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恒天的酒店全部都建在各國最繁華的地段,溫情的車一路駛來,如今距離酒店最近的幾個通道早已被封鎖,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恒天集團的總裁,更是那群綁匪點名要見的人,興許這路她都進不來。
這次事件的國際影響太大,沒個幾年,這件事怕是也淡化不了。
緬國的這家酒店的生意算是徹底的黃了。
溫情一到,就有部隊的人領(lǐng)著她進了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里。
為首的指揮官是個年紀(jì)稍長的中年男人,見到溫情,他還笑著打著招呼:“你是溫小姐嗎?”
溫情討厭回答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她挑了挑眉:“不然呢?”
她進來的時候,這里的人便已經(jīng)盤查過她的身份了。
話音剛落,溫情的腦門便被一個重物拍了拍。
抬頭,便對上一雙含笑的狐貍眼:“你這丫頭,對我們的指揮官禮貌點?!?br /> 緊接著,一瓶水落到了溫情的手中。
韓生譴責(zé)性的看了一眼林凱旋,隨后開口道:“溫小姐,別理他,他就喜歡開玩笑?!?br />
從未受過這種待遇,溫情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漲。
可當(dāng)看見落在手中的礦泉水之時,無故升起的火苗又莫名其妙的被滅了下去。
下午在鏡頭前演了那么一出戲,如今口是有點渴了。
溫情的手剛剛落在瓶蓋之上,礦泉水便被人抽了過去。
林凱旋依舊是那副欠揍的樣子:“想要我?guī)湍愦蜷_瓶蓋就直說,你說了,我又不是不幫你。”
被扭開瓶蓋的礦泉水瓶重新回到了溫情的手中,但她此時已經(jīng)完全沒了心思。
將水直接磕到一旁的桌上。
還意外的濺起了層層水花。
一旁林凱旋反倒優(yōu)哉游哉的抱著雙臂,道:“你這撒嬌的力度有點大啊?!?br /> 這句話成功地將溫情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誰撒嬌了?!?br />
林凱旋突然彎著腰,將自己的臉湊上前,并拍了拍溫情的頭:“這種時候,女孩子是可以撒會兒嬌的,不用事事都親力親為的?!?br />
這話的意思,溫情也許不明白,但韓生算是明白了。
那群叛軍點名要恒天的總裁溫情親自進去交贖金。
他們找溫情過來就是商量等會兒她進酒店內(nèi)部假裝交贖金的各種事宜。
但溫情也是他們要保護的對象。
如果溫情不愿意進去,他們也不會強迫她。
之前林凱旋就對他們給出的方案提出了異議。
如今他的答案更是明確。
韓生雖然是這次事件的指揮官,但林凱旋也是這次事件的負(fù)責(zé)人之一。
他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見。
林凱旋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骸把绢^,你忙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吃午飯吧,我們部隊的飯可好吃了,今天算你運氣好,碰到了我,等會兒就讓你嘗嘗什么叫美味?!?br /> 說完,他朝外面喊了聲:“小白,帶溫小姐出去吃飯?!?br />
溫情有些氣。
她怒聲道:“我來這兒不是吃飯的。”
林凱旋抱著臂看她:“莫不是來欣賞我的美貌的?”
說完,他又換了一個姿勢:“我從這邊看比較帥?!?br /> 溫情:“……”
臭不要臉。
溫情走后,林凱旋恢復(fù)了正經(jīng)。
他一臉嚴(yán)肅道:“對方是叛軍,手上很可能有重型武器,而她只是普通人,不應(yīng)該把她參合進來?!?br />
韓生:“讓她參合進來的不是我,是那群人。”
林凱旋顰眉:“我們可以讓人假裝是溫情,然后送錢進去?!?br />
韓生一臉怒氣的拍打著桌面:“你當(dāng)那群人傻嗎?溫情的樣子已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上曝光,他們之所以突然提這個要求的理由你我都心知肚明,現(xiàn)在讓溫情進去是最簡單,有效的能找到突破口的方法?!?br /> 停頓了一下,韓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我不管你先前是否和溫情認(rèn)識,但現(xiàn)在請你拿出你的專業(yè)度,解救人質(zhì)才是我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br />
林凱旋:“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我們能將無辜的人推到未知的危險當(dāng)中?”
韓生:“林凱旋,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在海外的最后一個任務(wù),任務(wù)完成,回國后,你就可以升職了。”
林凱旋將肩章往桌上一拍:“不稀罕?!?br />
林凱旋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離棚子不遠(yuǎn)處的角落扒著飯的溫情。
見此,他的眉眼染上了點點笑意。
溫情倒是不挑食。
他挨著溫情坐下,溫情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依舊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吃完后,溫情將飯盒放到一旁,小聲道:“我都知道了。”
林凱旋笑了笑:“知道我長得帥了?”
溫情瞪了他一眼,難得的沒有懟人:“小白都和我說了。”
他為了不讓她陷入危險,和這次的指揮官爭辯了一上午的事兒。
既然大家都說開了,林凱旋也不打算繞彎子了:“如果你拒絕的話,沒有人會強迫你的?!?br /> 溫情:“我為什么要拒絕?”
聞言,林凱旋顰了顰眉:“這不是普通的綁架案,對方是叛軍,手上可能有重型武器,這事兒你知道嗎?”
溫情又喝了一口水:“這些重要嗎?”
林凱旋:“如果這都不算重要,那對你而言什么才算是重要?!?br /> 溫情:“集團的利益比任何事,任何人都來的重要,記者已經(jīng)在外面守著,只要我去了,不管這次的營救任務(wù)成不成功,至少明天的頭版頭條都會是恒天總裁溫情深入敵方,解救被困員工,這些都是對我們集團有利的輿論方向,興許公司的股票還會大漲……所以林凱旋,你少到這里自以為是了……”
說完,溫情起身離開。
溫情離開后,一直躲在角落的小白忿忿不平道:“這人怎么這樣,虧你還為了她的事和指揮官吵了一架,她就算不領(lǐng)情,也用不著這樣說你吧……”
林凱旋皺著眉打斷了小白的話語:“明天還想加練?”
一句話及時的讓小白閉了嘴。
角落里,老秦一眼嚴(yán)肅的詢問道:“溫總,你真的決定直接進去交贖金嗎?”
見溫情不語,老秦又加了句:“小祖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里面的不是什么普通的綁架犯,那可是緬國的叛軍,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我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是看看,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嘛。”
溫情淡聲道:“我只是為了更好地控制集團的輿論導(dǎo)向?!?br /> 老秦伸手去攔她:“溫情,輿論導(dǎo)向不是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兒,這是公司的公關(guān)部和宣傳部該操心的事兒,何況,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案發(fā)現(xiàn)場了,也給媒體拍到了他們想拍的照片,剩下的就交給軍方解決,就和我們之前商量的一樣,我們最多給予金錢上的支持?!?br />
溫情:“我已經(jīng)決定了?!?br /> 老秦是真的生氣了:“你是溫家唯一的支柱,你要真的出了事,那一大家子怎么辦?”
“老秦,我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br /> 留下一句話,溫情便直接走入臨時搭建的指揮棚里。
剛才小白和她說,林凱旋為了她的事兒和指揮官吵了一架。
這是林凱旋的最后一個海外任務(wù),完美結(jié)束后,回國,他便會升職。
因為對面的叛軍點名要她進去現(xiàn)場,如果她不去,會增加叛軍的疑慮,加大林凱旋他們的施救難度。
……
嘆了口氣,溫情自語道:“林凱旋,我以后再也不欠你的了?!?br /> 那次,她腳踩地雷,他以命相救。
這次,她便以命相還。
夜幕漸漸降臨,棚子里面眾人神色嚴(yán)峻。
林凱旋靠在角落里,時不時的看一眼坐在凳子上歪歪斜斜的溫情。
看新聞也知道,這一天一夜她都沒合過眼。
眼看溫情就要摔到地上。
林凱旋一個健步走上前,先穩(wěn)住椅子,再看了一眼依舊毫無察覺,緊閉雙眼的溫情。
他淺笑道:“睡得還挺熟?!?br />
大家都在前面商量著方案。
倒是未注意到身著軍裝的男人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迷迷糊糊之中,溫情只覺得臉下一暖,但她不想睜眼。
她真的太累了。
一個急促的鈴聲在略顯安靜的棚子內(nèi)響起。
溫情一驚,陡然將身子坐直。
隨后她一臉怪異的看著站在她身旁的林凱旋,耳朵發(fā)燙。
電話也被快速的遞到了她的手上。
指揮員用唇語說道:“里面打來的。”
溫情輕咳一聲,將心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抹掉,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
她一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一邊握著話筒冷聲道:“既然想勒索,那就有點專業(yè)精神,換個會中文的來?!?br /> 四周一片倒抽泣聲。
只有林凱旋在低聲淺笑。
韓生一個視線掃過去,林凱旋立馬收斂了嘴角的笑意,小聲道:“我覺得丫頭說的對,做什么都得有點專業(yè)精神,既然他們勒索的是我們中國人,那就得會說我們中國話。”
過了不久,電話被換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那人的中文顯然不太流利:“我們要二十億現(xiàn)金,你,一個人送進來。”
他話音剛落,溫情便懟了過去:“你數(shù)學(xué)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你知道二十億有多少嗎?我一個人送進去?是你腦袋有坑還是我腦袋有坑???有點思維和邏輯能力好不好?就你們這點腦容量還想當(dāng)綁匪?倒也真是玷污了綁匪這個職業(yè)?!?br /> 韓生急的直冒冷汗。
怕溫情激怒那群叛軍,他不斷地朝溫情揮著手。
“高智商犯罪?懂嗎?這還用我教?給你們十分鐘考慮一下,錢到底要還是不要?要的話給我一個合理的送進去的方案?!闭f完,溫情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