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第三世(現(xiàn)代④)
第一百三十章---番外十四---第三世(現(xiàn)代④)
滿打滿算,葉謹辰在家中呆了兩個月。
他回歐洲之后,溫欣便覺得缺了點什么似的。
后續(xù)的半學(xué)期里,她感覺自己好像每天都在盼著暑假。
她的暑假一到,葉謹辰便又回來了。
且這次回來,他應(yīng)該也就不再走了。
雖然已經(jīng)喚過他哥哥了,但溫欣與他相處還是很小心翼翼,與親兄妹斷不相同。
她得來了他的手機號,想他時會想給他發(fā)信息,但往往都是字打出來又刪,刪了又打,如此重復(fù)十幾次后的一天才心口狂跳著下定了決心,按了發(fā)送鍵。
之后便在期待和緊張中等著他的回復(fù),但她等了三天都沒有動靜,也是等了三天方才死心。
他是不會回復(fù)的。
但她的信息他倒是也并非一次都沒回,譬如她問他一些不會的題時,他還與她視頻連線過。
他的視頻第一次撥過來時,溫欣是顫著手接通的,而后磕磕巴巴地和他打招呼,那聲“哥”也沒叫出口,后續(xù)她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題上。
他在歐洲的住處也很是奢華,家中好似有女人。
溫欣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女朋友,緊攥著手,特別緊張。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當(dāng)然沒問過。
后來發(fā)現(xiàn),那是個給他打掃房間的女傭,心中還好受了一些。
之后的半學(xué)期,她大概與他通過十幾次視頻,都是講題。
自然,他也只回復(fù)她問題的消息,偶爾往家中打電話,問候的也只是他的父親與弟、妹,并不會叫她聽電話。
轉(zhuǎn)眼到了六月,溫欣知道他已經(jīng)畢業(yè)了,從葉叔叔口中聽得再有兩個月,處理完歐洲那邊的事情,他也就回來了。
那年溫欣高二,原本她以為等他回來,以后她便要過上天天都能見到他的日子了,倒時候她一定更努力地好好讀書,好好練琴,來日一片光明。
一度,她只消想想都是充滿希望的。
但她沒想到,她的人生,狗血未止于十六那年。
繼而發(fā)生的變故,只比那時的更狗血。
媽媽與葉叔叔離婚了。
沒有吵鬧,沒有哭鬧,也沒有財產(chǎn)分割的問題,平靜的好似原來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
葉叔叔一貫的紳士。
媽媽也保持著豪門千金的優(yōu)雅。
簽了字后她便走了,沒有和溫欣解釋一句,交代一句,告訴一句,自然,也根本就沒有帶她走。
后續(xù)的事,發(fā)生的毫不意外,她在媽媽走后便預(yù)見了會是如此。
葉叔叔沒有趕她,起先她依然享受著葉家女兒的待遇,沒人苛刻她,一切都與之前一樣。
葉家那樣的家族,有錢有地位,無所謂多養(yǎng)一個女兒,給她一個容身之處。
但于情于理,她都已和葉家再沒有半絲關(guān)系了。
溫欣想過走,可是她沒有地方能去。
事情爆發(fā)在幾日后的一個下午。
說是爆發(fā)或許也不甚準(zhǔn)確。
那天平平靜靜。
她剛從外回來便看見自己的皮箱被丟在了門外。
溫欣蹲下去,顫著手打開那箱子,看到了自己的衣物被塞的亂七八糟。
她好似連些慌張與慌亂都沒有,只一件一件把自己的東西重新整理好,疊好,整齊有序地重新放回了箱子中。
這期間,前夫人的女兒,那個十一歲的女孩兒出了來。
家教使然,她沒有罵她,亦沒有對她冷嘲熱諷,只說了一句話。
“你媽媽都走了,你為什么還不走?”
溫欣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說的對,她是不應(yīng)該繼續(xù)待在葉家,于是收拾好了東西后,起身,給自己留了最后一份尊嚴,拉出箱桿,什么都沒說地走了。
但她真的沒有地方可去,她還未成年,而且還有學(xué)業(yè)未完成。
她想過報警,也想過去找親生的外公外婆,但都不知道杜家住哪,亦不知媽媽有沒有和他們提起過她,他們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當(dāng)天下了好大的雨。
她懷抱雙膝,蹲在一家咖啡館外邊兒的屋檐下避雨,校服褲腿被浸濕,衣服也濕了。
她想著自己該怎么辦,想了許久許久,直到天黑,不知何時,不知不覺,一把傘罩到了她的頭上。
溫欣微怔,眼中噙著淚,順著暗處抬頭,視線所及,男人身高優(yōu)越,一身黑色格子襯衣,一手擎著傘,一手夾著煙,垂眸瞧她,口中吐著煙霧,竟是葉謹辰。
他緩緩斂眉,平平淡淡地開口,聲音很沉,聽不出任何感情。
“蹲這兒干什么?起來,我養(yǎng)你。”
香煙送入口中,咬著煙嘴,他將倒出的手伸向了她,煙霧向上,或是嗆到了眼。
男人瞇著眸子。
那一幕,那個表情竟是格外迷人。
溫欣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她呆愣了,眼中含淚,怔怔地望著他,半天方才緩緩地伸過小手去。
他將她拉了起來。
倆人站在一起,她似乎還不到他脖子。
知道哭沒用,一下午,溫欣也只是淚在眼中打轉(zhuǎn)兒,咽下一次又一次,沒真的落下來,但此時此刻,卻是怎么也沒忍住,憋了憋嘴,就嗚嗚地哭了。
便是從那天開始,她住入了西郊別墅。
后邊兒的日子,是他養(yǎng)大了她。
他給她安排了專門照顧她的傭人,專門接送她上下學(xué)的司機,支付昂貴的學(xué)費,買下不菲的鋼琴。
一切都和原來所差不多,有過之無不及。
但他不常住在此,溫欣大概一周能見到他一次。
只有鄰近高考那段日子,在她的央求下,他搬過來住了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里,他幾乎每晚都看著她學(xué)習(xí)。
最后,溫欣以全校專業(yè)課第一的成績,考進了h高校,鋼琴系,還在那重逢了發(fā)小許夢。
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不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才華都極為吸睛。
校花的名號也很快被貼在了她的身上,周圍最不缺的便是富二代追求者。
她和葉謹辰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還是從大一下學(xué)期開始。
溫欣沒有住校。
住校了怕是半學(xué)期都見不到葉謹辰了,久而久之,她怕葉謹辰把她忘了。
不住他需要給她安排司機接送,那就肯定還能想起她,進而偶爾也會來一次西郊別墅。
這段復(fù)雜,帶著點恩情,可能還夾雜著點兄妹情的感情,起先,溫欣沒想耍心思。
但她發(fā)現(xiàn),她受不了。
她是在一次意外的情況下知道的葉謹辰要交女朋友了。ωωω.ΧしεωēN.CoM
他們那個圈子的人都是聯(lián)姻。
葉謹辰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對方家世不一般,似乎比她大四歲,大學(xué)剛畢業(yè)。
溫欣知道的那天,正好是她生日。
便就是因為那天是她生日,她才能見到葉謹辰一面。
她親耳聽到,電話中他同家中說“試試吧。”
且同那個女人約會就定在了第二天晚上。
當(dāng)日,他很忙,吃過飯后,便讓司機送她回了別墅。
但這天一宿溫欣都沒怎么睡著。
第二天,她沒去上學(xué),打發(fā)走了宋阿姨,給她放了假。
晚上,越臨近夜幕越想哭,越哭便越想他。
終,她暗計劃行事,撒了謊。
她拉了電閘。
小手碰下去,使勁兒地扳動電閘之時,“忽”地一聲,恐懼與黑暗一起來臨,不用裝,早就嚇得渾身發(fā)抖,她崩潰一般地哭了出來,摸著黑,返回臥房后,手顫著撥通了他的電話。
“哥......我害怕.......”
電話接通,她“嗚嗚”的哭,沒半分作假,全然發(fā)自內(nèi)心,只是這份害怕不僅僅是因為怕黑。
一分鐘后,掛電話前,她聽到了他對那個女人說:“抱歉,我有急事。”
四十分鐘后,他來了。
溫欣第一次跟他那般大膽,哭著,直接撲進了他的懷中,口中不斷喚著他,渾身顫抖。
他輕撫她的背脊,沉聲安慰。
但怎么安慰,小姑娘都是“嗚嗚”地哭,緊緊抱著她。
終,他是帶著她一起下樓去瞧那電閘的。
男人伸手輕輕抬起,屋中又通亮起來。
溫欣花著小臉兒,緊靠在他身邊,滑嫩的小手一直往他的大手里伸。
“宋姨今日不在,你能不走么?”
到了樓上,她仰著頭,梨花帶雨,哽咽著問他。
這別墅中,平時陪她的便是照顧她的宋姨。
葉謹辰答應(yīng)了。
夜晚,男人沐浴過后,上床剛想睡,房門被推開。
他微微斂眉,開燈,朝門口望去,看見小姑娘穿著一層薄薄的睡衣,走了過來。
“你干什么?”
他起身,倚在床頭。
溫欣沒答,但徑直朝他去了,到他床邊便鉆進了他的被中。
進去后,她沒看他,只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聲音很小,但斬釘截鐵,只說了一句話。
“成年了。”
這意思便分明的不能再分明了。
葉謹辰頓了一下,而后更是身子坐起,抬手取煙,叼住,打火點燃,連吸了三口,吐煙,朝她看去。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