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戰(zhàn)后恐慌
橫七豎八的尸體,躺滿了街道各個角落!
大火焚燒著尸體,讓方圓五里都盡是臭味。
不少居住在這附近的平民百姓們,早就帶著家眷遠遠逃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火越來越旺盛,越來越洶涌!
滿天的火光,仿佛要吞噬這一切!
或許,是大火燒盡了太多的枯骨,只聽一聲炸雷響起,大雨,再次肆虐而下。
如同火龍一樣的長街,被雨水撲滅,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連天的死寂。
韓家祖宅周圍,鮮血滿地,大到墻面桌椅,小到一草一木,全部被染成了血的猩紅!
哪怕是漂泊的大雨,都沖刷不干凈!
這里,仿佛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
在三大家他們扔下一地尸體,驚慌失措撤離韓家之后,長街激戰(zhàn)一時也迅速傳遍了安東各個角落。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愕然,不敢置信!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這個方向去變化。
更是誰也不敢想,一次性,竟然會死這么多人!
要知道,哪怕是二十年前,黑幫橫行,最為混亂的時候,也沒有遭遇過如此規(guī)模的暴動!
這已經不單單的簡單的斗毆,這分明就是一場屠殺!
三大家不少人撤離的時候,都拿出手機拍了照片。
這些照片,很快通過各個渠道,傳遍了安東各個勢力。
他們看到照片,哪怕是沒有親臨現(xiàn)場,卻都能感受到那一戰(zhàn)的可怕!
那些倒地的人,大腦崩裂,腸子翻滾,眼珠落地,一個個,要多慘有多慘!
不少人看過之后,頭皮止不住的發(fā)麻,忍不住去嘔吐!連帶著幾天,都沒有任何的食欲。
顯然,這件事給他們留下了莫大的陰影。
等到消息徹底擴散開來,還被他們初步消化之后。
安東各方全都心情復雜。
說實話,暴富的他們從骨子里,看不起那些外地來的人。
尤其是安東六城的人。
畢竟,他們是省城,擁有著最強大的勢力,最好規(guī)格的資源調配權力。
他們感覺下面六城的這些人,就是來安東淘金,給他們干臟活賣命的。
他們想要給對方吃什么,對方就得吃什么。
而且這幾十年,數(shù)不清的過江龍,被三大亨毫不留情一一斬落在地。
這讓安東各方趾高氣揚之余,也認定外地仔成不了氣候。
畢竟,有句古話說得好,強龍壓不倒地頭蛇。
他們作為這里土生土長的勢力,對安東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
他們認為這里誰都闖不進來。
陳天南,哪怕是武盟大使,哪怕有著雄厚的帝都背影,以及極強的個人實力,到想要在安東有一把交椅,依舊困難。
如果他不跪著賺錢,或者同流合污,也遲早被趕出安東。
他想要討回公道,無非留在這里不痛不癢折騰一番,哪怕殺人也好,惹事也好,總之怎么樣都好。
殺的,始終都是下面干活的那些小弟,死的,也只是一些不成氣候養(yǎng)著的家奴。
死了也就死了。
大不了,財大氣粗的三大家,給點錢就是。
這就是他們的心聲。
他們潛意識里面,骨子里面都認為,沒人可以突破重重的夾擊,沒人可以在安東留下濃厚的一筆。
任誰來,都要在這里低頭!
所以長街一戰(zhàn)傳開,安東各方瞬間變得震驚。
除了震驚以外還是震驚!
想不到,幾十年來,鐵桶一塊的安東,如今竟然被人打開了口子!
不,這不僅是打開了口子,這等于是把鐵通給砸扁了!
很多人在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一個個眼睛瞪得就像是金魚溺水一般。
他們怎么都難于相信這個消息。
再三打聽得到確認后,一個個才面如死灰感慨。
他們這才知道,為何三大亨一開始步步退讓,死活不愿意正面硬剛。
他們以為,三大亨老了,慫了,對于有些事,不敢不慎重了。
畢竟都有人喊出讓三大亨抬棺這樣的話,這完完全全是等于挑釁整個安東。
最后,直到三大亨的主事死的死傷的傷,他們才下定決心破釜沉舟,想要一步到位,解決陳天南這個大威脅!M.XζéwéN.℃ōΜ
可現(xiàn)在……
三大亨聚集四千多名手里染血的兇徒。
這些人,個個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殺人如麻,其中有不少都有過案底,幾乎一半人都有過蹲大獄的經歷。
當年安東最為黑暗和混亂的時候,他們都是其中的中堅力量,參與過不少大大小小的暴力事件。
玩刀玩槍,論殺人放火,他們都是絕對的好手!
安東三大亨,對陳天南不可謂不看重,不可謂不重視!
畢竟,他們配備了一千把噴子,五百支獵槍,五百把弩弓,還有四千把砍刀。
而且還裹挾了幾百名婦孺老小。
這武力已經比得上兩個民兵團了。
這也是安東乃至大夏三十年來最兇狠最瘋狂的民間沖突!
畢竟,國泰民安之后,很多黑惡勢力銷聲匿跡,早就淡出了大眾的視野。
很多十幾二十歲的年輕新生代,壓根不能想象當年街頭群毆是怎么個模樣。
如此強橫的陣容,別說只是對付一個陳天南,就是突襲首府都綽綽有余了。
甚至,如果組織得當,搞不好還能幾個彈丸鄰國!
可結果,四千多人,被陳天南砍死兩千多號,傷者也有上千,不少的三大家骨干,更是一命嗚呼。
他們興師動眾下了最大的決心,想要讓陳天南付出血的代價,結果,卻是反過來讓他們承受了這種無法承受的結果。
這讓安東任何大佬都情不自禁的興起兔死狐悲的感慨。
那可是兩千多號人啊!
兩千多人,跪著不動,一刀一個,也要砍上好幾個小時。
而且,中途肯定砍累了,砍不動了,只能停下來休息。
那黑壓壓的人頭,排山倒海聚在一起,每個人一口唾沫,都能夠成為一個小水池。
更何況,他們每個人都拿著槍械,每個人都參與過大規(guī)模的械斗,稱得上窮兇極惡之徒!
這些人,隨便來個五百,在安東三大亨看來,安東就沒有拿不下的地方!
可,陳天南卻是一個多小時內橫推。
兩千多人,死于非命!
這還不算,關鍵,還讓他走了!
這一走,安東三大亨瞬間感覺如坐針氈。
他們知道,陳天南的報復,不會遙遠。
也正是因此,他們還在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認為的兵強馬壯、槍多錢多,在陳天南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這陳天南實在、實在是……
太變態(tài),太妖孽!
他們縱橫安東多年,怎么算都是別人嘴里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畢竟無往不利了幾十年!
可在陳天南面前,他們敗了,不僅敗了,而且敗得特別徹底!
在準備最充足、下手最狠辣、手段最絕情的情況下,還是出其不意的情況之下!
他們依然扔下了一半的尸體。
一切形容詞都不能準確的表達出眾人心中的震撼和失落。
感慨過后,安東各方,尤其是多年被三大家壓著的家族們就聞風而動,紛紛備著厚禮想要前往武盟拜見陳天南。
他們知道,長街一戰(zhàn)后,三大亨時代要沒落了。
三大亨在安東風里雨里幾十年,終歸,要成為過去式!
這個時候,只有及時站隊,才是正明確的存在!
安東三大亨雖然敗了,但依舊很惱怒這幫人的反復無常,派出去不小小弟在半路攔截,很是憤怒他們就此倒戈。
但,以往如同圣旨一般的三大亨手令,現(xiàn)在卻如同廁紙一般,那些家族也不再壓制這些年的怨氣,逐漸對安東三大亨展露獠牙。
他們誰都不傻,三大亨敗了,陳天南將會成為安東的新主。
如果能夠狠狠咬下三大亨一口肉,相信,陳天南會特別開心。
這個時候,陳天南正坐在車里給夜鶯處理著傷口。
陳天南一度以為,那些突然出現(xiàn)的武盟子弟,是刑首榮派來的人。
可經過他的了解,事實,并不是這樣。
是武盟之主葉武牧,特意派人在韓家祖宅不遠處入住,遠遠保護他這個武盟裁決大使。
這讓陳天南心里不由對葉武牧升起了不少好感。
逃出生天后,陳天南沒有去那些武盟子弟的落腳點,也沒有回韓家祖宅,而是最快速度把劉二狗劉母他們送走。
只要劉家女眷和劉二狗他們離開,三大亨再多的人,再強大的包圍,陳天南也不懼。
送走劉母他們之后,陳天南就召集了劉三川一伙人直奔武盟。
他廝殺那么久,犧牲那么多人,刑首榮雖然無法聯(lián)系自己,但總能判斷出自己處境。
無論如何,刑首榮都該帶著武盟子弟支援。
可是,陳天南始終沒見到刑首榮的影子。
他需要一個交代。
不然對不起受傷的夜鶯和死去的武盟子弟。
“老大,刑首榮的事情,其實可以晚一點處理。”
車子前行途中,被陳天南治療一番的夜鶯,神情多了一絲緩和:
“咱們應該先把魏丑明和易昂揚等人趕盡殺絕。”
“不然,就算他們不敢再度攻擊,也會給他們時間跑掉。”
“這幫人,一個個都無比惜命,我不信他們這個時候還會傻乎乎在家里等死。”
“從他們妻女的轉移路線來看,他們在象國可是有后花園的,如果去了象國,咱們就不好下手了。”
無論幕后黑手是誰,今日一戰(zhàn)后,易昂揚和魏丑明都必須死。
“沒事,我已經讓劉三川嚴防死守堵住魏易兩家。”
陳天南眼里有著自信:“而且劉三川已經摸清他們的秘密渠道。”
“魏丑明和易昂揚跑不掉的。”
“再說了,這一戰(zhàn)被三大亨弄得夠嗆,這樣一刀宰掉太便宜他們了。“
“給他們一點跑路的希望,截住的時候他們才會更絕望。”
“這樣才能讓我好好出一口氣。”
陳天南要讓易昂揚他們死前白忙活一番。
夜鶯一笑:“好,聽你的。”
很快,陳天南的車隊就抵達安東武盟。
他和夜鶯一下車,就看到整個武盟四周安靜坐著幾千人。
他們堵住了建筑出入口,堵住了各個通道,堵住了車子輪胎。
樓頂,門窗,也都能見到不少人哭喊跳樓。
全是白發(fā)蒼蒼顫顫巍巍的老人。
陳天南原本的凌厲瞬間削減大半。
他多少猜到刑首榮無法支援的原因了。
夜鶯掃視一眼,卻是大手一揮,示意劉三川帶隊包圍武盟。
她孑然一身,這輩子只有一個信念。
誰動陳天南,誰死!
那些動的人,都死了。
今天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她無所謂再血洗安東武盟。
劉三川大手一揮,讓幾個骨干各率一百人散開,錯落有致圍住了整個安東武盟。
許進不許出。
陳天南沒有多說什么,背負著雙手穿過人群,緩緩走上階梯。
夜鶯聲音清冷而出:
“刑首榮,大使來了,還不出來領罪?”
話音一落,坐在地上和臺階的老人就紛紛抬起頭,手里抓著鞋子和帽子向陳天南丟來:
“滾開,滾出去!”
“我們的孩子,不會為你們拼命的。”
“三大亨就不是你外地人能夠招惹得起的。”
“我們孩子如果保護你死了,他的妻子孩子父母怎么辦?”
“不忠不義又怎么樣?只有活著,才能過好日子,其它都是虛的。”
“對,我們孩子不去做什么狗屁英雄。”
“要想讓他們去幫忙,那就從我們尸體上踩過去……”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們紛紛喊叫,對陳天南和夜鶯義憤填膺控訴。
不少老人還試圖攔截和毆打陳天南。
“敢動武盟大使,休怪我殺人不留情。”
夜鶯眼神微微一冷,反手一劍把人群威懾。
人群這才安靜了下來,各種舉動也停滯。
陳天南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從容從人群中走過,然后走入向了武盟大廳。
大廳入口,也有一百多老人橫七豎八躺著。
陳天南左腳一跺,把他們全部震翻出去。
一百多名老人悶哼著讓出一條路。
陳天南踏入了進去。
“罪人邢芙蓉!”
“安東武盟!”
“見過大使!”
這時,一大批武盟子弟跟著邢芙蓉誠惶誠恐涌了出來。
他們撲通一聲跪在陳天南面前,臉上帶著愧疚和悲傷。
“刑首榮呢?”
陳天南站在邢芙蓉面前冷聲問道:“我需要他一個解釋。”
“我爸——”
邢芙蓉突然痛哭流涕:“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