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天樞院 第四十六章、王赫華云
白夜看著面前的死胡同,不禁苦笑,萬萬沒有想到,為了引開穢,居然會讓自己陷入絕地。
轉(zhuǎn)身看去,身后的怪物因為空間過于狹小,已經(jīng)密密麻麻堆擠在一起,如同一面黑墻。
在混亂中,每一個怪物都四肢亂蹬,意圖離他更近一些。
白夜總感覺它們并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依靠它們的本能在行事。
這股本能很有可能就是——獵食。
喵!
或許是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險,潛藏在身體里的小白,瞬間出現(xiàn)在了白夜的面前。
朝著由鬼物所組成的黑墻齜牙咧嘴。
可怕的威勢席卷而出,黑墻居然開始有微微向后移動的跡象。
小白見狀,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左邊的瞳孔也變換了模樣。
“沒想到在這里可以看到這種東西。”
“大白,它們是什么?”
白虎對于大白的稱謂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聲音再一次響起。
“穢,被咒污染的妖鬼,人類丑惡欲望的具象體,存在的意義唯有獵食的本能,不過很難看到這么多穢一同出現(xiàn),這里一定有著什么滋生了它們的存在。”
“它們好像懼怕小白?”
“它們懼怕的是我身上的靈,我是掌控殺伐的獸,靈的屬性至陽至剛,而它們是陰暗的滋生體,是靈屬性陰暗的那一面,所以會懼怕。不過,到底是最低級的存在,本能會戰(zhàn)勝它們畏懼的心理。”
“什么意思?”
“讓你等死的意思...”
聲音再度消失,小白也恢復(fù)了原樣。
白夜眉頭一挑。
“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重新望向黑墻,兩眼一瞇。
“原來它指的是這個?”
小白釋放的威勢并沒有減弱,但它們卻停止了后退,看樣子果真如白虎所說,這些名為穢的怪物本能戰(zhàn)勝了它們內(nèi)心的恐懼。
黑色的液體從它們的口中流出,即便是第一次見到穢,白夜也能肯定,碰上那惡心的黑色液體,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我可沒帶多少換洗的衣服,真不想弄臟啊,嗯?”
正當(dāng)白夜愁眉苦臉之際,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威從密密麻麻的怪物后方傳來。
一只包裹著火光的怪物被擊飛到了空中,發(fā)出尖利的嘶鳴,然后在半空中化為了灰燼,融入了塵埃。
但那僅是第一道火光,絕不是最后一道。
越來越多的穢被焚燒,被不知名的力量擊向空中。
灼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黑墻停止了移動,開始向它們的后方遷移。
即便如此,它們的滅亡早已是命中注定。
化為灰燼的穢越來越多,由它們組成的黑墻越來越薄,最終在白夜驚訝的目光中,一道包裹著烈焰的拳頭擊穿了穢凝聚而成的最后一塊屏障,黑幕一瞬間轟然倒塌。
黑色的液體頃刻而出,噴灑向來者。
只不過,一道火焰形成的帳幕卻將這些液體以及穢全部隔離在外,在它們觸碰的一瞬間就被烈焰化為了灰燼。
再看周圍,哪里還有怪物的影子?
僅剩下一個男子,而他唯有一人,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把數(shù)不清的穢給消滅了!
白夜剛想上前道謝,卻見男子瞪了他一眼,伸手將脖子上的領(lǐng)帶重新系緊后,雷厲風(fēng)行地向他走來。
白夜記起來了,這個人正是剛才T字路口兩人里的其中之一。
“啊,謝謝,如果沒有你...”
男子左手一擋,打斷了他的話語,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誰讓你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私自前來拔穢的,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和別人帶來麻煩和困擾嗎?如果每一個學(xué)員都和你一樣不服從學(xué)院的規(guī)章和安排,自己逞能,那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伸出右手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八點,男子一拍額頭,聲音突然放大。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八點的安排全被打亂,而因為這個,我今晚的計劃將要重新設(shè)計,這會浪費(fèi)我多少的時間,你知道嗎!”
白夜的臉色有些尷尬,但也不好反駁,畢竟別人確實是為了救他,才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對不起,但是我...”
“不用再解釋了,我沒有功夫,也沒有心思聽你的辯解,你的導(dǎo)師是誰,到時候我會去和他說,總有人要為此事負(fù)責(zé)。”
“導(dǎo)師?”
白夜一下子愣住了,顯然眼前的這個男子誤會了什么。
對于白夜的沉默,王赫眉頭一皺,只以為他是害怕受到責(zé)罰。
右手一個晃影,再看時,手中就多出了一張白色的卡片。
而這張卡白夜再熟悉不過,不就是他自己的那張嗎!
今晚真是怪事多多,除了飯店里的那個老者,眼前的這個男子好像也對自己的白卡很有興趣的樣子。
王赫反復(fù)打量著白夜的卡片,疑惑地問道。
“你的身份卡怎么是空白的?”
“什么身份卡?哦,你說你手中的那張白卡嗎,它原本就是那個樣子的。”
“你不是天樞院的學(xué)生?”
聽到天樞院三個字,白夜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天樞院該怎么去嗎?我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張白卡該怎么用!”
王赫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大概了解了情況。
“原來是這一批準(zhǔn)備入學(xué)的新生。”
白夜不明白這一批是什么意思,不過他確實是準(zhǔn)備進(jìn)入天樞院,所以點了點頭。
見到他的反應(yīng),男子嘆了一口氣,大喊道。
“華云!”
黑暗的巷口處,一道鬼鬼祟祟的白色身影走了出來,打了個哈哈說道。
“王赫,你怎么知道我在的,我隱藏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好了吧?”
“不要和我說這些廢話,為什么一個沒有入學(xué)的新人,可以進(jìn)入到拔穢的結(jié)界?”
身穿白大褂的華云,聽到這話,輕咦了一聲,拿過王赫手中的白卡,仔細(xì)打量之后,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刻下身份的術(shù)式,讓他不禁好奇地看向了白夜。
這審視的眼神,不知為何,讓白夜有些毛骨悚然,好像自己的血肉和骨骼都被這個看似是醫(yī)生的男子給全部看透。
“不過是人級的靈骸,確實應(yīng)該是一個新人才對,再加上沒有刻下術(shù)式的學(xué)員卡,怎么看,都不可能進(jìn)入這個拔穢的結(jié)界,王赫啊,你說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
身穿西裝的男子咬了咬牙,右手臂上青筋直冒。
“我找你過來,就是要你弄清楚這個,你現(xiàn)在反倒過來問我?”
華云訕笑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個架勢就好像是害怕西裝男突然沖上去揍他一樣。
“我這不是也沒搞清楚,所以想要參考一下你的建議嘛...”
說到最后,明顯是底氣不足,聲音小了很多。
“你是今晚的守夜人,這些事情原本就應(yīng)該由你負(fù)責(z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這個問題,你自己搞清楚!”
王赫一把奪下之前交付給華云的文件,轉(zhuǎn)身向巷口走去。
“哎,你要去干嘛?”
步伐沒有停下,只聽到聲音傳來。
“我的計劃已經(jīng)被耽擱了十五分鐘,現(xiàn)在我需要重新擬定,或者加快速度趕上之前的進(jìn)度,那批人我會去監(jiān)管,而這個墨鏡小子,你去處理,別忘記在九點之前把他送出去!”
“喂,王赫,你先別急著走啊,萬一這邊還有穢怎么辦?喂!我只是個保健老師,沒有戰(zhàn)斗力的啊。”
即便華云焦急地呼喚,西裝男依舊沒有停下的打算,一個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昏暗的巷口。
見到此情此景,華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每次都是這樣?”
“那個...”
白夜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出聲打擾,但是一直處在這樣的沉默氛圍中,難免有些尷尬。
因為他的出聲,華云也記起來,還有這個麻煩需要處理,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
“我想問一下天樞院該怎么去?”
“推薦你來的人沒有和你說過?”
想起了那只言片語的留言,白夜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面具老人也會有做事情不靠譜的時候。
“并沒有和我說過,只告訴我拿著這張白卡就能找到天樞院。”
“那不是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沒看到白卡上的迷途花嗎?”
“看是看到了,但我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啊?”
華云的表情有些錯愕,這種類似于陰陽師常識的問題,他還真沒想到會有人不知道,不由地晃了晃腦袋。
“你聽好了,墨鏡小子,迷途花是用來指引路途的,不過只有在夜晚九點月光的照耀下,才能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而你所要做的就是跟隨著它,找到通往天樞院的路。”
白夜點了點頭,墨鏡下的雙眼一亮。
“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的那個老爺爺要我對照著月光看,啊,還有,我叫白夜,白天的白,夜晚的夜。”
墨鏡小子這個稱呼雖然和他的形象很符合,但是聽在耳朵里,總感覺有些別扭。
華云哦了一聲,再次問道。
“對了,墨鏡小子,你的身上有沒有被穢黑色的液體觸碰到?”
看樣子眼前的這個白大褂男子,暫時并不打算修改對他的稱謂了。
表情有些無奈,想起了那令人作嘔的黑色液體,白夜搖了搖頭,他可不想被那種東西弄臟了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
“被那黑色液體觸碰到會怎么樣嗎?”
“穢本身就是咒的集聚體,身上的體液帶有很強(qiáng)大的咒力,如果沾染上,會對身體和靈骸造成破壞,不過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
“原來如此。”
這么重要的事情白虎都沒有和自己講,看樣子,那家伙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好過,想到這里,白夜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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