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罪該萬死
韓家祖宅周圍,雨水已經(jīng)停止。
這一刻,風(fēng)平浪靜,沒有了狂躁的暴雨,就連天空都透出了一絲光亮。
之前那暗沉沉的天色,漸漸褪去。
只是,韓家祖宅門口,卻已經(jīng)進(jìn)入最死寂的時候!
可謂是落針可聞!
此刻,譚輝榮雙手舉起,單漆跪地,畢恭畢敬將手中的物件呈上。
他的手中,是一桿金色的棒子,不過一只手的長度,通體金色,上面雕刻一條著一條蜿蜒的龍。
而邢首容看到那根大棒,眼神呆滯,渾身僵直,一時間,壓根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可是武盟至高無上的信物!
幾乎和盟主指令有著同等的效力!
這可是裁決大棒,專門制裁天下徇私枉法之人!
換句話說,地位越高的人,越容易受到制裁!
到了邢首容這個級別,其他的東西他都不怕,但是,裁決大棒?!
太過恐怖!
就連姬康都睜大了雙眼,沒想到,不知不覺間,陳大哥竟然成了武盟的裁決大使!
手持裁決大棒,那不是想打誰就打誰?
邢首容,還敢放肆嗎?
這一刻,所有人心思各異。
易雄壯等人,一顆心再次撲騰到了嗓子眼。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本就坎坎坷坷的局面,好不容易迎來了一絲曙光,卻又一次遭遇這樣的當(dāng)頭棒喝!
今天的起起落落,恐怕他一輩子都要銘記于心!
永遠(yuǎn)都忘不掉!
這一剎那,他甚至恨不得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直接解脫!
看著門口那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裁決大棒,易雄壯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感覺到無力。
壓根就無法抗拒!
他們,沒得選!
而這時候,何艷玲也是雙腿顫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知道,她想要得到克新集團(tuán)的事不僅僅泡湯,甚至,可能還要被追究!
一切的一切,從大棒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已經(jīng)變了味道!
她恐懼,恐慌,想要逃跑!
只是,做了這么多,哪有那么容易跑?
“請,大使接棒!”
眼見陳天南一動不動,譚輝榮再次抬頭大喊一聲,隨后又將大棒往前一遞,再次低頭。
“裁決使,大棒,我們老大接了,但是,關(guān)于你們武盟裁決一事,我們老大沒有興趣。”
夜鶯重新反身,走到了門口,看著譚輝榮輕聲開口:“裁決使,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她對譚輝榮還算是客氣。
“當(dāng)然可以。”
譚輝榮蕩漾出一個笑容:“只要裁決大使發(fā)話,接過大棒,我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至于后續(xù)大使想要怎么弄,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裁決使能夠過問的。”
“這方面的事務(wù),得和盟主對接才是。”xしēωēй.coΜ
他毫不猶豫講皮球踢了出去,同時心里一松。
好懸。
武盟之主給他的任務(wù),就是不管用盡辦法,都要把裁決大棒送到里面那位手中。
至于對方用什么,怎么用,與他何干?
哪怕是拿來做燒火棍,那都不是他能夠參與的。
想到這里,譚輝榮蕩漾出一個笑容,將大棒再次一送。
夜鶯雙手接過,微微躬身:“譚裁決使,我們老大在為長輩守靈,就不留你,請回。”
“是,請大使節(jié)哀。”譚輝榮將大棒交給夜鶯之后,緩緩起身。
他深深看了里面那人一眼,依舊只能看到一斜面背影,看不清本人。
只能夠依稀看出,對方很年輕。
譚輝榮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如此年輕之人,還不是帝都俊彥,就已經(jīng)成為武盟巨頭!
他深深鞠躬,然后帶著人,迅速離去。
“啪啪啪——”
開關(guān)車門的聲音響起,一伙人來去匆匆,誰都沒能看清陳天南的真實(shí)面目。
他們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們能夠看的。
現(xiàn)場很快一清,只是,早就有過的死寂,依舊存在。
誰也沒有率先開口,仿佛誰都不敢破壞這微妙的寧靜。
不多時,夜鶯將裁決大棒放在了里面,隨后再次走出門來。
她看著邢首容,冷聲開口:“邢首容,跪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眼皮直跳!
這可是裁決大棒,裁決大使!
邢首容臉色一變,變得難看到了極點(diǎn)!
狗仗人勢,什么叫狗仗人勢?
這就是了!
剛才還僵持不下,一轉(zhuǎn)眼,就開始咄咄逼人!
除了邢首容之外,在場眾人也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最希望的,就是邢首容不怕他們!
如果邢首容真的服軟,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充滿期盼看著邢首容。
眼中的光澤,無比明亮。
而邢首容,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邢首容臉色冰冷:“哪怕是要讓我跪下,也得講究一個證據(jù)吧?”
“以為當(dāng)了裁決大使,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他知道,對方如果想要證據(jù),閉著眼都能找到。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僵持到了這種地步,他這一口氣,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
大不了打一場!誰怕誰?
“就是,你們這叫仗勢欺人!”
都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何艷玲臉色一狠,一不做二不休:“邢會長又沒有做錯什么,你們憑什么讓他跪下?”
“就算要個跪,也應(yīng)該是你們跪!”
“畢竟,邢會長為里面那些受害者出頭,堂堂正正,哪有什么跪不跪的說法?”
“我就不信,這個世界沒有天理和王法,如果真要計(jì)較下去,你們都得出事!”
“就是啊!”
這時候,看到邢首容依舊強(qiáng)硬,易雄壯他們可謂是狂喜:
“對啊,邢會長,你不能畏懼強(qiáng)權(quán)啊!”
“不管他怎么囂張,你都有理由堅(jiān)持下去!”
“畢竟你是為了我們出頭!”
“這件事,不管鬧到了哪里,你都有理的啊!”
“我們這些受害者,腳筋全都被挑斷,這難道是假的,不可能吧?”
“所以,會長,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聽他的!”
“不管怎么說,都要硬抗到底才是!”
邢首容聽到他們的話語,腰桿無形之間又挺直了兩分。
邢芙蓉在一旁看著,沒有多說什么。
“邢會長,這是要一意孤行啊?”
他們的話語,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傳入了夜鶯的耳朵。
夜鶯似笑非笑開口:“難道就不怕,有些事,你扛不住嗎?”
“為別人出頭,有什么扛不住的啊?”
聽到所有人都在支持自己,加上他本就不想低頭,邢首容冷冷一笑:
“你們的確厲害,是裁決大使,但有一點(diǎn),你們沒有正當(dāng)理由讓我跪下!”
“嗤——”
邢首容說話期間,突然,一張白紙飛了出來,勁風(fēng)獵獵,徑直飛向邢首容。
邢首容本能抬手一接,頓時手臂一沉!
輕飄飄的一張紙,好像有幾百斤重!
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是一個巨大的死字!
邢首容頓時瞳孔一縮!
“干什么?干什么?還想要說悄悄話是不是?”
何艷玲看到,眼皮一跳開始攪局:“怎么?知道搞不定了,想要私了,只是人多不方便?”
“我告訴你們,邢會長就不是這樣的人!”
“還小紙條都傳起來了!”
“搞笑呢不是?”
何艷玲冷哼一聲:“邢會長,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都是你最堅(jiān)實(shí)的后盾,有我們在,問題不大!”
話音一落,里面的易雄壯等人也是連連點(diǎn)頭。
他們親眼看到陳天南取過一張紙寫下一個字,然后隨后扔了出去。
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遠(yuǎn)!
聽著眾人的呼喊,邢首容沒有多說,深吸一口氣,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安東武盟會長邢首容,見過裁決大使!”
在他身后,眾多跟隨而來的武盟子弟不明所以,但也連忙跟隨盟主跪下:“見過裁決大使!”
聲響全場。
“啊——”
此話一出,全場微微死寂之后,不少人忍不住爆發(fā)尖叫。
何艷玲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
這一刻,誰也沒想到,一張紙過后,邢會長直接就跪了!
“邢會長,他威脅你是不是?給你錢了是不是?”
何艷玲冷冷笑著走向邢首容:“邢會長,你不用擔(dān)心,如果他是威脅你,我會將這一切大白于天下!”
“我讓他這個裁決大使做不下去!”
說話間,何艷玲已經(jīng)走到了邢首容邊上,低頭一看,那個巨大的死字,頓時如同活過來一般沖擊她的腦海!
“啊——”
正喋喋不休的何艷玲,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全場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這一幕,像是刀子一樣,沖進(jìn)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里。
易雄壯他們也是身軀顫抖,目光再一次充滿了震驚。
他們對陳天南一無所知,除了殺心很重之外,其余并不了解。
對于邢首容為什么跪下,也就無法評估。
可是,要知道,剛才,哪怕是知道陳天南是裁決大使,邢首容也不怕啊!
可現(xiàn)在,這個地頭蛇卻誠惶誠恐跪下,這就不得不讓他們震撼了!
這是事發(fā)到現(xiàn)在,陳天南第一次有所動作!
邢首容可是省城會長,跟三大亨交好的人。
他的話,在安東可謂是言出法隨,讓人不敢忤逆。
可就是這樣一個大佬,在看到那張紙之后,誠惶誠恐跪在地上,帶著所有親信,五體投地。
而這一刻,易雄壯還有些想不明白,這樣的大人物,怎么會和韓克新如此交好呢?
這差了不止十個檔次!
其余一開始肆意嘲諷的人們,也開始本能退后,瑟瑟發(fā)抖。
之前一直都有一戰(zhàn)之力,而現(xiàn)在,邢首容徹底跪了,他們,也就沒有半點(diǎn)辦法了!
而且,能夠壓制住刑首榮的人,捏死他們,就和捏死一直螞蟻一樣容易!
畢竟,都在里面跪著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刑首榮都不需要抬頭,都能感到周圍一道道震驚的目光!
只是,看到那一個字,他就知道,所有的不服,所有的對抗,全都是假的!
對方只要出手,瞬間就能殺他!
所以,刑首榮此刻的驕傲,支離破碎!
想到這里,刑首榮深吸口氣:“罪人刑首榮,拜見裁決大使!”
全場死寂。
“罪人?”
此刻,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響起:“終于知道,自己是罪人了?”
不知道何時,陳天南已經(jīng)起身,背負(fù)著雙手出現(xiàn)在了門口。
這也是第一次,刑首榮看見了陳天南的全貌!
年輕!深邃!恐怖!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面對這個年輕人,他這個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油條,竟然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陳天南走到門口,背負(fù)著雙手,平靜如常,但,已經(jīng)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說話之間,他一腳落下。
地面,瞬間一顫!
不少人在這恐怖的顫抖之下,差點(diǎn)兒沒站穩(wěn)!
那,只是輕輕一腳!
只見,陳天南落腳之地,似乎無端端泛起,一抹細(xì)微不可見的白線。
白線,就是利箭一樣,還伴隨著陣陣炸響,啪啪啪蔓延!
很快,白線轟的一聲擊中了跪著的刑首榮,氣勢如虹把他掀翻出去!
與此同時,碎裂的地板嗖嗖嗖狂躁飛出,把四十八名武盟子弟,全部擊飛!
滿天石屑紛飛,映照在每一個人驚懼的瞳孔之中。
這幅畫面,讓無數(shù)人瞪大了眼睛,像是活見鬼一般。
他們一直以為,陳天南的依仗,只是那個厲害的女保鏢,可不曾想,他本人,輕輕一腳,竟然恐怖如斯!
“這……這……”
易雄壯他們口干舌燥,直接失去了腳板的勇氣。
一股深深的絕望,彌漫在了他們內(nèi)心。
這一瞬,相比陳天南隨手展露出來的威力,刑首榮的逞勇斗狠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刑首榮等人悶哼一聲,口鼻噴血,宛如大笨雞一樣摔在地上。
只是,他們不敢有半點(diǎn)惱怒和反抗,倒地之后,迅速翻身而起,忍著劇痛重新跪在地面:
“刑首榮有罪,安東武盟有罪!”
“吾等愿意受大使懲罰,百死無悔!”
刑首榮他們重新趴在地上,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這一刻,刑首榮知道了陳天南的身份和實(shí)力,也就知道了,自己已經(jīng)處于生死的關(guān)頭。
這一關(guān),過去了,他還可能是會長,過不去,估計(jì)明年墳頭要長草了。
面對女兒被抓的信息,刑首榮先是暴怒,覺得自己被輕視,很沒面子。
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
那時候,有人和他稟報被抓一事的細(xì)節(jié),他連聽都懶得聽!
手下說對方來頭大,在他眼里,能有什么來頭?
哪怕是知道陳天南成為裁決大使,他也敢硬碰硬。
多年的山大王日子,也讓他對武盟最高層缺了一份敬畏之心。
他一度想要和陳天南硬剛到底。
他就不信,沉浸安東多年,手勢手足遍布每一個地方,坐擁幾千子弟的他,斗不過陳天南一個外地小子。
只要安東武盟一條心,他相信能夠抗住陳天南的壓制。
至于陳天南的武道,在刑首榮看來,不過是盟主造神,就像小學(xué)生發(fā)表博士論文一樣。
只是,當(dāng)他看到那個字的一剎那,看到那鋒芒畢露的死字,刑首榮的信心和桀驁全部崩潰。
簡單一個死字,卻帶著一股子威壓,宛如一把鋒銳的利劍,狠狠穿入他的咽喉!
那份氣勢,那份霸道,讓刑首榮膽戰(zhàn)心驚,也讓他明白,他的身手,在陳天南面前,不堪一擊!
一旦死磕,只怕自己老命不保,還會牽連到家人。
這些人,他雖然在金錢和權(quán)勢中迷失自我,但對女兒還是格外愛護(hù)的。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刑首榮就做出了權(quán)衡,哪怕今天臉面丟盡,也只能跪下來求饒。
畢竟,再剛下去,他難逃一死!
誰能想到,夜鶯如此厲害,竟然還比不上陳天南!
刑首榮只能任由處置。
陳天南剛才那一腳,再度證明了他對陳天南的判斷,他在陳天南面前,就像螻蟻一樣弱小。
因此,刑首榮跪了,跪的干脆利落,格外徹底!
同時,刑首榮恨死了三大亨。
易昂揚(yáng)那個老狗,忽悠他來了一個外地佬,他們風(fēng)口浪尖不便于出手。
于是出手兩個億,讓武盟幫忙收拾一下。
結(jié)果,對方知道自己一般不會趕盡殺絕,直接把女兒給坑了過來,讓對方抓住,還想要?dú)⑺琅畠海∽屪约核揽模?br/>
本來,死磕就死磕,刑首榮無所謂,也看不得有人在安東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可現(xiàn)在,刑首榮不這么想了!
他記得,來的時候,易昂揚(yáng)再三強(qiáng)調(diào),對方只是一個小蘿卜頭,仗著保鏢厲害胡作非為。
他信了!
可現(xiàn)在,他媽的,這狗日的小蘿卜頭?這分明是要命的洪水猛獸!
刑首榮發(fā)誓,如果自己不死,一定要親手撕碎三大亨那幾張破嘴。
“你確實(shí)有罪。”
這時,陳天南背負(fù)雙手,站在門口,淡淡出聲:
“身為武盟會長,本應(yīng)該維護(hù)一方安穩(wěn),卻坐實(shí)三大亨欺壓良善,與他們狼狽為奸。”
“這還不算,你不給無辜之人主持公道不說,還收了三大亨幾個億,做他們的先鋒走狗。”
“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人有兩下子,估計(jì),我在早餐店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你女兒給砍了。”
陳天南聲音更輕,卻透著一股莫大威壓!
邢芙蓉聽見,眼皮直跳,也連忙跪了下來。
她一度以為,陳天南沒有背景,誰知道,竟然是洪水猛獸!
陳天南背負(fù)雙手緩緩上前,也沒有理會邢芙蓉的動作,站在了刑首榮身前,冷冷看著這個武盟大佬:
“所以,你的確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