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配合柳梢的謊言，歸途中，月并未與三人同行，劫行顯然早就在留意他了，偶爾會出言試探柳梢，柳梢假裝糊涂不理，只管找洛寧說話，誰知洛寧也變得出奇的沉默，似乎有心事，路上氣氛很沉悶。
    前方又有一群發(fā)光的藻母游過，遠(yuǎn)不如先前那夜壯觀。
    劫行皺眉，看柳梢。
    柳梢緩緩搖頭，見洛寧望著藻母群出神，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什么，柳梢忙過去小心翼翼地問：“你見過這種藻母嗎？”
    “應(yīng)該是見過吧，”洛寧莞爾，“有點印象，我好像還撈過一串。”
    原來她還記得這些事情，只是忘記了陪在身邊的人，那個人可比她狠心多了。柳梢覺得鼻子有點發(fā)酸，還是過去給她撈了串藻母上來：“給你。”
    洛寧高興地接到手里玩了會兒，還是像上次那樣將它們放回了水里，忽然道：“那個月……師姐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嗎？”
    柳梢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不語。
    曾經(jīng)刻骨銘心的名字，如今在心底已經(jīng)激不起多大波瀾。不知何時從記憶中淡去的少年，他用死亡成就了一場騙局，讓她可笑地邁出了錯誤的一步，走上這條早已被人謀劃好的路。
    像與不像，沒有區(qū)別。
    洛寧見她這樣，也沒再追問：“你想奪地靈眼。”
    柳梢本來就打算跟她商量這事，如今她主動提起，柳梢也不隱瞞：“那個對我們很重要，魔宮需要它。”
    洛寧擔(dān)憂地道：“我知道你必定有緣故，可地靈眼乃神界之寶，據(jù)說神物降世都會引發(fā)異變，你別忘了，神族力量何等強(qiáng)大，他們摘取異寶都未必容易，何況你我？神物現(xiàn)外界，此事已不尋常，不是神，卻妄取神物，十分危險，當(dāng)初尊者選擇隱瞞消息，想來也有避免仙門弟子因貪念送命的緣故。”
    柳梢咬了下唇：“食心魔敢打它的主意，說明也不是沒有辦法。”
    “沒錯，”洛寧神情越發(fā)凝重，“師姐，你說過你身上有一種奇特的力量……”
    “我明白你的意思，食心魔把消息泄露給我，就是要引我去摘地靈眼，”柳梢停了停，一笑，“只有我，才能摘到地靈眼。”
    洛寧遲疑了下：“但你可曾想過，為什么你會有這種力量？到底是誰給你的？他的目的是不是……”
    ”放心，我自有打算，”柳梢故作輕松，岔開話題，“最好別讓食心魔知道地靈眼的真正位置，你看，我們能不能把食心魔騙到別的地方圍殺？”
    洛寧還是搖頭：“誅殺食心魔，只有那里最合適。”
    “可他要搶……”柳梢皺眉。
    “放心吧，”洛寧笑了下，“他不會得逞的。”見柳梢還是拿不定主意，她又解釋道：“師姐你想，他那么謹(jǐn)慎，沒見到真正的地靈眼，他會輕易現(xiàn)身么？”
    這話也有理，柳梢只得放棄：“他可能會利用仙門。”
    “我擔(dān)心的正是這個，”洛寧垂眸，“倘若只是誅殺食心魔，逼他現(xiàn)形就好，可如果關(guān)系到地靈眼，那就是……”
    關(guān)于清氣與魔性的秘密，洛歌當(dāng)初也只是猜測，沒人證實過，何況地靈眼有助于修煉，仙門不會看著這樣的寶貝落入魔宮手里，要奪取地靈眼，一場惡戰(zhàn)絕對免不了。
    柳梢有點煩躁，望著遠(yuǎn)處。
    洛寧望望遠(yuǎn)處，問：“百妖陵的？”
    連她也猜到了。柳梢擺手：“是個瘋女人，不管她。”
    話音剛落，一聲長長的鷹鳴由遠(yuǎn)及近，巨大的黑影騰空而來，眨眼就化身為窈窕女子，長眉狹眸，雪發(fā)飛揚，正是鷹如。
    她先朝劫行拱手：“巧得很，尊駕也在。”
    作為曾經(jīng)的魔尊徵月，劫行只是略略點了下頭：“原來是午王。”
    “小王是專程過來拜會現(xiàn)任魔尊的。”鷹如笑著轉(zhuǎn)向柳梢。
    什么前任魔尊現(xiàn)任魔尊，這種挑撥她算是用錯了地方，柳梢還真的不在乎這個，不過因為訶那的事，柳梢對她也沒什么好臉色，站起身道：“你來做什么？”BIquGe.biz
    鷹如絲毫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曼聲道：“上次多得尊駕指點，小王銘感于心，聽聞尊駕近日頻繁往來仙海，小王好奇，就跟過來看看，不知魔宮要做什么大事，或許有需要小王效勞之處。”
    柳梢深知此女報復(fù)心強(qiáng)，上次在冥海被自己壓制，此番她哪里是要幫忙，明擺著是有心來壞事的。于是柳梢也刺她：“魔宮的事魔宮能解決，何需外人幫忙，本座沒記錯的話，百妖陵現(xiàn)在應(yīng)該忙得很，你還有閑心出來逛？”
    鷹如嘆道：“制造天妖現(xiàn)世的動靜引開我們，再趁機(jī)歸界，不愧是白衣，不過……”她一轉(zhuǎn)美眸，打量洛寧，“這位便是洛姑娘？果然容貌不俗，我見猶憐。”
    洛寧抿嘴一笑，道：“午王說笑。”
    “看來姑娘不是被魔宮劫走，而是不愿回仙門？”鷹如瞟著柳梢，“因為白衣？”
    柳梢聽不得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搶道：“你就別挑撥了，訶那不會再見你。”
    鷹如倒沒生氣，淡聲道：“不錯，我想見他，但他并沒有見我的意思。”
    “你就來我這里搗亂？”
    “小王不過是好奇，魔宮到底在仙海謀劃什么？”鷹如負(fù)手走了幾步，似笑非笑地道，“這里出事，他總不會袖手旁觀，你們的交情不是很好么。”
    她顯然不知道白衣已經(jīng)換人了，柳梢還真郁悶，她真來插上一腳，整件事就會變得相當(dāng)棘手，誰見到地靈眼不生覬覦之心？而她真和魔宮鬧起來的話，阿浮君是肯定會袖手旁觀的。
    這女人簡直可厭至極，甩都甩不掉！柳梢好容易才按捺住殺心，她敢過來相見，說明同行肯定不只她一人，無論是取地靈眼還是殺食心魔，都出不得錯，眼下實在不能招惹百妖陵。妖魔兩界不相連，難怪她有恃無恐。
    洛寧見狀正欲開口，旁邊忽來一聲冷哼，強(qiáng)勁的掌力將鷹如震得倒退三丈。
    鷹如輕身落在海面，神情陰暗，口里笑道：“閣下果真是忠心耿耿。”
    劫行一拂披風(fēng)，冷冷地道：“冒犯圣尊，此是懲戒，不殺你，是念及兩界之誼。午王真敢為外界事拿整個百妖陵作賭，我魔宮亦無可懼，本座奉勸你一句，魚死網(wǎng)破，對誰都沒有好處。”
    “本座？”鷹如挑眉看柳梢。
    劫行這才察覺失言，哼了聲，并不辯解。
    鷹如就是個瘋子，柳梢不認(rèn)為她會就此罷手，但還是覺得無比解氣：“劫行叔說的好！百妖陵不怕，我們怕什么！將來白衣一統(tǒng)妖界，午王抱頭鼠竄時，本座還是可以考慮收留你的。”
    “小王也等著那日。”鷹如冷笑，化為雪鷹飛走。
    “囂張個什么！”柳梢沖她的背影罵了句，重新坐下來。
    見她沒有計較的意思，劫行也暗自松了口氣，走回船尾不再多言。
    對于鷹如，柳梢雖然不理解這種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tài)，卻能理解她的執(zhí)著，亦是“放不下”三字而已，可她安心要壞事的話……柳梢狠狠地拍船舷：“我遲早殺了她！”
    “師姐，回去再說。”洛寧安慰。
    鷹如的事一時說不清，柳梢點點頭，沒有多作解釋
    .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虛天魔宮，洛寧還是心事重重，自去休息了。柳梢先到謁圣殿聽下面稟報各種事務(wù)，她大概與盧笙提了幾句，關(guān)于地靈眼的事，柳梢沒打算瞞他，盧笙有野心，卻絕無私心，他在魔宮影響力極大，任何行動都需要他的支持，他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自會竭盡全力。
    這次仙海之行并不愉快，最大的收獲莫過于確認(rèn)了地靈眼的位置，盧笙似乎也沒有特別驚喜，反而是聽到鷹如出現(xiàn)的時候，他皺了下眉，顯然也知道事情很棘手。
    “仙海那邊，我會派人留意動靜。”
    “一切都由你安排吧。”柳梢有點疲倦，說完就離開了謁圣殿。
    盧笙負(fù)手望著殿外濁云，久久站立，不語。
    “魔族的未來，魔道將興。”旁邊劫行突然開口，眼中光芒極盛。
    因魔性導(dǎo)致深重殺孽，多少魔族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如今，這條沒有未來的沉淪之路即將被終結(jié)。魔道，將是六界最完美之道，魔行天下，指日可待。
    盧笙道：“事情沒那么容易。”
    劫行斷然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可能就是唯一的機(jī)會，再難，我們也當(dāng)拼上一場！”
    正在自我毀滅的族類，想要抓住希望，哪怕付出再慘重的代價也值得。
    盧笙道：“神物降世，必會引發(fā)異變，沒那么容易得手，食心魔不安好心。”
    劫行想想也點頭，朝殿外望了眼：“她身上是有些秘密，難道……會不會有危險？”
    盧笙看他，淡聲道：“一切以魔宮為重。”
    劫行不再說話
    .
    這邊柳梢隨意在魔宮內(nèi)走了圈，雖然她還是不大管事，但眾魔臉上的恭敬之色已經(jīng)顯得真誠了許多。很快，未旭派了個護(hù)衛(wèi)過來稟告，說石蘭一直在魔宮，未曾外出過，柳梢知道他誤會了，也沒追究他是怎么得知消息的，直接點頭讓護(hù)衛(wèi)回去了。
    仙海跟蹤自己的是誰，柳梢也在思考這事。
    朦朧月光照柳樹，綠繭床靜靜地懸在那里，幾絲煙霧從床邊浮過，沾上旁邊的黑色斗篷。
    “回來多久了？”柳梢走過去，問得很是自然。
    “很久。”
    “你在等我？”
    “你打算去取地靈眼嗎？”
    柳梢背著手在他面前站定：“怎么，你不想讓我去了？”
    “當(dāng)然不，”他停了下，“但你說過不會再幫我。”
    “我為什么不幫你？”柳梢仰臉望著他，笑得有點狡猾，“讓你欠我多一點，我們就可以繼續(xù)做交易啊，你別想再用三天打發(fā)我。”
    他先是愣，隨即一笑。
    “只有我能摘地靈眼？”
    “嗯，地靈眼成熟，會牽動四方地脈，形成地煞坑，要進(jìn)去摘，必須能抵抗外層的煞氣。”
    “需要我身上的神血？”
    “是。”
    她了然，抬起雙臂：“抱抱我。”
    “不行。”他不再上當(dāng)。
    “這事只有我能辦到，只有我能救魔族，”柳梢湊上去威脅他，“難道你不想討好我？抱一抱你又不虧，怎么說那也是我吃虧啊。”
    他失笑，伸手摟住她。
    她順勢鉆到斗篷內(nèi)，斗篷立刻一陣晃動，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只見那雙大眼睛不懷好意地眨啊眨。
    他扣住她的手：“柳梢兒，你越來越壞了。”
    柳梢還是笑著，突然問：“我去摘地靈眼，還是很危險吧？”
    他沉默片刻，“嗯”了聲。
    “有多危險呢，重傷？”
    “更嚴(yán)重點。”
    “會死嗎？”
    等了半晌沒有回答，她慢慢地斂了笑。
    他放開她的手，道：“你身上這一滴血，能讓你安全進(jìn)入地煞坑，摘取地靈眼。”
    她沒有放過話中的問題：“可是，不一定能出來？”
    “也許。”
    “魂飛魄散？”見他沒否認(rèn)，她居然也沒生氣，“我這么怕死，你應(yīng)該騙我的，說它對我多好多有用，那樣我才會更賣力地去搶啊。”
    他微微勾了唇：“我原本也是想騙你的。”
    “月亮，你真是太壞了！太壞了！”她笑起來，卻在瞬間紅了眼圈。
    原來早就被放棄，用三天的誘惑，買一生的命運。
    原來這滿身滿地的月光，果然是冷淡無比。
    鼻翼輕輕地顫動，整個人仿佛被抽空，柳梢盡力讓語氣顯得平靜：“你想救他們，想救整個魔族，可我憑什么要為他們?nèi)ニ滥兀俊?br/>     他似乎是想要說話，卻又什么也沒說。
    她突然勾住他的頸，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吻，絲毫不覺得甜蜜，甚至帶著那么一絲的恨意，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啃咬，折騰著他的唇。
    笑起來如此迷人的薄唇，原來涼得徹骨，只這么吻著，就能讓人打心底里發(fā)冷。
    依稀聽到嗚咽聲，他推她：“好了，柳梢兒。”
    “只要你喜歡我，我就為你做一切，就算……是死。”她仰著臉道。
    只要你愛我，我就為你做一切。
    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蓄滿了水光，映出光華點點，卻又明明是在笑。
    紫水精閃爍，推拒的力量在減弱。
    “怎么回事呢？”她輕輕喘息著，趴到他胸前，語氣帶著點好奇，“真奇怪啊，每次我都恨你恨得想要你死，你總是騙我，還想要我的命，可每次到最后，我還是想要你抱我，現(xiàn)在也是。”
    她再次仰頭，小而飽滿的唇半張著，泛著水潤潤的光澤，讓人想要將中間那空隙填滿。
    于是他沉默，微微低頭，仿佛是看著她再次吻上來。
    少女玲瓏有致的身體，緊緊地貼上他，緊緊地，帶著無窮的力量和最大的熱情，像是要融入他的身體里，幾乎要將他推得后退。
    距離太近，近到?jīng)]有距離，她還在往他身上擠，想要壓平那些間隙，讓他立刻就清楚了這具身體的每一處曲線。
    唇過分火熱，如此柔軟，卻帶來久違的痛感，動作生澀粗魯?shù)米屗滩蛔∠胍Α?br/>     于是，薄唇彎了下。
    那只戴著紫水精戒指的手不覺地扶上她的腰，承受住她的重量，讓她更放松，更熱情。
    已經(jīng)不知道是誰在親吻誰，似有似無的回應(yīng)，將她的生澀都包容在內(nèi)，似有似無的引導(dǎo)，讓她的粗魯都化作最細(xì)致的品味。
    原來親吻的感覺會這樣美麗，身體陣陣地發(fā)軟，忍不住地顫抖，她似乎是要醉了，情不自禁地睜大眼睛，杏眼中的水光也跟著微微發(fā)抖，像閃爍的小星星。
    她抓起他另一只冰冷的手，往軟綿綿的胸前帶，往衣裳里帶，那手沒有拒絕，任憑她胡亂指揮一氣，然后自行找到滿意的位置。
    最細(xì)微的動作，輕易點燃少女身體里的**，她整個人都被**充滿，站立不穩(wěn)，漸漸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滑，她死命地抱住他的頸，蹭他的臉，舔他的耳朵。
    “只要你喜歡我，啊，只要你愛我……”呢喃，帶著嗚咽。
    他嘆氣，收手。
    她整個人被推開，倒在綠色大繭里，撞得綠床劇烈地?fù)u晃。
    “你太激動了，柳梢兒。”他勾著那涼薄的唇，轉(zhuǎn)身隱去。
    長發(fā)散亂地鋪成枕，柳梢怔怔地望著天空，過了許久，直到身下綠床靜止，才慢慢地反應(yīng)過來。
    哦，又被放棄了。
    他放棄她一個，只是為了救更多人，沒有錯吧，可是作為被放棄的那個，還是有點難過啊……
    柳梢翻身，面朝下趴在大繭子里，讓眼中液體順著柳葉的縫隙滴下去。
    嗯，有點難過啊。
    突然想起訶那，那也是個沒良心的，為了他的責(zé)任，說走就走了，完全不記得當(dāng)初的承諾。
    誰稀罕。柳梢無聲地念了兩遍，閉上眼睛睡著了
    .
    幻海之上，月踏著煙波前行，蒼白的手指輕輕拉著斗篷襟，步伐又恢復(fù)了優(yōu)雅。
    “不是人類的身體，同樣充滿**，”粗重的聲音傳來，“你這可憐的自制力啊。”
    “我從未說過我有自制力這種東西。”
    “其實你不必逃，我很習(xí)慣替你看門，保證無人打擾。”
    “我有逃么，”他輕敲手指，“我發(fā)現(xiàn)，自從解禁之后，你就學(xué)會了偷窺這種不良習(xí)慣，我應(yīng)該考慮限制你的行動了。”
    “我是提醒你，自從那道分魂回歸，你受到的影響越來越深。”
    “一縷分魂而已，主宰不了我，”他停了半晌，道，“其實她一直都是個很不錯的小孩，很可愛，很可憐，不是嗎？”
    “小孩？”半空傳來笑聲，“你的身體好像不那么認(rèn)為。”
    “她是長大的小孩。”
    “沒錯，你不能喜歡這個小孩，你要是喜歡她，又怎么會看著她送命呢？”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不希望將來內(nèi)疚，那很麻煩，畢竟，我看著她長大，投入太多關(guān)注，就算是一只小狗，看久了也會有感情。”
    “我沒發(fā)現(xiàn)你對我有這樣的感情。”
    “因為你不如她漂亮，也不如她可愛。”
    “你想救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孩？”
    這次，他沉默了許久才道：“藍(lán)馳，也許計劃本身是個錯誤，我只是想糾正這個錯誤。”
    “為了彌補(bǔ)第一個錯誤，犯下第二個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三個錯誤，主人，這個計劃是你根據(jù)規(guī)則的漏洞制造出來的，至今為止，你已經(jīng)插手太多，來自規(guī)則的懲罰，你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