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章 我知道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我知道的</br> 白漠行的情況很差,羅佳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滿。</br> 畢竟在很多絕癥面前,自己的醫(yī)術(shù)也是有限的。</br> 于慕白聽到羅佳的話,皺起了眉,“連你都這么說……”</br> 盧露道:“阿庭,羅醫(yī)師只是說實話,這也不能怪她,是吧?”</br> 于慕白道:“我去看看大哥。”</br> 盧露的話他聽不進去。</br> 他這兩天出去了,也沒能陪著白漠行,這會兒聽到白漠行的情況很糟糕,于慕白很不放心,只想多在大哥身邊陪一陪。</br> ……</br> 羅佳也不管他。</br> 她先去收拾行李。</br> 既然要給于慕白治病,就要在白家住。</br> 而且現(xiàn)在白漠行的情況,她也脫不開身,只能多在這邊盯著。</br>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俞已經(jīng)把東西都收拾好了。</br> 他們住的還是上次的房間。</br> 羅佳見他都把東西放好了,道:“你動作這么快?”</br> 唐俞點頭,“嗯,怎么樣了?”</br> “他感冒了。”羅佳道:“現(xiàn)在身體很糟糕,我剛剛給他施了針。”</br> 唐俞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并不怎么順利?”</br> 羅佳皺眉,道:“唐俞,我一直覺得,自己運氣挺好的。”</br> “怎么說?”</br> “給你看病的時候,正好你好了,給程雨看的時候,她也好了,還有汪霖……但其實我知道,并不是我多厲害。我?guī)煾改敲磪柡Γ郧八o人看病的時候,也有留不住的人。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看著白漠行,我就有一種感覺,總覺得我好像留不住他。”</br> 唐俞聽到羅佳的話,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看病不就是這樣,盡力就好。”</br> 羅佳揉了揉眉心,沒有再說話了。</br>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br> 她現(xiàn)在總覺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br> 雖然她也比誰都希望白漠行能夠好起來。</br> 唐俞問道:“要不要休息一回來。”</br> “不了。”羅佳道:“我的書呢?”</br> “在書桌上,知道你要看。”</br> 羅佳站了起來,走了過去,開始翻起了醫(yī)書。</br> 唐俞站在一旁,看著她,她這副模樣,讓他想起了之前她想要把汪霖留住時候的樣子。</br> 她一向這么認真。</br> 他也沒有打擾她,直接走了出去。</br> ……</br> 于慕白坐在房間里,陪了白漠行一個晚上,白漠行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br> 他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br> 于慕白道:“大哥。”</br> 他拿起毛巾,給他擦了擦臉,白漠行道:“回來了?”</br> “嗯。”于慕白點頭。</br> “怎么看起來心情不好?”白漠行很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弟弟的異樣。</br> 于慕白也沒瞞他,“顧晚結(jié)婚了。”</br> 白漠行愣了一下,“這么快?”</br> “是啊!”于慕白道:“雖然她之前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她要跟別人結(jié)婚,但親眼看到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挺難過的,你說,我現(xiàn)在是不是來不及了?”</br> 白漠行道:“你既然喜歡她,之前為什么不把她留下來?”</br> 他都這么支持他們了。</br> 他甚至也想過了,如果于慕白真的因為顧晚的事情跟家里人鬧翻了,他肯定會站在弟弟這一邊的。</br>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br> 于慕白說:“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她。”</br> “看來還是不夠喜歡。”能夠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他只能這么想。</br> 于慕白道:“并不是。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的命去換她,我都覺得可以。只是,我現(xiàn)在每天總會想起我母親的事情。她一直不同意我跟顧晚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在我和顧晚結(jié)婚的前一天選擇自殺。我每次一想到這,我就很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么辦。就是那種半夜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的那種感覺。”</br> 白漠行聽著于慕白的話,道:“阿庭,這些年你在外面,受委屈了。”</br> 于慕白道:“大哥。”</br> 他其實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委屈。</br> 但聽到白漠行這么說的時候,他才覺得委屈。</br> 那種被人安慰了,反而很難受的感覺。</br> 他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去于家,或許,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這么一個失敗的人。”</br> 原生家庭對自己的影響太大了。</br> 就算他平時出現(xiàn)在人前,可以光鮮亮麗,但很多時候,他依舊是個很失敗的人。</br> 白漠行道:“現(xiàn)在還來得及。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呢,你養(yǎng)母未必就是對的。你不要看有些人幾十歲了,覺得他們就是對的。其實他們很多時候,也不一定能夠做出正確的事情。她在你的事情上很偏激,才會影響到你。那是她的問題,但你要明白,什么才是對自己好的,不要被她影響了。”</br> 于慕白笑道:“唐俞之前也這么跟我說,但我沒辦法克服。我太沒用了。我就是個不配得到幸福的人!”</br> 白漠行聽到他的話,道:“怎么會呢?你還有很多時間去學。你可以幸福的。沒事,錯過了顧晚也不要緊,以后咱們再找個好的。這個世界上的人那么多,錯過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br> “不會了。”于慕白道:“我也不是沒有試過,但我知道,一旦錯過她,我再也不會幸福了。”</br> 白漠行靠著枕頭,道:“如果可以,大哥真希望有更多時間能夠陪你。家里其它人我都不擔心,我就擔心你。你看看你,還跟個孩子似的。”</br> 說到顧晚,他甚至眼眶都紅了。</br> 看得白漠行都有些于心不忍。</br> ……</br> 于慕白說:“那一定要好起來,我明天就去求羅佳,不管怎么樣,都要讓她把你治好。”</br> “你這樣羅醫(yī)師會很難做的。”白漠行說:“順其自然吧!”</br> “大哥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br> 白漠行說:“睡了一覺,這會兒好多了。不那么累了!羅醫(yī)師真厲害。”</br> 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得到,羅佳的醫(yī)術(shù)多么精湛。</br> 她給他施完針,他睡覺的時候氣都順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煎熬。</br> 于慕白道:“她是很厲害的,創(chuàng)造了很多奇跡。”</br> “那我也很希望,能夠成為她手下的奇跡。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是知道的。”</br> 他有感覺。</br> 他看向于慕白,道:“我去睡覺吧。”</br> “我不困,我就在這里陪你。”</br> 早上,盧露過來的時候,看到于慕白還在白漠行的房間,他一夜沒睡,這會兒正趴在床邊睡著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