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看我不弄死你!
她還有臉質問他?</br> “你出不出去?”</br> “不出去,你打我啊。”</br> 打是不可能打的,他舍不得,“行,你不出去我出去。”</br> 說完,他起身就準備離開。</br> 陸婷婷連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開始耍賴,“除了這個房間,你哪兒都不準去。”</br> 小哥忍著怒火,低喝道:“松開,我不想傷害你。”</br> 陸婷婷輕輕地笑了起來,“一個男人,能用什么法子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br> 你別嚇唬我,即便你要懲罰,也是將我狠狠欺負一頓,三天下不了地的那種,我認了。”</br> 小哥額頭上的青筋暴突了兩下。</br>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所有的恐嚇就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br> 他對這個女人,終是狠不下心說半句重話。</br> 所以她看重了這一點,然后使足了勁的欺負他。</br> 這么大的計劃,還牽扯到了她的生命,她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自己決定了,這么能耐,還要他做什么?</br> 一個人過去吧。</br> “我再最后說一遍,放,開,我。”</br> “不要。”陸婷婷算準他不會打她,所以還怕個球?沒皮沒臉的黏著他就行了。</br> “你剛才也違背了誓言喝了酒,咱們兩兩相抵,誰也不生誰的氣,怎么樣?”</br> 小哥直接被氣笑了。</br> 這也能兩兩相抵么?</br> 她做的那事可是能要她命的,他喝兩杯酒能有生命危險么?</br> “陸婷婷,我認識你那么長時間了,竟然沒發(fā)現(xiàn)你無理取鬧的本事這么大,今天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br> 陸婷婷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只在你面前無理取鬧哦,因為你會寵著我慣著我,</br> 好哥哥,你就別生氣了嘛,如果實在憋得慌,就狠狠欺負我一頓怎么樣?</br> 你看我進來的時候多自覺,門反鎖了,窗簾也拉上了,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br> “……”小哥強壓著心里的沖動。</br> 不能這么輕易就原諒了她,否則她以后還會再犯。</br>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他怕他心臟受不了。</br> “你讓我冷你一個月,一個月后咱們再心平氣和的談。”</br> 陸婷婷連忙甩頭,噘著嘴道:“楚哥,你不講理,我明明是為了你好,所以才那么做的,</br> 現(xiàn)在你媽咪放下了仇恨,只要去疏導疏導,你還能擁有一個愛你的母親,</br> 我這么為你著想呢,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掏給你,你就不能原諒我這小小的一次過失么?”</br> 小丫頭眼里的光漸漸淡了下去,似乎有些受傷了。</br> 她經歷了驚心動魄的夜晚,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他不來安慰她也就算了,她舔著臉來哄他,他還這個態(tài)度。</br> 好委屈的。</br> 小哥最受不了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了,猛地伸手將她摁在懷里,咬牙切齒道:“不許哭。”</br> 不哭就不哭。</br> 陸小姐變臉的速度比變天還看。</br> “是你將我往你懷里摁的啊,那就別怪我動手動腳的了。”</br> 說完,她開始胡亂搗鼓起來。</br> 小哥畢竟是意氣風發(fā)的年齡,又初嘗情果,加上剛經歷失而復得的喜悅,怎么受得住?</br> 他湊到她耳邊惡狠狠的道:“看我不弄死你。”</br> 說完,他打橫將她抱起來。</br> 陸婷婷窩在他懷里賊賊的笑著。</br> 不過很快她又笑不出來了。</br> 男人狠起來,受罪的真的是女人。</br> 除了痛,她的所有感知都消失了。</br> “以后不許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聽見沒?”</br> 這種時候,她哪敢犟嘴說個不?</br> “聽,聽見了,保證是最后一次,嗚嗚嗚,你能溫柔一些么?”</br> “不能!”</br> “……”</br> …</br> 主屋客廳內。</br> 江酒跟陸夜白回來的時候,汪瑩還沒有走,失魂落魄的坐在地板上,愣愣地看著前方的虛空。</br> 挽不回兒子的命,似乎已經掏空了她所有的生機,如同枯木一樣迅速腐朽。</br> 江酒忍不住輕嘆道:“她其實也挺可憐的,汪家沒給她什么溫柔,卻賦予了她最沉重的枷鎖,</br> 她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認為自己是汪氏唯一的幸存者,應該為家族做點什么,所以最后害了自己唯一的孩子,</br> 不過現(xiàn)在懸崖勒馬為時不晚,小哥是個豁達的人,有婷婷在旁邊勸慰,相信她很快就能接受這個母親,</br> 雖然有些替他不值,但人的一生也就那么幾個重要的人,與其帶著仇恨相視,不如摒棄前嫌。”</br> 就像一開始的沈夫人,對她諸般傷害,她還是能選擇原諒她。</br> 沈夫人沒有養(yǎng)育過她,她依舊能坦然接受,更何況汪瑩養(yǎng)了小哥十幾年,那樣的血濃于水,是割舍不掉的。</br> 陸夜白壓低聲音問:“要不要告訴她真相?”</br> 江酒搖了搖頭,“太容易讓她得到,她反而不會珍惜,再發(fā)酵幾天吧,等她徹底心灰意冷的時候再告訴她,</br> 人在極度絕望時看到一縷光,會牢牢抓住的,只有讓她品嘗到了徹骨的無助,她才能牢牢記住以后的來之不易。”</br> 說完,她踱步走進客廳,在汪瑩面前站定后,淡聲道:“小哥回去后又在鬧自殺,我敲暈了他,</br> 雖然催眠術失敗了,但你放心,我的弟弟我絕不會讓他死的,如果你還有最后一點慈愛,就放下一切吧。”</br> 汪瑩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仰頭看著她,嘶聲問:“你真的能保住他的性命么?”</br> 江酒嘆道:“我盡力。”</br> 汪瑩突然哭了起來,“我錯了,不該綁架那丫頭的,如果我不綁她,她也不會死,</br> 沒了那個女孩,小哥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快樂吧,是我害了他,我該死。”</br> 江酒怕她尋短見,冷著聲音道:“既然覺得自己錯了,那就好好活著贖罪吧,</br> 你要是去死,還得讓小哥背負上逼死親生母親的罪名,給他原本就灰暗的人生再添一筆。”</br> 汪瑩抿了抿唇,咬著牙道:“你放心,我不會尋死,余生常伴青燈古佛,為那丫頭祈福,但愿他們來世能再相遇。”</br> 說完,她踉蹌著站了起來。</br> 江酒朝阿權吩咐道:“你送汪女士回去。”</br> “是。”</br> 汪瑩在原地站了片刻,哽咽道:“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換那丫頭的命,</br> 雖然小哥誤會我,但我還是想說一句,那丫頭不是我害死的,我不可能殺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