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辦法
柯云巖還蜷在美人榻上,顧青婉跟他照了個面,便驚得往后退了幾大步。他的臉漲得通紅,看上去幾乎要滴出血來一般,想來怕是忍的十分辛苦。
顧青婉猶豫了半晌,便默默的回到門邊,尋了一張圓椅縮在角落里。
她這個時候有能力自保便算是萬幸了,哪還顧得了其他人辛不辛苦,況且這里對她威脅最大的就是柯云巖了。
只是柯云巖已然聽到了顧青婉這頭的動靜,便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顧青婉。他年少風(fēng)*流,沒少跟著世家子弟們一同流連青樓畫舫間,助興用的催*情藥也曾試過。只是這次的藥,卻是奇怪又霸道的很,半個時辰未到,卻幾乎把他的理智給燒沒了。
藥下在柯云巖身上,他自然知曉這藥的邪門,身上越來越難受,幾乎如螞蟻啃噬一般,。他也是世家子弟,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苦楚,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怨恨——為什么進(jìn)來的人會是瑞王妃?
若只是尋常的宮女,他如今也不需要顧忌這顧忌那的,忍的這般難受。
顧青婉方才說了,這是賢妃設(shè)計好的一出戲,若是他們落盡圈套里,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賢妃得了勢,自然是要鏟除異己。不單單是他,便是惠和公主、錦鄉(xiāng)侯府,甚至是陳皇后,在賢妃手中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場。
柯云巖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昏沉,整個身子像是著了火一般。他瞇著眼睛把頭在榻上撞了幾下,一時之間,柯云巖覺得自己的感官放大了數(shù)倍。一股似蘭似梅的幽香飄散在空氣中,他只要多吸一口,身上的灼熱感便重。不遠(yuǎn)處窈窕玲瓏的身影,是讓他覺得口干舌燥起來。
“不要緊的,說不定解了藥性,我恢復(fù)了力氣。還有可能破而出。”柯云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眼中的猩紅越來越明顯,“賢妃的人哪能來的那么,不要緊的。”
一時之間什么賢妃,什么瑞王妃,柯云巖都忘得干干凈凈。他只知道要是得到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就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痛苦了。
腦中緊緊崩著的那根線斷了之后,柯云巖覺得身上似乎突然之間又有了力氣。閣樓并不大,柯云巖的步子雖然有些踉蹌,卻還是幾大步便逼近了顧青婉。
從認(rèn)出榻上的人是柯云巖起。顧青婉便知曉今日想要脫身,定然十分艱難。
賢妃敢在柯云巖身上動手腳,所用的必然不是尋常之物。說不定事后查都查不出來。即使柯云巖毅力過人忍了下來,她與柯云巖之間清清白白,等賢妃的人掐著時間進(jìn)來,他們又如何能解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何況這個柯云巖性子如何,顧青婉不說清楚,卻也是了解一二的。
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世家公子,因容貌實在太過俊美,又比尋常世家子傲氣幾分。可他偏偏是個半桶水。又是個十分急色的,即使尚了公主,即使惠和公主這般暴烈的性子。柯云巖也還是偷偷摸摸的逛青樓、養(yǎng)外室。
若是柯云巖肚子里多裝了幾兩墨水,說不定比謝子然具話題性,當(dāng)然柯云巖現(xiàn)在也具有話題性。不過是被人當(dāng)做笑料來提起。
這樣的人,即使自己與他利益攸關(guān),顧青婉也不敢相信他。
顧青婉緊緊的盯著柯云巖,一邊與柯云巖說著話讓他保持清醒,一邊繞開他,兩人在閣樓里轉(zhuǎn)著圈子。柯云巖心里早已經(jīng)被自己的謬論說服,見顧青婉只繞著圓桌和他僵持著,竟然猛的掀翻了桌子,伸手便朝顧青婉抓來。
饒是顧青婉心下思索了一番對策,也被柯云巖的舉動嚇了一跳,愣神間便被柯云巖凌空拖了過去。掀翻的桌子倒在一旁,顧青婉垂在半空的腿狠狠的撞上了圓桌的邊緣,只能痛的弓起了身子。
“駙馬,你做什么,放手!”顧青婉憤然尖叫了一聲,一會兒怒罵,一會兒求饒的,確保聲音能傳到閣樓外面去之后,她才一邊推拒著柯云巖,一邊觀察著外頭的狀況。
顧青婉剛醒來時,便在病榻中纏綿一個多月,再加上這樣的朝代說不定連個風(fēng)寒都會送命,她便有意識的鍛煉身子。幸好此時柯云巖的力氣也不若平日,她與柯云巖推搡著,二人便移到了門背后的死角里。
果然沒一會兒,顧青婉便聽到外頭有窸窣聲,接著有一道身影貼在門前。
只是柯云巖與顧青婉都在門后的死角里,不論從戶還是從門縫里都是瞧不見他們此時的情況,那人只能聽到屋子里頭顧青婉的掙扎聲與柯云巖的呻吟。因此她在門外駐足了一會兒,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顧青婉正屏氣凝神觀察著外面的情況,況且她只阻擋著柯云巖碰觸自己的臉,一不留神宮裝領(lǐng)口的扣子便被柯云巖解開了。顧青婉心下大怒,心中的最后一絲愧疚也消耗殆盡,右手捏緊了匕首,便朝柯云巖后背的肩胛處扎了一刀。
這匕首果然十分鋒利,入肉一聲悶響,緊跟著便是柯云巖的慘叫聲。
顧青婉眼疾手的捂住了柯云巖的嘴,掙扎著從他身下坐了起來。
“清醒了么?”顧青婉戒備的看著柯云巖,手中的匕首帶著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清醒了便聽我說。”
劇烈的疼痛抵制住了欲**望,柯云巖眼睛里恢復(fù)了一絲清明,便立即痛呼出聲。
“你瘋了!”柯云巖摸了一下后背,入眼是滿手的血。他還從未見過那么多的血,況且還是自己身子里流出來的,嚇都嚇個半死,只能哆哆嗦嗦道,“……幫我止血。”
“放心,傷口不深,死不了。”顧青婉靠坐在門背后,刀尖對著柯云巖,眼中滿滿的都是冰冷之意,“我先前便提醒過了,為了自保,到時候難免要在駙馬身上扎幾個洞。”
柯云巖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顧青婉,他先前確實是沒聽清楚顧青婉說了些什么,即使聽到了這句話,也只會一笑置之。卻沒想到看著嬌嬌弱弱的一個人,拿起刀來竟然也能下狠手。
“若是你還敢逾越,下一刀就扎進(jìn)前面,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對穿了。”顧青婉左手指了指柯云巖的心口。
柯云巖看著還在滴血的刀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雖然是男子,力氣比顧青婉大的多,可如今身上痛的厲害,再加之顧青婉力氣比尋常的女子要大。柯云巖絲毫不敢懷疑,若是顧青婉發(fā)起狠來,還真的會一刀結(jié)果了他。
見柯云巖只是發(fā)呆,顧青婉倒真是為惠和公主的眼光感到揪心。柯云巖雖然長相極其俊美,可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心性不堅定,沒耐力又不能吃苦,這樣的人若不是世家子又恰巧得了惠和公主的青眼,注定是一事成的。
都說隔代親,隔代親,柯云巖尚且如此,若是柯沁和柯霜華在錦鄉(xiāng)侯府長大,也不知會被養(yǎng)成什么樣子。難怪惠和公主即使被錦鄉(xiāng)侯夫人厭棄,也執(zhí)意把一雙兒女接到公主府親自教養(yǎng)。
“之前我說的那些話想必你根本就沒聽進(jìn)去。”顧青婉上下打量了一番柯云巖,“賢妃這個人睚眥必報,她得了勢我們一個都跑不了。這里是一個死角,門外瞧不見這里的情況。”
柯云巖正認(rèn)真聽著,便聽顧青婉突然道:“吶,現(xiàn)在叫吧。”
“叫?”柯云巖一頭霧水,“叫什么?”
“自然外面想聽什么你便叫什么?”顧青婉揚了揚手上的刀,似笑非笑的看著柯云巖。
柯云巖見顧青婉笑的諷刺,又想起他方才做的事情,心中倒是有些許窘迫。正要開口解釋說他是被下了藥身不由己,便聽顧青婉不耐煩道:“些,你一個大男人,總是要有些作用吧。”
柯云巖喉間一梗,抹了一把還是滲血的后背,連忙平躺下來,哼哼唧唧了一陣子,這才背過臉去間歇呻**吟幾句。
顧青婉裝模作樣的哭了幾聲,見柯云巖的呻**吟聲又夾雜了幾絲蕩漾之意,便冷不丁問道:“還忘了問駙馬一句,若是你再控制不住,我是打暈?zāi)悖€是在你身上扎第二個洞。”
柯云巖頓時被這句話嚇的清醒了幾分,半晌他才吶吶道:“你方才怎么不打暈我?好在傷口不深,倘若你失手的話,我說不定就沒命了。”
若是打暈了你,接下來的戲還怎么演下去!
顧青婉心中想著,卻還是一聲不吭的看著柯云巖。大概是權(quán)衡了半晌,柯云巖這才支吾道:“你打暈我好了,還請……請下手輕一些。”
顧青婉瞄了一眼手邊的圓椅,默然點頭。
許是太怕疼了,柯云巖倒是忍耐了許多,實在是克制不住了,顧青婉便如他所愿敲了他一凳子。只是打“暈”這種力道實在是不好掌控,顧青婉怕一下子砸死了柯云巖,也不敢使太大的勁,幾次下來,柯云巖便頭破血流,雖然傷的不重,但模樣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