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國勢 !
第123章
“藍天蔚來電,歸綏已下,和山西革命軍合兵一處,不過閻錫山陣亡。”
“哦?”秦時竹眉毛輕微一揚,綏遠的占領(lǐng)不在話下,倒是閻錫山的陣亡卻有些讓人意外,“怎么回事?閻老西不是挺精明的嘛,號稱要在三個雞蛋上跳舞,怎么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了?”
“你不要損人家好不好?‘三個雞蛋上跳舞’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閻老西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個革命青年,哪有這么厲害?”葛洪義笑道,“估計這會兒政治智慧還沒發(fā)達到那個地步。據(jù)藍天蔚所說,他是在接洽敵軍投降時被火炮轟死的……”
“詐降?”
“不是。從后來的投降清軍中得知,綏遠將軍堃岫親自開炮擊死閻錫山,開完這炮后,他也飲彈身亡,為了這事,孔庚帶人把堃岫一家老小殺了個精光,藍天蔚怎么也攔不住……”
“再后悔也來不及了,讓藍天蔚好好管教管教他!”秦時竹見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給閻錫山好好立個碑,宣揚一下革命功績……”
歸化城里,藍天蔚和李春福正在訓(xùn)斥孔庚:“孔庚啊孔庚,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堃岫殺了閻都督固然死有余辜,但他人也死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他家人都殺了,這算什么英雄好漢?”
“孔師長,不是我埋怨你,你這么干,以后咱們想再要爭取滿人投降可就不容易了,對革命軍的口碑也不好。”李春福和他不熟,不好意思說重話。
“當時我氣昏頭了,只想著報仇了。” 孔庚耷拉著腦袋,已從仇恨中冷靜下來了。“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大家,請兩位將我就地正法吧!”
周維藩出來打圓場:“藍師長、李旅長,孔師長雖然犯了錯,但看在他是為革命一片赤誠的份上,咱們饒了他吧。”
“還說要就地正法?!”藍天蔚嘆了一口氣,“我要是把你就地正法了,這些革命軍兄弟還不鬧騰起來。變成自己人打自己人?”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次大錯既已釀成,就只能這樣了,把堃岫和家人好好安葬就算是彌補過失,另外就不要再聲張了。”李春福問,“閻都督臨終前有什么遺言交待沒?”
想起閻錫山臨死前的場景,孔庚隱隱作痛,哽咽地說:“他讓我們革命到底。帶領(lǐng)弟兄們打回山西去,那里是他的老家……”
“蒼天無眼,先走了吳統(tǒng)制,現(xiàn)在又走了閻都督。”
“我和百川在日本相識,也算同學(xué)一場。眼看革命全面勝利就在面前,他卻為革命捐軀,我很難過。”藍天蔚當年他在日本帝國陸軍大學(xué)留學(xué)時,曾是拒俄運動的學(xué)生軍頭領(lǐng)。閻錫山當時正好在日本士官學(xué)校留學(xué),兩人相識。
“喪事要好好操辦,這對鼓舞士氣很重要。”李春福說,“最關(guān)鍵的還是今后怎么辦?”
“打回山西去!”孔庚建議。
“先讓部隊休整幾天再說。” 周維藩想到了更為重要地問題,“蛇無頭不行,現(xiàn)在閻都督歸去,我們革命軍也沒有了頭領(lǐng),我懇請藍師長擔(dān)當此任。”
“對。對!請藍師長繼任山西都督的位置,帶領(lǐng)我們打回山西去,弟兄們一定擁護!”
“我初來乍到,怎么能做都督呢?”藍天蔚連連擺手。
“不!您做最合適,這一路統(tǒng)帥大軍,連破城池,打得清軍聞風(fēng)喪膽,您要是做了都督。所有的弟兄都會擁護的。”
“對。要不把咱們兵馬也歸入藍都督麾下吧。” 孔庚心情好了起來,“我們現(xiàn)在雖說有兩個師。但連3000人都不到,缺衣少食,軍需不濟,藍都督不會不接納我們吧?”
“這個……”藍天蔚一時不好意思答應(yīng)。
“秀豪兄,您是不是怕別人傳言吞并了我們的隊伍?”周維藩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礙事的,大家都是為了革命,只要您帶領(lǐng)我們打清軍,聽誰指揮都一樣。再說,吳統(tǒng)制在時,咱們就是燕晉聯(lián)軍的一部分,您當時不也參與其中嘛,從那個道理說起來,咱們早就是您地部下,不存在吞并不吞并的問題。”
“這樣好不好?我先請示一下大帥,看他如何答復(fù)?你們的職位也一并考慮進去。”
“好!”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從此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其實,這個提議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藍、李二人兵力強大,裝備精良,有飛艇大炮配合,背后又有東北支撐,實力雄厚,趁勢歸入,對手下的弟兄也算是一條好出路,起碼糧餉有保證,不用象叫花子一樣打仗。革命時可以不計較這些,革命成功后總得有個出路才行。
“秦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jīng)范旭東推薦,吳蘊初就要前來東北,給他做搭檔了。”
“味精專家給你們搞來了?”秦時竹很高興,“現(xiàn)在人才緊缺,有些苗子我們不知道,專家們可都清楚得很呢。”
“藍天蔚用密電發(fā)來匯報,說山西軍有意歸入麾下,他和李春福商量后已初步同意,并給孔、周二人擬定了職務(wù)和辦法,請示你的意見。”
“一律照準!”秦時竹興奮地說,“藍天蔚干得不錯,不僅拿下了綏遠,而且又多了不少人馬,豈有不批準的道理?”
“他還說,他們推舉他為山西都督,這個他還沒有接受,想聽聽你的意見。”
“看來,取山西比我們想像得要容易。”秦時竹高興極了,“現(xiàn)在名正言順,正好趁勢拿下山西,全面完成三路會攻。”
“若藍天蔚有異心怎么辦?”葛洪義隱隱約約提出了他的擔(dān)心。
“不用擔(dān)心,藍天蔚不是閻錫山,對革命事業(yè)還是很忠誠地,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再說,李春福在那里,對他是一個約束。”秦時竹想了想,“咱們要支持他入主山西,畢竟他在新軍中威望比較高,又有吳祿貞的前車之鑒,他不會輕易倒向老袁的。”
“他要倒恐怕沒那么容易,他手下不少還是咱們東北人呢。”
“所以咱們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取山西本來我沒這個打算,但現(xiàn)在機會這么好,不取就說不過去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們要把握住機會,占了山西,才有機會西進,才能鞏固綏遠一帶。”
“那綏遠讓李春福駐守吧,封他一個綏遠鎮(zhèn)守使!”葛洪義想了想,“干脆把騎兵旅全部升格為騎兵師,和藍天蔚并級,這樣,馬占山那邊就是騎二師了,名義上自然是表彰他們的革命功績。當然,騎兵師的編制不用和步兵師看齊,就以5000為限吧。”
“就這么辦。給藍天蔚多撥些軍需,讓他把新加入革命軍地軍餉補發(fā)一下,每人20個大洋,已犧牲、傷殘的將士酌情發(fā)給撫恤金,把他們好好安撫一下,同時再以我的名義,明確任命周、孔二人,此二人以下,由他們四人商量著任命然后報大本營備案。”
“這么一來軍心就穩(wěn)固了。”葛洪義深表贊同,“這十幾萬大洋花得值!”
東北不缺錢花,南京卻窘迫的要命。23日,南京政府以江蘇鐵路公司出面,與日本大倉洋行簽訂300萬日元地借款,以上海到楓涇間鐵路為擔(dān)保。政府方面得到了250萬,還有50萬給了江蘇都督府。英國曾出面干涉,日本狡猾地辯解說這是大倉個人對鐵路公司的借款,沒有援助南京政府的意思,英國也只好作罷。
幾乎與此同時,臨時政府以“民國新立,軍需孔繁”,擬“暫借招商局抵押銀1000萬兩備用”,這是由招商局出面,與日本郵船株式會社和日清公司商談的。
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孤立的事件,其實都與日本政府的對華總方針相關(guān)——那就是盡可能地使中國陷于長期混亂,以便混水摸魚,擴張自己的領(lǐng)土和獲得經(jīng)濟上的支配地位。他之所以原意對江蘇鐵路公司、招商局和漢冶萍公司幾家進行貸款,就因為這幾家都是英國地勢力范圍――長江流域一帶的重要企業(yè),日本的經(jīng)濟借款是包含著和英國爭奪在中國的統(tǒng)治權(quán)這個政治目的在內(nèi)的。
長江流域的航運業(yè),素來在英國的控制下,日本企圖控制招商局借以和英國相抗衡。但日本地舉動過于明顯,不僅英國反對,連美國、德國也有不同意見,同時招商局股東和臨時政府內(nèi)部也強烈反彈(認為這是把中國航運業(yè)出賣給日本),這筆借款就沒有兌現(xiàn)。
在漢冶萍問題上充分暴露了日本地本性——日本通過貸款取得了中日“合辦”的權(quán)利,盛宣懷通過“合辦”達到保存自己產(chǎn)業(yè)地目的,南京政府通過這個轉(zhuǎn)借,能得到500萬元的實際利益。
但消息一傳出,全國輿論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