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激戰(zhàn)
《清貴名媛》最新章節(jié)...
下棋最費(fèi)腦子,當(dāng)然也最令人心緒平靜。徐老太爺和林瑯玕這樣全身心投入到棋盤中只為靜心,保持心態(tài)平和。只可惜這世上本就是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些事情,怎么躲也躲不過去。
林瑯玕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陸啟大老遠(yuǎn)的從京都趕來是做什么。很顯然他遞消息之前,陸啟就在路上了。陸啟和趙晏殊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想必趙晏殊也到了。這個王隨,果然是留了條后路,哪里用得著他來操心。
陸啟看著林瑯玕的壞臉色,哪里不知道這位仁兄在氣什么。他面帶苦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王隨那小子呢?有膽子闖禍,沒膽子承擔(dān),他算哪門子的頂天立地男子漢。你告訴他,要是牽連到我姐姐一家,我定不與他善罷甘休!”林瑯玕額頭的青筋在燈籠光中若隱若現(xiàn),陸啟知道林瑯玕是動了真怒了。
陸啟對于人情來往最是精通。他哪里不知道像林瑯玕這樣的文人平時最是溫和,一旦生氣起來卻是十二匹駿馬都拉不回來的。他只好百般陪著小心,慢悠悠道:“林兄莫?dú)狻D阋呛退话阋娮R,豈不是落了下乘?”
“哼。”林瑯玕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了。
陸啟一看林瑯玕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好說話了,立即笑起來道:“這王隨還真是時運(yùn)不好,誰成想能出這樣的事兒?他雖然賣假藥是有些不厚道,可到底也沒做什么大奸大惡之事。想來吃了這次的教訓(xùn),以后定然改好,再不犯糊涂了。再說他名聲赫赫的神醫(yī),怎么也不能被個女匪拖累,做了押寨相公,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吧。”
“這話怎么說?”林瑯玕吃了一驚。什么女匪,什么押寨相公,他怎么越聽越糊涂?陸啟說的話怎么和王隨那小子說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林瑯玕僅僅是怔愣了一瞬間,就恍然他又被王隨耍了。
“你不知道?那小子說他和你都說了啊!”陸啟看林瑯玕的神色不似作假,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小子哪里說過什么女匪。他只說他賣假藥得罪了人,現(xiàn)在江湖出了什么劫殺令,他的性命值一萬兩銀子,命不久矣。”林瑯玕把王隨對著他的哭訴說了一遍。
陸啟自然不信林瑯玕所言有虛,他也一陣莫名道:“這小子,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都把我給弄糊涂了。”
“我和他說過,要他以實相告。可你看。他是那實誠人嗎?那江湖的劫殺令,一聽就是哄人的。他身價我不清楚,可區(qū)區(qū)一萬兩,他王小神醫(yī),國手楊國之的親傳弟子差這點(diǎn)錢?”林瑯玕越發(fā)生氣。說的也很有道理。
陸啟默然,覺得王隨用自己的麻煩來給林瑯玕找麻煩,實有不妥,也著實不厚道。人家拖家?guī)Э诘模隳眠@么駭人的事嚇唬人家做什么。更何況都是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不是拉仇恨嘛。陸啟想不明白王隨是怎么想的,總覺得這么個精明人不會做這么蠢的事。
“你不知道,我和晏殊是三天前接到王隨的口信。這個中原因也是紙包不住火。瞞得了一時三刻,瞞不過長長久久。既如此,我就與你說說他對我和晏殊是怎么說的。”陸啟覺得還是得把事情說明白,然后再把事情給弄明白。
“哎,你別說。我也不想聽,總之是我?guī)е揖烀魈煲淮笤缇蛦⒊獭K臓€攤子。我林瑯玕沒本事收拾,斷斷幫不得他。改日回京,為兄必定做東,還望你與晏殊賞臉。”林瑯玕說完就走,也不理陸啟面子上好看不好看,走的匆匆,和躲瘟疫沒什么兩樣。
陸啟苦笑,卻并不怪罪。讀書人吧,性情都有點(diǎn)別扭。比不得他和趙晏殊是出身勛貴,走武將的路子,有什么誤會,說開就好。陸啟倒沒怪罪林瑯玕,早年認(rèn)識他就這脾氣,再說這事兒也怨不得人家生氣。
“林公子怎么沖您發(fā)火啊,真是委屈爺了。”陸啟貼身小廝有點(diǎn)看不過去。
“算了,爺我大人有大量。”陸啟自來人緣好,除了他八面玲瓏,人情練達(dá);也確實性子討喜,凡事不較真。
“那也是啊……”那小廝還是替陸啟委屈。
“行了,我們快去晏殊那邊看看,情況到底如何了。”陸啟飛速上了馬,一抖韁繩就飛快地竄了出去。
“爺,等等小的!”那小廝為著陸啟因替王隨受了委屈,心里正不大痛快。可眼看著陸啟飛馬而去,也動作迅速上馬出發(fā),可到底是慢了一拍。總為著那個闖禍的郎中做什么,最后還是爺受委屈,小廝心中著實不忿。
“可有難事?”徐老太爺?shù)故菦]聽見林瑯玕和陸啟說了什么,只是看著林瑯玕面沉入水,就問了問。
“那小子嘴里沒一句真話。”林瑯玕憤憤然地把陸啟說的話從頭到尾與徐老太爺說了一遍。
“虧我還一時心軟要助他,可您看看他,哪里有一點(diǎn)為我著想的地方。”林瑯玕氣憤難平,雖沒吃虧,卻心里不舒服。
“左右我們明日就走,你也別因為這事遷怒他人。我剛剛瞧著陸小將軍也是臉上掛不住了。”徐老太爺怕林瑯玕得罪人,多說了一句。
“是晚輩疏忽了。”林瑯玕本就性情隨和,今天著實是被王隨給氣著了。這回端正態(tài)度,能聽進(jìn)去徐老太爺?shù)膭窀孢@令老人家臉上有光。徐老太爺看林瑯玕受教,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都覺得當(dāng)年兒子定的親家好,他老了老了也算是享了福。
這時丹桂進(jìn)了船艙,先是見禮,再看老太爺和舅爺?shù)哪樕P液媚樕疾浑y看,丹桂心下一松,笑著道:“夫人說晚膳有些倉促,看著老太爺和舅爺都吃的不多,想必現(xiàn)下里是餓了。于是就讓奴婢來問問,宵夜煮些鵪鶉蛋可好。正好是今天在集市上的新鮮貨,只是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的烹制,不知老太爺和舅爺意下如何,可是再要些水酒?”
“都聽夫人的,酒就不必了。”徐老太爺微笑著道。
“是。”丹桂恭恭敬敬地退下。
“你看,到底是驚動了你姐姐和孩子們,一會兒你過去坐坐。”徐老太爺自然明白丹桂過來是探聽消息的。
林瑯玕不置可否,呆了不過一刻鐘就去了林氏那里。林氏聽了丹桂探聽來的消息,倒沒什么想法。總之弟弟把問題都解決了,明日就行船南下,也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
麗姐兒正把油紙包中的甜食分給弟弟們,又怕指甲蓋大小的糖蜜炸果子把弟弟們嗆到,忙讓雪兒和冰兒仔細(xì)服侍。弟弟們還太小,嗓子眼也小,被什么東西嗆到可是要命的事兒。這里可沒什么開喉搶救。
不大一會兒,林瑯玕就來了女眷的船艙,也沒避諱孩子們就把王隨的事兒通通告訴了林氏。林氏聽著很不自在。她有點(diǎn)埋怨王隨又覺得弟弟的做法有些僵硬。不管怎么說,王隨治好了麗姐兒的病,于情于理都不能對王隨這般絕情。不過現(xiàn)在有人來助王隨了,林氏也就沒說弟弟什么。畢竟遠(yuǎn)近親疏,內(nèi)外有別。弟弟就是弟弟,旁人就是旁人。林氏到底還是護(hù)短的,更何況是自己的親弟弟。
宵夜上來之前,林瑯玕就回了自己的船艙,林氏也沒有挽留。丹桂拿上來的宵夜看著不錯,味道更是不錯。銀耳枸杞燉鵪鶉蛋和鵪鶉蛋羹都適合女人和孩子,做宵夜更是好克化。
“老太爺那邊是什么?”林氏問。
“那邊是虎皮鵪鶉蛋和虎眼丸子,老太爺和舅爺都不喝酒,說是怕誤事。”丹桂回答得到的是林氏滿意地點(diǎn)頭。
“千萬別吃多了,稍微墊墊肚子就好。”林氏囑咐麗姐兒和三個兒子。可麗姐兒和三個弟弟哪里肯聽,他們都抱著碗大吃,好像餓了三天一般。林氏無奈地?fù)u搖頭,笑著看著光溜溜的碗底,映照著燭火分外明亮。
用過宵夜,梳洗一番,林氏吩咐丹桂吹燈,一家人就在黑夜中慢慢熟睡。歡哥兒在林氏和麗姐兒的中間拱來拱去,權(quán)當(dāng)作是一種有趣的游戲。麗姐兒不干了,抓過歡哥兒就是撓癢癢,在水面上留下一串咯咯的笑聲。
相對于天津港的寧靜祥和,天津城內(nèi)卻刀光劍影,殺氣騰騰。趙晏殊帶著五百隨從在小巷子里左突右破,你來我往,戰(zhàn)的正酣。
楊國之和王隨也沒有束手待斃,二人把手頭上的藥粉一揚(yáng),頓時一片人倒下。二人又是一揚(yáng),又有一片人倒下。黑暗之中,分不清敵友,只好亂撒一氣,只盼著撞運(yùn)氣。也不知是王隨運(yùn)氣好還是楊國之運(yùn)氣好,總之在他們所有的軟筋散都消耗掉之后,敵人是越來越少,最后竟是一人皆無。
趙晏殊那邊最先點(diǎn)了火把,把整個巷子照得有如白晝。王隨自然看見了趙晏殊的臉色,他不自覺地哆嗦,莫名的有些害怕。
“清點(diǎn)人數(shù),看死了多少人。”趙晏殊有條不紊。
“王隨,你敢騙老娘!今天你要是不和老娘我拜堂成親,老娘我必要砍你一條腿,看你還怎么跑!”清脆的聲音撞擊著小巷,發(fā)出一聲聲回音,在漆黑的夜中,顯得各位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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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說了,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