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我陪你一起
之前,安嘉言是承諾給她兩年的時間,就當(dāng)是一個賭約,未期滿前,他不會有任何動作。
但是,舒窈又不是傻子,像他那種人,出爾反爾也早已是家常便飯,又怎會真的期望他會信守承諾!
而且兩年,就算安嘉言真的遵守了,可兩年以后又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一切都沒有按照安嘉言的預(yù)期方向發(fā)展,那么,結(jié)果會將如何?
他們的處境本來就很被動,又存在這么多不可預(yù)知的變數(shù),她無法將未來的一切,都賭在這里!
畢竟,她并非孑然一身,這三個孩子,就是她的一切,人在有顧慮時,就會被對方掌握軟肋,從而失去最佳的主導(dǎo)權(quán)。
厲沉溪靜默的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清雋筆挺,深深的鳳眸狹長,望著她淺瞇了瞇,淡淡的話音溢出口,“那你呢?”
舒窈并未理睬這個問題,繼續(xù)又說,“我會爭取盡量不讓你的厲氏損失任何,但如果萬一的話,最多也就是損失一些錢財之類的,反正我會將這個損失降到最低,其他的,你就別管了,厲氏永遠(yuǎn)都會是你的,暫時出國一年,就當(dāng)是散散心,旅游吧!”
厲沉溪邁步上前,平緩的深眸此刻陰了幾分,犀利的光束暗箱涌動,伸手緊緊地桎梏起了她的雙臂,“我問那你呢?”
幾個字,他前所未有的提高了音量,森然,肅殺,威壓的令人喘不過氣。
舒窈驀地一怔,勉強(qiáng)壓了壓腦中亂作一團(tuán)的思緒,在他超強(qiáng)氣壓下,也漸漸冷靜下來,“我都說了,我有自己的事兒要辦,你就別管了,照顧好孩子……”
沒讓她話說下去,厲沉溪就霍然抬手鉗起了她的下顎,氣力極大的向上端著,迫使她凌亂的目光迎向自己,“你想留下來一個人和安嘉言周旋,如果你實(shí)在沒轍時,就想和他同歸于盡。”
“就像前段時間你不惜對自己和他下毒一樣,是嗎?”
他森沉冷冽的字音,帶著磅礴的冷怒,厲色也在眸中霎是奓開,憤懣也在不知不覺中,爬滿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顏。
他緊扣著她的雙臂,“舒窈,你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了?”
兩年前,她為了留下厲霖,保護(hù)孩子和莫晚晚,寧可舍掉自身,和安嘉言達(dá)成什么協(xié)議,并親自演了一場大戲,和他離開。
兩年后,她又一次為了幾個孩子,再度想要犧牲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擅自做主,何時何地有曾考慮過他的想法和感受?!
“你在做這些考慮之前,就沒有想過我嗎?”他緊蹙的眉心很深,陰鷙的眸線里怒意的火光攢動。
一字一句的逼問,舒窈言猶在耳,無力又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轉(zhuǎn)而,她才動手掙開了男人的束縛,“厲沉溪,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考慮你和我之間的這些破事,孩子,孩子才是頭等大事啊!”
“他們還那么小,萬一,如果……”
舒窈完全不敢想象那種情況,稍有不慎,可能真的就會釀成她終身都難以彌補(bǔ)挽回的后果。
她不耐的深吸了口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因為這三個孩子是你和我的,所以,你我之間,就必須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
“而安嘉言從始至終的目的,都在我,那就注定了,這個人也只能是我!”
從兩年前強(qiáng)行帶走她,到篡改刪除記憶,乃至再安排她重新回到A市,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嘉言親手布下的局,最終的目的是什么,舒窈暫時不太清楚,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她將是這個預(yù)期目標(biāo)中的一種。
如果她現(xiàn)在聽從厲沉溪的安排,乖乖的帶著幾個孩子消失匿跡,留下他一人和安嘉言周旋,那么,結(jié)果如何,她完全可以一目了然。
可能厲沉溪會突然遭遇不測,尸骨無存。
也可能他會遭遇某些危險,然后安嘉言繼續(xù)派人滿世界的找尋于她,并借著厲沉溪做誘餌,引她出面。
差不多就是這兩種結(jié)果。
舒窈無奈的連連嘆息,“你仔細(xì)想一下,如果你和我,都出事了,那么剩下幾個孩子,你讓他們怎么辦?”
“厲政剛十歲啊,兮兮和霖兒也剛七歲,你讓這幾個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同時失去父母嗎?”
舒窈幼年時父親便亡故了,生母又離她極遠(yuǎn),無法一起生活,從小到大,是如何過來的,那其中的心酸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著舒媛承歡在母親懷中,撒嬌任性,她卻只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悄悄看著,那種羨慕的滋味,很不好受!
她唯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幾個孩子,再重蹈自己幼年時的命運(yùn),否則,她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何價值了?
厲沉溪冷峻的面容徹底泛起了陰霾,深眸漸次陰郁,“所以,你只是為了孩子們,才一次又一次的這樣推開我的。”
他前思后想,再度上前扣起了她的手腕,“和孩子們相比,你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們我會送去國外,派人好好照顧,但也絕對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里!”
舒窈有些無措的緊了緊眉,“不行,絕對不行,你陪孩子們一起……”
無需她再說下去,厲沉溪高大的身形霍地俯下,俊顏精準(zhǔn)的湊向了她,劈頭蓋臉的吻,來的猝不及防,也來的毫無預(yù)兆。
肆虐之間,不慎將她腦后馬尾的發(fā)圈弄掉,如瀑的長發(fā)倏然落下,月色之下,柔柔的路燈映襯,婀娜嫵媚,絕代風(fēng)華。
厲沉溪低下的深眸濃郁,又深邃,似萬年的深潭,總是那樣的高深莫測,他單手扶著她微紅的嘴角,“我陪你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能再分開。”
舒窈木訥的容顏僵滯,竟一字反駁拒絕的話,都道不出口。
她看著他深許的眼眸,那其中的篤定不言而喻,她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
“說起來,我和安嘉言之間也有點(diǎn)私人恩怨,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一起了結(jié)了。”他說著,強(qiáng)勢的大手挽起她微涼的小手,并順勢將她往懷中撈來。
感覺她身上有些涼了,就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了她身上,并替她緊了緊,“有人惦記著我的女人,你還想讓我別管,可能嗎?”
舒窈訝異的眨了眨眼睛,再度嘆了口氣,“你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
安嘉言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他的背后,有龐大的裴氏一半家產(chǎn)支撐,也有著名為joke籠罩盤亙的很大勢力,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每一個脈絡(luò),都藏于暗處,非同小可。
厲沉溪毫不掩飾的扯唇冷然一笑,動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是你把問題想得太復(fù)雜了,說到底,還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待在我身邊,其他的,什么也別管,也別亂想,聽話就好。”
她尷尬的倒吸了口冷氣,“拿我當(dāng)你養(yǎng)的寵物了?”
他淡然一笑,“如果你這是寵物還好了,最少寵物乖啊,你呢?”
不僅不乖,還習(xí)慣性的擅做主張,不管出任何問題,都喜歡自己一個人硬抗,獨(dú)自面對,獨(dú)來獨(dú)往的,真以為自己是獨(dú)行俠嗎?
厲沉溪滿眼無奈的望著她,伸手將她揪扯著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乖一點(diǎn),別再想著推開我了,等我安頓好了孩子們,再和你從長計議,嗯?”
他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舒窈還能說什么,也便鬼使神差的低了低頭,“反正是你自己愿意的,以后要是出事,可別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