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br> 陸霖堯打斷我的話：“你要跟就跟，不要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br> 他臉色看上去實在難看，要是我再多說幾句，他大約能被我氣到吐血。</br> 我實在太想看這張臉做出溫柔的神情了。</br> 最好是滿懷愛意地看著我，乞求我的垂憐。</br> 這樣的姿態(tài)，才跟我心里的影子相似。</br> 而不是這種針鋒相對，滿臉厭惡的神情。</br> 我見好就收，淡然道：</br> “我先回去了，晚點我給你點份粥，你記得去門口拿。”</br> 我前后態(tài)度轉變巨大，陸霖堯忍不住看了我一眼，最后只沉聲道：</br> “你不用給我點。”</br> “給你花錢，我心甘情愿。”</br> 我瀟灑地留下一句裝根的話，揚長而去。</br> 畢竟我這個月還剩下一張五元優(yōu)惠券。</br> 不用白不用。</br> 陸霖堯反抗的情緒強烈，但最后還是將我安排進了秘書室。</br> 他的秘書團新一色的全是男性。</br> 從早到晚，電話接個沒完，運轉出來的工作量，大到讓人難以置信。</br> 我跟著實習了一段時間，每天只在固定的時間段里見到陸霖堯。</br>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考察項目和推進運營。</br> 就算在公司待著的幾個小時，他也甚少有獨處的時刻。</br> 我見縫插針地找機會，瘋狂進辦公室里刷存在感。</br> 要么送點樓下買的便宜飯菜。</br> 要么拿著還沒蓋章的文件，故意騷擾他。</br> 這種事情干多了以后，陸霖堯逐漸適應我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的高頻。</br> 哪怕我在他的身邊多待幾個小時，他也會把我當做空氣般直接忽視。</br> 當空氣，也是一種進步。</br> 有時候潛移默化的習慣最要命。</br> 一個男人，或許會對激烈追求他的人反抗強烈。</br> 但最怕的不是表面的激情，而是細水長流的習慣。</br> 只要適應了我的存在。</br> 他便會逐漸將陪伴，轉化為某種更為牢固的關系。</br> 鈍刀子磨肉最疼。</br> 這才是我送給陸霖堯的大禮。</br> 周三。</br> 辦公室里怨氣最重的時刻。</br> 距離放假還有兩天，工作又已經做了三天，有種活又活不久，死又死不掉的不痛快感。</br> 感覺人生沒一點期盼。</br> 摳著手指算一下，還要再熬兩天，沒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的。</br> 我算是這里面唯一面色正常的人。</br> 因為我心態(tài)好，我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辦公室未來的主人，心情自然愉快。</br> “今天秘書部要跟著小陸總去出差，大約明天才能回來。”</br> 男秘書道：“你下午可以先下班。”</br> 我道：“算了，我把明天要做的行程表做好，到時候發(fā)群里讓你們核對。”</br> 男秘書松了口氣道：“太麻煩你了。”</br> 我笑道：“舉手之勞，反正我也屬于咱們秘書部的編外人員。”</br> 編外個屁。</br> 我純屬來這里泡仔外加刺探情報。</br> 擱以前我這種應該屬于特工。</br> 還是臥薪嘗膽的特工。</br> 套了個模版，簡單地將行程表做了一下。</br> 我看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推門進辦公室。</br> 陸霖堯這個級別的管理層，辦公室?guī)缀醯韧趯ν忾_放，時刻都有人進來匯報。</br> 里面也不會有什么機密文件，重要的東西都被秘書團的人保守著。</br> 純粹就是一個辦公場地。</br> 我想找的人不在里面，不意味著辦公室就沒用了。</br> 一個人在什么地方待得越久，留下的生活痕跡越重，就越容易受到這個環(huán)境的影響。</br> 慣用的咖啡杯被我調換了順序。</br> 底下的文件打亂放到最中央。</br> 連旁邊的綠植都被我搬到了底下去。</br> 空氣中的濕度和香薰，換了不常用的牌子。</br> 明天值班的是新來的實習秘書，不知道陸霖堯近期不愛用這個味道的香薰。</br> 到時候香氛一點燃，陸霖堯干活肯定得心煩意亂。</br> 做完這一切以后，我欣賞了一下杰作，轉頭打算去里面的老板室摸魚睡一會。</br> 這層樓唯一稱得上享受的地方，就是陸霖堯的休息室。</br> 里面從意大利進口定制的床，還有高度恰好的枕頭被套，睡起來特別舒服。</br> 還帶著一點陸霖堯身上淺淡的香水味。</br> 我抓起被單往肚皮上一蓋，閉目養(yǎng)神。</br> 正準備睡過去，卻聽見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br> 什么玩意？</br> IC總部還有野貓入侵。</br> 我睜開眼睛，扒著門縫往外看。</br> 沒帶工牌，看臉也面生。</br>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個好人。</br> 敵不動，我不動。</br> 我看到那人爬上去，安裝隱蔽的攝像頭，恰好是另外一個監(jiān)控的死角。</br> 好家伙。</br> 最激烈的商戰(zhàn)，采用了最樸實無華的策略。</br> 這是直接打算偷拍。</br> 偷拍的證據不作數。</br> 要么就是派他來安裝監(jiān)控的人沒長腦子。</br> 要么就是她們打算觀察陸霖堯的動向。</br> 陸霖堯作為一天24小時，恨不得有36個小時都在工作的工作狂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