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沒那個腦子
半小時后,李陵黑著臉走出總督府,在幾人的簇?fù)硐拢呦驏|海監(jiān)獄。
聽到讓他去求陳天南的消息之后,李陵本能拔刀!
只是在梁國巖秦朗的不停勸說之下,他也終于意識到不妙。
最后打著要找陳天南理論清楚的旗號,奔向東海監(jiān)獄。
看著嘴上倔強(qiáng)身體卻誠實的安東戰(zhàn)神,秦朗和梁國巖總算松了口氣。
中途早已按捺不住的錢安民得知消息以后,更是主動領(lǐng)路。
不久后,李陵帶著幾人大步走入東海監(jiān)獄,停留在關(guān)押陳天南的監(jiān)牢門口。
牢門大開,陳天南想走,隨時都能走。
但他卻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似一尊泥菩薩,一動不動。
直到李陵到來,陳天南才緩緩睜眼,眼見李陵慘白的面孔,陰沉的眼神時,陳天南嘴角才勾起一抹笑容。
看到這明顯玩味的笑容,李陵的火氣瞬間大漲,對著一旁的錢安民劈頭蓋臉喝罵:
“牢門都不鎖,犯人逃了怎么辦?”
“錢總督,你就是這么治理東海的?”
李陵臉色冷漠發(fā)難:“聽說你還只是個代理總督,怎么?不想轉(zhuǎn)正了?”
錢安民看到陳天南以后原本滿是恭敬和討好笑容,聞言笑容一僵。
誰敢鎖?
只是他表面立即擺出一副惶恐姿態(tài):
“戰(zhàn)神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治獄警一個瀆職罪名。”
李陵冷哼一聲,似乎這才滿意,隨后看向陳天南方向,背負(fù)雙手,鼻孔朝天:
“聽說,你求見本帥?有話就說!”
陳天南淡笑一聲,重新閉眼。
現(xiàn)場頓時沉默。
梁國巖、秦朗、錢安民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李陵臉皮一抖,臉色漸漸難看。
秦朗立刻單膝跪地請罪:“是屬下胡亂造謠,請主帥責(zé)罰!”
“放肆!”李陵怒喝:“敢欺騙本帥,如果不是看在你戰(zhàn)功彪炳,現(xiàn)在就斃了你!”
“屬下知錯。”
錢安民心里憋得慌。
堂堂戰(zhàn)神要面子,要臺階,可憐的秦副官就成了替罪羊。
“罷了。”
李陵貌似大度一揮手:“既然本帥已經(jīng)來了,那也就不介意多呆片刻。”
“陳天南,你知罪嗎?”
李陵眼中殺意洶涌:“按照大夏律法,暗殺本帥,就是叛國!”
“差不多行了。”陳天南睜開眼,微微皺眉:“這里沒有外人,我也沒心思聽你在這里裝。”
他直視著李陵,面容平靜:“想活命,可以。”
“先解開手銬,然后跪下來,求我。”
話音一落,一股狂暴氣息自李陵身上卷簾,似乎整個監(jiān)獄都變得躁動起來!
錢安民三人只覺一股勁風(fēng)襲來,如同針扎一般,臉色立刻泛白,忍不住踉蹌幾步才堪堪站穩(wěn)。
李陵眼神銳利,鋒芒畢露:“陳天南,你別在這里裝腔作勢,我如果要死,一定拉著你陪葬!”
“你行么?”陳天南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霎時間,又是一陣勁風(fēng),宛如驚濤駭浪,瘋狂擴(kuò)散!
三人撲騰一聲,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他們眼中布滿了驚懼,這……就是戰(zhàn)神之威?!
李陵和陳天南都是邊帥,都屬于頂尖強(qiáng)者!
如此交鋒,普通人恐怕壓根承受不住。
他們正驚懼不安間,猛的瞥見李陵的背影不受控制顫抖了一下。
恐怖的威壓很快散去。
陳天南淡聲開口:“秦副官,帶著你家主帥下去治病。”
“啊?”秦朗一陣錯愕,下意識看著李陵臉頰,頓時倒吸涼氣。
李陵嘴角淌血!
他完全不是陳天南對手!
“這……”
李陵心里憤怒,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的弱勢,也不轉(zhuǎn)頭,就這么冷冷喝道:“你們幾個,先出去!”
“是。”
三人應(yīng)和一聲,連忙退出監(jiān)獄。
牢房寂靜下來。
二人各自收斂氣勢,但眼神卻一直不曾離開對方視線,無言之中,有令人膽寒的氣息流動。
李陵眼中滿是銳意,仿佛恨不得沖上去把陳天南大卸八塊!
反觀陳天南卻平靜許多,不喜不悲,雙眼猶如不見底的深淵。
二人就這么沉默著,誰也不開口。
過了許久,陳天南淡聲道:“你讓我臣服于你,我想知道,我卸任南帥,幕后推手是誰。”
戰(zhàn)事關(guān)鍵時刻讓妹妹跳樓,這件事,陳天南一刻都沒有忘記。
這也是他在這里一直等待李陵的原因。
李陵聞言,傲然一笑:“憑什么告訴你?”
“憑什么?”
陳天南眼睛瞬間瞇起,無邊殺意頃刻綻放。
這一瞬,李陵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只是卻咬著牙:
“怎么?想要?dú)⑽遥俊?br/>
陳天南眼神冰冷,打量他片刻,殺意又瞬間收回,搖搖頭道:“看來,你不知道。”
李陵冷笑一聲:“你憑什么這樣以為?”
陳天南轉(zhuǎn)身走動,沒有理會:“我不治好你,你就得死,所以,不要太裝腔作勢。”WwW.ΧLwEй.coΜ
“在別人面前或許還有兩分面子,在我這里,你有什么?”
說這話的時候,陳天南背對李陵,看都沒看他。
“你……”
李陵怒火再次上涌,只是卻已經(jīng)語塞。
他知道,陳天南說得對。
去年一戰(zhàn),之所以能讓李陵憤怒到現(xiàn)在,就是因為實力不如。
如果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哪怕他天天賴在南疆,也要和陳天南拼個你死我活!
“我如果死了,島國肯定不惜一切代價收復(fù)九州島,九州島如果失去,東海就是下一個燃起戰(zhàn)火的地方!”
李陵厲聲問道:“到時候,無數(shù)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背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不必用這些壓我,直到今天,我妹妹的事都沒有任何結(jié)果,我,已經(jīng)等得夠久。”
陳天南轉(zhuǎn)身,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是聲音卻一片冰冷:“李陵,你真以為你死了九州島就會亂?世界少了你就不行?”
“沒有你李陵,安東還是安東,沒有我陳天南,南疆,也會是那個南疆。”
“你我只是碰到合適的機(jī)會而已,但不是誰都無法取代。”
陳天南嘴角勾起:“就算你死了,我去當(dāng)九州島主帥,你覺得,會比你差?”
咔嚓——
李陵拳頭緊握,骨節(jié)發(fā)出聲響,眼中卻有慘然之色。
內(nèi)心的驕傲,被這句話沖擊得支離破碎!
從一出現(xiàn),他就一副高高在上執(zhí)掌生殺大權(quán)的模樣,就是想要在陳天南面前找回丟失的尊嚴(yán)!
哪怕一絲!
李陵頓時臉色漲紅,一股極端的挫敗在心里浮現(xiàn)。
曾經(jīng)家破人亡,如喪家之犬,幾經(jīng)轉(zhuǎn)折,成為一代戰(zhàn)神!
可在陳天南面前,卻是一次接一次碰壁。
陳天南的話,踩碎了他內(nèi)心的驕傲,也揭開安東沒他不行的假象。
李陵緊緊咬牙,最后默默轉(zhuǎn)身就想要離開。
他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交談的心思,與其被陳天南羞辱,還不如等死!
他就算失去所有的驕傲,也要挽回僅剩的尊嚴(yán)。
“就這么走了?接下來,安安靜靜等死?”
陳天南淡漠聲音響起。
李陵腳下一頓,猛的轉(zhuǎn)頭,眼中泛起兇狠之色:“你還想說什么?”
“我想知道,是誰對我妹妹下手,又是誰把消息傳到我那里。”陳天南輕笑一聲:“我需要你去查。”
“讓我去查?你以為你是誰?”李陵譏笑一聲:“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告訴你。”
“是我!”
“你?”陳天南掃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是你。”
李陵眼神狠厲:“為什么不是我?”
“我說了,你沒有那個腦子。”陳天南從容不已:“你一腔血勇,率軍打仗還行,但你很滿意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也沒有其他野心。”
“更沒有那個智慧。”
“你只是別人利用的一把刀而已,被人當(dāng)做棋子,還全然不自知。”
陳天南一字一句:“從你在機(jī)場說出收服我的那句話開始,就證明你腦子不夠用。”
他嘴角勾起:“如果你腦子夠用,就會知道擁兵自重的道理,收服我?”
陳天南拍了拍李陵肩膀:“收服我之后,統(tǒng)領(lǐng)安東和南疆一百多萬大軍,帝都那些部堂還怎么安睡?”
“這種蠢話,也只有你能說出口。”
越是說到后面,李陵神色越是難看,恨不得直接把陳天南拍死當(dāng)場!
陳天南很不客氣,但說的很有道理。
當(dāng)時他只是想羞辱陳天南,完全沒有想到這其中環(huán)節(jié)。
但身處高位,簡單一句話,就是別人拿捏的把柄。
嘩啦——
正當(dāng)李陵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時候,陳天南將雙手抬起,把手銬展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解開手銬,然后查清楚誰在背后害你,我救你一命。”
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讓李陵心里憋屈到了極點(diǎn)!
“本帥就是死,也不可能讓你去救!”
李陵喝出一句,隨后頭也不回離開監(jiān)獄。
陳天南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沒有絲毫意外。
李陵走出監(jiān)獄,三人正在外面焦急等待。
他們看到安東戰(zhàn)神一臉憤怒的模樣,心里頓時一個咯噔。
“主帥,南帥是不是……不愿意?”
秦朗一臉痛苦湊近,隨后一咬牙:“屬下以死謝罪!”
“別說了。”
“主帥,屬下死了就死了,但安東不能沒有您……”
“別說了!!”
李陵突然怒吼出聲:“安靜!”
三人頓時噤若寒蟬。
得到發(fā)泄之后,李陵感覺舒暢了許多,隨即,也跟隨冷靜下來。
他很不想承認(rèn),但陳天南說得對,背后,的確有人害他!
又是誰告訴了他,陳天南在東海的消息?
如此絕密,怎么會憑空傳來?
細(xì)細(xì)想去,好像已經(jīng)追究不到源頭。
李陵眼睛瞇起,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不把背后的人找出來,他不甘心,可讓他去求陳天南治病……還不如殺了他!
到底,該用什么樣的方式,才能夠在不損顏面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切?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wèi)跑來,恭聲道:“主帥,外面有一個名叫唐雨熙的女子求見。”
李陵愣了一下,沉思片刻,眼睛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