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春花究竟是誰
雷蕾壯著膽子試探:“蕭白那么厲害,要是拿不到心法怎么辦?”
“盡力而為,能取到手最好,”上官秋月溫柔地嘆氣,“若不能,也不必強求,畢竟蕭白喜歡你,你失憶就是最好的掩飾,切不可說與我有關(guān),否則性命難保。”
雷蕾松了口氣,垂首:“我以為……你會怪我。”
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腦袋,嗔道:“哥哥怎舍得怪你,妹妹自然比心法重要,來日方長,只要你留在他們身邊,就還有機會。”
雷蕾假意笑,過去倒茶,腦子里卻盡是問號。
怪不得最近總覺得不對勁,直到現(xiàn)在她才終于想起來。
千月洞要一統(tǒng)星月教,就得照約定拿到鳳鳴刀心法,收服傳奇谷,但如今上官秋月的表現(xiàn)好象不太正常——雖說他總是口口聲聲讓她盡快取心法,最開始也的確在監(jiān)督催促,但不知何時起,他似乎已經(jīng)對此事不太熱心,雖然也會像這般例行追問,但從沒露出半點強迫施壓的意思,照理說他不是更該急切么?
既然有野心,雷蕾可不認(rèn)為他真的只是因為關(guān)心妹妹,此人是使壞的專家,幫助石先生賣假長生果耍得白道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是例子,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干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安排自己留在蕭白身邊,最初的確是沖著心法和玄冰石。
現(xiàn)在呢?
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別的作用,雷蕾只能理解為:變態(tài)的行為是不能按常理推斷的。
經(jīng)過剛才那番對話,她著實嚇得不輕,好在這位可愛又變態(tài)的美人哥哥對妹妹還是保留了一些人道,沒有繼續(xù)嚇?biāo)芸煊窒裢D前阌H切無害地哄她說話了。
“那個傅夫人,你很喜歡?”
“她很好,怪不得當(dāng)初你會讓我去求她。”
上官秋月笑道:“傅樓遲早被她害死,若非這個女人,傅樓今日也絕不會只甘心于傳奇谷谷主的位置。”
雷蕾心中一冷。
傅樓本是一代魔頭,也并非有勇無謀之輩,行事果斷,心狠手辣,在率傳奇谷與白道對抗的過程中,更需要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堅強的女人,可惜他偏偏愛上游絲,游絲雖然好,但實在太軟弱太單純,的確容易把他推向十分危險的境地,就像上次的事。
上官秋月道:“傅樓也明白這道理,所以輕易不讓她出谷見外人。”
他選擇了守護(hù)妻子,也就是把危險留在身邊,雷蕾緊張:“你……”
上官秋月看出她的心思:“我若真要那么做,就不會等到現(xiàn)在。”
雷蕾想想也對,驚訝:“你不想殺傅樓?”
“不想,”上官秋月毫不遲疑,“傅樓絕對不能死在我們手上。”
雷蕾恍然。
千月洞傳奇谷同屬星月教分支,也算有淵源,上官秋月既有心收服傳奇谷,就不能讓堂堂傳奇谷谷主死在自己手上,何況還有白道在旁邊盯著,如今江湖三足鼎立,誰都不愿意主動去破壞這種平衡關(guān)系,誰都想當(dāng)那個“漁翁”。
上官秋月嘆道:“再厲害的人,一旦有了弱點,對付起來就不難了。”
雷蕾眨眼開玩笑:“你沒有弱點?”
上官秋月瞟她一眼,柔聲責(zé)備:“你不就是哥哥的弱點么,今后當(dāng)心。”
鑒于此人有亂倫的不良愛好,雷蕾相信此話還是帶著幾分真心的,感動之下摸摸此人的臂膀:“你也注意身體,多穿點衣裳。”
上官秋月笑看她:“小春花真好。”
沒事就喜歡雷人,雷蕾抖抖肩膀,推他:“快走快走,我要出去吃飯了。”
辱及已故父親,可是大不敬,公子這回是真生氣了,幾天都沉著臉。
雷蕾也深為后悔,當(dāng)時實在不該意氣用事,古人最重這些,尊重長者是基本禮節(jié),何況他性格古板,對父親的往事根本一無所知,在他心里,父親就是扶持正義的榜樣,就算自己把蕭原與老媽的事跟他說,他也絕不會信,說來說去咱又不是小春花本人,何必為個沒見過的死了的老媽傷感情呢,可不能讓風(fēng)彩彩趁虛而入啊。
用過晚飯,天已快黑了,眾人各自回客棧房間休息。
上樓時遇上公子,雷蕾主動招呼:“小白。”
公子不理。
雷蕾拉住他:“我錯了,我認(rèn)錯不行嗎。”
公子冷著臉不說話。
雷蕾放軟語氣:“那天是我錯,不該那么說蕭老莊主,你別生氣。”
見她肯認(rèn)錯,公子終于開口:“別的禮數(shù)就罷了,怎能對長輩出言不遜,何況他老人家已……”神色仍是不好。
雷蕾抱著他連聲賠“對不起”,見此人無甚表示,委屈:“我都認(rèn)錯了,你還要怎么樣?”
公子拉開她:“父親一生光明磊落,以維護(hù)江湖安定為己任,立下許多汗馬功勞,你卻在心底對他老人家不敬,可見仍是善惡不分,顛倒是非,你看溫姑娘風(fēng)姑娘,都是深明大義,哪一個像你這般糊涂!”
何太平的意思擺在那兒,雷蕾心里本就有疙瘩,聞言也來了氣:“我就是這樣,風(fēng)姑娘好你就找去!”
公子怒:“不知悔改!”
眼見又要吵,風(fēng)彩彩正好走上樓來,二人當(dāng)即住口。
風(fēng)彩彩也是粗心之人,并沒留意到雷蕾的神情,沖公子笑:“正要找蕭公子呢,給峨眉派的信已經(jīng)送去鴿站了,你看還有什么要辦的?”
公子臉色稍和,禮貌地點頭:“有勞。”
風(fēng)彩彩抿嘴:“不過是小事,應(yīng)該的。”
果然是賢內(nèi)助,雷蕾冷笑,轉(zhuǎn)身就要下樓。
風(fēng)彩彩伸手拉住她,奇怪:“雷蕾,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雷蕾冷冷地:“出去走走。”
已經(jīng)回春,天氣不再像年前那么寒冷,晚上行人也多了不少,不只酒樓妓院,有的店鋪也還未關(guān)門打烊,來了這么兩個多月,雷蕾對夜譚城的各條街道都已經(jīng)熟悉,只氣悶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正式開始考慮脫身之計。
如今面前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盜版心法,然后乖乖跟美人哥哥回千月洞。
逃是逃不走的,一旦離開“小白”他們,結(jié)果就肯定是被美人哥哥逮回去,此人對妹妹的占有欲太強,太危險太變態(tài)了,真要跟他回千月洞,以自己的行事風(fēng)格,遲早會被做成人偶。
真要擺脫上官秋月,只有獲得“小白”的支持,可上官秋月偏偏是他的殺父仇人,“小白”這么古板的人,能接受上官春花的身份么,搞不好就先把咱宰了立威!
不知不覺中,喧囂聲越來越遠(yuǎn)。
雷蕾全然不覺,順著巷子往前走,心中郁悶不堪。
冷不防一個人迎面撞來。
雷蕾回過神,慌忙往左邊躲閃,不想對方也跟著往左邊,于是她急忙到右邊,哪知對方就像鏡子里的影子,也跟著轉(zhuǎn)到了右邊。
二人終于撞上。
發(fā)現(xiàn)這條巷子很是僻靜,雷蕾警惕,下意識將此人推開:“誰!做什么!”
“誰……誰誰……不長眼睛!”那人不滿。
聞到刺鼻的酒氣,聽到這種特別的大舌頭的聲音,雷蕾放了心,原來只是遇上了醉鬼。
果然,那人提著個酒壺,被她這么一推,頓時站立不穩(wěn)就要倒下。
借著巷口燈光,雷蕾發(fā)現(xiàn)此人只是個瘦小的老頭,見他年紀(jì)大,生怕他這么一躺會出事,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扶。
“到……到了?”老頭好容易站穩(wěn),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湊上來看了她兩眼,頓時呆住。
雷蕾沒好氣,轉(zhuǎn)身就要走,哪知身后卻忽然響起“砰”的一聲,顯然是酒壺被摔破了,好奇之下,她不由回頭去看。
老頭呆呆地望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鬼……有鬼!”
是人都怕鬼,雷蕾毛骨悚然,立刻跳到他身旁,回頭張望。
“鬼啊——”身旁老頭大呼,跌跌撞撞就跑。
難道……是在說我?猶如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劈過,雷蕾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追上去,大叫:“站住!你給我站住!”
身體不是自己的,加上古代的衣裳跑起來絆腳,雷蕾干著急,連連大叫聲明自己與鬼無關(guān),無奈老頭已經(jīng)嚇得丟了魂,哪里還聽得進(jìn)她的話,沒頭沒腦只管朝前沖。
大約追出十多米,巷子口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身形挺拔。
雷蕾大喜,沖那人喊:“快!幫我攔住他!”
那人愣了下,果然將老頭拎住。
雷蕾大大松了口氣,沖上去揪過老頭,正要向?qū)Ψ降乐x,誰知抬眼看清他的臉之后,她立刻又不理了,轉(zhuǎn)向老頭:“說了我不是鬼,跑個屁啊!”
“鬼……”老頭失魂落魄,全身顫抖如篩糠,口里喃喃念叨,“姑娘饒、饒命,饒命……”
他真的認(rèn)識自己!得到確認(rèn),雷蕾反而愣住,據(jù)上官秋月說,上官春花很少在江湖上行走,那她怎么會認(rèn)識夜譚城的老頭?而且她明明是在晉江城外的古言村跳崖自殺的,那兒的人都知道自己被救活了,被叫成鬼也說不過去啊!
公子卻目光閃動,不動聲色:“你認(rèn)得她?她是哪家的姑娘?”
“姑娘!”老頭大叫,拼命掙脫雷蕾的手,趴在地上連連磕頭,帶著哭腔,“姑娘饒命!我知道你死于非命,心里不甘,要回來報仇,可這事與我無關(guān)吶,求求你大發(fā)慈悲,看在我伺候老太爺一場的份上,找那害你的人去吧……”
真拿老娘當(dāng)鬼了?雷蕾哭笑不得,干脆俯身將臉湊過去,齜牙咧嘴陰惻惻道:“我死得好慘哪!好慘!”
老頭慘叫,往后縮:“姑娘,不關(guān)我事!不關(guān)我事!”
公子覺得不妥,拉她:“你……”
“何方小道,再敢羅嗦,我連你一塊兒吃了!”雷蕾甩開那手,怒視他一眼,繼續(xù)作哭聲嚇那老頭,“我死得好冤枉!”
公子默。
黑暗的巷子,外面燈光昏暗,影子長長,效果居然很逼真,老頭嚇得直哆嗦:“姑娘饒命!與我無干吶,你該去叫老太爺他們替你報仇哇!”
雷蕾哼了聲,恨恨道:“這次我回來,就是專程找害我的人索命,可我死得實在太慘。”說到這里她又“嗚嗚”哭了兩聲,繼續(xù)編鬼話:“可惜我死得太慘,怨氣太重,竟忘了自己是誰,怎么死的,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就饒了你。”
老頭被嚇昏了頭,聞言大喜:“說說!我說!”
“你是誰!”
“老奴原是這城里花家的下人,兩年前出來的,因老太爺感念我忠心,發(fā)善心給了我銀子置辦房地,讓我出來安心養(yǎng)老……”
雷蕾愕然:“花家?”
老頭不敢看她,點頭不止:“老爺只有姑娘一個女兒,老太爺最疼你了,將你許配與百勝山莊蕭老莊主的小公子,姑爺如今名滿天下,想不到姑娘才嫁過去就出了事!”說著,他居然也掉下兩滴眼淚:“姑爺前些日子還去拜訪過老太爺,聽說生得一表人才,姑娘你竟這么命苦!”
做了這么久的春花,雷蕾哪里想到身份會突然改變,頓時如聞晴空霹靂,倏地拎起他,咬牙切齒:“你說,我就是花姑娘?”
老頭吃嚇:“姑娘姓花,閨名小蕾,聽說你身上好象有個胎記,所以老爺才起了這名字,你不信可以自己看看?”
上官秋月!雷蕾氣得:“我身上的胎記,別人怎么知道?”
聽到磨牙聲,老頭立刻聯(lián)想到女鬼吃人的故事,求饒不止:“姑娘饒命!知道的人其實不多,只是你五歲時,百勝山莊的蕭老莊主帶著十歲的小公子路過,因他曾有恩于我們花家,老太爺執(zhí)意留他們,你當(dāng)時年幼,與那蕭家小公子玩耍時說起身上有朵花,小公子想要看,你偏又不讓,被小公子扯破衣裳,只管大哭,老奴哄不住,老太爺與蕭老莊主得知,便定了你二人的親事。”
雷蕾瞪著眼說不出話,他奶奶的,看不出來“小白”這么君子,當(dāng)初也是條小色狼!早被他輕薄了!
老頭掙扎哀求:“姑娘,害你的必是那個陪嫁丫鬟,你只管找她去,可別冤枉了旁人……老奴對花家忠心耿耿,小時候老奴還抱過你啊!”
雷蕾丟開他:“走吧。”
老頭如獲大赦,爬起來就跑。
萬萬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雷蕾只管發(fā)呆。
那夜新房里只有花小蕾和陪嫁丫鬟,后來失火,找到一具尸體,人人都以為是花小蕾,可花小蕾顯然并沒死,那具尸體會是誰?沒有白看那么多電視劇,雷蕾喃喃地:“應(yīng)該是丫鬟,花小蕾是在設(shè)計逃走,難道她不愿意……”更重要的,已經(jīng)逃出去的人,為什么后來還要跳崖尋死?
手被人緊緊握住。
公子似有些緊張:“想不起來就算了。”
暖意源源不斷傳來,雷蕾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多了個“老公”,竊喜之余也沒忘記賭氣:“我不知悔改,你來做什么?”
公子無言。
雷蕾別過臉“哼”了聲。
公子遲疑半晌,道:“是我說重了,這么晚,別再亂跑。”
既然不再是上官春花,什么魔教白道就都不是問題了,雷蕾本該高興,可現(xiàn)在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只覺得心里又苦又澀——原本還帶著幾分奢望,想那位“哥哥”總有那么一點關(guān)心自己,就算沒了別人,至少還有他在,到如今才明白,親切的笑容,病中的關(guān)心,危急時相救……當(dāng)這些溫情全都變成利用,而且還利用得這么徹底,她已經(jīng)說不清是該失望還是氣憤,若非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是不是早就被他做成人偶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打住。
公子點頭:“那次你在溫泉……我便知道是你。”
“可你沒有說出來,”雷蕾冷冷看他,“你早就懷疑我了?”
公子沉默片刻:“多年不見,我只是不能確定,我以為你當(dāng)初是聽說了蕭家家規(guī),所以設(shè)計逃婚,卻不明白你為何會失憶。”
這回輪到雷蕾奇怪了:“什么家規(guī)?”
雙目原本明亮如星,此刻卻陡然黯了下去,公子緩緩放開她,低聲:“蕭家一旦長子出世,便不得再有……”停住。
雷蕾立即想到了蕭家書房里那塊無字靈牌,自百年前蕭家祖宗蕭岷助武盟主剿滅星月教那一戰(zhàn)后,蕭家人丁便漸漸單薄,外頭傳言都說是因為鳳鳴刀下殺戮太重,是天意,靈牌前一直香火不斷,供奉亡魂以求蕭家安寧興旺,然而又有誰知道,真正的原因竟是這條奇怪的家規(guī)!可以想象蕭家歷代莊主的疑惑與無奈。
她越來越驚訝:“怎么會有這樣的家規(guī)?”
公子搖頭:“是蕭家祖宗蕭岷老莊主定下的,連父親也不知道緣故。”
雷蕾表情古怪,這個時代是以發(fā)展人口為主要事業(yè),提倡多生多育,想不到蕭岷這么高瞻遠(yuǎn)矚,早就知道搞計劃生育了,只生一個好,優(yōu)生優(yōu)育啊!
“你可以想清楚。”公子微微側(cè)過身,臉色看不清。
一個死了的人突然回來,還失憶,賴上了自己,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后,只覺得震驚又矛盾,如果當(dāng)初她逃婚是因為這緣故,那么他一直沒有刻意去追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希望她恢復(fù)記憶,直到后來目睹花家人的奇怪反應(yīng)。
雷蕾搖頭,喃喃道:“倒不是這個。”
公子迅速轉(zhuǎn)臉,看著她:“你不在意?”
不管怎么說,撿了個優(yōu)秀老公該高興才對,何況是自己垂涎已久的對象,哈哈!雷蕾盡量不去想太多,板著臉:“有風(fēng)姑娘在,深明大義又懂事,賢內(nèi)助,我在意什么!”
公子道:“你……不要胡說。”
“何太平說的還有假?”
“我已經(jīng)跟何兄說清楚了。”
雷蕾斜眸:“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撕女孩子的衣服。”
“當(dāng)時只是……年少無知,”公子尷尬地移開目光,唇角卻忍不住揚起,略有些靦腆,“后來回去父親便打了我一頓,還罰我跪了兩個時辰。”
“所以你就變成這樣了!”雷蕾抱住他大笑,“這么守禮,不近女色!”
“……”
“是不是?”
“……”
鬧了半日,公子斂了笑意,正色:“我只奇怪,花家為何不認(rèn)你。”
雷蕾心中一緊。
頂著花小蕾的臉蛋回家,親生爺爺和哥哥為什么不肯相認(rèn)?花老爺臥病,花大嫂流產(chǎn),花大哥眼里的恨意……
“媽的上官秋月”幾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她立即又將這話吞了回去——不行,千萬不能說認(rèn)識上官秋月,這位老公疾惡如仇,要知道當(dāng)初自己曾被利用,泄露何太平的行蹤,導(dǎo)致長生果拍賣會臨時改地點,引出夜譚城血案,此人會不會大義滅親?
公子皺眉:“當(dāng)初你是花大哥親自送來的,蒙著蓋頭,從未在外人跟前露面,因此趙管家他們無人認(rèn)出你,但花大哥與你家老太爺怎會也不認(rèn)得?”
雷蕾裝作奇怪的樣子:“對啊,難道有人威脅他們?那個害我失憶的人?”
公子看了她片刻,移開目光:“太晚,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