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沈寄的雜毛小土狗兼福運儲存罐這身份,誰愛要誰要去,茭白是給一個億都不會再撿回來的。</br> 茭白從狗圈里走了出來,卻不能離開南城,因為他列表上的其中六個好友都在這里,而且是一個圈子里的,他只能換個立場換條路往里走。</br> 好友里有兩個學生,分別是這部漫的賤受禮玨跟渣攻沈而銨。</br> 禮玨在鄉(xiāng)下,暫時接觸不到,沈而銨就在南城三中。</br> 這個時期的他翅膀不黑,還是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郎,心思跟城府也只比同齡人要深一些,遠遠比不上那幾個老男人那么狗,好對付。</br> 所以茭白就進來了。</br> 茭白在沈而銨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br> 這原本是齊霜的座位。</br> 茭白退出二選一的狗血局,齊霜就是準沈夫人,年底會跟沈寄登記,老太太考慮周到,覺得他如今的身份已經(jīng)不適合跟自己孫子同班了,甚至同校。于是齊霜就轉學了。</br> 所有事都在一個框子里面,只要動了一個螺絲,其他節(jié)點都會跟著動。</br> 茭白對女同桌招手:“你好啊。”</br> 女同桌忍不住說:“你上課也要戴口罩裹這么多嗎?”她后知后覺自己的話有點不禮貌,尷尬地扣住了卷子一角。</br> “看天氣。”茭白把堆在下巴上的口罩摘下來,不介意地笑笑,“現(xiàn)在不用。”</br> 女同桌望著他,羨慕地說:“哇,你好白哦,我們班女生都沒你白。”</br> “我這是不健康的白,不好,我很少曬太陽。”茭白的態(tài)度十分和善,他這個女同桌是沈而心上人的閨蜜。</br> 嗯,沈而銨在被禮玨纏上前就情竇初開了,他在他的世界為一個女生打造了一片秘密花園,開的全是暗戀的小花。</br> 那女生在隔壁文科班,她也跟沈而銨一樣,念高三,成績全班倒數(shù)。</br> 他們是富家學霸與貧民學渣的經(jīng)典愛情配置,雙向暗戀。</br> 要是擱在言情里,這就是從校服到睡衣,從你好到我愛你的救贖風。</br> 可這是腐漫。</br> 茭白的椅子被踹了一腳,他的上半身往前栽了栽,沒回頭。</br> 這會兒不能往后看。渣攻狗腿子的拳頭肯定硬了。</br> 梁棟的手確實捏成了拳頭,他湊近沈而銨,低聲仗義道:“銨哥,你放心,等會下課我會警告這小子,要是他敢在學校里亂說,我會讓他后悔來到三中。”</br> 沈而銨沒有回應梁棟,他又專心折起了蜻蜓,眉目平靜。</br> 梁棟一顆心操得稀巴爛,銨哥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攤上了這么惡心巴拉的事。</br> 幸好銨哥幾乎不參與家族活動,媒體也不敢得罪沈家偷拍他,學校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家世,更不知道不久前轉學走了的前桌是他的準小后媽。</br> 而這次的新同學,一個多月前是他的小后媽人選之一。</br>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br> 梁棟是不敢罵沈家那位大人物的,他就欺負賣身做狗的下賤玩意。</br> 茭白的椅子又被踹,他淡定地摸了摸書本,明年又是高考時,但愿能圓他的大學夢。</br> .</br> 下了課,茭白就被梁棟堵在了廁所里。</br> 梁棟讓兩小弟在外面守著,他用腳把門踢上,摸了把自己給自己剃的板寸,耳朵兩邊露著囂張的青皮。</br> “怎么改名兒了?”老朋友敘舊一樣的語氣。</br> “我先撒尿,一會再說。”茭白往小便池那走。</br> 梁棟傻眼了。</br> 茭白說撒尿就是真的撒尿,褲腰一拉,再一撈就放水,他一點兒都不慌。原身的相貌放在茭白的世界,算得上是不缺人追的水準,可在這部堪稱顏狗盛宴的漫畫里就不夠看了。因此即便失去了沈家那個圈,也不會出現(xiàn)一堆人想要囚|禁他蹂|躪他強制愛的限制級場面,沒有的,真沒有。</br> 要說結梁子的,除了勉強能壓制的齊霜,就旁邊瞪著他的這位。</br> 完了就沒了。</br> 茭白來三中是沖的沈而銨,他做足了充分的功課,準備一鼓作氣將沈而銨送進他那四個分組的其中一個組里。</br> 那就代表,他跟沈而銨的活躍度要夠,他們要多接觸。</br> 而梁棟是沈而銨的死黨,為了接下來的和平相處,茭白必須把這梁子擺平。</br> “改名字是為了告別過去。”茭白整理好褲子,“至于為什么是茭白……”</br> 梁棟的心跳不自覺地在他的停頓下加快。</br> 為什么?能是為什么,想不出來,梁棟傻逼逼地跟著這家伙的思路轉,就聽他說:“因為我喜歡吃。”</br> “尤其是茭白炒肉絲,簡單好做又鮮……”茭白的話聲因為衣領被抓起來而停住,梁棟往他臉上噴氣,跟一頭遭到挑釁的小水牛似的:“在‘締夜’沒做完的事,是不是該做完?”</br> 茭白做思考狀:“這不好吧。”</br> “你他媽踢得老子差點進醫(yī)院……”梁棟徒然沒聲了,他警惕地盯著突然湊近的人,兩條腿的肌肉都繃了起來,襠部涼颼颼的,“老子那次說包你,保準天天把你的兩個小嘴塞滿,這話還算……”</br> 茭白打斷道:“我有病。”</br> “你當你爹我是三歲嗎,你哪來的病,難不成沈家養(yǎng)著你的期間,還叫你出去賣?”梁棟惡言惡語。</br> 茭白露出苦澀的表情:“那晚沈先生讓我去伺候戚董。”</br> 梁棟剛想說哪個戚董,話到嘴邊,他猶如被人用榔頭敲了脊梁骨,高漲跋扈的小霸王氣焰沒了,慫成了狗。</br> “除了那種情況,我偶爾還會遇到,”茭白垂眼,“和你一樣對我提出那種要求的人。”</br> 梁棟半信半疑:“我那回,你不是反抗了嗎?他媽的還頂老子蛋!”害的他請了好幾天假才回學校。</br> 茭白沉默了會,難為情地說:“我那是喉嚨使用過度,腫了,不能再來了。”</br> 梁棟:“……我草。”</br> 好他媽的騷。</br> 他語速飛快道:“那從今兒起,老子把你包了,你也不用張腿撅屁股,就給老子咬。”</br> 茭白呵呵:“我這張嘴不知道咬過多少老棒子,你不嫌惡心啊?”</br> 梁棟的面部一黑,接著又是一青,好像是他媽挺惡心的。</br> 對外他一副經(jīng)驗特豐富的樣兒,其實他還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孬崽,沒真刀實槍地干過,締夜那一晚他跟一伙太|子|黨瞎玩,喝了酒,又在包間看了幾場香艷直播,血氣方剛地出門吹了個風,返回的路上拐進一個洗手間洗臉,就那么碰上了面前這人,當時他看到對方細得不像話的腰腦子一抽,強迫威脅對方給他咬。</br> 這人正要往下蹲的時候,梁棟接到包間一妹子的電話催他回去,他無法,就跟這人約了時間。八點,老地方,幫他咬出來。</br> 第二天梁棟酒醒了,除了氣憤,還有膈應慶幸,幸虧沒跟那種人扯上關系,他又不喜歡。</br> 而且這人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臟。</br> 太臟了。</br> 梁棟松開了抓著茭白衣領的手。</br> 不過,</br> 梁棟圍著茭白轉了轉,洗手間那次這人都不敢跟他說話,全程點頭搖頭,變化這么大的嗎?總覺得怪怪的。</br> 茭白在梁棟耳邊說:“我?guī)湍愦蚝脝幔沂只羁梢缘摹!?lt;/br> 梁棟像個被調戲的娘家少婦,瞬間后竄到門口,好嗎什么好嗎,不要臉!</br> 被這個小插曲一鬧,梁棟忘了自己剛才的怪異念頭了,他惡狠狠地警告茭白把嘴閉緊點,別說不該說的,不然沒好果子吃。</br> 少年人的威脅很幼稚,沒什么實質的攻擊性。</br> 茭白回教室的時候,沈而銨剛好往走廊上看,他們的視線對上。</br> 沈而銨側回頭,趴在了桌上。</br> 而梁棟對茭白做了個封口的手勢,滿臉“我都跟銨哥說了,你別再想耍花招”的鄙夷。</br> 茭白心情愉悅,腳步都是歡快的,差點沒忍住當場蹦起來,看來梁棟沒讓他失望,這么快就把他的“過去”告訴了自己的死黨。</br> 挺好。</br> 茭白想成為沈而銨認為的那種,最爛最臟的人。</br> 這樣的話,等到那時候,只要他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跟爛臟不符的一面讓沈而銨撞見,便會引起對方的好奇。</br> 一點好奇心就夠了。</br> 茭白抓了抓濃密的發(fā)頂,這叫什么事啊,傷腦筋,真想跟這伙豪門老少拜拜,再也不見。</br> “系統(tǒng)還是啥,在不在?我要那些好友干什么,完善人生還是啥,感覺沒啥意義啊。”茭白在心里問。</br> 【玩家茭白對游戲規(guī)則產生了質疑,并有挑釁的意味,第一次警告!】</br> 【警告達到三次,玩家會被鞭刑。】</br> 茭白:“……”這么狠。</br> “小可愛,你是活著的啊,這段時間都不吱一聲。”茭白溫溫柔柔,“沈寄的活躍度從0.01變回0了,他這是完全把我給忘了吧,又打回原形了,其他幾個全是零蛋,就連我的網(wǎng)友小哥哥都是個蛋。”</br> “是不是該給我點強制任務做做了?”茭白一副熱切的口吻。</br> 只要讓他做一次助手發(fā)布的、針對提高好友活躍度的強制任務,他就能摸清游戲套路,以后依葫蘆畫瓢。</br> 誰知助手一點水花都沒起,壓根就沒上套。</br> 這東西不能跟他交流,只能發(fā)通告。</br> .</br> 茭白的皮相是沒攻擊姓的那一卦,座位周圍的人一茬一茬的,問他多大了,之前在哪上學之類,他一說自己十九了,就全是驚訝聲。</br> 十九了啊,那怎么還上高三?留級了還是復讀了啊,為什么啊又是一堆衍生問題。</br> 茭白的笑容逐漸敷衍,他全打發(fā)走就偷偷摸摸地耍起手機。</br> 上個月他加了一個群。</br> 群里全是南城幾個高檔同性娛樂場所的員工,0多1少,他們的日常是吐槽,炫耀,以及做金主的金絲雀或老總專屬小騷狗夢。</br> 來場所消費的客人都是在上流混的,圈子就那么大,大家難免會聊到南沈西戚那樣的大人物,茭白能從中掌握一點他們的信息和近況。</br> 可惜每次這些人聊著聊著就幻想起來了,人人都是沈夫人戚太太系列。</br> 有個叫小耳朵的男孩說他不想當小雀,不想要金籠子,只想能有個大佬做他狗子。</br> 群里靜了一秒,各種三百六十度花式嘲諷。</br> 嘲完就哭了,一起做做夢吧。</br> 茭白翻了會聊天記錄,把有用的內容整理整理記下來,他剛要叉掉窗口,小耳朵私戳他:瓜瓜,你現(xiàn)在有狗子了嗎?</br> 高瓜:沒有。</br> 小耳朵: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只?</br> 小耳朵:嗚嗚,瓜瓜我跟你坦白,你別生氣,我整理群里人照片的時候被我哥看到了,他看上了你。</br> 群規(guī)是新人要亮照加分享一次性|經(jīng)|驗,茭白的照片是他P過了的,他敲兩個字發(fā)過去:不要。</br> 小耳朵:啊,不會吧,狗子也不要?我哥很狗的!純種金毛!</br> 茭白還是那答案,他要狗子干嘛,讓他自己挨肏嗎?</br> 茭白:不聊了。</br> 小耳朵:瓜瓜瓜瓜,你不高興了啊,那就讓我哥吃屎去吧,不管他了!我跟你說啊,昨晚我和幾個小姐妹面基,聽他們說了沈先生【捂臉】</br> 茭白的嘴角抽了抽,嬰兒小臂是吧,久聞大名。</br> 小耳朵:而且一次好久,強到可怕,我一小姐妹說他認識的一人被沈先生看上了包了一段時間,每次都要提前干好幾罐紅牛才能撐下來。</br> 茭白:“……”</br> 哇哦。原來紅牛才是最大贏家。</br> 所以,我東鵬差在哪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