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天樞院 第四十四章、初來乍到
如果L市是用人來人往去形容的話,那么S市一定算的上是水泄不通。
當白夜走出火車站的那一刻,一眼望去,人頭攢動,如同海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讓他對于這個城市有了第一個印象——擁擠。
等到他終于擺脫茫茫人潮之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
一塊專門給游客用以導航的S市地圖下,帶著墨鏡的白夜望了許久,不禁嘆了口氣,懷念起一個人。
“沒有想到S市居然這么大,如果靜姐在這里就好了。”
原本還打算在走之前,和靜姐告一聲別,曾想過無數措辭的他,到了夜不歸宿酒吧,卻只看到了楊昂愁眉苦臉地站在吧臺內。
靜姐居然走了,什么都沒有和他說,不辭而別,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即便問起王權,那個大叔也只是吞吞吐吐,似是想要隱瞞什么。
“早知道這樣,應該多問點大叔有關天樞院的事情,為什么面具老人只在信里放了這個?”
從背包的側翼掏出了一張白色的卡片,舉起觀察,在陽光的照射下,薄薄的卡片側面,反射出炫目的光。
除了一張信紙,這張卡片是信封里唯一的東西。
信紙上的字也很簡單——“八月初,拿著它,到S市,你會找到天樞院。”
這個卡片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上面刻有的圖案很漂亮,是一朵藍白相間的花朵,栩栩如生,感覺只要給它澆上水,仿佛能從卡片上盛開出來。
喵!
原本空無一物的肩膀,小白卻突然出現,自從它和白虎融合之后,白夜就發(fā)現,小白已經可以在現實和他的身體內自由轉換,想來這也是式神契約帶來的力量。
小白好奇地看了一樣白夜手中的卡片,它的左眼瞳孔瞬間變幻了模樣,嗅了嗅卡片,那樣子似是想聞出花的味道。
白夜笑了笑,學著小白的樣子做了,心中卻想著,卡片上的花怎么可能會有味道?
可結果,他確實聞到了一種清心悠蘭的香味。
“怎么會這樣?”
白虎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起來。
“迷途花,陰陽界專門用來指引路途的花朵,相傳是在彼岸盛開,為了指引亡魂走向正確的路,然而實際上只是被陰陽師刻畫上術式封印的小玩意兒,不過這種花可不多見,為了能夠長時間的存留靈所刻下的術式,這些花都是經過特殊培養(yǎng)的。”
小白的右眼充滿疑惑,左眼卻是鄙夷的神色。
白夜撓了撓臉頰,這些東西可從來沒有人和他講過。
“那你知道這東西該怎么使用嗎?”
腦海里的聲音消失了,小白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的狀態(tài)。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想要和白虎打好關系,是一個艱辛的過程。
抬頭望了望天空,夕陽西下,晚霞給整個S市抹上了一層淡雅的玫瑰色。
白夜摸了摸肚子,坐了大半天的車,還什么都沒有吃。
“小白,你想吃些什么?”
喵!
“我就知道。”
白夜嘴角一扯,喜歡喝酒的貓還真是不多見。
七回八轉,路上的車輛和行人已經越來越少,白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不過看周圍多是居民的住宅區(qū),想來也已經偏離了市區(qū)繁華的地帶。
天空漸漸被黑暗所籠罩,路邊的燈光同一時刻亮了起來。
一個發(fā)光的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為牌子上寫著兩個字——簡食,那一定是一個可以吃到東西的地方。
白夜加快了腳步,走了大半天,說實話,他此刻也餓的不行。
店鋪的門面,是古樸的木質門扉,類似于日式可左右橫拉的風格,拉開門的時候,一眼望去,店里面盡是橙色的格調,給人一種舒適溫暖的感覺。
里面的面積不大,柜臺的左后方就是烹調食物的廚房,除了靠近柜臺可供人坐的兩排連椅,最里面還有四張獨立的桌臺,現在的店里沒有其他客人,只有一個身穿寬大蓬松黑衣的人趴在了最靠東面的桌臺上酣睡,嘴里還咕噥著話語。
“嚯,這個時候來客人還真是不多見。”
聲音非常雄渾,中氣十足,很難想象,這種聲音會來自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男人。
不過,這個男人的胡子卻全都是黑色,與他的白發(f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刻這個男人正在柜臺內擦拭著桌面,略帶審視地看著白夜。
“小伙子,想要吃點什么?”
說這話的時候,男子的眼睛還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白夜肩頭的白貓,然后露出了一個明悟的笑容。
“你們這里什么最便宜?”
白夜的臉色有點囧,他可真沒什么錢,現在的身上只剩下當初金老付給他的剩余一部分,但是那一點微薄的存款,想要在S市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只希望天樞院能提供食宿吧。
男子并沒有因為他窮酸的話而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是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蛋炒飯在這里是最便宜的,五塊錢一碗。”
“五塊錢?”
這樣的價位即便在L市也算的上便宜。
“那就來兩碗蛋炒飯!”
如果不是資金受限,白夜可能會點三碗。
剛準備找座位的時候,肩頭的小白喵嗚了一聲。
“啊,對了,你們這邊什么酒最便宜?”
“酒?”
男子停下了邁入廚房的腳步,轉頭看向白夜,一臉古怪。
“啤酒還是白酒?”
“啤酒吧。”
“那就是天湖的,三塊五一瓶。”
“那就給我來一...”
剛想伸出一根手指,小白卻傳來了抗議的叫喚,無奈只能改口。
“兩瓶吧。”
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聲低語。
“有些意思。”
白夜走進了店鋪的最里面,不是外面的連椅不行,只是他帶著小白,萬一有別的客人進店,總歸有些不太方便,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過了很久,也沒有其他客人進店。
四張桌臺靠的很近,畢竟空間有限,那個酣睡的人此刻就坐在白夜的身后。
經過時,白夜看到,在那個人的桌子上,兩道下酒菜,一瓶二鍋頭,原以為喝醉的人,喝的酒定然也不會少,但是一瓶二鍋頭幾乎滿滿當當的放在那里,而桌上的一小盅看起來也沒抿多少。
看樣子,這個人酒量不行!
隨意地打量著店內,一個店鋪裝飾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塊橢圓偏平的石頭,就掛在了柜臺的那面墻上,如果單單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也不會讓白夜如此好奇。
只是在那塊石頭上,散發(fā)出一陣奇怪的波動,仔細盯著,好像有一個奇異的字紋在上面一閃而過。
就當白夜沉浸其中之時,一道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的蛋炒飯和啤酒到了。”
“哦,好的,謝謝。”
男子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盯了一會兒白夜的墨鏡,如果只是看一會兒還好,關鍵他好像沒有離開的打算,白夜可沒有被人盯著吃飯的習慣,只好問道。
“還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只是看你墨鏡不錯,晚上戴著墨鏡能看見東西嗎?”
“呃,還好吧,我的眼神比較好。”
“原來如此。”
男子笑了,沒有再打攪白夜吃飯,只是轉了一個身,大手一揮。
砰!
拍桌子的聲音,嚇了白夜一跳,一直酣睡的那人也是瞬間驚起。
“不是說了,入學的事情你負責就行了嗎?”
看樣子這個人是真醉了,說著胡話,還打了一個酒嗝。
“柳老鬼,你一直占著我這桌子,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不能喝就不要喝,從下午呆到現在,連一小盅都沒喝完,就昏睡了三四個時辰?”
“簡舟,你這話說的,好像店里沒人,是因為我的原因,我不來,你這店里還有客人嗎?”
“怎么沒有?你看看你身后。”
“身后?”
醉酒的那人晃悠悠地轉過頭,這個時候白夜方才看清他的模樣。
黑白相間的頭發(fā)隨意散落著,下巴上有一撮白胡,熏紅的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是這精瘦的臉卻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
老者有些驚訝,微瞇的眼睛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卻讓白夜有一種無處遁形的錯覺。
一個奇怪的老者,白夜這么想著。
重新轉回去,姓柳的老者嗤笑一聲。
“嗝,你這小破店居然還會有人來?”
“柳老鬼,要是沒有你,我的生意只會更好。”
“呵呵,你這人就是喜歡放大話,就你那手藝,能來人就怪了。”
說著夾起一口菜,就往嘴里一甩。
白夜吃著蛋炒飯,并不認同老者的觀點,這手藝是真的不錯。
“覺得難吃,下次就別來了,我也清凈。”
一句話的功夫,再看時,兩盤菜已經在男子的左右手上。
老者不淡定了,站起身子就想要去搶,可東倒西歪的身體哪里可能搶的到。
“簡舟,你這家伙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你這脾氣啥時候可以改改?”
男子冷笑一聲,將菜重新放了回去。
“改不了,也不想改,吃完趕緊給我走。”
說完話,頭也不回就進了廚房,一陣收拾的聲音傳出。
白夜可顧不上那么多,此刻的他正在大快朵頤,而一旁的小白,小心翼翼地將酒瓶橫放,瓶內的酒就慢慢流入了它面前的一個小碗內,盛滿后,它就開始舔舐碗內的酒水。
這一幕如果讓普通人看見,一定會引得注目圍觀,不過這里貌似并沒有什么普通人。
白夜一邊吃飯,一邊又拿出了那張刻有迷途花的白色卡片。
仔細打量著,卻還是沒有發(fā)現任何線索,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只有些褶皺,卻有力的手奪走了他手里的卡片,讓白夜大驚失色,那可是他能否找到天樞院的關鍵!
起身后,只看見老者摩挲著下巴,手中拿著那張卡片,正反來回端詳著。
白夜不明白,明明這個人看起來醉醺醺的,可為何剛才的身手如此敏捷,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嗝,刻的花還蠻好看的,如果有月光的印照,也別有一番風味。”
說完后,隨手一丟,那張卡片竟然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白夜的桌上。
叮咚!
叮咚!
不知幾點,鐘聲響起。
“嗯?都這個時候了,該走咯。”
姓柳的老者,左搖右晃,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店鋪。
白夜和小白對視了一眼,不禁說道。
“這個人還真有些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