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我要去告訴干爹
我跑到我兒子身邊的時候,掀開他薄薄的劉海一看,愕然看見額頭處,有一抹極其明顯的淤青,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剛想訓(xùn)斥他,沒想到云溪比我搶先一步,走到路木面前,狠狠一推。
“你在干什么!”
路木手足無措,他沒想到會被云溪看見,當(dāng)下就慌了:“我……不是,云溪你聽我解釋!”
云溪冷冷的甩開她的手,別看小妮子平時可愛,好說話,要真生起氣來,跟她媽一個模樣,不好哄。
“你居然動手打人,我要去告訴干爹!”
一聽到干爹二字,路木立刻就急了,我看的出來,這小子怕路鈞言。
他連忙抓住云溪的手:“云溪,你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訴叔公。”
云溪低哼一聲,沒管路木,轉(zhuǎn)過身看著景一,擔(dān)心的問:“沈老師,景一沒事吧?”
我把景一抱起來:“我?guī)ヌ酸t(yī)務(wù)室。”
云溪乖乖點頭:“好。”
所幸最后沒什么事,醫(yī)務(wù)室的護(hù)士給景一擦酒精,上了點紅藥水,叮囑他這幾天注意點,然后就走了。
我提了一口的氣這才重重吁了出來。
我立刻斥聲問他:“你是不是故意這么做的!”
景一看著我,他說:“媽媽,這樣一切才順理成章,你才更有把握完成接下來的事。”
我瞳孔收縮,“景一……”
“我雖然不知道媽媽在想什么,但景一很清楚,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景一,所以這點傷沒什么的。”
他才一個六歲的孩子,為什么把這些東西看的這么清楚,我突然覺得一個沒有人性的母親,就是一個畜生,而這個畜生,就是我。
我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鼻子突然一酸,“對不起……”
他只是用著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拍著我的背,很溫柔,也很溫暖。
景一和路木的事不知道為什么就被關(guān)鴻知道了,他走到教室,問景一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景一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云溪,小姑娘眼眶里含著淚,露出心疼的神色,他只是淡淡一瞥,最后將視線落在了關(guān)鴻身上。
“關(guān)老師,我們?nèi)マk公室里說吧。”
關(guān)鴻抬頭看我,我微微點頭,而后他就拉著景一往前走,兩個人走了一步,景一突然轉(zhuǎn)過身,對云溪說:“云溪,陪我一起。”
云溪忙不迭的點頭,然后邁開小腿,跟了上去。
于是乎,教室里就只剩下我和路木兩個人了。
我壓抑著那股怒氣,要擱平時,誰要傷害我兒子,我早就跟他拼命了,可這個時候的我不能,我必須冷靜下來,我需要讓路木信任我,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這樣路才能夠鋪下去。
“路木,你今天太沖動了。”我坐在他對面,對他說。
路木坐在座位上,雙手乖巧的疊放著,顯得有些緊張:“我不是故意的。”
從這里我就看得出來,路木其實膽子不大,平常只是虛張聲勢,但真遇到什么事來了,立馬就慫了,這一點,可真給他媽丟臉,他媽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跟他簡直不一樣。
“你今天把景一打了,云溪肯定更討厭你,剛剛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我繼續(xù)說,“而且,云溪還揚(yáng)言說要把這事告訴她干爹,這次的失態(tài)很嚴(yán)重,你出手傷人,我肯定要批評,更有可能還會請家長。”
“沈老師!”他抬起頭來,瞳孔微顫,“我錯了,你不要請家長,叔公會打死我的,我跟景一道歉,我馬上就去。”
我連忙拉住他:“就算我不請家長,景一也原諒你,你覺得云溪會不去告狀嗎?”
路木沉默。
“他們倆關(guān)系那么好,你又不是沒看見,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討好云溪,讓她原諒你吧。”
路木低著頭:“我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不說話。
“那老師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啊!”
“我說你聽嗎?”
他點頭:“聽!”
我輕勾薄唇,靠近他:“云溪為什么生氣,還不是因為你出手傷人,打了景一,那你要是把景一討好了,這事不就簡單了嗎,就像我上午說的那樣,對景一好,云溪就會對你好,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這下子,迫不得已,哪怕他心里一萬個不情愿,他也不得不這么做了。
聽完我說的話后,路木當(dāng)天就給景一鞠躬道歉,景一看著我,我朝他搖了搖頭,景一了然,直接無視他,從他身旁越過。
路木癟著嘴,我安慰他:“你都把人家打了,別人怎么可能輕易原諒你,慢慢來,沒事的,你表現(xiàn)的越明顯,云溪就看得越清楚,這樣她也知道你努力了,就肯定也會原諒你的。”
路木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點點頭。
于是從那天以后,路木對景一的態(tài)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但我讓景一保持住他冷漠的態(tài)度,不要被輕易就給軟化了,景一點頭,說好。
而云溪一開始說要給路鈞言告狀那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忘記了,還是因為這幾天路木的改變,她沒有告訴路鈞言,這一點上,從路木身上看得出來。
因為他還是照常上學(xué),并且身上和臉上沒看見有任何挨打的跡象。
計劃正按照我所想的進(jìn)行中,日子像是忙碌了起來,我一邊要照顧學(xué)校里的事,另一邊還要去顧漁家里學(xué)畫畫。
時間一算,明天就是周末了,于是我去超市買了幾根鉛筆和畫畫用的紙,用黑色的塑料袋子套上后,回到別墅。
路鈞言回來的比我早,見我拿著個塑料袋,他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但沒多問,對于不感興趣的事,他向來是不會多嘴的。
我回到臥室把塑料袋悄悄的藏起來后,就下樓去廚房準(zhǔn)備晚餐。
“你明天有事嗎?”客廳里傳來他清冷的嗓音,我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正巧聽見了。
我說:“怎么了?”
他幽深的眸子望向我,我訕笑著回答:“我……學(xué)校里有事。”
他收回目光,沒說話了。
我摸不清頭腦,不清楚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他明天有什么計劃?
翌日,給路鈞言準(zhǔn)備好早餐后,我早早的出了門。
八點,我抵達(dá)顧漁家的別墅。
她見到我的時候,啊了一聲,失望語氣很重。
然后繞著我走了一圈,伸手捏了捏我的頭發(fā),喃喃道:“明明那個頭發(fā)很適合你,也不知道鈞叔發(fā)了什么瘋。”
我嘆了口氣:“或許男人欣賞水平跟女人不一樣吧。”
顧漁拉著我進(jìn)去,“胡說,幸好我當(dāng)時還留了一張照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