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垮塌
王洋端詳半天,從廚房倒了杯自來水過來。
楊嘉立也不嫌棄,從狗籠子的小開口處接過了這杯自來水,大口飲下。
他把杯子從小口處遞出去,笑得爽朗:“謝謝你。”
王洋似乎被他這突然溫暖的笑晃暈了,歪著腦袋皺著眉看了半天才把杯子拿回去,靜靜地坐在了沙發(fā)上,繼續(xù)發(fā)呆,像個被玩壞了的,毫無生氣的玩偶。
接下來的三天,楊嘉立有空沒空就會叫王洋。
有的時候是要水喝,有的時候是要吃的,王洋能拿到的物資也不多,每次都是機器人似的倒自來水或者塞冷面包,就和喂養(yǎng)一條狗似的,機械而冷漠。
楊嘉立觀察著王洋時好時壞的精神狀態(tài),默不作聲。
第四天晚上,葉凡從外頭回來,看起來情緒不大好,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漠然而冷肅,好想胸膛里堵著一股待發(fā)的惡氣。
他吃了晚飯就撈過王洋的身體,把他帶進臥室。
緊接著,隔著門聽到臥室里響起碰撞聲,王洋不堪痛苦的嗚咽嚎叫混雜其中,在這棟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悶悶回響,有些疹人。
十一點,王洋披著衣服出來了。
楊嘉立借著黯淡的光,看到王洋的手腕上有勒痕,走路一瘤一拐,嘴唇還被咬破了,冒出點點血珠。
當王洋走到樓梯口,轉(zhuǎn)頭要去他的小臥室時,楊嘉立叫住了他:“你過來。”
王洋站住身子,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楊嘉立,去廚房倒了杯自來水,走到鎖著楊嘉立的狗籠前,把自來水從小口遞了進去。
楊嘉立在籠子里搖搖頭,說:“我不是要喝水。”
王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楊嘉立就扯著他的衣角讓他蹲了下來。
楊嘉立把自己還算干凈的袖子蘸了水,仔仔細細地把王洋臉上的血痕擦干凈了,又讓王洋從別的地方拿了團棉球,按在了王洋的嘴唇上,說:“按一會兒,等一下就不出血了。”
王洋按著棉球,像是不明白楊嘉立這樣做的用意,眼神怪異。
楊嘉立嘆了口氣,解釋道:“你受傷了,我?guī)湍闱謇韨冢蝗粫l(fā)炎。”
王洋腦子似乎沒轉(zhuǎn)過這個彎來。
他直直盯著楊嘉立的雙眼,好半天,沙啞地吐出一句:“你是仇人。”
楊嘉立鎮(zhèn)定地搖搖頭:“我不是你的仇人。你當年侮辱我媽媽,還間接對我發(fā)動網(wǎng)暴,后來你也遭報應(yīng)了,我們的仇早就算是清了,我已經(jīng)不恨你了。”
王洋很執(zhí)拗:“凡哥是恩人,你是仇人。”
楊嘉立笑了笑,目光悄悄瞥了眼二樓緊閉的臥室門,把手伸到籠子外,幫王洋扣了披在身上的衣服的扣子,
更壓低了聲音:“你為什么會認為葉凡是你的恩人,我就是你的仇人呢。”
王洋目光微微放空:“我因為你,沒飯吃,沒地方住的時候,是凡哥收留我,給我飯吃,紿我床睡,他說他以后會對我更好,而且還把你抓來讓我出氣。”
楊嘉立笑了笑,并不急著反駁他。
他只是安靜地把王洋的扣子扣好,帶點可憐的語氣,說:“每天被他逼著做那種事,很痛吧。他打你的時候,是不是很怕?”
王洋眼神一震,往后縮了縮,默默低下頭。
楊嘉立不急著逼他開口,只是囑咐他晚上被子蓋好別著涼,跟他說了晚安。
接下來幾天,楊嘉立總是趁著葉凡不在或是不注意,把王洋叫到身邊,也不讓他做什么,只是幫著他處理傷口,實在在籠子里沒辦法的,也會教王洋用什么藥抹上才會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