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55 周武王
趙鏑這番話帶著強烈的奚落之意,武王的心態(tài)再好也忍不住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這是無法壓制心頭之怒靜*功被破的表現(xiàn)。
沒辦法。
趙鏑這話太狠了,就差沒有指著對方的鼻子罵偽君子了。
武王好不容易費心建立起來的人設(shè)一下就被他給戳破了,而且是當(dāng)著他身邊所有親信的面做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趙鏑如此不給他留顏面,這讓他心中如何能不怒,沒有當(dāng)場直接掀桌子開干,已經(jīng)算是武王大度了,不過這也已經(jīng)到了他的極限。
只見武王聲音都沉重了幾分,沉聲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本王倒是有點好奇,你究竟是誰的人了。如此拙劣的離間計,你覺得本王會上當(dāng)嗎?”
趙鏑沒想到自己一而再的刺激下,雖然惹怒了對方,但是對方卻并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竟然瞬間就想到了應(yīng)對之策,不得不說這位周武王還真是個人杰。
趙鏑早就已經(jīng)從神鼎吸納的那個靈魂記憶中得到了獸場幕后之人的身份,正是周文王的第十三子,也是最受寵的幺子。這家伙是個沒啥腦子的,從小被家中長輩寵愛,已經(jīng)被寵壞了,是個絕對的紈绔子,什么壞事都敢干。
這獸場就是這家伙的一個斂財工具。
趙鏑也正是因為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對方既然惹上了自己,而且還對自己下死手,那他自然不能讓對方好過,所以才會想著把事情鬧大。
只是大周朝廷對于這件事的處理多少讓趙鏑有點不爽,這個結(jié)果遠沒有達到趙鏑的預(yù)期,所以他才會在見到武王時想要再添一把火,企圖逼著武王對自己的十三弟下殺手。
可惜,武王也是個聰明人,一眼就識破了趙鏑的陰謀,直接就倒打一耙混淆大家的視聽,根本不給趙鏑繼續(xù)出手的機會。
趙鏑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些上位者撒謊都不眨眼的本事,還有他們對人性把握之準(zhǔn),僅僅只是一言就能夠瞬間激起同伴同仇敵愾之心,將自己的攻擊化解于無形。
武王只是丟出了一個疑問,趙鏑究竟是誰的人,立即就能夠引發(fā)身邊人的無限遐想,瞬間就將趙鏑劃到了對立面,讓所有人都對他生出敵意。
這就是聰明人的本事,往往只是一句話就能夠起到扭轉(zhuǎn)乾坤的效果,只是這種應(yīng)變能力卻是少有人能夠做得到,無論是對人性還是時機的把握,都必須恰到好處才有可能起到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效果,這需要豐富的閱歷也需要沉著而敏銳的反應(yīng)能力。
反正,現(xiàn)在趙鏑前面做的那些努力,在武王這一句話下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無用功了。
“嘿!”趙鏑并沒有因此就氣餒,相反他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郁起來,嘿嘿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就不怕被打臉啊!”
趙鏑一臉的壞笑讓武王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過他還算沉得住氣,聲音平靜至極:“不知我兄弟哪里得罪過兄臺,以至于讓兄臺對他如此憤恨。如果可以的話,本王倒是希望能夠和兄臺化解掉這份仇怨。”
姜尚已經(jīng)來到武王身邊,應(yīng)該是將趙鏑的厲害跟他做了一番陳述,也就讓他對趙鏑不得不再重視了幾分,這才有了這番和解的言語出口。
“呵呵,仇怨么,倒是沒有多大。”趙鏑漫不經(jīng)心地道:“只是本少向來愛管閑事,最看不慣他草菅人命的行為,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趙鏑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所以武王沉聲道:“看來兄臺是鐵了心要和我大周為敵,只是不知可否報出名號?”
趙鏑聽了這話哈哈一笑,道:“先前姜道友說本少是截教門徒,你們就把我當(dāng)成截教門徒好了。”
自從和趙鏑對話以來,武王感覺自己是無比認(rèn)真,從來沒有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可是趙鏑卻總是東拉西扯沒有一句實話,尤其是趙鏑尋找自己的目的不純,竟然妄想讓自己和兄弟鬩墻,趙鏑的種種行為已經(jīng)徹底讓武王對他反感到了極點,所以他轉(zhuǎn)頭看了姜尚一眼,然后直接拂袖轉(zhuǎn)身,冷冷丟下一句:“老師你自己看著辦吧,這人我不希望以后再在黔都見到。”
姜尚見到武王拂袖離去,又看到趙鏑嘴角掛著的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突然腦海中好像抓到了什么,有一剎那的明悟,但是仔細一想,那一剎那的靈光一閃偏偏又好像無法捕捉到,就像是有一層窗戶紙,自己在腦海中總是捅不破,這讓他微微愣了愣神。
然而,就在姜尚微微愣神的功夫,趙鏑突然駕馭著三頭怪四蹄奮起,轟隆隆就一個轉(zhuǎn)折直接往營地外飛馳而去,顯然是要直接逃跑了。
趙鏑這突如其來的奔逃行為,一下子就打斷了姜尚的思路,讓他不得不立即對下面的人下令圍攻。
不過趙鏑對于追殺早有預(yù)料,而且在此之前他就已經(jīng)觀察好了脫身的路線,只見他一路上左沖右突,每每總能夠先人一步,從營地周圍的將士們合圍之前脫離包圍圈,三轉(zhuǎn)兩轉(zhuǎn)之下,駕馭著三頭怪很輕松地就從營內(nèi)脫身了。
至于營地外的那些負(fù)責(zé)警戒的人員,對于趙鏑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威脅,駕馭著三頭怪橫沖直撞地就輕松突圍了出去。
姜尚一路上緊緊跟隨,但是他卻一直隱忍著沒有出手,只是不緊不慢地跟隨在趙鏑身后,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趙鏑突圍,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營地范圍。
目送趙鏑離開,姜尚回到營中武王所在的營帳,對著武王微微稽首行了一禮,道:“啟稟殿下,屬下無能讓賊人輕松脫身了。”
武王應(yīng)該是早就聽了下面人的匯報,已經(jīng)知道了趙鏑脫身的結(jié)果,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盯著姜尚道:“老師無需多禮,這里沒有外人。我知道那人應(yīng)該是老師故意放走的,否則,以老師的本事他就算想要成功脫身必然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老師能說說放走他的理由嗎?”
顯然武王對于姜尚是十分信任的,甚至連他放走趙鏑的理由如果姜尚不愿解釋,他都可以不再詢問,由此可見姜尚在武王心目中的地位,這是真的把姜尚當(dāng)成自己的恩師對待。
姜尚在大周的地位之所以特殊,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不僅輔佐了文王建立大周,而且對文王有過救命之恩,建國之后他也沒有在朝堂上擔(dān)任要職,而是專心開始輔佐起武王來。
正是因為這一系列的舉措,才讓他能夠獲得大周兩代君主的信任,就連武王也不敢對他有任何怠慢。
姜尚聽武王這樣問,他微微蹙眉道:“這人為人處事雖然處處透著一股邪性,但是我從接觸到現(xiàn)在,卻從來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邪惡之意,相反,他的話雖然顯得有些顛三倒四,可是我卻感受得到,他并沒有任何言不由衷之意,也就是說他的話都是屬實的,無論是針對十三殿下的敵意,還是這次過來找上王爺,他都是完全隨著自己心意而動。”
武王是知道姜尚本事的,姜尚有一門神通能夠輕易分辨他人的謊話,所以姜尚說趙鏑的一切言行都是由衷之言,那就絕對不會錯。
“這么說來姬安是真的惹過這人了,而且看他的意思是絕對不會放過姬安。老師,你也知道姬安雖然頑劣,但是父王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別人殺死,所以在這件事上本王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家族遮丑。”
姬安就是武王的十三弟,也正是獸場真正的主人。
武王面對姜尚不會遮掩什么,他這次追查獸場之事,自然很輕松就查出了獸場幕后之人。
說實話,武王對于自己這個十三弟干的這些混賬事心中也是震怒,只是迫于自己父親的威嚴(yán),他不好對自己這個弟弟下手處置,所以只能選擇遮掩。
姜尚點頭道:“老道自然知道王爺?shù)臑殡y,不過現(xiàn)在卻也是一個很好的借口,王爺不妨將這件事如實上稟王上,一切自有王上做主。”
嗯?
武王聽了姜尚這話,突然心中一動,他發(fā)現(xiàn)姜尚的話中似乎有話,仔細思考了一番,也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看來姜尚這是早就已經(jīng)替自己想好了解決辦法,這次將人故意放走就是為了找一個勸解自己的由頭,看來他也早就對十三弟的那些荒唐行為心生不滿了。
武王略一沉吟,便微微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對于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弟弟,他也早就想要敲打一番了,只是一直以來苦于沒有好的由頭,怕自己做得過火惹自己父王生氣。
現(xiàn)在趙鏑要殺姬安,武王當(dāng)然有提醒的責(zé)任,把這件事上稟讓自己父王和姬安做好防備。看起來是好心提醒,其實未嘗沒有試探自家父王對姬安那些惡劣行徑清不清楚之意,又會以一種什么態(tài)度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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