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十而受[豪門] !
秦烈陽不過接管秦氏一年,加班狂的稱號已經(jīng)在公司傳遍。
第二天早上八點他一出電梯,助理寧澤輝就已經(jīng)等著他,跟在秦烈陽后面匯報昨天的收尾工作,“已經(jīng)確定,是副主編姚天天做的。她跟《名媛》的總編是同學(xué),稿子三校三審,她是第二關(guān),我們當(dāng)初在每個校對版本的文章中都留有記號,《名媛》拿到的是我們的二校稿,正好是姚天天負(fù)責(zé)的?!?br/>
秦烈陽對此不屑一顧,“她怎么說的?”
“她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是二少指使她做的。”寧澤輝跟了秦烈陽五年,對他的脾性最了解。
“證據(jù)呢!你知道,他是二少,沒有證據(jù)都白搭?!鼻亓谊柎蟛阶叩搅宿k公室門口,上面寫著董事長辦公室,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的說法并非沒有證據(jù),秦烈陽接掌秦氏財團一年時間,秦芙花樣百出,各種搗亂不下數(shù)十起,可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jù),都是輕輕放過了。這一次收購《嘉芙》乃是秦烈陽將下屬服裝品牌打造成為中國奢侈品的關(guān)鍵一步,而且也是秦烈陽執(zhí)掌秦氏以后的第一個大計劃,秦芙吃里扒外,饒是寧澤輝都受不了,何況秦烈陽。
寧澤輝關(guān)了門,這會兒臉上終于帶了點笑,“您放心,姚天天小心謹(jǐn)慎,錄下了二少吩咐她時的談話,這次跑不了?!?br/>
秦烈陽并不意外地挑挑眉,呵了一聲,然后才說,“這回連老天爺都不幫他,今天正好董事會例會,看戲吧?”
寧澤輝匯報完了公事,瞧見秦烈陽又在不由自主地揉眉心,關(guān)心地問,“還是沒睡著覺嗎?”
秦烈陽擺擺手,“睡不著,折騰到凌晨四點,一閉眼全都是噩夢?!?br/>
寧澤輝建議道,“上次說得那個心理醫(yī)生,最近回國了,要不我?guī)湍s一下,聽說挺不錯的。不睡終究不是個事兒。”
秦烈陽搓著眼睛,將整個身體都仰躺在椅子上,并沒有回答。
寧澤輝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也是最親密的朋友。對他小時候的事兒比別人要清楚一些,知道有些傷疤秦烈陽并不愿意再次提起,不由放軟了聲音,“事情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總要解決的,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睡吧。你這樣能熬多久?”
那邊秦烈陽依舊沒有回答,他的手擋著臉看不清楚表情,寧澤輝嘆口氣,只覺得這次又不行了,準(zhǔn)備轉(zhuǎn)頭離開——離著開會還有一個小時,他有許多資料要準(zhǔn)備。
沒想到剛扭頭,就聽見秦烈陽幽幽地說,“那就試試吧?!?br/>
秦氏的董事會定期一年四次,每個季末舉行。第一次因為秦振還沒脫離危險,秦烈陽是孤身上陣,那次的董事會端的是熱鬧。
秦家發(fā)跡于上世紀(jì)八十年代,那時候剛剛二十歲的秦振帶著幾個好兄弟來回倒貨發(fā)家,隨后便做起了服裝生意,到了二十世紀(jì),因著產(chǎn)業(yè)鏈擴大,還進軍了護膚品彩妝領(lǐng)域。
秦氏瞧著大,但因為不上市,股東不過是當(dāng)年幾個一起闖江湖的兄弟,這里面他爸的股份最多占據(jù)41%,他媽手中也有10%,剩下的有秦烈陽的大舅方海東,親叔叔秦勇,又各占了一部分,還有他爸的把兄弟們,多多少少的一共11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幾個人也分了派別。方海東自然是和妹妹站成了一線,組成一道堅不可摧防線,試圖推舉秦芙上位。秦勇對兩個侄子一視同仁,所以保持中立也可看做坐山觀虎斗。剩下的把兄弟們各有心思,有的投靠了方梅一系,有的支持他,有的不服秦烈陽年紀(jì)輕輕想渾水摸魚拿些好處,一時間妖魔鬼怪三十六計盡出。
第一次開會就腥風(fēng)血雨,方海東和把兄弟們火力集中到了一起,盯住了秦烈陽的死忠們開口撕咬,從當(dāng)年工作犯的錯誤到可能會是其他公司的間諜,再到人身攻擊,花樣百出,總之只有一句話,他手下的人都不能用了,撤了吧。
笑話,沒了兵的將軍那是傀儡!秦烈陽怎可能退一步?
他當(dāng)時就笑瞇瞇地聽完了這群人的攻訐,然后不屑的笑笑,甩出一張名單,“我知道你們不服氣,覺得我秦烈陽不過區(qū)區(qū)二十七歲,何德何能站在你們頭上拉屎?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們,我爸爸的股份占據(jù)41%,我是大股東,從今天起到以后永遠我都會選自己當(dāng)董事長,董事長的職責(zé)是聘任或者解聘公司經(jīng)理,所以抱歉啦,這些人都回家吧。”
他一副我有爹我有理的表情,恨得人牙根直癢癢。
剛剛還吵得要死的方海東等人立刻去看那張紙,秦烈陽從小混跡這里,怎么可能有一絲遺漏,上至副總經(jīng)理下至掃地的大嬸,只要是跟他們有關(guān)系的,都在名單之上,一個不聘了。方海東當(dāng)即臉就青了,拍桌子沖著他嚷,“秦烈陽,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爸爸都不敢這么對我們?再說,你也沒到半數(shù)股份,你就不怕……!”
秦勇直接插了句嘴,“我棄權(quán)!”他手中有15%,他棄權(quán)其他人有個屁用?方海東當(dāng)即就卡殼了。
秦烈陽這時候才站起來,不過臉也板起來了。他原本生的就戾氣極重,板起來臉來竟讓人有些心生懼意,屋子里的嗡嗡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他才冷笑著說,“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不好,我相信大家一定都不好!如今公司每年利潤都在上漲,各位叔叔舅舅們年紀(jì)也大了,不如回家享享清福,年底查查賬戶多自在,經(jīng)營公司這么費心的活,交給我這個小輩就成?!?br/>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秦烈陽不但硬還狠,拿捏住了他們的小輩,他們自然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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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秦烈陽帶著寧澤輝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會議室,董事們已經(jīng)老老實實到齊了。秦烈陽分外賞臉的喊了幾聲舅舅叔叔,這群人臉上就樂開了花。一陣招呼起起落落后,坐在方海東身邊的秦芙才跟秦烈陽打了個招呼,“哥?!?br/>
——他是代表方梅來的。
秦烈陽點點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匯報很快開始,資料是早就準(zhǔn)備好放在每個人面前的,隨后就聽見嘩啦啦的翻頁聲。秦烈陽一向講究效率,所以匯報也干脆利落,不過一個小時,一切都搞定。
董事們終于松了口氣,感覺可以散會了——每次見秦烈陽的感覺,就跟見閻王一樣,誰都想多活兩天。此時寧澤輝卻并沒有停止的意思,“下面有一項重大事件需要向董事會通報。”
眾人一下子靜了下來。
秦烈陽接管秦氏一年,董事會上一向只是通報工作總結(jié)報告,卻從未涉及過其他事。今天甫一說有重大事件,這群人各個都豎起了耳朵,好奇心被完全調(diào)動了出來,目光全都放在了秦烈陽身上。
秦烈陽目光掃過這群長輩,格外在秦芙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鐘,這家伙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時什么事了,臉色變得煞白,一副強裝鎮(zhèn)定的表情。秦烈陽敢肯定,秦芙一定會去拽方海東的袖子求庇護的,敢撩不敢上,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屋子里靜了幾分鐘,達到了引人注目的效果,寧澤輝才開始通報,“眾所周知,三個月前我們對著名時尚雜志《嘉芙》進行了收購,在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交接和改版后,《嘉芙》定于昨日開始付印?!?br/>
這事兒是秦烈陽第一步大舉動,董事會通過的。一聽是這事兒,這些人表情就精彩多了,縱然知道秦烈陽手段能力都有,秦氏交到他手上絕對會發(fā)揚光大,可聽他出事又是另一種心態(tài)了,誰讓他開始手段那么激進呢!
寧澤輝接著說,“結(jié)果在下午兩點,付印前的三個小時,我們收到了《名媛》的最新一期,內(nèi)容幾乎跟我們的《嘉芙》即將付印版本完全相同,我們泄密了。”
一說這個,董事們頓時激動起來,王三江當(dāng)即問,“那怎么辦?昨天沒印嗎?誰泄的密?”
底下議論紛紛,寧澤輝很淡定地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這才回答,“王董放心,我們早有準(zhǔn)備,昨天已經(jīng)將備份付印,明天雜志就能出來。至于泄密者,我們也查到了,不是別人,正是《嘉芙》副主編姚天天?!?br/>
王三江不愧是鼎力支持秦烈陽的人,當(dāng)即追問,“現(xiàn)在紙媒不景氣,并入秦氏《嘉芙》各方面待遇提高不少,她一個副主編為什么這么做,受誰指使?是誰要跟我們秦氏過不去?”
寧澤輝閉口不言,倒是秦烈陽嘴角勾了起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秦芙,這家伙已經(jīng)快躲進了方海東的身后,秦烈陽跟方海東來了個對視。
目光交錯,實在是太熟,意思也明白。方海東護住了秦芙,顯然是警告他,讓他顧忌兄弟感情。不過,秦烈陽要是聽話的人,怎么能在秦氏一言九鼎?他不屑的聳聳肩,很是懊惱地說,“這人就在我們中間?!?br/>
董事們再次交頭接耳,給夠了他們交流時間,秦烈陽才聲情俱茂地說,“我待他不薄,又顧忌感情,一直不想跟他正面沖突。可我個人利益為小,秦氏整體利益為大,連出賣秦氏的事兒都能做,我不能再姑息他了。他就是……”
他話未出口,方海東就急急地喊了聲,“秦!烈!陽!”
秦烈陽只是瞥他一眼,壓根沒有停頓,毫不猶豫地說,“秦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