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敢作敢當(dāng),怕什么?【一更】
晚上九點。
豐縣大酒店,505室。
謝靈兒坐在床邊發(fā)了一會呆,聽到了燒水壺吧嗒一聲響,水開了。她隨手從衣兜里將藥盒拿了出來,按著說明摳了一粒。
心里突然覺得亂。
買個藥而已,竟然就那么碰上陶夭了。她若是將這件事和表哥說起,豈不是就會知道自己和蘇瑾年的事。這種可能性讓她非常不舒服,偏偏,她又不可能為此去和程牧特地說什么。
謝靈兒在心里暗暗地嘆了一聲,起身去倒水。
開水很燙。
她端起水壺將玻璃杯燙了一下,倒了第一杯,又將開水和礦泉水隨意地兌了半杯,喝了手心里那粒藥。
“砰――砰――”兩道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謝靈兒第一時間收了藥盒,發(fā)問。
“我,孫悅。”門外人答。
謝靈兒松口氣,抬步過去將門打開,淡笑著問:“有事?”
孫悅神秘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側(cè)身進(jìn)屋,一邊走一邊說:“你什么時候交了男朋友呀,我都不知道。”
“什么?”謝靈兒關(guān)上門,一只手尚且按在門把手上,側(cè)身看著她問,臉色微愣。
孫悅上下打量她一眼,嗔怪道:“裝什么傻呀?我可都知道了。我說你怎么這么不夠意思呀,好歹同學(xué)舍友一場,這交個男朋友還神神秘秘的,怎么,怕我們知道了要你請吃飯呀?”
謝靈兒臉上的笑容淡了:“我沒男朋友。”
“沒男朋友?”孫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走兩步到了她跟前,小聲道,“沒男朋友買什么避孕藥呀?老實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早上都沒來拍戲,說不過去哈。”
她提起昨晚,謝靈兒臉色便有些不自然了。
她抿著唇坐到了床邊。
孫悅看著她臉色,曉得這便是她生氣的前兆了,不過,她心里還頗有些不是個滋味。謝靈兒的出身在班上不算秘密,眼下交個男朋友卻搞這么隱秘,越發(fā)激起了她心里的好奇。
也不曉得她男朋友何方神圣?
這么藏著!
孫悅眼里的興味很明顯,謝靈兒也曉得她素來八卦嘴碎的性子,不過,再八卦,這人也沒長千里眼順風(fēng)耳,怎么就知道了她買藥的事情?
謝靈兒隨手脫了薄外套扔在床上,轉(zhuǎn)身去倒水,語調(diào)淡淡地隨口道:“什么避孕藥?不曉得你在說什么。”
孫悅好笑:“還裝呢?買藥的時候遇上陶夭了吧?”
謝靈兒輕呵了一聲,沒答話。
孫悅又道:“我也是在樓下恰好遇上她,結(jié)果她突然問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我都有點懵呢,隨口多問了兩句。結(jié)果她就說藥店里碰上你買藥了,哈,還含糊其辭地不說什么藥,一猜就猜到了嘛。”
謝靈兒握緊了手里的玻璃杯遞給她:“喝點水。”
“謝啦。”孫悅瞄一眼桌上燒開的一壺水,笑著說,“也就你這么講究,我都是直接喝礦泉水,最近天氣又不冷。”豐縣大酒店條件有限,他們住的客房里連個飲水機(jī)都沒有。
謝靈兒看著她喝水,微笑著沒說話。
孫悅喝了半杯水,雙手握著杯子抵在腿面上,也不曉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臉好奇地問:“話說,她在藥店里碰見你誒,她去買什么了?不可能和你一樣吧,程董今晚沒走。”
“就沒見過你這么八卦的。”謝靈兒有些無言以對。
“好奇嘛。”孫悅撇了撇嘴,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她,氣呼呼說,“其實我今天在學(xué)校里遇上程董了,不過我和他打招呼他連我理都不理。你說他當(dāng)初看上陶夭的時候,那陶夭也沒回歐陽家呀,他到底看上陶夭哪了?”
“我不清楚。”謝靈兒直白地說。
孫悅起身將水杯放在桌上,抬步去洗手間里,聲音飄出來:“說實話,我覺得我這長相也不算差。”能考上香江影視大學(xué)并且在大二就順利簽約,孫悅的外形條件自然也算得上出眾。
不過,娛樂圈長相出眾的女生實在太多了,像她這種沒什么背景的,能一簽約就在電影里飾演出場頗多的女配,已經(jīng)算挺不錯了。
謝靈兒用手指隨意地敲著桌面,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付說:“嗯。”
孫悅又從洗手間里飄了出來,語調(diào)討好:“話說到這,我就不拐彎抹角啦。你說我們好歹舍友一場,能不能幫幫我呀?”
“哦。幫什么?”
“明知故問誒你?”孫悅嗔怪地看她一眼,咬唇笑說,“你在圈子里肯定認(rèn)識挺多貴重人物,介紹介紹。”
娛樂圈潛規(guī)則素來不是秘密。可她一個新人連一點門道都沒有,貿(mào)然地找靠山,很多時候可能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也撈不到多少好處。眼下,也就謝靈兒好朋友這身份能稍微唬唬人。
要是這人能將自己介紹給她那些朋友,不愁沒人脈。
今晚算個好時機(jī)。
女生嘛,分享秘密能讓人更親近。
孫悅胡亂想著,卻聽見謝靈兒突然直白地問:“你這意思,看上我表哥了是嗎?”
“也不一定非要程董。”
“我?guī)筒涣四恪!敝x靈兒淡淡一笑說,“而且你也想太多了。我異性朋友很少,關(guān)系一般,沒親密到能給人介紹小蜜的地步。”
“什么小蜜誒?”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孫悅臉色有點尷尬了。
謝靈兒拿自己杯子喝了一口水,聲音淡淡地又說:“再沒什么事的話你回去吧,我得休息了。”
孫悅:“……”
這人雖然出身好,一向都蠻好說話的。
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什么話都往外說,眼下看來,這根本油鹽不進(jìn)啊,糟心了。
孫悅干笑了一聲:“好吧,那我走了。”
“嗯。”謝靈兒放下水杯,將她送到了房間門口。
孫悅站在門邊,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止步,猶豫著小聲說:“對了,避孕藥那種東西不能多吃的,對女生身體很不好。”
謝靈兒抿緊了唇:“多謝提醒。”
孫悅呵呵笑了一聲,走了。
謝靈兒目送她走了幾步,啪一聲,關(guān)了門。
這響聲將孫悅嚇了一跳,她若有所思地停下了步子,突然瞧見前面不遠(yuǎn)處一扇門打開,陶夭拎著小包走了出來。
劇組里好些人都住在這一層,她的房間和謝靈兒房間也距離挺近,不過,她眼下拎著包出來,很明顯今晚不住自己這個房間了。
孫悅心念一轉(zhuǎn),笑著喚:“陶夭?”
陶夭原本已經(jīng)看見她,卻沒想到她能擺出這么一副笑容可掬的姿態(tài),微微愣一下,隨口問:“剛從外面回來?”
“沒,剛和靈兒聊了幾句。”孫悅笑著說。
“哦。”陶夭點點頭,越過她準(zhǔn)備走。卻不想孫悅突然神秘兮兮地問,“對了,避孕藥是不是對女生身體不好?”
陶夭錯愕地看了她一眼。
孫悅嘆氣說:“她在吃這個東西,我沒什么經(jīng)驗,隨口問問哈。你說她男朋友也真是的,就只圖自己爽快,根本不為她的身體考慮哦,糟心。還神神秘秘的,我都沒見過。”
陶夭抿唇笑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她越過她往電梯口走。
孫悅扭頭看一眼她的背影,在心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冷笑起來。
要不是因為意外地被認(rèn)回歐陽家,這不就是靠美色爬上去的嗎,也不知道清高個什么勁。
――
“叮。”電梯停在七樓。
陶夭拎著包出去,蹙眉往房間里走。
孫悅這種女生朋友她以前沒有,不過她也知道,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左右逢迎八卦嘴碎的人物。
謝靈兒這身份,倒是挺招這種人。
她胡亂想著,到了709門口,抬手敲了兩下門。
很快,門從里面打開了。
程牧已經(jīng)洗完澡,他沒用酒店里的浴巾浴袍,渾身上下就掛了一條自己的平角內(nèi)褲,一副隨意慵懶的樣子。
“去這么久?”眼見陶夭神色微愣,他抬手將她扯進(jìn)房間里,關(guān)上門隨口問了一句。
陶夭淡笑一下:“在樓下沖了澡換了衣服。”
程牧一手繞過她脖子將她圈到自己懷里,俯身在她脖頸處吸了一口氣,曖昧地說:“洗好了?”
陶夭不自在地動動身子,心不在焉地說:“突然覺得你晚上留在這挺不合適的,該被說閑話了。”
擱以往,這種事她其實不怎么在乎,程牧也不在乎。他覺得回香江太累要留下過夜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可剛才突然遇上孫悅,她心里卻有些不得勁了,孫悅那張嘴可是有夠厲害的,偏偏還沒辦法和她計較什么。
畢竟人家沒有刻意詆毀辱罵,不過是逢人說兩句八卦而已。
莫名地有點煩……
程牧當(dāng)然不曉得她在想什么,一只手圈著她輕吻,身子從后面抵著她,輕頂兩下,低笑說:“敢作敢當(dāng),怕什么?去床上,嗯?”
低沉?xí)崦烈痪湓捖湓诙叄肇仓挥X得耳朵頓時都癢了起來,回轉(zhuǎn)身抱住他的腰,在他懷里仰起頭。
四目相對,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程牧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陶夭一手攀上他肩,另外一只手很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背后,突然就想到他以往的那些撩撥手段,她的指尖下意識順著他脊椎往下游走,輕點著,落到了他褲沿。
程牧一只手扣上她臀瓣,讓她腳尖突然離地。
天旋地轉(zhuǎn)間,兩個人落到了床上。
陶夭躺在被子上,仰頭看著他的樣子,程牧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一手插進(jìn)她細(xì)碎的短發(fā),大掌扣著她的頭頂,感覺起來,稍稍用力便能將她整個人揉碎一般。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兩個人互相端詳著打量著,慢慢地又吻在了一起。
陶夭不曉得這個吻持續(xù)了多長時間,兩個人的動作幾經(jīng)變化,最后都平躺在床上了,她衣衫半褪,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一只手伸過來,扯住了她的牛仔褲腰身,男人的聲音帶著點濕潤的性感,低沉地說:“自己上來。”
陶夭聽到了自己發(fā)出的吞咽聲。
程牧在輕笑。
她一轉(zhuǎn)身爬上去,低頭吻住他唇,輾轉(zhuǎn)咬了一會,將汗?jié)竦男∧樎裨谒i側(cè),啞著聲音問:“胳膊好了嗎?”
“不能有大動作。”程牧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仍舊用那一把低沉磁性的魅惑嗓音說,“你來。”
陶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咬緊了唇。
程牧一手落在她腰間。
突兀的手機(jī)震動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兩個人均是一愣。
程牧將她的手機(jī)從褲兜里掏了出來,目光微微愣一下,指尖翻轉(zhuǎn),將手機(jī)屏幕朝向她。
來電:瑾年。
這號碼什么時候存上的她都沒印象了。
下意識地,她重新對上程牧的眼睛。程牧幽深的眼眸看著有些明亮的水汽,那是他情動到極致的樣子。
陶夭抿著唇關(guān)機(jī),沒說話,低頭吻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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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來自燜鍋的問候。/(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