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你又壞我好事!
涼亭背面,被江酒硬拽而來的殷允聽到這番話后,猛地頓住了腳步。</br>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涼亭內(nèi)的‘火影’,眼里泛起了疼痛的光。</br> 怎么可能?</br> 火影怎么會逼著別的男人娶她?</br> 曾幾何時,她追著他到處跑,說這輩子非他不嫁,如今……</br> 殷允受不了她這樣的轉(zhuǎn)變,踱步就準(zhǔn)備沖進(jìn)涼亭當(dāng)面問清楚。</br> 江酒見狀,連忙伸手拽住了他,壓低聲音道:“再等等,如果她真是火影,就不會輕易讓別的男人娶她,</br> 殷允,你不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么,不錯,她確實(shí)經(jīng)歷了一些苦難,</br> 但因?yàn)檫@點(diǎn)苦難就徹底變了性情,說不通的,所以你稍安勿躁,看看她還會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br> 殷允額頭的青筋暴突著,強(qiáng)壓下心里的沖動后,鐵青著臉靠在假山旁。</br> 涼亭內(nèi),陸夜白聽了容韻那句‘我要求你娶我’后譏笑了起來。</br> 這個女人,還真是臉大。</br> 自己什么逼樣,她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么?</br> 那晚到底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她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br> 如今恬不知恥的命令他娶她,呵,他惹了那么多桃花,只有這一朵最奇葩,也最可笑。</br> “那晚發(fā)生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別再用這種話來惡心我了,</br> 這里就咱們兩人,你也不要再演了,沒那個必要,我今日約你出來是誠心想要跟你解決此事,</br> 若你還執(zhí)迷不悟,那我只能用強(qiáng)硬的手段逼你說出那晚的真相了,</br> 火影小姐,你不是深愛殷少主么,眼巴巴的跑過來勾引我,這就是你的一往情深?”</br> 容韻死死攥著拳頭,眼里劃過一抹不甘之色。</br> 她是想攀附陸夜白的,尤其是得知他與江酒鬧掰后,她就更加想要拿下他。</br> 可這個男人太過睿智,一口咬定那樣沒碰她。</br> 如果她強(qiáng)行將罪名安在他身上,只會適得其反,讓他徹底厭惡上她。</br> 而且事情一旦鬧大,讓殷允知道她有了別的心思,恐怕會起疑,繼而失去這把保護(hù)傘。</br> 不,她不能失去殷允的庇護(hù),在沒有徹底拿下陸夜白之前,她還需要殷允罩著她。</br> 權(quán)衡了利弊之后,她眨了眨眼,從眼眶里擠出了兩滴淚水。</br> 然后可憐兮兮的看著陸夜白,哽咽道:“那,那晚是我夢游,把你錯當(dāng)成了殷允,</br> 事后我擔(dān)心殷允看到那一幕后誤會我是那種輕浮的女人,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br> 陸先生說得對,那晚我們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是我太害怕殷允誤解,所以才將你拉下了水。”</br> 陸夜白冷冷一笑,剛準(zhǔn)備開口說些什么,殷允突然從涼亭背面躍了上來。</br> 容韻一見是他,心里暗道一聲不好。</br> “殷,殷允……”</br> 不等她說完,殷允直接沖上來,一把扣除了她的手腕,惡狠狠地道:“你口口聲聲說陸夜白欺負(fù)了你,結(jié)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br> 夢游?把他當(dāng)做了我?呵,你這理由夠跛腳的,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了,</br> 說,你到底是誰?火影又在哪里?你最好老實(shí)交代,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br> 容韻的心陡然一沉。</br> 殷允居然懷疑她不是火影,怎么可能?</br> 她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啊,而且她還對這男人使用了迷香,他現(xiàn)在對她深信不疑。</br> 怎么突然之間又懷疑她不是火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才離開幾分鐘而已,中途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殷,殷允,你說什么呢,我為何聽不懂?我是火影啊,那個追逐了你數(shù)年的火影。”</br> 殷允冷睨著她,目光與她對視,似要穿透她的瞳孔,一眼看穿她的內(nèi)心深處。</br> “是嗎?你還知道你追逐了我數(shù)年,可你轉(zhuǎn)眼就生出了嫁給其他男人的心思,</br> 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至死不渝嗎?還真是短暫又廉價,讓我大開眼見啊。”</br> 容韻徹底急了,伸出另外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道:“我沒想過嫁給別人,剛才……”</br> 不等她說完,殷允直接擺手道:“要我相信你是火影也行,把三年前我送給你的那一把匕首拿出來給我看看。”</br> 匕首?</br> 什么匕首?</br> 她又不是火影,哪來的匕首給他看?</br> “匕,匕首啊,我不小心給弄丟了,你也知道,我向來心大,有時連自己的命都護(hù)不住呢,更別說一把匕首了。”</br> 殷允聽罷,連連后退了數(shù)步,滿臉警惕地看著那張與火影一模一樣的臉。</br> “三年前我對你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會送你匕首?</br> 蠢東西,你露餡了,說,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火影?”</br> 容韻狠狠一磨牙。</br> 她每走一步都謹(jǐn)慎小心,沒想到還是掉進(jìn)了陷阱。</br> 怎么辦?</br> 她該怎么脫身?</br> 他們應(yīng)該只知她是冒牌貨,還不知她是容韻。</br> 只要她能想到法子逃出去,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br> 倘若落入他們手里,怕是插翅難逃,這輩子也難以再見光明。</br> 想到這兒,她心一橫,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粉,然后猛地從陸夜白殷允二人撒去。</br> 這玩意雖不致命,但能夠短暫的迷惑人的心智。</br> 只要她控制住了他們其中一人,那她今日便能全勝而退。</br> 當(dāng)那些花粉即將靠近陸夜白跟殷允面前時,兩人的身后又傳飄來了一陣花香,與對面撲過來的花粉碰撞在了一起。</br> 接著,那股詭異的香味漸漸消失了。</br> 容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轟出去的致命一擊就這么被攔下來了,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了死灰斑的絕望。</br> 下一秒,容情略顯譏諷的調(diào)侃聲響起,“就你這點(diǎn)小伎倆,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br> 容韻,雖然這些年我不愿跟你爭,但事實(shí)證明你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br> 收起你那些陰毒的招式吧,在我面前你討不到任何的好,反而還讓自己變成了一個跳梁小丑。”</br> 原本容韻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期盼著他們沒有看出她的真實(shí)身份,她還能有一線希望逃出去。</br> 可如今她的身份被容情直白的捅出來,后路徹底被葬送了,她怕是再無翻身之日。</br> “容情,你又壞我好事,我要?dú)⒘四恪!?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