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攻破御營俘貴胄 暫隱行藏待時機(jī)
卻說金國此次征伐遼國,主帥乃是金國忽魯勃極烈完顏杲,自大宋宣和三年,金天輔五年,完顏杲得任忽魯勃極烈,都統(tǒng)內(nèi)外各路軍隊,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命其統(tǒng)領(lǐng)軍馬征伐遼國。其麾下有完顏蒲家奴、完顏宗翰、完顏宗干、完顏宗磐等金國名將,完顏宗峻受職合扎猛安,都被給予金牌,耶律余睹做向?qū)В娬鞣ァ?br/>
當(dāng)年完顏杲便揮軍攻打遼國中京,完顏阿骨打聞訊下詔說“遼國朝政混亂,為人神所共棄。如今要中外統(tǒng)一,因此命你率大軍,前去討伐。你要慎重用兵,選用良策,施行賞罰,供足糧餉。不要攪擾降服之眾,不要縱容部下?lián)屄印R娗閯菘梢员氵M(jìn)兵,不要延誤軍機(jī)。遇事有權(quán)定奪,無須煩瑣稟奏。”又下詔說“如果攻克中京,所繳獲的禮樂圖書文籍,一并6續(xù)送進(jìn)宮中。”
于是,完顏杲攻陷中京之后,所繳獲的禮樂圖書文籍,并繳獲一千二百匹馬、五百頭牛、一百七十頭駱駝、四萬七千只羊、金珠寶貝裝了三百五十輛車。然后分派兵士駐守要害地方,軍隊駐扎在中京后,完顏杲派使者稟奏捷報,獻(xiàn)上俘虜并繳獲的一應(yīng)財貨。更有中京遼國宗室女眷中,挑選美女五百余人一并敬獻(xiàn)。
隨后完顏阿骨打下詔:“你們在外統(tǒng)兵,克守職責(zé),攻下城邑,安撫百姓,朕很贊賞。分派將士招降山前各部族,已計劃妥定。山后假若不能去,就墾田放牧,等秋天起兵,再深入計議,若有機(jī)會可就行進(jìn)。如果要增兵,把數(shù)目報上來。不要憑一次戰(zhàn)斗的勝利,就兀自松弛怠慢。妥善安撫投降歸附者,向?qū)⑹啃x諭旨,使他們明白朕的心意。”
于是完顏杲便帶初春時分繼續(xù)兵攻打遼國,便一路往燕京打去。女真人一路進(jìn)兵順利,旬月內(nèi)完顏宗翰便降伏北安州,完顏希尹抓獲遼國護(hù)衛(wèi)習(xí)泥烈,得到消息說遼天祚帝西狩鴛鴦泊,可去攻打擒拿。
完顏宗翰寫信給完顏杲,請求進(jìn)兵。又再派人去,說:“此乃天賜良機(jī),若能擒獲遼帝,事半功倍矣。”完顏杲的主意還沒決定,完顏宗干勸杲應(yīng)當(dāng)聽從宗翰的計策,又有耶律余睹在一旁勸說,最終完顏杲下定決心,派完顏宗翰與完顏宗干率精兵六千去襲擊鴛鴦泊。
完顏宗翰與完顏宗干便請耶律余睹為向?qū)ВI(lǐng)軍六千奔襲鴛鴦泊,而鎮(zhèn)守燕京的耶律大石被金軍威勢所迫,也不敢分兵襲擾,遼帝耶律延禧又被三娘一鬧,耽誤了出逃時機(jī),遼軍上下都未曾想到女真人會來得如此迅,因此方才有鴛鴦泊一役慘敗。
攻陷鴛鴦泊后,遼帝僅帶數(shù)百騎逃遁,其余遼國宗室大臣、皇后蕭奪里懶、文妃蕭瑟瑟、元妃蕭貴哥以下宗室女眷,皆丟給了女真人,完顏宗翰與完顏宗干兩個吩咐將宗室大臣與女眷分開關(guān)押,因有完顏阿骨打之命,倒也未曾欺凌,只是先看押了起來。
鴛鴦泊遼軍大營內(nèi),四處余燼猶在,血腥味依舊揮之不去,女真人兵馬依舊來回策馬持刀搜尋,但尋得契丹傷兵便是一刀殺了,隨后大批契丹俘虜被刀槍威逼著,將營地內(nèi)尸搬運(yùn)出去,營外掘了幾個大坑掩埋。
幾座大帳之外,女真一名猛安勃極烈領(lǐng)千余女真精銳兵馬鎮(zhèn)守此處,原來遼國被俘的一干宗室大臣,宮中女眷都關(guān)押在此處。猛安乃是女真人軍職,相當(dāng)于便是千夫長,此趟完顏宗翰、完顏宗干一共帶來了六千人馬奔襲,分在此處看押的人馬便有一千,足見女真人對這些遼國要員俘虜?shù)闹匾暋?br/>
女真軍制森嚴(yán),守衛(wèi)營帳左右的軍兵皆肅穆而立,不敢掉以輕心,那猛安勃極烈用女真語還不時喝道:“這里關(guān)押的都是契丹要害人物,都打起精神來!”一眾軍兵皆大聲應(yīng)是。
便在這時,只見幾名女真軍兵押著一名契丹女子行了過來,到了那猛安勃極烈面前,幾個行了禮道:“適才搬運(yùn)尸時,便在一堆尸下現(xiàn)此女,便還活著,看她衣飾華貴,也不知是什么人物,便先帶來此處交予猛安收押。”
那猛安勃極烈看了那契丹女子幾眼,只見她果然衣飾華貴,只是上面血跡斑斑,想來是被死尸沾染的血跡,面目也是血污一片,看不出美丑來,但一雙美目流盼,精芒不減,氣勢逼人。那猛安勃極烈看了心想,這般氣度也必定是契丹貴女。
當(dāng)下那猛安勃極烈用契丹語喝問道:“你是什么人?”那契丹女子卻只是咧嘴微微一笑,也不答話。那猛安勃極烈皺眉,威脅道:“你若不說實話,我便當(dāng)你是一般契丹女子,你可知營中一般契丹女子下場如何?”
女真人攻破鴛鴦泊契丹大營,遼國宮中、宗室女眷自然先收押起來,倒也無人敢侵?jǐn)_,只等押解到完顏杲面前,再行押回完顏阿骨打之處,由皇帝親自落才是。但一般的營中契丹使女、婢女,下場便很慘了,樣貌好的便被一干女真猛安、謀克們分了,其余的便都是被女真軍兵輪流,體質(zhì)弱的經(jīng)不住便致死,能挨過來的,也是淪為女奴,朝不保夕。
想不到那契丹女子還是笑了笑,也不說話,那猛安勃極烈大怒,喝道:“將她帶去關(guān)押尋常女子的營帳,稍后驗看了相貌,便再決定分給誰去!”
那猛安勃極烈手下幾名軍兵便上前來,將那契丹女子押去看押尋常女子的營帳。那猛安勃極烈看著那契丹女子背影,只覺得此女背影婀娜多姿,想必樣貌也一定不差,便喚來一名心腹謀克吩咐道:“此女看起來必定是個美人,稍后給她盆水洗洗臉,若是瞧得好了,便先給我留下。”謀克也是女真軍職,便是相當(dāng)百夫長,那謀克聽了點頭應(yīng)是,自去辦理不提。
卻說幾名軍兵押著那契丹女子到了關(guān)押尋常契丹女俘之地,此乃是一座破舊帳篷,里面擠滿了被俘的契丹女子,這些女子擠在一處,一個個都面色惶恐。只因那些窮兇極惡的女真人過不多時便會帶出去幾個女子,讓她們洗干凈臉龐,要是看得好的,便被帶走,送給女真將領(lǐng)享用,要是長相尋常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真人便會將她們當(dāng)眾。僥幸不死的,又配去干活,替女真軍兵們洗衣做飯喂馬等等。歷來北地之間,各部族攻伐不休,戰(zhàn)敗一方的女子,命運(yùn)都是這般的凄慘,倒也不足為奇。
那契丹女子被帶入營帳內(nèi),帳中尚有二三十名女子,都望著她,這些尋常契丹女子衣飾都很普通,但這女子卻衣飾華貴,一看便不是契丹侍女。其中一個年級稍大的契丹女子上前來,仔細(xì)看了看后,用漢話問道:“你不是契丹人,你是晉王身邊的漢女侍妾?”
契丹女子與漢女不論長相、身材還是很有差別,那年紀(jì)大的契丹女子一眼便看出此女并非契丹女子。當(dāng)下只見那女子笑著點點頭,那年紀(jì)大的契丹女子嘆口氣道:“我叫勃芹,既然來了這里,待會兒不要做什么傻事,要是你能被女真人的將軍看上了,做他的侍妾,也能逃過一劫去。漢女腰細(xì),很多契丹老爺都喜歡,想來女真人也會喜歡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漢女笑了笑道:“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三娘。”勃芹嘆口氣道:“三娘,嗯嗯,漢女多是這樣叫的。待會兒要是有女真將軍來了,前往要跪在地上,不要抬頭看他,懂了嗎?那些女真人很兇殘的,要是你看了他一眼,說不定他便會殺了你。”
那三娘還是笑了笑,只是嗯了一聲,看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勃芹心下暗嘆,看來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當(dāng)下勃芹好心的將她拉到一邊坐下,又說道:“你聽不懂契丹話嗎?”三娘點點頭,勃芹道:“那可不好,女真人很多都會契丹話,要是你聽不懂就遭了。”三娘笑了笑,也不說話。
這在這時,幾名女真軍將走了進(jìn)來,一群契丹女子急忙跪伏于地,不敢抬頭,勃芹拉著三娘也拜了下去,三娘極不情愿的拜伏在地上。那幾名女真將軍環(huán)視了一眼,只見當(dāng)中三娘衣飾華貴,在一群女子中甚為顯眼,為一名女真大將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后便離去,一名女真軍將走了出來,便指著三娘便道:“你隨我出來!”
三娘自然聽不懂,勃芹急忙道:“他讓你出去洗臉。”跟著對那女真軍將道:“她是我們晉王的漢人侍女,聽不懂契丹話。”那女真軍將哦了一聲,便指著勃芹道:“你能說漢話?那你便一起來!”
對于這群契丹女子來說,眼下她們最好的出路便是能被女真大將看中,被挑選去服侍女真大將,這樣便可擺脫淪為下賤女奴的命運(yùn),勃芹一聽很是高興,急忙扶起三娘說道:“那將軍看上你了,讓你跟他前去。”
三娘微微一笑,點點頭也不說話,便順從的跟著勃芹一起出了營帳。到了帳外,幾名女真軍士打了幾桶水在那里,便喝命三娘與勃芹先梳洗一番。勃芹急忙幫著三娘梳洗,這才將一臉的血污都洗凈了,勃芹看了三娘一眼后,登時目瞪口呆,吃吃的說道:“三娘,你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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