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還記得被你打傷的臉嗎?
“這孩子在城關(guān)高中讀書,聽說混的很厲害,基本屬于那種半只腳踏入社會的那種了。你這次真得做點準(zhǔn)備了,陳昌浩跟我講讓我不要多管閑事,我這次估計幫不了你了。”
我心中思考著對策,劉翔能這樣幫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也不再多說什么。
“沒事,你能幫我這么多,就已經(jīng)足夠了。你沒提醒我之前,我連一點信都沒有收到。謝謝!”
劉翔輕“嗯”了一聲,我們掛了電話。
“何梓凡,何梓凡,初中那點破事居然還拿到高中來,想錢想瘋了吧。”
我撥通了曾湛的電話,沒等我開口,曾湛就說知道是為什么事情找他。
“去跟人家道個歉。”
這是曾湛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但我說,他是想刷我業(yè)務(wù),道歉沒用的。
“聽說他買了兩條煙,你不把這煙錢給人家,估計也是難以收場。”
我情緒有些低落,他是真舍得啊,居然還買兩條煙送出去。老子一個月生活費也就頂他這兩條煙了。
“難道我還把他這個煙錢給他出嗎?這跟被他們刷業(yè)務(wù)有什么區(qū)別?”
曾湛那邊鍵盤聲不斷,估計又在打游戲。
“那你想怎么辦?找我?guī)湍銌幔课艺f實話,這有點麻煩。”
曾湛好像也確實沒有幫我的理由,非親非故,只是普通朋友。
“王子龍你知道嗎?”
曾湛的回答讓我很意外,曾湛說:“王子龍我認(rèn)識,我們關(guān)系還不錯。”
“你一句話的事情,非得搞這么麻煩嗎?”
難道我們之間的交情還比不上他一句話嗎?我是真看不懂曾湛。
“不是交情不交情的關(guān)系,幫你解決當(dāng)然可以啊,但是我嫌麻煩,說這說那,找這個找那個,很麻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玩交情,不玩利益。”
曾湛一句話給我干沉默了,曾湛混的好,是跟混的好的關(guān)系好,還不是利益來往的關(guān)系,而是真正的朋友關(guān)系。
“你不是,還有你的偉哥嗎?你看看你的偉哥怎么說,他不幫你,我再幫你解決。”
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我又不是沒關(guān)系,只是從來不找他而已。
高一入校手機被繳,是想找他來著,但他并不是在實高讀書啊,暑假就無所謂了。
在被寢管老師收繳手機之前,我曾經(jīng)被一個高二的寢管部副部長收繳過手機,不過那時真是命里有貴人相助,就沒有麻煩所說的這個“偉哥”。
這個人,叫廖揚韜,關(guān)系好的叫他“揚痿”,我叫他“偉哥”。
我們是初中同學(xué),經(jīng)常在一起打游戲,關(guān)系也不錯,直到現(xiàn)在大學(xué),我們還時常在一起打游戲。
我聯(lián)系上了廖揚韜,講了前因后果,廖揚韜說:“你放心,這件事,我鐵幫你。”
心中的石頭里面放下了,有了這句承認(rèn),這件事基本十拿九穩(wěn)了。
“何梓凡敢到你學(xué)校去找你,只要他做了,你直接跟我講,他要吃打,看看誰狠。”
“其余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讀書就好。”
我不敢相信,又有些不放心,不過廖揚韜還是那句話:“安心讀書就好,他只要敢喊人,剩下的交給我。”
擇日,我吃午飯時,依舊在糾結(jié)這件事,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難免會有些害怕。
家徒四壁,我家這二樓農(nóng)村瓦房,始終沒換成縣城小區(qū)套房。
我居然還有閑心在這里操心這種事情,我自嘲道。
胡世知我也打過電話,不過那時的他,在武漢打工,說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而這件事的起因,居然只是初中時的一次打架。
我就知道柳松不會平白無故的找我,他無利不起早,無非是想趁此撈我點油水,找他幫我解決。
“你早就知道何梓凡要找人弄我,對吧?”
柳松沒有否認(rèn),只是說:“我知道,本來我想幫你解決的。”
“你幫我解決,代價呢?”
我心中暗自冷笑,無非就是想刮點油水而已,一場疫情下來,手上都沒錢了吧?你們沒錢,難道我就有錢?
“我生日要到了。”
柳松沒有接下去,只是同我講這些,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過生日,他也從來沒有跟我過過生日。
“我問你,我學(xué)校班級,都是你告訴何梓凡的吧?”
“嗯。”
這個答案,我并不意外,我們也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那我提前祝您,生日快樂。”
晚上,我坐在我家陽臺上吹風(fēng),何梓凡加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看來是要和我談了。
“呼~”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喂?”
“你還敢接電話?老子煙都買好了,你等開學(xué),老子直接帶人去你班上找你,老子倒要看看,這次誰能保得住你,好吧。”
何梓凡怒氣沖天,可能確實對我怨念挺深。
我說:“對不起。”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默,何梓凡慢慢冷靜下來。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的道歉,說晚了。早在你把我臉打破相時,你就應(yīng)該說。”
當(dāng)時中考只有幾天了,我晚上睡覺前,打了初中的最后一次架。結(jié)果可想而知,何梓凡臉上全是被我打出的傷口,眼睛那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我打的。
紙終究還是保不住火,這件事被我當(dāng)初的班主任知道了,因為我是打架的常客了,我的班主任卻沒有嚴(yán)厲的責(zé)罰我。
他打了我一頓,很輕,只是做做樣子,晚自習(xí)留我下來了。
那晚我打掃著教室的衛(wèi)生,曾經(jīng)讓我感到無比厭惡的班主任,居然會教導(dǎo)我一些做人的道理。
“楊初見,你要記得,這個世界很大,打架并不是唯一證明自己的方式。我知道你與他關(guān)系很差,所以我從來不調(diào)解,但是你要知道,你拿什么讓他服你。”
“你知道我為什么留你下來嗎?”
我搖了搖頭,我做夢都想不到,這個被我痛罵了無數(shù)次的班主任,會這樣跟我說話。
“你馬上就要畢業(yè)了,都是要上高中的人,你曾經(jīng)的成績,我是真的覺得你還是有點要手的,但到了現(xiàn)在,你的行為讓我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也好,未來規(guī)劃也罷。”
“不過你就要中考畢業(yè)了,這是老師我給你上的最后一課。將我的鑰匙遞到辦公室,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記得買點東西補償人家,把人家臉打成那樣。”
“以后打架別打這么明顯的位置,老子一眼就看出來。”
這場鬧劇,以我買了一瓶五塊錢的碘伏,草草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