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誰是正統(tǒng)
,國勢 !
圍繞著秦國鏞前線率機投誠的事,御前會議又吵成一團。
“袁世凱,這究竟怎么回事?你可要解釋清楚。”
“王爺,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叛變啊。”袁世凱挺委屈,“前日曹錕來報,說秦國鏞率機五架起飛迎敵,等到下午不見回營,推斷被擊落身亡,哪里曉得出了這個事。”
“分明是袁大人暗中與革命軍暗通款曲,派姓秦的打前站。”
“休得胡言亂語。”老袁惱了,“我要是與革命軍勾結(jié),也不用這種手段,我有那么笨嗎?”
“難說……”
“你……”老袁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隆裕太后打斷了眾人的爭吵,“此事查無實據(jù),就不要妄自猜度了。”
“太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姓秦的居然敢投敵,咱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還會有更多人仿效。”
“臨陣投敵,滿門抄斬。”小恭王溥偉咬牙切齒,“把所有投敵之人的家小抓起來,不要走了一個,明日午時三刻開刀問斬。”
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jiān)跑了進來,“報,東北發(fā)來電報。”
載灃拿過來一看,大罵:“居然要我們不要動家小一根毫毛,做夢!”看到最后兩句,又叫,“罷了,罷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王爺,究竟怎么回事?”良弼問他。
“你自己看吧。”“攝政王并內(nèi)閣總理大臣袁世凱鈞鑒:自古言交絕無惡聲,去絕無惡言,秦國鏞率眾來投,與其家小無關(guān),望妥加保護,不得株連無辜……北陵重地,已派人善加看守,一草一木不曾損傷。”
良弼看完后,連忙喊,“太后,北陵是祖宗陵寢所在,不能有所閃失啊。”
“這個秦時竹,居然拿北陵來要挾本王。”載灃痛苦地大叫,“我與他勢不兩立!”
“王爺,王爺,不可太過惱怒,事已至此,懲辦家小也無能為力,不如賣個順?biāo)饲椋偸亲孀诹陮嬕o。”
“看來也沒什么好辦法了,就這么辦吧,先放這些亂臣賊子一碼。”……
御前會議之后,袁世凱為了鞏固權(quán)勢,通過小德張和奕?戀氖址ǎ??酶髦質(zhì)侄偽破壬閼?踉劂憒僑ド閼?醯鬧拔唬?躍勺鏊?拇記淄酢t劂闋勻皇遣桓市牡模??永炊急凰?游?壑卸と庵寫痰腦?攬?屏舜筧ǎ??椒8芯蹩刂撇蛔【置妗t諢首迥誆浚?捎讜劂閽諼洳?鹵浜蟠x貌渙Γ?朐?攬?荒苡行w獻鰨?墜籩爻家泊笥脅宦??≡l?缶褪侵饕??恚?婕暗僥誆咳?Φ腦俜峙洹t誶壩性?攬??笥新≡l?蟮募泄ハ攏?劂闃沼諏Σ淮有模?怨越懷雋俗罡呷?Γ?傭???攬?稚ㄇ辶艘桓齟笳習(xí)??p> 與這個消息相比,秦國鏞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重臣們也未必真的相信這是袁世凱要投敵的預(yù)兆,但絕不放過任何機會打擊他。老袁心情極好,也就不太計較,不過既然清廷已經(jīng)讓步,他還是要擺一副出力的架子——他向眾人通報了進攻漢陽的計劃,算是作為他對投敵指控的反擊。他也深深懂得,為了使革命黨人就范,他還要給予更厲害一點的打擊。
毫無疑問,這個任務(wù)就落在武漢前線的馮國璋頭上。他手里的軍隊,主要是第四鎮(zhèn)全部,第二鎮(zhèn)和第六鎮(zhèn)各一個協(xié),總共約二萬五千余人,在人數(shù)、武器和訓(xùn)練上都占據(jù)著優(yōu)勢。但在各地紛紛獨立,清王朝處于土崩瓦解的形勢下,部隊的士氣很低。由于革命軍有了補充,又控制了江面,一切渡江船只都在武昌、漢陽方面,北洋軍要繼續(xù)進攻,困難也不少。漢口雖然已經(jīng)占領(lǐng),但制高點還控制在革命軍手里,武漢之戰(zhàn)的勝負未定。漢陽在武漢三鎮(zhèn)中地勢最高,龜山的炮火可以控制整個武漢,因此漢陽的得失是勝敗的關(guān)鍵。
在漢陽保衛(wèi)戰(zhàn)的節(jié)骨眼上,郭文作為東北方面的代表來到了武昌。當(dāng)初在做出回應(yīng)有關(guān)革命省份會議決策時,秦時竹就和眾人商定以上海為主,武昌為次,前者派了以議長吳景濂為首的代表團南下,而武昌方面只是派了郭文作為秦時竹的私人代表去。
黎元洪在都督府接見了郭文,看得出來,他對于眼前這個代表的級別和聲望不是很滿意,招待也很不熱情。郭文沒有和他計較這些,臨行前,秦時竹特意找他談了一晚上,告訴他此去的使命是敷衍武昌方面,允許他開空頭支票,但一定要鼓舞武昌的戰(zhàn)斗意志。郭文是遼陽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按理說這個差事怎么也不會輪到他。但秦時竹獨樹一幟,看中了他精明和謹(jǐn)慎的特點,再加上遼陽集團這些年勢力的擴大,郭文的眼界也寬廣了許多,派他出使也算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對黎元洪的冷淡,郭文早有心理準(zhǔn)備,他拿出秦時竹的親筆信遞了過去,信中的內(nèi)容他早已知曉,無非是一些稱贊武昌首義、黎公英明,希望能堅持到底,共同迎接全國勝利的套話。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見秦時竹的好話,黎元洪的眉頭舒展開來了,換上了笑容可掬的神情。
郭文大致將東北的情況講了一下,這些消息都是報紙上登過的,黎元洪早已知曉,一番重復(fù)話語,又聽得他皺起了眉頭,郭文察言觀色,最后來了一句:“關(guān)于組建全國政府,秦都督深感必要,但無奈眼下大兵壓境,實在分身乏術(shù),他以為,武昌既然是首義之地,那么以湖北軍政府代行中央政府的職責(zé)再也合適不過。”適時將空頭支票開了出去。
聽到這番話,黎元洪仿佛被打了一針強心針,立馬振作起來。事實上,黎元洪有關(guān)中央政府的提議到現(xiàn)在還沒有多少人買賬,只有江西、廣東和廣西幾個省派了代表過來,但在中央政府具體怎么實現(xiàn)的問題上,這幾個省的代表都含含糊糊,沒有一個明確態(tài)度,象郭文這樣直截了當(dāng)表態(tài)支持的實在是獨一個。
人家雖然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黎元洪也得謙虛謙虛,“哪里,哪里,東北擁三省之地,又占據(jù)清廷陪都,我看以東北政府代行中央政府更為妥當(dāng)。“
郭文強忍著沒笑出來,果然如秦時竹所說的,老黎其實是愛權(quán)的,更愛面子,眼下所謂的中央政府,只是稱謂上的,根本就不能指揮其他省份,革命還在進行當(dāng)中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提出中央政權(quán),如果不能用利欲熏心來解釋,起碼也是爭權(quán)奪利爭昏了頭。
“黎都督就不要謙讓了,武昌首義,振臂一呼,全國響應(yīng),代行中央政府職權(quán)名正言順。”
既然東北方面如此堅持,老黎也就不便推卻,就像模像樣地應(yīng)承下來,雙方的關(guān)系頓時感覺融洽了許多,眼看時機成熟,郭文又拿出了一封信,信是藍天蔚所寫,內(nèi)容主要是告湖北父老鄉(xiāng)親和各革命同志。藍天蔚是湖北人,同時在湖北的革命黨人中又有比較高的威望,按照以前商定,是要推舉他為都督的,只是武昌起義時他不在此地,都督才落到了黎元洪頭上。盡管如此,由于黎元洪本人的猶豫和頑固,一部分革命黨人并不滿意,三番五次發(fā)電報給藍天蔚,讓他到湖北來就任都督,這個事情黎元洪也是知道的,明里暗里也提防這一手,看完了信,他松了一口氣,藍天蔚在信中明確表示擁護他的都督地位,同時告訴大家他所部眼下已改編為東北革命軍,正在休整,就不能前來湖北了。
不管怎么說,只要藍天蔚不來湖北和他爭奪這個位置,老黎就覺得開心,他現(xiàn)在甚至已有些愛上秦時竹了,他一派人,就給自己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秀豪兵臨險境,幸虧秦都督和陸師長施以援手,方能全身而退,黎某代表湖北人民,萬分感謝東北方面的義舉。”山海關(guān)救援之戰(zhàn)在報紙上登了又登,對湖北方面的士氣頗有鼓舞,藍天蔚又是湖北人,作為湖北都督,黎元洪自然要表示感謝。
“都督您客氣了,彼此既然都是革命同志,理當(dāng)同舟共濟,救援小事,不足掛齒。”
在郭文抵達武昌的后一天,吳景濂率領(lǐng)東北代表團也已到達了目的地。按秦時竹的囑咐,他沒有直接去上海,反而先去了江蘇,重點找張謇商量。隨后,浙江、江蘇、福建、湖南、直隸、山東、河南等省的代表在上海召開了第一次各省代表會議,定名為“各省都督府代表聯(lián)合會”,這次會議吳景濂他們自然是沒有趕上,在他剛到江蘇后不久,聯(lián)合會已經(jīng)做出決議,承認湖北軍政府為“中華民國中央軍政府”,以鄂軍都督執(zhí)行中央政務(wù),但又補充決議說代表會議應(yīng)該在上海召開。
事實上,這個決定出臺不易,湖北和上海方面多次扯皮,武昌方面認為自己的通電發(fā)出在先,有的代表已先期抵鄂,而且鄂軍都督府既然被承認為中央軍政府,代表會議也應(yīng)該在武昌召開,不然“府會地隔千里,辦事實多遲滯,非常時期,恐失機宜”;上海方面的理由也很充分,因為上海聚集了絕大多數(shù)革命省份的代表,所以在上海開會比較適合。
得到郭文的空頭支票后,黎元洪的底氣更足,派居正和陶風(fēng)集趕到上海,要求代表會議在武漢舉行,幾經(jīng)磋商,上海方面同意各省代表去武昌開會,但各省仍應(yīng)在上海留一人“聯(lián)絡(luò)聲氣”。吳景濂沒有興趣將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扯皮上,他的重點是找蘇督程德全、浙督湯壽潛和張謇取得統(tǒng)一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