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我倒希望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她知道,斷臂之痛對她而言尚在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br> 可愛人的冷眼旁觀,徹底將她推進了痛苦的深淵,讓她品嘗到了焚心化骨般的疼。</br> 她或許會勸時宛放下過往,重新接受林傾,也會勸海薇摒棄前嫌,與洛河再續(xù)前緣,但她絕不會勸洛殤原諒南梟。</br> 親友的規(guī)勸,無疑是傷上加傷,讓她痛得更深罷了。</br> 斷臂之痛,喪子之痛,還有摘除的子宮,她不知道洛殤還有什么理由原諒南梟。</br> 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么理由走到一塊兒。</br> 所以離別之際,她什么都不說,什么也不勸,只問她以后有什么打算。</br> 如果她想擺脫南梟的糾纏,她倒是可以助她一臂之力。</br> 洛殤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輕笑道:“以前你不認識陸夜白,自然也不認識南梟,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跟陸夜白走到了一塊兒,南梟得尊稱你一聲‘大嫂,我就不提那種讓你為難的要求了,</br> 至于回暗龍,這也是我夢寐以求的,雖然洗脫罪名對我而言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既然我母親跟兄長所期盼的,我就順了他們的意吧。”</br> 江酒輕聲一嘆,“也罷,既然你有了抉擇,那我就支持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br> 洛殤聳了聳肩,滿臉的無所謂,“大概會領(lǐng)養(yǎng)一個小女孩,然后找一座沒人認識的城,把孩子撫養(yǎng)長大,等我老了,她再給我養(yǎng)老送終,養(yǎng)一女防老,擇一城而終吧。”</br> 說完,她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好好照顧自己,后會有期。”</br> 江酒的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br> 他們都說她性格堅韌,但她覺得這世上只有像洛殤這樣歷經(jīng)了苦難還能頑強活著的人,才配稱之為‘堅韌’。</br> 洛殤,你的故事比我的故事還要精彩,雖然布滿了傷痛,但終歸沒有白走這一遭。</br> 如果可以,其實我還是希望你跟南梟能夠互相扶持著走下去。</br> 兩顆受傷的心,獨自偏安一隅,只會將痛苦無限的放大。</br> 若彼此緊緊地抱在一塊兒,或許能在這無望的世界里尋一條出路。</br> “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我進來了你都沒察覺到。”</br> 耳邊傳來陸夜白低沉渾厚的磁性嗓音,拉回了江酒飄忽的思緒。</br>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他,然后朝他伸出了手。</br> “給我看看。”</br> 陸夜白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不禁失笑道:“你還真是了解我,看來我以后做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了。”</br> 江酒冷哼了一聲,“知道就好,單子給我看看。”</br> 陸夜白從口袋掏出檢驗單,“血常規(guī)跟CT,蕭恩親自做的,沒任何問題,這下你該放心了吧?”</br> 江酒翻了一下,確實沒什么問題,但不排除他拿了假單子給她。</br> 陸夜白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道:“你可是國際第一黑客,輕易就毀了醫(yī)療系統(tǒng),我能瞞得住你么?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親自給我做檢查。”</br> 江酒瞪了他一眼,“沒問題就是沒問題,我要是親自給你做檢查,這不是眼巴巴的盼著你出點事兒么?”</br> 說完,她坐直身體,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br> “陸夜白,我雖然知你心意,但你身體出了什么事兒,我卻是感應(yīng)不到的,所以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瞞著我,</br> 世人都說我無所不能,但我卻很害怕,怕哪天睜開眼睛時,你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br> 陸夜白附身壓住了她,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動作纏綿。</br> “別胡思亂想了,你這樣的狀態(tài),我都不敢離開海城,要不……我不去暗龍總部了,還是好好待在你身邊陪著你。”</br> 江酒很想留下他,但洛殤離開時的背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br> 陸夜白作為暗龍的掌權(quán)者,只有他親自還洛殤清白,才不枉她這么多年來的忍辱負重。</br> 那個女人是她的至交好友,她這幾年也一直在用復仇鼓勵著她活下去。</br> 如今她找到了機會,作為朋友,她該盡最大可能成全她。</br> “不用,在其位謀其職,我不能拖住你的腳步,如今確定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兒吧,我答應(yīng)你不胡思亂想,乖乖等你回來。”</br> 陸夜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附身靠近了她。</br> 江酒嗔了他一眼,“做什么?”</br> “你說呢?”陸夜白撕聲問。</br> 江酒,“……”</br> 還用她說么????</br> ……</br> 另一側(cè)病房內(nèi)。</br> 昏迷了幾天的黎晚終于醒了過來。</br> 她看著床邊的幾位至親,見他們雙眼都紅腫不堪,干啞著聲音道:“老天還真是喜歡捉弄人,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干嘛不收走我的命,還讓我活著醒過來,害你們繼續(xù)提心吊膽。”</br> 黎父的目光瞬間變得嚴厲起來,呵斥道:“我這個做的父親都還沒死呢,你難道還想先我一步去搶那墳地?以后別再說這種話,糟心。”</br> “是啊,妹妹,大家都在想辦法留住你的命,你可不能自暴自棄,傅小姐懷孕的事兒……”</br> “還是讓我來跟她解釋吧,畢竟這事兒是因我而起的。”</br> 蕭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br> 黎父見他進來,冷哼了兩聲后,踱步走出了病房。</br> 黎蕓也連忙拽著一旁的小左走了出去。</br> 室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蕭恩走到床前,一邊給她做檢查,一邊開口向她解釋傅璇肚子里的那塊肉。</br>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之所以沒告訴你,是不想污了你的耳,前段時間傅璇制造了大型車禍,原本是重罪在身,</br> 她若乖乖去監(jiān)獄伏法,或許能得善終,有傅戎在中間橫著,江酒也不會真的置她于死地,關(guān)個幾年后偷偷撈出來就可以了,</br> 但她不服輸,非得整幺蛾子,試圖用懷孕來逃避罪行,江酒將計就計,擺了她一道,落得如此下場,全是她咎由自取。”</br> 黎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我倒希望她懷的是你的孩子。”</br> 蕭恩的俊臉陡然一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