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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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煙花
“你,不要臉!”
那男人冷冷靜靜地扯了下唇角,“是么?”
繼而接著,又把話題拽了回來,冷聲問道:“什么時(shí)候回去?”
妧妧咽下了淚,沒半絲妥協(xié),說的斬釘截鐵。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話說完,倆人對(duì)視片刻,一個(gè)俯視,一個(gè)仰視,車上一片死靜。
而后,裴紹緩緩地低笑了聲。
小姑娘粉面含怒,玉手輕顫,一副孱弱嬌柔但又倔強(qiáng)不屈的小模樣。
她看到他笑便發(fā)慌,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說話,也不等他說話,譏諷道:“你要錢有錢,要權(quán)有權(quán),怎么,難道就偏生這般低級(jí)樂趣,對(duì)女子,專門喜歡用強(qiáng)的?!”
那廂又笑了聲,探身過來,大手捏住她的雪腮,冷聲道:“這話,你說的便不對(duì)了。本官不是對(duì)女人喜歡用強(qiáng)的,是對(duì)你,本官只喜歡你,獨(dú)獨(dú)喜歡你,愛死你了。”
他那最后幾句越說越慢,越說越緩,越說越沉,到了最后幾近變成了啞聲。
妧妧身子緊繃,被氣的眼尾泛紅,胸口不斷起伏。
下一瞬她便掙扎了開,小手使勁兒地推在了他的胸膛上,帶著嬌柔的哭腔,“正好相反,我恨死你了!”
而后推開車門,下去,跑了。
門一開,寒風(fēng)吹入,裴紹手上留了一縷她的香氣,耳邊也還回蕩她嬌滴滴的聲音........
男人動(dòng)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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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沒回頭,一口氣跑回了池榆巷,進(jìn)了蘇家府宅,自己的房中。
秀兒一直在等她回來,急著問著。
妧妧也沒說太多,只小臉兒微白地讓她出去看看有沒有人跟來。
秀兒聽言照做了,不時(shí)回來告訴她門外無人,什么都如常。
妧妧略安了一點(diǎn)點(diǎn)。
但如何能真的把心放下。
接著一下午,乃至一晚上,她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著,且讓秀兒出去看了好幾次。
但結(jié)果是好的。
那男人走了。
接著第二天,第三天乃至第四天第五天,妧妧都是在擔(dān)驚受怕中度過的。
她怕裴紹再來,或是干脆用強(qiáng)的。
但結(jié)果還是好的,人沒來,那事兒也好像就這么過去了。
到了第六天,她方才徹底放松下來,也有了心思和嬤嬤秀兒置辦年貨了。
她跟著出去,去了集上買了兩日東西。
母親姜氏換過藥后,這幾天,病情也又好了許多,偶爾能下床走走了。
這般一家人,便歡歡喜喜地等著過年。
妧妧也漸漸忘了裴紹那廂。
這日臘月初十。
黃昏之際吃過晚膳后,妧妧,少煊,秀兒以及新買來的丫頭素云,四個(gè)少的湊在一起,正在妧妧房中玩紙牌。
屋中燒著炭火,點(diǎn)著燭火,幾人圍著桌子,都很心悅,玩的也是熱火朝天。
然將將一更多了一點(diǎn),屋中正歡快著,外頭忽地猛然之間被照得一亮,竟是有人在放煙花!
不論是聲音亦或是亮度,都能讓人感覺得出來,是在這附近。
少煊是小孩子,當(dāng)然甚是興奮,嚷著要出去瞧瞧。
其它幾人也是覺得稀奇的,是以四人便都落了紙牌,穿戴整齊了后,一起出了去。
到了外頭瞧著,夜空之中自然是更炫彩,五彩斑斕,時(shí)而仿若白晝,多美便不必說了!
素云道:“哇!這是哪家放的呀?還沒過年呢!”
估計(jì)此時(shí)此刻,但凡能看到這煙花的人都會(huì)問上這一句,“這是誰放的?哪家這么有錢?”
丫鬟倆人興奮地議著,小少煊亦是蹦蹦跳跳的,時(shí)不時(shí)抬手去指上空。
此疑問,自是也問到了妧妧的心坎上了。
小姑娘裹著披風(fēng),仰著小臉兒,水靈靈的眸子緩緩輕動(dòng),朝那夜空望著,也在想。
池榆巷及周圍巷子住著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似乎沒有能放起這般昂貴煙花的人家。
以前即便是每年過年那幾日,這也是沒有的。
此時(shí)抬頭瞧著,這煙花所放的位置離著她家好像很近,角度也是很適合,便就像是特意給她家放的一般。
這般剛想完,還沒待再深想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上升而去的一片璀璨之中竟是綻放出一個(gè)字來!
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也讓人看得清清楚楚,那竟是一個(gè)“蘇”字!
小少煊與素云瞬時(shí)眼睛都直了,皆是抬手指著適才那個(gè),激動(dòng)興奮,又難以置信地道:“姐/小姐!有字,一個(gè),一個(gè)‘蘇’字!!竟然有一個(gè)‘蘇’字!我們家的姓呢!!!怎么會(huì)有一個(gè)“蘇”字?”
不同于他二人,妧妧與秀兒的臉頓時(shí)毫無血色起來,原本都是笑著的,那笑容無疑都凝固了!
心口“砰”一下,下一瞬,妧妧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
她當(dāng)然看到了,也是當(dāng)然立馬就知道了這是誰放的了!
裴紹那廝要干什么!
“我,去出恭........”
聲音都顫了。
小姑娘話說完,與秀兒對(duì)視一眼。
倆人眼中流露的皆是驚慌。
秀兒當(dāng)然什么都明白,唇瓣囁喏地應(yīng)聲。
小少煊還在上躥下跳,歡歡喜喜地樂。
“姐要快些回來哦!”
妧妧只搪塞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人轉(zhuǎn)身便快步地走了。
她一路繞道,心口狂跳地跑了起來。
她去哪,當(dāng)然是出府!
一面跑,一面眼睛一直盯著那空中,生怕下一瞬再爆出了個(gè)“妧”字來,別說是左鄰右舍,就是她娘怕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被嬤嬤扶了出來瞧這突如其來的煙花了!WwW.ΧLwEй.coΜ
裴紹他干什么!
他干什么呀!
妧妧要瘋了,又氣又急,什么都有了,出了門便朝著源頭跑去。
她從未跑這般快過,雖然還是不算太快,但早已呼吸急促,喘的厲害。
那源頭之地確實(shí)不遠(yuǎn),在池榆巷后再往東一些,一處頗空曠的地方。
周圍樹木不少,原春夏兩季,此處多是玉樹瓊枝,迤邐相依,搖飏葳蕤,茂盛的模樣,此時(shí)冬季,樹木葉子凋零了,前幾日剛下過雪,地上還堆積了許多白雪。
臘月夜晚的風(fēng)一吹,時(shí)而掀起一陣陣雪塵,讓人視線朦朦朧朧。
遙遙的,妧妧便看到了。
那停著裴紹的馬車。
馬車周圍盡是士兵。
其中三五個(gè)正在放這煙花。
而裴紹那狗官,長身玉立在月光之下,身著一襲墨色大氅,負(fù)手在后,正瞧著來路上的她,見人來了,唇角緩緩微動(dòng),低笑了聲。
妧妧遙遙的便看到了他笑,也是遙遙地便喊了出來。
“住手!停下!快點(diǎn)!快停下!”
小姑娘急的手足無措,跑過來先去勒令那些放煙花的士兵,但哪有人聽她的!
她又直奔了裴紹而去,真是又急又慌,要瘋了!
“裴紹,你讓他們停下!快點(diǎn)!快點(diǎn)!”
她自是不是傻了的,料定了這場煙花之中一定有她的名字!
眼下只放出了一個(gè)“蘇”,隨時(shí)隨地,下一個(gè)都可能蹦出來個(gè)“妧”來!
若是那樣,就完了!
都知道了!
他要死啊!
“再晚就來不及了,你快點(diǎn)讓他們停下!裴紹!!”
急躁之下,她還哪管那么多。
人奔過去之后,便去拽他的衣服,急的小腳直顛兒,攥著他的衣服使勁兒地晃,甚至纖柔的拳頭,朝著他的胸膛打了兩下。
“你快點(diǎn),快點(diǎn)!快點(diǎn)!”
但那廂立在那紋絲不動(dòng),只是低眸看她,笑了兩聲。
小姑娘便就到他肩頭,倆人這般站在一起顯得她十分嬌小。
她也沒什么力氣,說人也不聽,打人也不疼,什么招兒都沒有,氣的直要哭!
臘月的天兒,尤其是夜晚,冷的很。
本來就怕的不行,也急死了,加上冷,她小臉兒慘白慘白的。
那男人任她打幾下,不出聲,也不動(dòng),便只是笑,半天后終于動(dòng)了,敞開大氅把那嬌柔的小姑娘裹在了衣里。
妧妧和他幾近貼在了一起,但也沒旁的心思,滿腦子都是那煙花,玉手握成拳頭,也是一直在打他。
她娘看著呢,街坊鄰居都看著呢!
他要死是不是!他怎么這么壞!!
“你快點(diǎn)讓他們停下,快點(diǎn),快點(diǎn)!再晚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聲音倒是也不大,但有多著急,多緊張,多焦慮,語聲語氣中便聽的一清二楚了。
“你這么逼我回去了又怎樣?回去了我也不會(huì)好好伺候你!要不然,你干脆殺了我,也殺了我爹,殺了我全家,給我個(gè)痛快算了!我再也不會(huì)受你的威脅了!”
妧妧到底是又被氣哭了!
眼下只后悔自己沒每日多吃幾碗飯,更有勁兒一點(diǎn),恨不得打死他!
那男人還是在笑,而后也終于張了口。
“你挺難對(duì)付啊,寧死不屈了?”
妧妧抽噎道:“你害得我爹爹入獄,害得我全家這般,還想讓我伺候你,你的心還能更黑一些么?我就是寧可死了,也要和你徹底斷了!”
裴紹笑了一下,讓人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