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暗道一聲不妙，連忙朝那妖王追去。
    然而那蝠王速度極快，很快便沖到眾人跟前，秦源竟追趕不及。
    此時(shí)余言行等人剛剛開始朝那妖塔放火，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各自施法。
    驟然見那蝙蝠撲來，每個(gè)人都是臉色一僵。
    不用任何人提醒，誰都知道那是妖王，因?yàn)樗鶖y帶的磅礴妖氣，就如同一片黑暗森林，只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就感覺能將你瞬時(shí)吞沒，且尸骨不存!
    關(guān)鍵時(shí)刻，小妖勐地躍起，攔在了妖王跟前。
    千鈞一發(fā)，自無任何言語，妖王抬起鋼釘，以流星一般的速度刺向小妖。
    如果妖精善用兵器而不是妖法，那么它用兵器的速度和力量，肯定是超乎尋常妖精的。
    更何況，那是妖王！
    小妖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雖然自己號稱有妖王一半的實(shí)力，然而面對真正的妖王的全力一擊，卻是沒有半點(diǎn)躲閃之力！
    可小妖也沒有想過躲閃，因?yàn)樗纳砗笫前偌冶娮趲煟菬粞詈蟮南Ｍ彩侨俗迥芊駬尩酵趸痖_萬世太平的唯一一次機(jī)會所系！
    如果這次失敗，人族就再無可能滅掉妖域了！
    “我，可是一個(gè)真正的人呢！”
    小妖的腦海中閃過這個(gè)想法，然后便迎著那鋼針沖了上去。
    她瞬間化成了妖狐的形態(tài)，將全身戰(zhàn)意調(diào)到最后。
    她伸出雙爪，想硬接那鋼針試試。
    蝠王心中飛起一絲不屑，也升起一絲困惑。
    它認(rèn)出那可是堂堂上古九尾狐王家族的后裔，若是在兩千年前，它這只蝙蝠看到九尾狐一族，連大氣都不敢喘。
    卻不想，兩千年過去，九尾狐家族竟出了這么個(gè)廢物，修為連自己的一半都不到，而且竟然還幫人族？
    呵呵，也不知道又是哪個(gè)書生把她給睡了？
    蝠王抬起鋼釘，朝小妖的胸口扎去！
    南霸大驚，發(fā)了瘋似的沖將起來，要砍向蝠王！
    卻終究是太慢了！
    南霸傲然一生，向來覺得自己是天地間最強(qiáng)的天才之一，但在此時(shí)，卻人生第一次恨自己修為太淺！
    淺薄如螻蟻！
    而就在鋼針即將刺入小妖的身體時(shí)，一道黑中泛著金光的飛影轟然而至。
    是橫行！
    這墨家天字甲等機(jī)關(guān)，如今傾注了滿滿的半圣之氣和仙息，朝著那鋼針狠狠地砸去！
    兩者相遇，“轟”地一聲，火光四濺，如流星爆炸！
    橫行頓時(shí)爆散開來，化作了無數(shù)碎片！
    顯然，是再也拼不起來了。
    幸好，如此一撞，那鋼針也被撞偏，擦著小妖的胳膊滑了過去。
    秦老狗松了口氣，心里又問候了一下蝙蝠的母親。
    嗎的，就憑你也想插她？
    小妖反應(yīng)極快，見蝠王一擊落空，當(dāng)即伸出利爪，狠狠地?fù)舷蛩男乜凇?br/>     蝙蝠生接了這一爪，卻毫發(fā)無傷。
    “哈哈哈！”
    大笑幾聲，蝙蝠拋下小妖，又要朝正在縱火的百家宗師殺去。
    不過好在秦源趕到，再一次攔住了他！
    底下，百家眾人咬緊牙關(guān)，瘋狂施法！
    儒家、道家、兵家、食家......各顯神通。
    誰都知道，留給他們的時(shí)間不多！
    然而和上次一樣，當(dāng)所有人都施法完畢，眼看大火就要吞沒整座妖塔之時(shí)，只見那妖塔上的凋像一陣劇烈的搖晃、抖動(dòng)。
    一股黑色的妖氣，再度從塔頂緩緩下沉。
    火線，從九層，退到了八層！
    余言行喊道，“大伙兒再來一遍，絕不可放棄！”
    藥老則大吼道，“大宗師者，接我藥家‘乾罡正氣丹’！”
    說罷，大袖一揮，便散出一把丹藥。
    眾人見之無不童孔一縮！
    這“乾罡正氣丹”天底下也就藥老一人懂其煉制之法，據(jù)說服用之后，可瞬間暴漲一倍正氣！是天底下最為犀利的戰(zhàn)力強(qiáng)化類的神丹！
    但這不是重點(diǎn)！
    重點(diǎn)是，此丹雖強(qiáng)，強(qiáng)到可突破人體極限，但服用過后，會讓人有長時(shí)間的虛脫之感！
    虛脫到，連行動(dòng)走路都困難！
    而在這妖王妖域之中，四周都是大妖，如是動(dòng)彈不得，那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所以，藥老才提前說明，這是“乾罡正氣丹”！
    意思就是，你怕了就不要吃！
    但情急如斯，沒有一人猶豫！
    三品大宗師及以上者，每人接了一顆，當(dāng)即塞到嘴里！
    一時(shí)間，眾人無不面色通紅，正氣凜然，一道道正氣外溢凝成的旋風(fēng)，在他們之間瘋狂流轉(zhuǎn)！
    余言行也吃了那丹藥，頓覺春秋筆下有了一股此生未見的磅礴力量。
    于是當(dāng)即大喝，“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比之前強(qiáng)大一倍的大火，從他筆尖頓出！
    陳笙亦食丹藥，一曲《大風(fēng)歌》再度掀起狂風(fēng)，助力火勢！
    ......
    人火之焰不斷高漲！
    終于止住了下行的頹勢！
    但火線下不去，同樣也上不去！
    在第八層，與那妖氣徹底僵持住了。
    老道見狀，急道，“還差一點(diǎn)，諸位繼續(xù)努力啊！”
    的確，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燒了妖塔，那么等大伙兒力竭，那妖氣便可以輕松撲滅大火。
    但此時(shí)，所有人都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
    有三名食家的宗師，因?yàn)樘^急切用了食家禁術(shù)而傷了經(jīng)脈，口吐鮮血不止。
    其余百家眾人，亦因?yàn)槌?fù)荷的爆發(fā)，而無不虛汗涔涔，面色蒼白。
    但沒人敢停！繼續(xù)放火！
    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
    現(xiàn)在哪方能沖破臨界值，哪方就必然能贏！
    然而此時(shí)，隨著小妖抽身去幫秦源，一起阻擋妖王，而導(dǎo)致老道、南霸、程中原、許鳳齡的防守出現(xiàn)了漏洞。
    尤其是程中原和許鳳齡，兩人打了這么久，又不過一品之資，先前吸收的那點(diǎn)將火能量也早已耗盡，漸漸力有不逮！
    他們防守的那兩個(gè)方向，不斷有大妖沖入，然后瞬間收割去一兩個(gè)百家宗師甚至大宗師！
    人數(shù)，在不斷減少！
    這般下去，人火很快就會被滅掉！
    人族必?cái)。?br/>     秦源見狀只好讓小妖和紙人趕緊去補(bǔ)位！
    而他自己單獨(dú)抵抗妖王。
    這意味著，他不能退！
    必須和妖王硬剛！
    他一退，妖王只需一下，就能帶走他身后一片百家宗師！
    他雖半圣之尊，又有諸多奇遇加身，卻無奈這是妖王的主場，又在妖王的大陣之中，而妖王更有王火在口！
    妖王怪笑著，連續(xù)朝他發(fā)起了數(shù)次沖擊，每一次都如同五岳轟頂，且一次比一次強(qiáng)悍。
    秦源橫劍在前，步步抵抗，死不相讓！
    “梆！梆！”
    雖雙方都無氣息外泄，但是妖王強(qiáng)大的沖擊力，還是讓鋼針和吟霜?jiǎng)Φ南嘟恢暎憦靥斓亻g。
    一聲一聲，刺在每個(gè)人的耳膜和心頭！
    平心而論，若是游走纏斗，秦源即便殺不了妖王，也至少能拖延它一時(shí)半刻。
    】
    然而不能退只能硬頂，讓他失去了墨家的靈動(dòng)，甚至連墨子劍法都很難施展。
    而此時(shí)，妖塔之內(nèi)，又有一朵藍(lán)色妖光飛出，鉆入了妖王的嘴中。
    它嘴里的王火，又是一陣耀光大作！
    這一次，妖王咆孝一聲，忽地渾身妖焰大作，引動(dòng)方圓數(shù)十里間的陰戾之氣瘋狂翻涌！
    “轟隆！”
    妖王如同一顆流星般沖擊過來。
    秦源知道這一擊非同凡響，卻是依然咬牙，激發(fā)出渾身的半圣之氣、三轉(zhuǎn)仙息、萬年冰魄之氣，奮力一劍！
    一塊巨大的冰塊，頓時(shí)擋在他跟前！
    然而妖王瞬間便將那冰塊擊碎！
    一股妖氣狠狠打在他身上。
    秦源遭不住，身體頓如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掉落下來！
    眾人大驚失色！
    “小秦子！”
    小妖大喊著沖了上去。
    秦源眼看妖王又沖向人群，于是顧不得體內(nèi)正氣動(dòng)蕩，腳尖輕輕一點(diǎn)來接他的小妖，再一次朝妖王正面殺去！
    “來啊！”
    伴隨著咆孝聲，他再次祭出書魂，同時(shí)又扔出一張防護(hù)類的圣頁，在兩者加持下，他狠狠裝在妖王身上，竟生生將它撞出數(shù)十丈之遠(yuǎn)！
    但自己，也再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極限，他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地下眾人見狀，無不默然。
    一股悲愴之氣，彌漫在所有人心中！
    陳笙仰天長嘆，“難道我惶惶人族，便要自今日始亡嗎？”
    卻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長笑。
    “哈哈哈，陳長老，諸位，人族有我等志士，自當(dāng)千秋萬代，延綿永昌！”
    眾人一驚，循聲望去，卻見是余言行！
    印象中，升學(xué)會余言行向來謹(jǐn)言慎行，即便歡喜，亦從未有過如此狂放之笑。
    一時(shí)間，所有人都呆住了，不知其何意？
    而此刻，余言行縱身一躍，一張圣頁從他身體中悄然飛出。
    圣頁化作萬道霞光，那霞光明媚而溫暖，莊嚴(yán)而肅穆，如同亙古而來的圣光，照耀著大地。
    霞光下的余言行，亦渾身散發(fā)著光和熱，如圣人般不可直視。
    “這、這是什么？”有人驚呼。
    余言行遠(yuǎn)遠(yuǎn)地望了秦源一眼，似有話要說，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嘴角浮起燦爛的微笑。
    繼而，只聽他凝聲道，“子曰：無求生而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吾，余言行，舍身成仁于此！”
    聲音，激蕩在空中。
    無邊的浩然正氣，亦激蕩在這陰冷的妖域！
    言畢，下一瞬，余言行的身體，轟然燃燒了起來。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終于有人認(rèn)出，這就是儒家的“舍身成仁”圣頁。
    此圣頁，排儒家圣頁第一。
    卻是，需以舍身為引！
    而此時(shí)，只見又一儒家大宗師奮起，同樣在圣頁的光照之下，平靜而沉聲道，“儒家宗師皆起，隨余先生赴死！隨先圣之光赴死！”
    話音一落，便立時(shí)有六七個(gè)身影竄將起來。
    幸存的幾個(gè)儒家人，都在這里了！
    “吾等，赴死！”
    “殺身成仁，愿人族永昌！”
    “吾尚有九旬老娘，拜托諸公了！”
    霎那間，這些人，連同余言行在內(nèi)，化作了火光，朝那妖塔飛去。
    “轟隆隆！”
    那些“火光”融入人火之后，迸發(fā)出一道道霞光。
    每一道霞光，都讓火勢勐增了幾分！
    人火，終于再度上攻！
    如烈火燒干柴，只是幾息的時(shí)間，便吞沒了妖塔的頂部！
    再下一瞬，妖塔轟然倒塌，化作一堆焦石！
    秦源見此，亦不由心神俱震！
    “余先生......余先生！”
    那個(gè)敦厚的長者，那個(gè)總是笑吟吟的師者，那個(gè)動(dòng)不動(dòng)就拉下來說一通大道理的男人......去了！
    腦海中，又有無數(shù)個(gè)畫面在縈繞，在嗡嗡作響。
    那日草舍之中，他說修行者當(dāng)以天下蒼生為念，升學(xué)會要的不是天下，而是天下太平。
    那日月下，他又說，“這世界終會好的，終會變成它本該有的樣子。只是我們可能瞧不見了，但是你們或許能瞧見。”
    那些話，聲聲在耳，繞耳不絕。
    那聲音又鉆進(jìn)秦源心頭，隨著一腔滾燙的血液傳遍他的全身，直到渾身浩然正氣再度激發(fā)。
    妖王見妖塔倒塌，已然近乎癲狂了。
    它逼退了小妖的阻攔，徑直沖向秦源，欲趁他正氣未穩(wěn)，來個(gè)擒賊先擒王。
    然而它太小看半圣，也太小看這個(gè)人族最強(qiáng)的氣運(yùn)之子了。
    在三轉(zhuǎn)仙息和萬年冰魄的幫助下，秦源早已穩(wěn)住了氣息！
    對著妖王，他抬起吟霜?jiǎng)Γ瑠^力一斬。
    劍光，映霞三百里，人們目之所及之處，無不被耀眼如霜的光明所覆蓋！
    妖王本就被秦源隱守的那一劍所傷，全憑大陣才掩蓋了傷勢。加之，它錯(cuò)誤地估計(jì)了秦源的實(shí)力，斷沒料到在桃子的幫助下，他的萬年冰魄之氣，已超越其自身的巔峰......讓秦源體內(nèi)的氣息再亂，也能瞬間平復(fù)。
    于是，這一劍，就成了它此生見過的最后一劍。
    也是，最瑰麗的一劍。
    劍過，妖王的身體，從肩膀到腰部，瞬間化成兩截。
    再一劍劃過，變四截。
    一劍又一劍，八截，十六截......
    妖王舍去肉身，化作一縷虛影悄然而出，然這等伎倆，秦源不知見過幾次了，又抬劍將其斬碎。
    紙人迅速收起肉塊，分別放入五個(gè)納石。
    這么看起來，回去要多找?guī)讉€(gè)糞坑了，畢竟這些妖精都體型巨大，只扔幾個(gè)的話，怕是會溢出來，容易遭坊間那些無賴和瘋婆娘的罵。
    而此時(shí)，那朵藍(lán)色的王火，已悄然在秦源手掌之中。
    溫潤的光，讓他渾身的疲憊瞬間消失。
    那隱藏的巨大能量，亦讓他渾身的氣息歡欣鼓舞起來，如同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
    秦源知道，殺入皇城，救出鐘家人，有望了。
    將敏妃接出宮來，有望了！
    燒掉妖圣妖域，換人間萬世太平，有望了！
    只是，沒有妖孽，人間真的會萬世太平嗎？
    秦源深吸了一口氣，緩步朝那剛剛倒塌的妖塔走去。
    五把意劍以無敵的姿態(tài)，在他跟前開道，任何膽敢阻攔只妖，盡皆化成碎片。
    在一片焦黑的廢墟之中，秦源找了很久。
    卻始終沒有找到余言行的任何遺物。
    大抵有，也已經(jīng)被燒了吧。
    也好，他這般英雄，本就該永遠(yuǎn)留在史冊，留在后世每一個(gè)人的意識世界中，又要什么具象的證明呢？
    當(dāng)然，不光是他，還有今日戰(zhàn)死在這的其他人，包括劍修王將軍。
    ......
    隨著妖王的戰(zhàn)死，王火被秦源所得，那些妖精也似乎知道末日來臨。
    有的更加瘋狂地進(jìn)攻，有的則惶惶如喪家之犬地逃散。
    不過無論如何，在半圣秦源的庇護(hù)下，眾人安全無虞。
    只是，三十多位大宗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一半了。
    程中原和許鳳齡也都血染衣袍，受傷不輕。
    不管了，先回去！
    秦源在前方開到，九個(gè)紙人以及小妖、老道、南霸等人護(hù)住側(cè)翼和后方。
    一行人如推土機(jī)，推開眾妖，開拔。
    而敢于上來送死的妖精，也終于越來越少了。
    后面的路，越來越順利。
    大約行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終于抵達(dá)入口處。
    秦源回頭，默默地又看了眼妖塔的方向。
    隊(duì)伍中的其他人，也紛紛回眸。
    那里，有他們此生最為慘烈的戰(zhàn)役，也有最為耀眼的榮光，更有他們曾經(jīng)的兄弟和師友。
    他們，以及這里所有人的，將被記載于歷史。
    比如記載于《半圣實(shí)錄》。
    《半圣實(shí)錄》，大成紹成年間許鳳齡著。許鳳齡，渭南人，紹成著名的劍修家、文學(xué)家......記住，要考的。
    秦源轉(zhuǎn)身，出了妖域！
    拿走了王火，這妖王妖域自然就會枯萎，隨后消失，所以剩下的妖不用管了。
    所有人都跟著出了妖域，回到了尚牙洞。
    見眾人疲憊，有些傷勢甚重，秦源便將王火放入四猊鍛氣臺。
    又讓眾人圍坐起來，將鍛氣臺放在他們中間，供他們吸收本源初氣，療愈傷勢及恢復(fù)體力、氣息。
    王火的能量，遠(yuǎn)非將火可比，而這些人的修為又不過一二三四品罷了，怎么吸都吸不了多少的。
    但是對在場所有人，或者說對于這個(gè)世界所有的修者而言，卻是根本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天大機(jī)緣！
    再沒有什么機(jī)緣和奇遇，能與這相比了！
    這次，許鳳齡、南霸、程中原也不客氣了，坐在一邊盡情地吸收了起來。
    老道見狀，自不甘示弱，也跟著吸了起來。
    這么一來，秦源倒是有點(diǎn)擔(dān)心，要是被吸收多了，這王火還夠不夠燒妖圣妖域，以及孵化蘇若依的？
    于是大約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見眾人都面色紅潤，傷勢無不痊愈，秦源就收起了王火。
    而即便只是半個(gè)時(shí)辰，也給眾人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南霸，終于升到了一品！
    藥老，也升到了一品，這是藥家五百年來第一個(gè)一品大宗師。
    陳笙，則到了二品巔峰，同樣是五百年來音家第一人。
    至于其他人，從三品升二品，四品升三品者，比比皆是。
    至于程中原、許鳳齡、老道，三人雖未說什么，但恐怕在一品的修行上，又更近一步了。
    所以說，為什么兩千多年前有那么多半圣、亞圣，連一品大宗師也不過爾爾呢？
    關(guān)鍵大概就在于，如今天地間的靈氣，比之那時(shí)實(shí)在是稀薄地可憐。
    秦源收起王火的時(shí)候，那王火并沒有任何變化，顯然這點(diǎn)損耗對它而言忽略不計(jì)。
    眾人起身，無不笑意吟吟，互相恭喜之余，又紛紛對秦半圣躬身道謝。
    如是沒有他，很多人可能這輩子都未必能有今日這般提升。
    江湖人便是如此，有喜則笑，有恩則謝，雖慘烈的犧牲猶在眼前，但是那份悲壯，都留在自己心間，待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再挖出來，或許更好一些。
    休整完畢，老道問秦源，“接下去，什么打算？”
    秦源想了想，說道，“想去一趟皇城，把我夫人及家卷接出來。出來后，再選個(gè)良辰吉日，去燒了那妖圣妖域吧。”
    老道哈哈一笑，“成，我與你同去。”
    眾人聞言，當(dāng)即紛紛說道，“我等與總舵主同去！”
    秦源擺了擺手，說道，“你等回去墨島吧，老道和小妖陪我就夠了。”
    此時(shí)，程中原忽地問道，“此去皇城，要?dú)⒍嗌偃耍俊?br/>     秦源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不欲殺人。但是不是要?dú)⑷耍Q于皇帝。”
    程中原微微一怔，便不多言。
    藥老忽然說道，“朝廷積弊難返，如今又天下大亂，流民遍地。若是再這般下去，怕是離大廈傾倒不遠(yuǎn)了。中原先生，你是好漢子，當(dāng)審時(shí)度勢，勿要再有舊念了。”
    程中原看了眼藥老，卻是笑而不語，只是站在洞口，看著外邊的巍巍青山。
    ......
    與眾人道別。
    程中原要回北域，見他的家人去了。
    許鳳齡和南霸，也要回南邊，安頓剛剛搬好家的親卷。
    順便，許鳳齡要繼續(xù)寫他的《半圣實(shí)錄》，且與秦源約定，待他從皇城回來之后，定要相見，暢飲達(dá)旦——以為他的《半圣實(shí)錄》累積更多素材。
    寫《半圣實(shí)錄》，怕是要成為許鳳齡余生最重要的事業(yè)了。
    這也有趣，因?yàn)椴衩в幸槐尽陡咦鎸?shí)錄》。
    回去前，南霸再三表示，秦源大婚之日一定要通知他，他狂飲三百倍的承諾不變。
    如此種種，臨別依依，但終是各自回去了。
    秦源、老道、小妖不著急啟程，晚上便在尚牙洞住下了。
    既然得了空，秦源就拿出了鳳凰蛋。
    嗯，破殼吧，蘇若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