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謝明澤想不通太子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好端端的會生出撮合他與王爺?shù)男乃迹克百M盡心機(jī)將他救上來,不就為了讓他胡夫人這個身份對他感激,日后挾恩相報, 讓胡夫人成為他的身邊人?
結(jié)果這一轉(zhuǎn)頭, 就要讓他看上的給別人當(dāng)妾室?
謝明澤沉默看向褚厲,難道太子這是被之前的事給刺激瘋了?
褚厲也一直沉默不語, 等將最近發(fā)生的事與如今太子之前的舉動, 加上稟告上的事聯(lián)系到一起,褚厲臉色沉下來,眉眼底都是冷漠。
謝明澤瞧著他這模樣, 心里疑惑不解, 王爺這么生氣,怕是這事肯定跟他有關(guān)。
他仔細(xì)琢磨一番,心底生出一種念頭, 不會吧?這太子也太不要臉了。
“王爺, 太子不會是因為坊間的傳聞覺得我死了才生出對他的怨憤, 所以才想著讓你歡喜上旁人移情別戀后,這怨憤就少一些吧?”這太子怎么想的?冰凍三尺可非一日之寒?要是恨意能這么快消了,那就不是恨了。
不過太子估摸著自己還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事王爺都不知, 所以以為就這一件事?
所以想著,要是能讓王爺移情別戀, 對他不這么惱怒, 再或者,想如同之前毀二皇子的名聲般, 也毀了王爺?shù)拿暎?br/>
畢竟自己好歹在睢淮名聲大噪, 而王爺在他生死不知的情況下移情別戀別的女子, 這怎么看都有些忘恩負(fù)義的意味。
等謝明澤看到褚厲頜首, 忍不住想罵太子幾句,又覺得罵他都是輕的:“王爺打算怎么做?”
好在王爺在宮里有人,能提前知道這事。
既然知道了,自然沒有讓太子還得逞,或者,還能反將一軍。
第二天,謝明澤因為是作為胡夫人,是與小王爺一通受邀,所以他是與小王爺一起進(jìn)宮的。
不過因為褚厲身為皇子也是要進(jìn)宮慶賀十一皇子的出世,也備了禮物。
他們是一起進(jìn)宮的,只是行動間并無交流,仿佛不相熟一般。
太子雖說想促成老九與胡夫人,可到底目前為止心里還惦記著胡夫人,并不想真的看到兩人成就好事,想讓兩人成事前就讓眾人看到,到時候既能讓老九不得已納了胡夫人為妾室,也能讓老九負(fù)了謝公子。
與此同時,胡夫人是受害者,被人算計不得不嫁給老九,老九肯定會自責(zé)愧疚與她,對胡夫人也會愈發(fā)護(hù)著,承擔(dān)一切。
以胡夫人的美貌,久了,老九定會憐惜一二。
只要老九上心,長此以往,謝公子在老九心目中也就沒了位置,自然也就不會抓著謝公子出事的事怪罪太子。
可太子當(dāng)真瞧見褚厲與胡夫人一起出現(xiàn)時,心里酸溜溜的,視線落在胡夫人藏在面紗下的那張臉時,忍不住心猿意馬。
即使見過這么多次,依然忍不住被吸引,尤其是這次是進(jìn)宮,胡夫人不便再帶著帷帽,所以只戴了面紗,如此一來,那雙紫眸就不得不露在外面。
此刻到處懸掛的琉璃燈盞下瞧著美人,愈發(fā)美得不像真人,尤其是面紗若隱若現(xiàn),更是美人無雙,惑人心神。
謝明澤垂著眼,不去看太子也知道他一雙狗眼正落在自己身上,謝明澤只是福福身后便跟著小王爺后不言不語,神色哀傷,依然沒從失去亡夫的痛苦中恢復(fù)。
太子自從出了之前那件事后第一次見褚厲,他有意緩和與褚厲的關(guān)系,自然是要解釋一番,將褚厲單獨引到一旁:“九弟,之前的事都是誤會,孤并未有意如此,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孤已經(jīng)懲罰過他們。好在最后事情也算是圓滿,孤不會生九弟的氣,也沒怪九弟……”
褚厲淡淡睨著太子,自然不可能承認(rèn):“太子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太子看他裝傻,知道他心底還有氣,想到等下的事,到底沒繼續(xù)說:“九弟,你我一母同胞,這宮里,也只有你與孤交心,孤怎么會害你?”
褚厲依然是那句話。他不知他在說什么。
太子最后只能放他離開,等看著他與小王爺、胡夫人一起往宴會的宮殿走,沉了沉眸子,老九果然是變了,以前老九即使吃了虧卻也不會這般對他,可如今,老九只是因為他算計了他一次就這般?
看來如果當(dāng)真不盡快修復(fù)兩人之間的兄弟情義,對他而言的確不是好事。
謝明澤隨著小王爺踏進(jìn)宮殿,他想低調(diào),可因為之前的事卻也低調(diào)不起來。
他一進(jìn)來,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掃了過來,畢竟這段時間,坊間最出名的就是這位傳聞中傾國傾城的胡夫人。
聽說坊間已經(jīng)將她的容貌夸出一朵花來,說世間難尋的美人,更何況,能讓二皇子不惜犯了眾怒也要占為己有,這姿容自然是讓人生出窺探之心,想一睹真容。
只可惜,從這胡夫人進(jìn)來就一直低垂著眼,加上新寡,穿了一身黑,帶著黑色的面紗,衣袍寬大,瞧不出身形,但是隱約也能察覺到是個美人。
眾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瞧著美人跟著那位大縉來的小王爺坐在后面的位置,可一直低著頭,也瞧不清楚模樣。
不遠(yuǎn)處,謝玉嬌嫉恨得瞧著眾人都被這寡婦給吸引,眼神發(fā)沉,尤其是她之前在茶樓名聲盡毀,這段時間,她一直想辦法聯(lián)系劉解元,卻都得不到回應(yīng)。
對方似乎因為之前的事惱了她,雖說沒提悔婚的事,可謝玉嬌這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尤其是春闈結(jié)束,只等放榜,她如今既期待放榜劉解元高中,又怕萬一真的讓劉解元當(dāng)了狀元,借著之前的由頭悔婚。
可想到她好歹是相府千金,只要她爹還是相爺,劉解元應(yīng)該不敢悔婚。
謝玉嬌這段時日就是在這種復(fù)雜的情緒中度過,等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那個故意摔倒的胡夫人死了丈夫,她還沒顧得上高興,結(jié)果對方反而成了眾人爭搶的對象。
明明不過是個寡婦,可就是因為一張好看的臉,怎么就這么受歡迎?反倒是她,明明重生了,卻怎么就過得依然這么不自在?
謝明澤明顯感覺到一道視線正落在他身上,只是想著低調(diào)沒抬眼,不過按照視線的位置大致猜了一番,這么飽含敵意的目光,除了謝玉嬌,估計也沒別人了。
因為這次是為十一皇子慶賀,前來大殿的不僅有褚寅帝,還有趙皇后。
而趙皇后身后是抱著十一皇子的嬤嬤,至于十一皇子的生母鄭夕嬪因為剛生產(chǎn)還在寢殿,而日后怕是十一皇子也要養(yǎng)在趙皇后名下。
趙皇后臉上帶著端莊賢淑的笑,只是細(xì)看之下,濃厚的妝容掩藏不住倦怠與陰郁。
二皇子出事,從親王貶成郡王,這幾日趙皇后過得并不怎么好,若非怕更得罪褚寅帝,她壓根不想來參加這宴會。
一想到她的皇兒還在受苦,皇上卻在慶賀自己新得的十一皇子,她就恨極了。除此之外,也恨太子,這次若非太子橫插一腳,她的皇兒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若是之前太子還不舍得交出兵權(quán)她倒是能利用一二,可偏偏太子也不知怎么突然開了竅,竟是將兵權(quán)都交了出去。
她再想利用皇上這點打壓太子,怕是不容易了。
可就在她恨不能替皇兒出氣的時候,結(jié)果怎么著,這次宴會臨行前,竟是有人給她的人泄露個消息,說是太子想要借著這次宮宴,毀了厲王的名聲,促成厲王與那小寡婦的好事被人撞見。
趙皇后就知道這太子心眼跟篩子一樣,他平時裝作對自己所謂的胞弟極好,可每次出事的都是厲王,他一個沒有母族的太子反而安然無恙,名利雙收,果然,太子對九皇子也不過爾爾。
如今她的皇兒一出事,這不就輪到厲王了?虧厲王當(dāng)初為了幫太子不惜帶著自己的夫人前往睢淮。
結(jié)果,兩人去,一人歸,那謝公子怕是早就死在途中。
趙皇后雖然也想瞧著厲王身敗名裂,只要今晚宴會厲王與那小寡婦攪合在一起,明日坊間對厲王就會傳出不好的名聲。
畢竟謝公子如今名聲極好,這舊人尸骨未寒厲王卻與小寡婦攪合在一起,怎么瞧都對不起已故人。
可同樣的,相較于毀了厲王的名聲,趙皇后更樂意毀了太子的。
如果這次能揭穿太子,讓世人知道太子竟然陷害一心為他的胞弟,下這等齷蹉的手段,那太子的賢明要大打折扣。
至于如此一來倒是全了厲王的名聲又如何?趙皇后很確定,就算厲王做的再好,名聲再好,只要皇上活著一日,他就不會對厲王有好臉色,也絕不會讓厲王榮登大寶。
所以……就算這次幫了厲王,可能一舉毀了太子也算不虧,一解心頭之恨。
褚寅帝心情極好,他瞧著眾臣子起身行禮,擺擺手讓眾人平身,大概心情好,余光掃過下方的眾人,想起大縉國的那位小王爺,對了,還有那位引起最近風(fēng)波的胡人女子。
褚寅帝對胡人女子印象不多,腦海里一晃而過的大概就是一個很模糊的身影,唯一記憶猶新的大概就是那雙灰藍(lán)色的眸子,雖說漂亮,卻不如他大褚的女子柔美。
可想到最近的事,褚寅帝到底對這位胡人女子起了那么一點興趣,只是到底讓他皇族出了丑聞,對這女子還未見到就生出幾分嫌惡。
褚寅帝面上不顯,對著下方朗聲道:“大縉的小王爺在何處?聽聞同行的還有一位胡夫人?”
隨著褚寅帝的話,眾人心知肚明,皇上這是要算賬了。
小王爺與謝明澤隨著這一聲,緩緩上前,走到大殿正中,福身行禮。
褚寅帝居高臨下瞧著那一身黑的女子,眼底一片冷漠:“抬起頭來。”
只是隨著那不過爾爾的女子緩緩抬頭,等瞧清楚對方那雙紫眸,心神一蕩,好半晌都回不過神。
這世間……竟是當(dāng)真有這般惑人心魂的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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