不多就這樣,要想起來其他的什么細節(jié)我再跟你說?!迸侣娥W,蔣城聿此地無銀來了句:“我今晚喝了不少酒,腦子不怎么聽使喚?!?br/>
“你腦子確實進了酒。”
“”
傅成凜說:“鋼琴曲哪里聽不到?她真要想聽,鋼琴家的專輯不比我這個業(yè)余彈得好?”
蔣城聿也不好再強求,免得弄巧成拙,到時侄女怪他。
他迂回道:“這個方法也是她小時候我試過,她大了后我就什么都隨著她,沒惹過她不高興。你要覺得行不通,那你自己想想怎么辦。掛了?!?br/>
臨了因為心虛又關(guān)心一句:“開車注意點?!?br/>
通話結(jié)束。
凌晨三點半,路上沒多少車。
傅成凜的車在夜色下穿梭,一路暢通到公寓樓下。
耳朵邊,蔣城聿讓他彈鋼琴的魔性勸說還沒散去。
之前帶黎箏去攀巖路上,黎箏說過,想聽他彈鋼琴。
停好車,熄了火,車燈暗下去。傅成凜在車里坐了幾分鐘,拎上那兩罐被嫌棄的黑啤上樓。
夏天四點多天就蒙蒙亮了,過了最困的那個時間段,傅成凜非但不困,大腦皮層異常亢奮。
他游了泳,跑過步,所有運動做下來已經(jīng)快六點。
天亮了,今天陰天。
傅成凜給阿姨留了字條,拉上臥室遮光簾,手機調(diào)成靜音,這才躺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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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出租屋的黎箏,也還沒睡。
翻過來側(cè)過去,滿腦子都是傅成凜。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窗外樓下傳來說話聲,正商量早上是吃豆汁兒油條還是包子炒肝兒。
聲音越來越遠。
黎箏看眼窗口,布窗簾不遮光,原來天亮了。
她從床頭柜找了副眼罩戴上,逼著自己趕緊睡,這樣下去心臟遲早出毛病。
黎箏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夢一個接一個,恍惚中又感覺自己知道在做夢,夢里場景混亂。
“小黎子,趕緊起來啦,出事兒了出事兒了!”門外,江小楠邊喊邊敲門,“黎箏!”
黎箏‘噌’地坐起來,“怎么了?”
她有對著門外:“門沒鎖,你進來?!?br/>
江小楠穿著睡衣也是一臉沒睡醒,頂著個雞窩頭,“你上熱搜了,還是跟靳o一塊?!?br/>
她把手機遞給黎箏:“你自己看,這新聞一看就是針對何老師?!?br/>
熱搜的照片里黎箏被打碼,不過江小楠一眼就認出那是黎箏,裙子很特別,還是她陪黎箏逛街買的。
新聞里特別說明,小記者是何熠徒弟,是黎箏沒跑了。
江小楠并不奇怪黎箏怎么會認識靳o,黎箏的家庭背景,她隱約能感覺出一點,當初她想去財經(jīng)雜志實習,黎箏直接把她給推薦過去,到了那邊總監(jiān)安排了一個資深記者帶她。
黎箏好像還有個很厲害的小叔。
她好奇的是:“你暗戀那個人是靳o?”
黎箏搖頭,顧不上說話,一目十行把新聞給看完。
江小楠雙手抱臂倚在門框上,“這條新聞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何老師,一點都不友好,解釋也只會越抹越黑?!?br/>
黎箏雖然臉上被打了碼,可皮膚和身材絕對能打。
年輕貌美的實習小記者、花花公子靳o、正面報道了南o集團新聞的何熠,然后三人一道吃飯,畫面氣氛融洽。
美女,金錢,私下利益交換。
就算巧舌如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黎箏定定神,把手機還給江小楠,她掀被子下床,“靳o是我小叔朋友?!?br/>
“哦?!苯¢A苏Q郏饬现械氖?,她現(xiàn)在擔心,“你跟何老師,怎么跟臺里領(lǐng)導解釋?”
肯定有水軍,不然不會一溜地帶節(jié)奏。
黎箏換上衣服,“我一會兒去找何老師?!彼∨苤ハ词珠g洗漱。
江小楠站在黎箏房門口,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她昨晚也失眠了,就因為何熠來給她送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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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箏給何熠打了電話,何熠正要去臺里,順道過來帶上她。
江小楠要給黎箏做早飯,黎箏擺擺手,“吃不下?!彼龔谋淠昧艘缓兴崮?,抄起背包匆匆下樓。
起風了,還飄起零星小雨,砸在黎箏臉上。
何熠的車停在巷子口,黎箏看到車大步流星過去。
“好不容易休息,又被我給弄泡湯,這得是什么運氣?!焙戊趶睦锩娼o她推開車門。
黎箏笑笑:“可不是嘛,從實習開始,沒有一次能安安穩(wěn)穩(wěn)休一天?!彼屏饲坪戊冢麪顟B(tài)還不錯,貌似沒受網(wǎng)上新聞影響。
黎箏言歸正傳,“領(lǐng)導讓你過去的?”
何熠點頭,轉(zhuǎn)彎拐向馬路上。
“不用擔心,什么事有我。”何熠寬慰她。
黎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她怕何熠會被牽連,“我跟你一起去領(lǐng)導辦公室,要不是我跟靳o”
“不用?!焙戊诖驍嗨骸澳闳チ苏f什么?”
他余光看她一眼,“要是我沒猜錯,你小叔是蔣城聿,gr的第二大股東,你說你怎么能把自己摘干凈?當初你確實是避嫌了,除了我,誰信你?”
黎箏驚詫地看向何熠,沒想到他猜那么準,畢竟gr的股東又不是蔣城聿一個。
何熠接著分析給她聽:“我報道這條新聞本來就是站一個局外人角度,我問心無愧,可別人不這么想。一個員工就因為違反了‘競業(yè)禁止合同’就要賠償原單位將近三百萬,對普通人來說是個天價,可能要十幾二十年甚至忙活一輩子才能賺這么多。他們理解不了,輿論的天枰自然偏向楊麟,到最后大家就不再關(guān)注楊麟犯了什么錯,而是討伐gr,聲討我這個記者昧良心?!?br/>
“巧的是,一向不跟媒體打交道的gr資本,這次一改低調(diào)的做派,竟然接受了我的采訪,還是兩個部門負責人。要說我跟他們沒關(guān)系,不是替他們說話,沒人會信?!?br/>
何熠笑著搖搖頭,“當時應該是傅成凜知道你在我那實習,這才破例讓我采訪,誰知道今天這個點正好被有心人利用?!?br/>
“還好,別人不知道你是蔣城聿侄女,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你是靠自己爭取到了實習名額,也是主編隨機分給我?guī)?,但到了別有用心的人那里,分分鐘就反轉(zhuǎn)成,到底是家里有背景,能讓何熠帶著實習,還利用工作便利替家里的公司打壓離職的員工。”
“黎箏,你自己是記者,該知道輿論有時有多!醋溜兒文學-最快發(fā)布!恐怖。沒人能只手遮天,因為誰都有對家,多了是看不慣你想要落井下石的人?!?br/>
他說自己,“就像這次的熱搜,肯定是我以前得罪的人找個機會拿我泄憤,說不定化妝品公司也背后再踩一腳,反正雇水軍也花不了多少錢?!?br/>
黎箏偏頭,“老師,您說這么多,是決定要背這個鍋嗎?”
何熠沒接話,專注開車。
這個時候的沉默等于默認。
“老師,你信不信我能把這個所謂的黑料給公關(guān)下來?”
何熠笑了,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你是擔心網(wǎng)友沒瓜吃是嗎?”
公關(guān)的話,自然得有另一波瓜,這個瓜還得甜,讓網(wǎng)友吃得心滿意足。
他說:“沒必要?!?br/>
沉默片刻,何熠說:“你一旦公關(guān)失敗,最后還要牽連到制片人,主編,甚至還有魏總監(jiān)?!?br/>
他從來沒跟黎箏說過這些:“臺里的關(guān)系錯綜復雜,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樣,我前幾年報道的那些新聞得罪了不少人利益,制片人跟主編一直力挺我,魏總監(jiān)也幫忙說了不少話,這才消停。”他說起這次的化妝品過敏事件,“他們的化妝品在我們頻道沒有廣告投入,但在其他頻道有,還不少。這次事情弄得很不愉快。臺里不是只有一個領(lǐng)導?!?br/>
頓了頓,他又看一眼黎箏:“你懂吧?”
黎箏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怎么會不懂。這次何熠被爆出來所謂的被南o集團收買,其實只是個導火索。
不知不覺,汽車駛?cè)腚娨暸_地下停車場。
如預料的那樣,臺里領(lǐng)導大發(fā)雷霆。
不分青紅皂白,先把頻道總監(jiān)和制片人罵了一頓,主編也沒能幸免,最后一個挨罵。
知道他們昨晚聚餐,是靳o請客后,罵的話就更難聽了。
熱搜上,先是電視臺名字,然后是什么頻道,最后才是某某欄目組的記者,何熠。
臺里領(lǐng)導最不喜歡單位因為這種事情上熱搜,因為‘萬能’的網(wǎng)友總是能順藤摸瓜,扒出一些沒在太陽底下曬曬的瓜。
對待這個熱搜,真相次要,何熠是不是被冤枉不重要,要緊的是趕緊息事寧人。
何熠直接去了領(lǐng)導辦公室,黎箏在辦公室煎熬等待。
兩個多小時過去,何熠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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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傅成凜才剛起來。
只要不出差,周六是傅成凜雷打不動的休息日,除非有特殊情況曾助理才會打擾老板。
這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多,傅成凜拉開窗簾,外面下雨了。窗玻璃上掃滿了雨水,一串串往下淌,視線模糊。
窗邊玻璃杯里的西芹,長勢還不錯,十多天的時間,高了不少,有幾根莖長滿了嫩綠的葉子,薄薄的,很柔軟。
靠近了聞有淡淡的芹菜香。
傅成凜把一些被泡爛的根莖挑出來,當初是滿滿一杯,這些天下來死掉了一半,只有少數(shù)一些根莖發(fā)芽,葉子繁茂。
挑出腐爛的西芹根,傅成凜端著杯子去洗手間換水。
臥室床頭柜上,手機屏又亮起,這是曾助理第二次打電話過來,直到響鈴結(jié)束,還是沒人接。
十分鐘后,傅成凜才看手機。
他穿戴整齊,下樓去,邊走邊看。
有不少消息和未接來電,傅成凜逐一回復。
關(guān)梓園在九點鐘時發(fā)來一條:【大忙人,別忘了把基金經(jīng)理名片分享給我?!?br/>
傅成凜隨手發(fā)過去,這才給曾助理回電話。
曾助理在接電話前,秘書確定了熱搜上那個實習記者身份,“曾助,是黎箏?!?br/>
“好?!痹砘_接聽鍵,“傅總,打擾您了?!?br/>
“什么事?”傅成凜到了餐廳,阿姨見他下來,開始給他準備午飯,考慮到他早飯也沒吃,中飯就以清淡為主。
曾助理把今天上熱搜的新聞匯報給傅成凜,“楊麟那個‘勞動仲裁案’,起先在電視臺報了,現(xiàn)在楊麟又找了其他媒體?!?br/>
傅成凜倒了杯溫水喝:“這樣的小事用不著跟我說,你們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不用再給楊麟面子?!?br/>
楊麟是gr的老員工,見證了gr的風雨不易,在gr遭遇危機那年,他跟其他老員工不離不棄。
就因為這事,傅成凜念舊情,即便后來楊麟自我膨脹貪心不足,做了吃里扒外的事讓公司損失不小,傅成凜也沒再計較,一筆勾銷。
離職時,公司跟楊麟簽了競業(yè)禁止合同,他心存僥幸,總以為公司會念在過去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
他接連兩次損害了公司利益,每次都造成了損失,法務部將他起訴。
楊麟不服仲裁結(jié)果,找記者想鬧事,結(jié)果何熠根本沒聽他一面之詞,將事情前因后果弄明白才報道。
楊麟沒辦法,在支付違約金最后期限內(nèi),支付了兩百多萬給gr,因此他懷恨在心。
還沒消停幾天,又把這事捅給其他媒體。
曾助理之所以把這件在老板眼里只是小事的事情匯報,因為里邊牽扯到了靳o和黎箏。
“是個不知名的媒體爆出來,說何熠被南o集團和gr收買,專門替我們說好話。新聞里還說,靳o的女朋友就是何熠徒弟。我核實過,《都市晚六點》整個欄目組昨晚聚餐,是靳o買單,在一家私房菜館,那家店可是出了名的貴。買單這種事情就憑一張嘴說,找茬的人能說成是靳o收買了這個欄目組所有人,到時解釋就是掩飾,百口莫辯?!?br/>
傅成凜剛喝了一口水,慢慢咽了下去,在咽水的間隙他臨時改了決定,“你給楊麟打電話,讓他下午三點鐘到我辦公室?!?br/>
曾助理應聲掛了電話。
簡單吃了中飯,傅成凜出門。
電梯在負一樓停下,他從電梯里下來沒走幾步,‘滴滴’,汽車鳴笛幾聲。
傅成凜聞聲看過去,一輛白色轎跑車車門往外推,下來的人是關(guān)梓園。
“這得多巧,公寓樓地下停車場都能遇到?!标P(guān)梓園淺笑著走過來,“有朋友住這?”
傅成凜:“我住這邊?!?br/>
關(guān)梓園有點驚訝的樣子,“我記得你住的地方離向舒家挺近,沒想到成了鄰居。”她指指樓上,“我住22樓?!?br/>
傅成凜略一頷首,沒說自己住哪,“我還有事,失陪?!?br/>
關(guān)梓園:“我也要去公司?!彼麛[擺手。
兩輛車一前一后駛出地下停車場,滂沱大雨,視線不好,沒多會兒,兩輛車被車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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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麟接到曾助理電話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昨晚跟那個胡記者商量半宿,凌晨四點鐘才睡,腦子短路了幾秒。
“傅成凜找我干什么?”
曾助理:“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是傅總了?”
楊麟:“”
既然是去老板辦公室,應該是找他和解,說不定把幾百萬賠償再還給他??磥碜蛲砟切┮曨l和照片沒白拍,也不枉費他提心吊膽跟蹤靳o那么長時間。
“我準時到?!?br/>
來不及各種幻想,趕緊起床找衣服。
今天下大雨,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烏龜爬的都比他汽車開得快。
楊麟遲到了,到傅成凜辦公室已經(jīng)三點一刻。
歉意一番,在傅成凜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傅成凜保存了文件,面無表情瞧著他,“有完沒完了?”
楊麟一愣,這個走向完全不在計劃內(nèi)。
傅成凜把桌角那個檔案袋扔到他面前:“這里頭是你當初吃里扒外,泄露公司機密的證據(jù)。當初我不是沒有證據(jù),只是網(wǎng)開一面。我不追究,那就只是自家員工犯了點錯,引咎辭職完事。追究了,你這是犯法?!?br/>
楊麟惴惴不安打開來,本來還心存僥幸,可看到那些交易記錄的復印件,他臉上瞬間唰白,喉嚨動了動,緊張地咽了下唾液。
傅成凜:“賠償個兩百多萬覺得要了你的命是不是?當初你拿黑心錢時怎么就那么爽快了?”
他揉揉太陽穴,上午就算補了一覺,還是頭疼。
“這件事到此,你要還是想找茬,保證你以后找不到工作?!?br/>
楊麟一時間六神無主,他硬撐著給自己找了點說話的氣勢,想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害怕:“傅總,你威脅我?”
傅成凜:“是?!?br/>
他指指大門:“不送?!?br/>
楊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傅成凜辦公室的,到了電梯口,他扶了把墻,手心冒了一層冷汗。
茬他是不敢再找,可胡記者也不可能聽他的,再把發(fā)出去的新聞撤下來,說是自己瞎編亂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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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麟離開,辦公室安靜得只有外面的雨聲。
傅成凜找出黎箏號碼,猶豫了幾秒,撥了出去。
“在哪?”電話接通話,他問道。
“臺里?!崩韫~在窗邊遠眺,雨太大,什么也看不清?!笆裁词??”
“網(wǎng)上那些,對你有沒有影響?”
“我不在乎那些。傅老板,你打電話就為這個事?你這個老板當?shù)猛﹂e呀,還有時間在線吃瓜。”
電話里沉默一瞬。
“你別跟我賭氣?!备党蓜C言語間有絲無奈。
“傅成凜,我沒跟你賭氣,就是不想跟你說話。這件事也不怪你,當初報道‘勞動仲裁案’這個新聞,是楊麟的訴求,跟gr沒關(guān)系?!?br/>
傅成凜:“嗯,以后你就這樣說話,平和點,別跟個刺猬似的?!?br/>
黎箏直接掛了電話。
雨下了一下午,四點半時還沒停。
黎箏站在何熠桌子前,“老師,臺里讓你辭職是嗎?”
何熠拉了把椅子讓她坐,黎箏搖頭。
“沒那么重,寫個檢討,獎金沒了。是我自己要辭職,”何熠怕她自責,解釋道:“早就想換個地方,跟馮璨分手后,我就想跳槽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后來你來實習,我尋思著等夏天過了再換單位。跟你沒關(guān)系,早晚要走。”
這是他何熠第一次在她跟前提起馮璨,也許,他早打算離職,可離職跟現(xiàn)在的離開意義不一樣。
黎箏堅持,“你要信我,我能”
何熠知道她要說什么,做了個讓她打住的手勢:“跟靳o沾上邊的,有個風吹草動就能上熱搜??此豁樠鄣娜硕嗔巳?,看我不順眼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這次我們還得罪了化妝品公司,不管你說什么,怎么解釋,最后都是徒勞,說不定還會火上澆油。要學會冷靜。”
如果黎箏公關(guān),到時有人就會抓住黎箏跟rg的關(guān)系不放,再扒出來蔣城聿是她小叔,那就熱鬧了。
黎箏虛空看著窗外,眼前是一個白色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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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在三天后才消停,何熠辦理了離職手續(xù),那天黎箏也過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
何熠離職了,雖然臺里對她沒有明確處罰,但她在這繼續(xù)待著,就沒什么意思了。
他們是上午過來,同事大多出去采訪。
簡單跟主編道別后,何熠和黎箏一道下樓。
何熠想到了上個月在機房,黎箏指著欄目組的標識說,以后爭取在這上班,“以后還想不想干這行了?無意中就得罪了人,誰在背后給你穿小鞋你都不知道。被威脅是常有的事兒。”
黎箏嘴角彎了彎:“這點小挫折還不至于讓我懷疑人生,總有人需要我們,也有人相信我們?!?br/>
何熠駐足,“等我找到了下家,你要想去實習,跟我說一聲就行?!?br/>
黎箏終于笑了,“誓死追隨?!?br/>
回到家,黎箏正打算好好睡一覺,接到靳o電話。
靳o這幾天給她打了不下十通電話,“我說公主,就一個實習工作,你還當真了?。扛艺f說,是不是哭鼻子了?”
“滾一邊兒去!”黎箏從冰箱里拿了瓶蘇打水,“我正好歇兩天。就是有點對不起我老師,我給他惹了那么多麻煩?!?br/>
“這樣說的話,我豈不是罪魁禍首?我要不去找你,不跟你去聚餐,哪來這么多事兒?”
靳o喝著咖啡,“何熠離職也是為了你,就怕多事的人起底你家庭背景。這個人情我記著了?!?br/>
他看看日歷,“暑假還有一個半月,你閑著也沒事干,要不來給我打工?給你開三千塊一個月,聽說你在電視臺實習一分錢沒有?!?br/>
黎箏沒當真,全當閑聊天了:“你那有什么工作適合我的?”
靳o:“公關(guān)部顧問,以你新聞工作者的專業(yè)角度給我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還有把關(guān)新車的新聞發(fā)布會?!?br/>
他抿了口咖啡,嫌不夠甜,又兌了點牛奶在里頭,“福利的話,就是讓你見識到社會形形色色的那一面,讓你知道人性有多復雜,以后你報道新聞就能從多方面切入?!?br/>
難得能從他嘴里聽到句正經(jīng)話,現(xiàn)在再找實習單位也來不及,黎箏決定去打發(fā)時間:“三千塊一個月太少了?!?br/>
靳o:“三千五,再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